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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离别(1 / 2)

二人出了刑部府衙,魏镜扭扭脖子,缓解疲劳,闻昭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魏镜瞟了她一眼,抬头眯眼看了下灰蒙蒙的天空,漫不经心道

“想说什么就说吧,看你憋着怪难受的。”

闻昭对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

“刚刚裴至说,简笙的父亲就是杜寂怀?”

魏镜一顿,淡应

“嗯,怎么了?”

闻昭脸上一喜,上前一步,和魏镜并肩

“嘿嘿,也就是说,简笙可能知道杜寂怀和柳芸娘的全部事情?”

魏镜看着闻昭,不语,片刻,了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幽幽道

“怎么?你不会还是不服上次那个赌约吧?”

闻昭撇嘴,不屑

“切,上次只是你运气好,我还偏就不信结局是不好的。”

“那你还真是执着。”

魏镜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闻昭赶紧跟上

“这算夸我?”

魏镜笑笑,不语。

闻昭偷偷打量他的神色,走到他跟前,一边倒行一边问

“那个,要不要再和我赌一次?”

魏镜斜睨她一眼,仍旧不语,闻昭眼珠滴溜一转,笑得灿烂

“你看吧,我也可还算是个信守承诺之人。这次,我们赌小点,只赌一件事。我输了,就再帮你做一件事,你输了,也一样。怎么样,赌不赌?”

魏镜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闻昭,有时候太过执着未必是件好事。”

闻昭不屑,挑衅地看向魏镜

“你就说赌不赌吧。”

魏镜看着闻昭,突然道

“你也看到了,简笙活得并不开心。而杜寂怀,便是她杀害裴矢渝的始作俑者。”

闻昭一默,固执己见

“你不会是不敢跟我赌吧?”

魏镜……

无奈摇头

“赌什么事情?”

虽然他猜到了,闻昭咧嘴,露出上门牙

“还是之前的那个,我赌柳芸娘和杜寂怀最后还是相聚了。”

“嗯,我知道。”

“你呢?”

魏镜看着天边,低沉的声音自闻昭头顶飘过

“如果和你的结果一样,那还叫赌么,照旧。”

“成交!”

说着闻昭举起手,朝魏镜晃了晃,魏镜撇嘴

“幼稚。”

闻昭不理会他的嘲讽,固执地晃晃手,魏镜无奈,懒懒举起双手,轻轻地往闻昭手心拍去,哪知就在快要拍到的时候闻昭主动向前,两声清脆的绝响在狭长的巷道回荡,惹得几个路人纷纷回看。

闻昭得意一笑,拉着满眼羡慕的祁姝跑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魏镜看着二人的背影,笑了笑。

天启元年十月二七,京都迎来了第一场冬雪。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闻昭一觉醒来推开阁窗,放眼望去,到处雪白一片,院里唯一的梅树傲然挺立,由于还未到开花时节,梅树整个光秃秃的,显得格外突兀。闻昭对花香过敏,院里便只植了这一株花树。一来这花开得晚,二来,闻昭种的这株梅树花量少,花期短。闻昭对着梅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阵北风吹过,闻昭缩了缩身子,将披袄裹紧些,赶紧关上窗子。祁姝将厨房刚煮好的姜汤放在桌子上,而后拿过装好热水的青瓷水器走到闻昭面前,递给她,口中不忘叮嘱

“小姐,老爷让你把姜汤趁热喝了。”

闻昭皱眉,应了声

“唔,知道啦。”

而后抱着水器不情不愿地走到桌前,端起姜汤,一口灌下。喝完后,祁姝拿来帕子递给她,闻昭拭了拭嘴角,倒了杯热茶喝下,放下茶杯,吁了口气

“告诉我爹,我喝完了,可没有倒掉。”

每到这个时候闻爹就会逼着闻昭每天喝一碗姜汤,连续半个月才止,说是驱寒避风。闻昭很是无奈,但没得办法,谁让她每到这时总是容易染上风寒呢。

祁姝边收拾空碗,边对闻昭道

“小姐,你听说了么,”

“嗯,什么?”

“裴尚书前天向皇上请辞了,说是因为父亲的过错,无颜面对圣朝,想代父赎罪,回乡深省。皇上再三挽留都没能留住呢。”

闻昭点头,看着青瓷水器不语,好一会儿才道

“简笙来了么?”

自二审后,裴矢渝之行震惊朝野,简笙杀害裴矢渝属于无限防卫,朝廷判她无罪,于十月二五将她和简章释放。裴矢渝残害无辜,杀人毁尸,知法犯法,数罪并罚,但由于他已作古三年,又因生前也为朝廷立过功,朝廷除却收回其封职及部分财富、销其官籍、掘其坟墓外,并未作鞭尸处理。裴至却主动提出焚尸请求,一时间京中人毁誉参半,有人为裴至喝彩,有人骂他不孝,沽名钓誉。而如今裴至决定解职回乡,一下子便让那些骂他沽名钓誉的言论销声匿迹。

“还没呢,估计快到了吧。”

祁姝端起托盘走了出去,闻昭双手撑着下巴,发呆。

“小姐!小姐!”

