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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与蝉的纠缠(一)(1 / 2)

貂,出生在冰原之上,狡黠善良。

蝉,无巢无穴,不食污秽之物,高洁不群。

但貂与蝉,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乱世中俩种随风摇摆的畜生而已。

貂与蝉的纠缠,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内心里解不开的纠缠。本是掌管宫中头饰,冠冕的貂蝉,却偏偏要被撕裂开来,一半为貂,一半为蝉。

她是一只乖巧的紫貂,光滑如水,从两个抓捕者的手中悄然流逝,让他们活生生撞了个满怀。这是两列火车的相撞,火光四溅,一列是吕布的青春动车组,一列是董卓的老式蒸汽机。夕阳西下时,一次精心设计的出轨,却意外把汉宫撞击得摇摇欲坠,灰黑色的汉代砖瓦,像倦鸟倾斜的翅膀,尖叫着落入草丛深处,惊飞了后庭的花。

与此同时,未央宫外,人头落地,刀斧收兵,一泓血迹,斑驳未央。她都不敢睁开眼去看,在尘埃中翻滚的究竟是哪一个。她是一只女性的蝉,潜伏在三国林立的树上,隐藏在树叶一般繁多的姓名里,对自己的来龙和去脉,噤若寒蝉。一只蝉飞过了徐州,飞过了白门楼,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貂蝉拜月。在北方的冬天,她会在石榴红的斗篷上搭一块纯白貂皮的披肩,屋脊上被风吹落的残雪,落在她的肩上,就静悄悄地融化了,雪花在她面前,也不敢称作花。此时的天空风清月朗,香炉中袅袅升起的一缕烟,在高处迟迟不肯散去,慢慢聚拢成一片小巧的云,遮住了月亮的脸。

夏日里,她会斜披一袭淡白的蝉纱,让云鬓蓬松着,对着月亮祈祷,身后巨大的芙蓉树开满了粉红的花朵,会随着她的喃喃自语,一朵一朵,落在白纱裙上,像是从身体里开出的花。她的祈祷注定不会是忧国忧民的,那是杀戮成性的男人的事情,她只想寻找一个可靠的肩膀,遮挡一下乱世的风雨。却不成想,花的容颜被做成了一个圈套,做成了连环计里铁打铜铸的那一环,直至把自己的一生都紧紧地套牢。

还记得童年的宫殿,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公主殿下,可她都记不清家在那里了,只记得那里是花开即谢,春天极其短暂的地方。一路,她从少年走到青年,从洛阳走进长安,她知道了世界的繁华,英雄的辈出,却永远不知道绝世的容颜,可以被打磨成锋利的武器。一个眼波的传递,一低头的哀怨,足以胜过方天画戟,胜过青龙偃月。一个人,足以发起或者终止一场战争。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就像是童年里见惯的花开花落,人头落地,宛如一朵花的凋谢,风雨过后,仅仅是一小块暗红的土地。烽烟起,马蹄疾,多少刀光剑影,多少舌剑唇枪,抵不过,红颜的一声叹息。乱花渐欲迷人眼,董太师错把断头台看做了受禅台,离开了堳屋就一命呜呼,吕奉先一人可敌三英,却敌不过凤仪亭上的一阵香风,曹孟德打开一座座城池,打下了半壁江山,却见不到美人一面。

她伸出手来轻轻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盖世英雄,他的道理蛮横霸道,他口拙不会表达,边塞的野蛮人远没有中原文人会口舌,所以他只能动武,做的霸道蛮狠,做的彻彻底底。

一座城池,今天属于魏,明天降于吴,后天归于蜀,城的名字叫荆州。一匹战马,董卓交给了吕布,吕布交给了关羽,条件是拿命来换,马的名字叫赤兔。一个女人,从一个死人走向另一个死人,还有人前赴后继,她的名字叫貂蝉。一个连环套,多少英雄气短,还要继续往下传。前有古人,后就有来着,有人为博得红颜一笑,不惜千里烽火戏诸侯,有人策马江边,千军待发,要铜雀春深锁二乔,有人眼看着虞姬在血泊里变成一株虞美人,却至死不肯过江东,有人在山海关远远听到京城里一声哭泣,就冲天一怒为红颜。在命运或明或暗的转角处,一抹胭脂红就涂改了血盟海誓的浓烈,一缕青丝就扭转了乾坤的倒悬。红颜祸水只是戏文里的借口,英雄脆弱的心里,永远有一架失衡的天平,江山和美人左右摇晃着,不知道谁重谁轻。多一滴眼泪,就多了一颗打碎世界的砝码。

貂蝉只有开始,没有结局。混乱的战火在北方刚刚燃起,她就从一本关于战争和计谋的小说里抽身而退,把战场和舞台让给那些舞枪弄棒的男人。她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深宫大院,在歌舞盛宴,在水榭楼台,她的华丽舞姿就是进退自如的战阵,她的歌喉和眼神就是见血封喉的利刃,她的忧郁不语就是让另一颗心举手投降的规劝。她熄灭了一场战争,又引发了另一场战争,一切似乎因她而起,一切又似乎与她无关。一只灵巧的貂,看了看烽火狼烟的四周,悄然入水,不留下一丝的痕迹,用水把自己与世隔绝开来,哪怕休眠千年。一只不言不语的蝉,像一片漆黑的雪,抖擞着薄薄透明的翅膀,融化在尚未污染的天空里,让风声堵塞自己的耳朵,听不到来自地面的任何消息。

董卓死了,死在了自己义子的手中。

长安的百姓笑成一团,满朝文武高喊老天有眼,看着他们他们这群所谓的国之栋梁,满是嘲讽。

冷眼且看怎无豪杰?

