“你们为何怕我?”
甄红神情有些畏惧,怯生生的道:“小姐是燕太尉特地命令照顾的,小的们怎敢不小心翼翼?”
姬如嫣皱皱眉,太尉?
显然,这样的话是不满意的回答。“我问你的事,答得好了,我不会亏待你,要是你敢有半句假话或欺瞒,可就要多加小心……看着我回话!”最后一句话,她突然抬高音调,语气冷厉,想要威慑甄红。
最后的低喝让甄红胆怯的瑟缩了一下,她不敢抗命,怯怯的抬起脸望向姬如嫣:“小姐息怒!小的不可说!”
“你就别为难他们了。”门外随着声音走进来一个俊朗的少年,穿着一件便装,那衣服很宽大,制作得非常典雅,衣料是纯白色的,但领口与袖口却有一条大约一寸半宽的黑色镶边,其上纹着隐约滑过暗光的精美纹样,很是儒雅。
他的眼中,好像是装着星辰大海一样胸有成竹。姬如嫣也没觉得以前的他有这么大的气度与魄力。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燕小乙站在那,阳光从他身后照耀下来。
“小乙哥哥…”姬如嫣站起身来,想要拉着他。
“这些天来你便多多休息好了,不要到处去逛。你们都替我伺候好了,如果有什么差错,要你们的脑袋。”燕小乙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话,没有任何语调的变化,沉稳,淡定。
“诺!”婢女纷纷点头。
燕小乙挥袖便出门去,后面姬如嫣叫道:“小乙哥,你去哪…”婢女死死地将姬如嫣拽住,“你这是什么意思?软禁我吗?”
燕小乙摇了摇手,直接出门而去。他走得不快不慢,阴暗的光线里背影孤绝料峭,与温和面容大不相同。
姬如嫣狠狠地甩开那些婢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柄短刀,呵斥她们滚开。
随后,这间宽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姬如嫣一个人,短刀掉落,与地面撞击出沉闷的声音。这是她入石宿坊的第二个月有了自由出入的机会时偷偷背着朱妈妈买的。她打算活不下去的时候用它来解决落魄的自己。
可她没用上,在被人蹂躏的时候没用上,在被人羞辱的时候没用上,在别人指指点点谈论是非的时候没用上。
第一次也许是很疼,但那种被人关怀的眼神,多久没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了?即使那有可能是假意。
在灯红酒绿的时候,那些买醉的人如众星捧月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时候,她好像明白,自己想要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而现在,孤独无助像云一样卷上她的身体,姬如嫣深呼吸了几下,才用力的压制住胸口疯狂滋生的不甘。她以为燕小乙只是富贵了些,只是比现在的她更有些立足之地,却没想到,这次再见,他已经是太尉了。
挫败与羞辱在她的脸上交替,自己昨天好像还嘲讽了他一下?姬如嫣懊恼地一甩,将所有衣服倾置于地,掩面痛哭。
看着自己抬到了眼前的手,这根本不是她的手,她记得那是一双骨肉均匀,白皙纤丽的手,细嫩的肌肤上没有伤痕或粗糙的硬皮旧茧,那双手简直养尊处优到了极点,绝不是现在她所看见的,或触摸的。
她有些迷茫,手伸向了那柄嗡嗡作响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