闻昭回神,慵懒地朝门口看去,小兰急匆匆的跑进来,小脸潮红,眼放金光,闻昭不解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府里来了两个好好看的人啊!”

闻昭一笑,揶揄

“小兰,你不会是因为看见他们才脸红的吧?”

小兰一囧,伸手摸摸脸,娇笑

“人家这不也是第一次见嘛。先不说那公子,神仙似的人物,那姑娘可真真九天玄女下凡尘呐。”

闻昭坏笑,走过去,捏捏小兰肉肉的脸

“出息!祁姝好男色,怎的,你倒好女色?好在我生的不是如花似玉,闭月羞花。”

小兰……

闻府客屋

“裴尚书离堂真是吾朝之失啊。”

“侯爷严重了,小生鄙陋,我朝人才辈出,相信定有后来者居上者。”

“裴尚书过谦了。”

“小生已解职,侯爷可直唤至名。”

闻爹点头称是,看向简笙,笑了笑

“姑娘,又见面了。”

简笙回笑,对着闻爹行礼

“侯爷,小女有礼了。上次多谢侯爷收留。侯爷及闻姑娘大恩,小女感激不尽,今特备薄礼上门造访,望侯爷收下。”

简笙说着将买来的礼品递至闻爹跟前,闻爹一看,一笑堂的神泉小团、渠工薄片,仙子阁脂霞膏,还有,一根形状古怪的木、木头?闻爹以为自己眼花,举起木头,不解

“这、这是?”

“哦,侯爷,这是阿至府里的惊天木,上次听闻姑娘提起想要这个造些小玩意儿,恰巧阿至有,这个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

闻爹听完,有些哭笑不得,也真是难为人家了。

“姑娘心细,我那闺女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的,难为你记得。”

简笙和裴至笑着对视一眼,简笙摇摇头,柔声

“无妨,只当是小女的一番心意,还望勿弃。”

闻爹咽回客套式推拒的话,他有点舍不得那茶,上次他可是排了好久的队也没买着。

想着,笑了笑,收下,招来婢女侍茶,口中说道

“你们先坐会儿,闻昭那懒丫头才起,估计还得磨蹭会儿。”

哪知刚说完,闻昭的声音传来

“谁在说我坏话?”

“可舍得出来,人都等你好久了。”

“可劲蒙我吧,小兰才来叫我。”

“就你机灵。”

闻爹一点闻昭脑门,闻昭扁嘴,拿开闻爹的手,不满

“爹呀,有人在呢,我也是要面子的呀。”

闻父这才想起裴至他们,赶紧看过去,抱歉一笑

“让二位见笑了。”

“不碍事。”

闻父点点头,看向门外,对简笙和裴至道

“老夫还有些事儿要办,就让昭儿招待你们了。”

东街鸟巷新出了几个品种,他还没见过呢,再过两天那鸟就要被送到外地去了。

“闻昭,好好招呼客人啊,我出去一趟。”

“知道知道,早点回来,记得帮我买东巷那家酥饼。”

“死丫头!就你嘴馋。”

闻父说完朝裴至示意

“老夫就不作陪了。”

“恭送侯爷。”

裴至简笙站起作揖,待闻爹走了,闻昭欣喜走到简笙身边,拉着她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简笙正欲作答,裴至挑眉

“怎么,不待见我?”

“没有没有。”

“简笙前几天染上风寒,身子还没好利索,我不放心,要不是你邀请,我是不会让她出门的。”

闻昭……

撇嘴,就他会心疼人。

“对不住了对不住,下次我一定注意。”

“知道就好,不过也没有下次了,我们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

“离开?去哪儿?”

“回陵安。”

闻昭会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简笙,怪笑

“才子之乡啊,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裴至你这么聪明,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操办婚事?”

闻言,两人皆是一愣,简笙小脸瞬间通红,裴至笑了笑,顺口道

“不瞒你说,其实昨日我们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媒,已经拜过堂了,明日准备在春满园宴请几位好友,届时还望到场。至于婚事,我们回乡再办。”

闻昭啧啧两声,简笙小脸更红了,闻昭揶揄

“难怪你们俩个看起来这么——神清气爽。哈哈,恭喜恭喜,明日,我定携厚礼到场。”

两人对视一眼,简笙偷偷捅了裴至一下,眼中似有嗔怪,裴至眨眨眼,安抚般抓着她的手不放,闻昭别开眼

真是!唉,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儿?

“对了,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啊?”

“我找的简笙,算了算了,你们现在如胶似漆的,都一样。”

闻昭摆摆手,而后看向简笙,一本正经

“那个,简笙,其实今天请你过来是想让你给我讲讲故事。”

“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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