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抬手扶了扶额头，好象有些不习惯里面暗淡的光线。看着这个站在墙角堆积的稻草堆上的，有些抓狂的年轻人，有些头疼，想着怎么去好好同他说话。
“孙浩，你可还曾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如何同你说的吗？”蔡邕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孙浩的手。“你还信我吗？”
孙浩终于冷静了下来，迎住了蔡邕的视线，面上仍保有着自己的坚持。“我为何要信你？”
“可你除了信我，没有别的路能走。”蔡邕微微一笑。
“信你？你开什么玩笑？我有今日大半是拜你所赐，信你还不如自杀更快一点。”孙浩仰天大笑。
“的确，你现在有这样的下场是拜我所赐，你的成功，你的失败，都是我所控制的。你不够聪明。”蔡邕的目光象冰棱一样在囚者的脸上刮着，慢慢吐出几个字，“就是因为你笨。”
孙侍郎的眉棱猛地一跳。
“你既然是相信我的，就该一心一意地相信我，即使是现在。你连我要做什么，在想什么，我会怎么做，我到底如何筹谋，你却是半点也看不透。而你会怎么反应，怎么动作，计划什么，谋策什么，我都看得破。这么一来，你怎么可能不输，怎么可能不败？而且连输了败了之后都琢磨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这不是笨……又是什么呢？”
孙侍郎面色发白，脑中总是想起自己与蔡邕在一起时他教自己的画面，抑住胸口的起伏，鼻息渐粗。
“我曾经说过，我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仁义道德也可以舍弃。”蔡邕在室内踱了几步，象是在观赏这简陋的房间一般，转着头看了一圈儿，最后停在孙侍郎的面前，慢慢蹲下来，直视着他，贴进他的耳垂，“即使是你，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
孙侍郎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这一切，为了目的，什么样的目的？
蔡邕站起身来，说道：“你真的，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吗？”
孙侍郎点了点头，“记得。”
“那么，名册在哪？”
“在…”孙侍郎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牢房的左侧，董卓走了出来。“看来蔡侍郎乃是国家之栋梁啊！从此以后我便是高枕无忧了。”
“你……你……”孙侍郎的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全身剧烈颤抖着，双目喷火，欲待要扑向蔡邕，“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逼我到如此下场？”
“何怨……何仇……”蔡邕喃喃重复一遍，放声大笑，“你我为名为利，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而已。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又何尝不是不择手段前来攀附我，今日问我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董卓笑脸盈盈，“拿到名册后我等便可以按名册抓人了，你与那诸葛亮我明日便上奏天子敕封加官，让天下人都知道蔡大人的忠心。”
那个晚上很黑暗，所有经历过那个晚上都是这样说的。小孩子哭个不停，所有人都被勒令在房间里不能出去，不时的有人的门被撞开，拖了出去。每个人都在喊冤，可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