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将阿玖送到顾怜影的病房门口，没进去，也没说话，握了握她的手便转身离开。
阿玖连忙叫住他，让他在外面等会儿。
杜斯年不明所以，只见阿玖进了门，过了一会儿后，她又出来了，手里拿着那个食盒，递向杜斯年。
“我妈妈和何奶奶的我已经倒出来了，这里面还有，你端过去给杜爷爷喝吧。”
杜斯年看了一眼阿玖，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
阿玖看着他的背影拐了弯，才转身回房间。
顾怜影正靠在病床上看书，阿玖将鸡汤递给她，她接过了。
阿玖端起另一碗，要拿去给何奶奶。
何奶奶就在隔壁，很近的。
顾怜影看着阿玖，轻声说：“待会儿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阿玖怔了下，点了下头，便出去了。
阿玖回来是大概十分钟后，陪着何奶奶说了会儿话，老人热情实在没法。
阿玖看见鸡汤顾怜影就喝了半碗，剩下的放在桌子边了。
她没说话，只问顾怜影要不要喝点茶。
顾怜影摇头说不用，阿玖拉过椅子坐在了床边，看着顾怜影。
“妈妈，您要跟我说什么呀？”
顾怜影没有看她，眸子微垂着，声音依旧是清淡柔和的：“刚才是那个姓杜的年轻人在门口吗？”
阿玖抿了下唇，没有否认：“恩。”
“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顾怜影抬起了头，语气之中多了一丝冷，虽然很淡。
阿玖说：“……刚开始交往。”
顾怜影说：“那你觉得，你对他了解吗？”
阿玖想了下，说：“应该算有了点了解……未来会了解更多的。”
顾怜影却轻轻的笑，“那好，那你觉得你们有未来吗？”
阿玖沉默下来，她很想说有，可也知道那么说了后，母亲会反驳什么。
果然，顾怜影接着说：“阿玖，转眼四个多月过去了，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阿玖眼眸轻闪，点头：“我记得的……”
“是吗？”顾怜影再次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忘了。”
阿玖连忙摇头：“不，我没忘……我真的一直记得的。”
顾怜影看着阿玖，声音依旧淡淡的，语气也一如既往的轻柔，可是每个字，每句话，都让阿玖察觉到了其中的冷意。
她说：“可是阿玖，你花在找那个人身上的时间有多少？有你花在杜斯年身上的十分之一多吗？你来这儿，究竟是为了那个人，还是杜斯年？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你还剩下多少时间？你觉得我们还浪费得起吗？”
顾怜影说：“阿玖，我不想逼你，也不想给你任何压力，你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去谈恋爱，我并未阻止你，可是那必须在你找到那个人的前提下……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帮助，你跟杜斯年，也不会有未来的。那样子你现在跟杜斯年在一起，便是在害他，你懂不懂？”
阿玖只觉得心口凉飕飕的一片。
母亲到底是了解她，知道她最怕什么。
尤其最后一句，那几乎是将她之前不敢想也不去想的问题一下子戳破。
疼的她呼吸都不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