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话可算是说得毫不留情，等于直接扇了孙启一个大耳光。
孙启瞬间怔愣在原地，脸色灰败一片。
他记起来了，当时太子让他和另外一个侍从官萧怀苍一起负责购买军需物资之事，以达到互相监督，互相制衡的目的。
一开始，他们说要购买的确实是粮草，也老老实实的用太子给的银两全部买了粮草。
可后来银两用光了，他便借着独自去找太子要钱的机会，刻意混淆视听，偷换概念，把粮草含糊其辞地说成了其他的物资。
太子对此深信不疑，还让他尽管去买，只可惜暂时没有银两给他，因为东宫的用度已经捉襟见肘，实在挪不出银两来了。
而他为了尽快立功，同时也是为了向幕后的主子示好，找主子借了十万两白银去完成这些事。
现在回想起来，太子从一开始就给他挖了一个大坑，而他傻乎乎的往下跳，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坑了太子……
原来，都在这里等着他呢……
等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了，孙启不由得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这下子就算太子不收拾他，幕后的主子也饶不了他呀。
更何况，主子也同样被太子坑了十万两白银，主子不能找太子算账，这笔钱最后肯定会算在他的身上……
“完了，完了，完了……”孙启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只懂得喃喃自语着。
没用的东西！
五皇子不露痕迹地瞪了失态的孙启一眼，不得不站出来帮孙启描补一二：“十皇弟，话不能这么说，这位……可是你东宫的侍从官，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是代表着东宫的脸面，你怎么能说撇清就撇清，一点情面都不给呢？如此作为，岂不是寒了东宫众官员的心？”
一个“十皇弟”的称呼，不知情的还以为五皇子和太子兄友弟恭、感情深厚呢。
但五皇子却很明白，他的心底对于“太子”这个称呼是十分膈应的，根本不想叫出来，不管是为了面子情还是君臣有别。
明明是个活不久的人，明明再等等他就有机会了，偏偏该死的人怎么也死不了，还经常在他面前蹦达，这让他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一直吐不出来。
时日愈久，他就愈发不愿叫出“太子”二字，每每听到，都恨不能把它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咽进去。
至于孙启都能看明白的事，五皇子这个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人自然也能看得明白，甚至看得比孙启更长远。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站出来帮孙启说话。
太子白珝看到五皇子站出来，还说了那样一番话，似笑非笑的扬了扬眉毛：“照五皇兄所说，东宫里的某些人起了私心，打着东宫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触犯国法，孤不但不能处置这些害群之马，还得帮他们扫清首尾，清除障碍，这样才不会寒了他们的心，是这个意思吗？”
五皇子一滞，表情微僵：“当然不是，只不过事情的真相还未查清，他是私自行事还是听命于你，总要找出令人心服口服的证据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