最后,吕布逃了,在这漫天的嘲笑声中,连夜离开长安。逃的异常狼狈,但虽是丧家之犬的生活,我们却也是要活的自得其乐。

起码活的,不枉此生!

“今日义父西迁的时候,没想到我们后有追兵,侧有伏兵,从两旁的山上,滚下数颗石头,射下万支利剑,我们人马伤亡很重,这时,貂蝉坐的那辆车,拉车的马被一块石头砸中,狂奔不止,就要跌下悬崖,我眼疾手快,将貂蝉拉了出来,她惊吓过度,在我怀中昏了过去,我将她放在草地上,把我的披风盖在她身上,那披风上有我最敬仰的图腾凤凰涅盘她就那样睡着,看着她美丽安静的脸,我不忍心吵醒她……”

“今天是貂蝉的生日,我带了礼物去拜访,王允让貂蝉侍宴,貂蝉真是长袖善舞,她给我斟酒时,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有些惊慌地将手抽回,我有些尴尬,但她毫无隐瞒的对我说了她的身世,她原本是皇亲后裔,忠良之后,我听了真是大为震惊,但我觉得我真是爱上她了,我觉得我这辈子真的是离不开她了,我还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去向王允提亲了,一切都很顺利。”

“我将貂蝉抱在怀中,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多想永远沉醉在她的芬芳中。”

“什么!!!义父去王允府见到了貂蝉,居然还要让她做贵妃,该死,恐怕是他想霸占貂蝉吧,貂蝉......”

“我果然猜对了,那董卓借给天子娶妃之名居然把貂蝉接到了郿坞,董卓这个老禽兽!!!”

“我去董卓府见貂蝉,被董卓发现了,我只有仓皇逃命,不知貂蝉怎样了……”

“我把董卓杀了,我把国贼董卓杀了,满朝文武都欢呼雀跃,皇上还封我为忠义候,可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先前董卓用赤兔马就把我收买,我杀了我第一个义父丁原,如今我又把我第二位义父董卓杀了,吕布啊吕布,你恨别人说你是三姓家奴,可你本来就是啊……”

“今天,我终于得到貂蝉了,貂蝉让我变得开心起来,我们约定,白头到老,荣辱与共,貂蝉的到来,将我之前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

......

“陈宫嫉妒心未免也太强了吧,陈圭陈登如何惹他了,竟如此记恨他父子二人!”

“陈圭陈登果真如公台先生所说真的是内奸,曹操的内奸,这两个大奸似忠,大伪似真的小人,害我失了徐州城,该死。”

......

......

在后人编排的戏文里,有无数个貂蝉,有的殉情自刎,有的流落他乡,有的出嫁为尼。这都是她作为蝉,退下的壳,退下换场戏装。作为貂,她一直是溺水而上的,她沿着时间的河,努力游动着,要找到最初出走的那个家,她执着地要回去看看那些桃李,那些丹桂,究竟会不会开花。路上,她捡拾到一张发黄的老唱片,封面刻着凤仪亭三个字,还有模糊不清的图案。她忽然记起了什么。事隔千年,她真的想听一听,王允怎么说,董卓怎么说,吕布又是怎么说。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说。

建安4年,199年2月,吕布亡于白门楼,其后尸骨不知所踪。数日后,有人看见两具尸骨精握在大雪中。一男一女,男的犹如天神下凡,英武挺拔,女的犹如天仙般貌美。女人紧紧的抱住男人,脸带微笑地冻死在雪中,那年大雪纷飞,长久以来的阴霾似乎被风吹散了些许,有俩个在乱世中活地像畜生的人,相互依偎着离去。

Ps:炎图丧宝,黄历开璿.祖武类帝,宗文配天。

玉銮垂日,翠华陵烟。东云干吕,南风入弦。

山称万岁,河庆千年。金绳永结,璧丽长悬。

卷41_2 「中和乐九章。歌明堂第二」卢照邻

穆穆圣皇,雍雍明堂。左平右墄,上圆下方。

调均风雨,制度阴阳。四窗八达,五室九房。

南通夏火,西瞰秋霜。天子临御,万玉锵锵。

卷41_3 「中和乐九章。歌东军第三」卢照邻

遐哉庙略,赫矣台臣。横戈碣石,倚剑浮津。

风丘佛箨,日域清尘。岛夷复祀,龙伯来宾。

休兵宇县,献馘天闉。旆海凯入,耀辉震震。

卷41_4 「中和乐九章。歌南郊第四」卢照邻

虔郊上帝,肃事圆丘。龙驾四牡,鸾旗九斿。

钟歌晚引,紫炀高浮。日丽苍璧,云飞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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