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戚将军家世可不低，没来军营前可是世家大族的矜贵公子哥，家中长辈会让他接触这贱业？但以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别多问。不懂的便多看多思！他识趣的没开口，低头记录下来。杨澜儿笑笑没解释，扶着谷雨利落的上了马车。小九当初幸好没问出口，若不然很快就会被打脸。春风送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凛冽的北风转了向，换成了徐徐春风，北境边戍大地春雪消融，万物复苏。戚府书房门窗大开。在家养伤的戚襄闲得无聊，今日难得兴致盎然，准备描绘窗外园子一隅的早春景色，刚提笔便接到门房禀报，说是谭府大管事求见。“你说谁？”戚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谭府大管事！”谭府大管事？是谁？他来有什么事？不过，既然人已经来了，便请进来吧。“带他进来。”不稍片刻，小九跟着戚府的小厮进了书房。等下人上完茶退出房门，戚襄右手动了动，示意对面的椅子：“坐吧。”小九还礼后，一撩衣袍大大方方的隔几张椅子坐在戚襄的下首，脸上挂着微笑问道：“戚将军身体恢复的如何？”戚襄继续落笔，似笑非笑的桃花眸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回道：“托你们夫人的福，恢复的不错。”“如此，我们夫人便可放心了。”小九似松了口气，眼神小心的瞄了瞄戚襄的脸色，面颊不似原先那次苍白，应该是恢复不错，侍候的下人有用心帮主子调理。戚襄看似专注着眼前画纸上，但小九从进门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眼里。他看着昔日战场上的铁血战士，竟然被杨澜儿那厮磋磨的如此圆滑世故。此时戚襄心里颇为……一时之间，喜怒难明。“谢谢她的关心！”关心？你想多了！小九暗里咬牙，但不得不面露微笑，澄清道：“应当的，你是我们夫人的病人嘛。”所以大夫关心病人病情有你毛事。“谭府大管事，这个称呼很适合你。”戚襄语气始终淡漠，不知是褒是贬。“本将军认识你也有几年了吧？从不知谭老弟身边的人竟然都是如此多才多艺！”“……”小九嘴角抽搐，还多才多艺，他又不是女子！有这么夸人的吗？说到多才多艺，小九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对方那骨节分明又修长匀称的手上。没曾想他戚襄这双手上马能握刀杀敌，下马能执笔挥墨！了不起啊！“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生财！小九真人不露相啊！”戚襄抬眼盯着他。“……”小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节粗大，手掌厚茧，皮肤黑黄还带着皲裂。他双手举高高的道：“将军谬赞，小的愧不敢当！”这么……丑的一双手，有点辣眼睛！戚襄瞧了一眼，视线又挪向了窗外，枝头上嫩绿的苞芽正含苞待放，端得是一派欣欣向荣，瞧着令人赏心悦目。闲话家常不是他的风格，今日有点话痨的倾向，看来是最近闲得快发慌了。戚襄及时反省，问话直奔主题：“大管事今日过府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