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能这样,我等可是读书人啊!”
“庆国怎么会有范闲这等狂人!”
……
一众书生看到同伴的下场,原本跃跃欲试的想法立即熄灭,一个个缩着脖子成了鹌鹑。
“老王!”
范闲朝着门内喊了一声,对着闻讯而来的王启年道:“将先前抓的那些人的罪状,贴在院子门口,就那块石碑边上!”
范闲说着,朝叶轻眉留下的那块石碑指了指。
“是。”
王启年领命,回院里忙活去了。
范闲没再理会门口的乱象,转身朝着监察院内走去。
扑通!
一声闷响,赵将军轰然跪倒在范闲身侧:“请侯爷降罪!”
身为范闲的私兵,没有贯彻范闲的命令,在书生的冲击下节节败退,甚至要范闲这个主子亲自出马摆平乱局,赵将军知道,自己等人犯了大错!
范闲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淡笑道:“你何罪之有,不敢杀书生的人多了,我理解,收拾一下,带你的人回京郊兵营去吧。”
语毕,范闲双手一拢,迈步跨过了监察院大门的门槛。
轰隆!
监察院的大门紧闭,赵将军望着眼前黑漆漆的两扇大门,面若死灰。
他知道,范闲看似没有惩罚,实则已经生了大气,白马义从这一去,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再跟随范闲做事的机会了。
京都城,和林坊居府。
京都有两座居府,一座在言官云集的和林坊,一座在清流遍地的棋盘胡同。
和林坊这座居府,住得是居家兄弟中的兄长居云泽,原都察院御史。
居家兄弟一为言官、一为翰林,都是花团锦簇的前程,以往向来是人们追捧的对象,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今日,居云泽府上却是门庭冷淡、愁云凝结。
今早朝会,他得罪了范闲,被庆帝厌弃,下令褫夺官职,追夺出身以来文字。
这是仅次于贬为奴隶的处罚,朝廷赏赐给他的宅子,他自然得让出来,此时居府上下忙碌,正是在准备着搬家事宜。
“兄长放心,我那儿还有两座小院空着,一并交给你,虽然挤些,但也能住下兄长一家上下。”
正堂上,居阳耀坐在居云泽对面,温声劝慰着。
他脸颊高高肿起,说话漏风,却是被范闲那一巴掌给打了个结实。
“唉,”居云泽叹着气,摇头道:“只是没料到,这范闲的手段如此阴狠,让我一家三代,都要受到牵连。”
提起范闲,居阳耀的反应比居云泽还要严重。
他霍然起身,摩挲着脸上的青肿,冷声道:“范闲小儿戕害庆国读书种子,祸国殃民,我等读书人只要一息尚存,就会和他争斗到底!”
居云泽点点头,旋即有些丧气地道:“范闲小儿偶得仙人传诵诗篇,已然成为庆国百姓心中云端上的人物,再加上陛下为其所蒙蔽,我等想要拨乱反正,不容易啊。”
居阳耀闻言,还要再说什么,却见一书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满头大汗。
“二、二位先生,不好了!”
书生擦着额头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范闲动用监察院的鹰犬捉拿堵门的同窗们的家属,又放手弩袭击同窗!”
“你说什么?范闲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居云泽猛拍桌子,怒不可遏。
抓家属威胁、动用鹰犬袭击,这可是绝对的奸贼手段了,范闲当真不要面皮了?!
这种事情爆出来后,别说是书生清流,庆国上下没有一个官员能容忍得了范闲。
毕竟,没人敢保证范闲不会将这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一旁的居阳耀却是冷笑着道:“这下好了,范闲敢越雷池找死,就算是百姓和陛下一起被他蒙蔽,他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着,他朝居云泽拱拱手:“兄长,我得找各位师友同窗串联,一同揭穿范闲的鹰犬面目,你收拾好后自去我府上便是,我已经吩咐过管家了。”
语毕,居阳耀催促着那书生,带着他出了居云泽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