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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1)

瑞山王妃没有多留,带着人就走,还说:“解决干旱迫在眉睫,一刻钟也等不得,白家主,本宫带着秀才们先走,客套话以后再说。”话说的多好听,旁人一听,看白家主的眼神都不对了。瑞山王妃离开白府,朝着陆家而去。陆家吴家可比白家底蕴深厚许多,瑞山王妃人还没到,白家那边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门内。陆家家主比白家主年老几岁,眯着眼睛冷笑一声:“这姓白的忒是没用,大好的局面,竟是让这妇道人家反将一军。”“果然是商户出生,目光短浅,不堪为伍。”吴家正巧在陆家,听了这话倒是说:“瑞山王妃毕竟是皇室中人,她能带着那小世子从京城全身而退,可见不是善茬。”“今日她这般作为,定是昨日白灼下过去下马威,这位王妃咽不下这口气,打算与白家撕破脸皮了。”“没想到瑞山王妃这般硬气,她到底是姓秦,是大周皇室的人。”说着这话,吴家主心底犹豫起来,谁都知道皇帝不满瑞山王,可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帮这位侄女出气呢?“康王算什么大周皇室。”陆家主嗤笑了一声,转头问:“怎么?吴兄后悔了?”这次的事情,陆家吴家自然一起掺和了,瑞山王一死,瑞山王府成了空架子,王妃和世子却还远在京城,哪有比这更好的夺权时机。几个百姓饿死算什么,只要瑞山王府的名声败了,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早晚都会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若不是知道小世子一死,皇帝必然趁机撤藩,恐怕赵怀也不能或者回到瑞山。吴家主摇了摇头:“瑞山王还在的时候,便对世家多有试探,此消彼长的道理,吴某还是懂的。”又说:“陆兄,在下只是觉得这一招太急了一些,而且百姓受难,咱们也拿不到任何好处。”陆家主冷笑,对着墙头草颇看不上眼,只说:“瑞山——是他瑞山王府的瑞山,好与不好,与我们有何干?”“他们孤儿寡母无计可施,咱们才能能者居住。”“难不成你想等那黄口小儿长大,吴兄,等赵怀站稳脚跟坐热了王位,咱们的好日子可也到头了。”“趁他病要他命,瑞山王病逝便是咱们世家崛起的大好时机。”吴家主一愣,看着显然心动。“可是现在怎么办,瑞山王妃一来,咱们两家的名声可就要大跌了。”陆家主却道:“怕什么,她不是要灵师吗,不用等她开口,老夫先给她送十七八个,做足了架子就是,这般旁人还能说出什么来?”“哼,也不知道咱俩们两家给了足足的灵师,那女人能救回几亩地,到了最后天怒民怨,她便知道只能依靠我们世家。”果然,等瑞山王妃赶到陆家门口,不等她开口,陆家大门中开。陆家主亲自迎出来,对着她就是一个大礼,连声说道:“瑞山大旱,幸亏王妃和世子及时赶回来,想必定能力挽狂澜。”“我陆家别的没有,便献上十六位秀才,两位举人,以供王妃驱使。”吴家主跟着说道:“我吴家亦是,国难当前,匹夫有责,吴家也略尽绵薄之力。”瑞山王妃早猜到会如此,脸色不变,回了一礼:“两位家主能出书帮忙,瑞山百姓定能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不等两位家主回答,瑞山王妃幽幽一叹:“可怜干旱至今已有两月,若是能早知道一些,百姓也不用苦难至此。”说完又连忙解释:“本宫绝无谴责两位家主的意思,瑞山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两位家主忧虑多思,一时忘了季报京城也是有可能。”“等到此事过后,本宫定要彻查王府长吏,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玩忽职守,置百姓安危于不顾。”陆吴两家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没料到瑞山王妃豁出去,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留。瑞山王妃这是要做什么?暗道她竟敢直接跟四大世家决裂不成?真要闹僵了,那黄口小儿世子爷的位置能坐稳?不管陆吴两家脸色多么难看,瑞山王妃带着身后一串灵师扬长而去。第9章 不是善茬听完瑞山王妃的话,赵怀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浓。这就是生他,养他的母妃。是那个张开羽翼,将他牢牢护在身下的母亲。瑞山王妃眉飞色舞的模样,瞬间让赵怀想起来还在京城的时候,藩王之子的身份尴尬,即使瑞山王妃出嫁之前是德川郡主,可康王一脉早已败落,根本庇护不了他们母子。曾有一次,薛贵妃所出的三皇子见他年幼体弱,又是藩王之子生性怯懦,私底下多有折辱,甚至还要他学狗爬,赵怀不肯,被关在小屋子一天一夜才被发现。等到瑞山王妃知晓,赵怀已经高烧到奄奄一息,太医说只差一点便要救不回来。赵怀差点死了,薛贵妃母子却只轻飘飘的惩罚了个小太监,送了一份厚礼想掩盖过去,当时瑞山王妃并未当场发作,在几日之后的宫廷晚宴上,却当着皇后后妃的面跪求皇帝做主。皇帝就算再宠爱薛贵妃和三皇子,见瑞山王妃涕泪齐下,声嘶力竭,满口寄人篱下任人欺辱,也只得重罚了三皇子以平息此事。那次之后,三皇子便得了待人苛刻,欺辱表弟的名声,薛贵妃更是恨毒了瑞山王妃,私底下小动作频频。当时,瑞山王妃曾问小赵怀:“你可觉得母妃咄咄逼人,得罪了薛贵妃和三皇子,反倒是让我们母子日子难过?”小赵怀只靠在她怀中摇头:“孩儿知道,母妃一定是为了我好。”瑞山王妃搂住他,一字一句的说:“怀儿,你要记住,这世上的人最是欺软怕硬,三皇子辱骂你,这就是在踩瑞山王府的脸面。”“得罪了他们母子又如何,只要陛下一日下不了狠心削藩,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母子,一旦圣上……那就算我们母子左右逢源,也多的是人落井下石。”京城的三年时间,瑞山王妃便是靠着这不肯吃亏,豁得出去的性子,才让他们的日子不至于低贱到尘埃里,谁都能踩一脚。赵怀又帮瑞山王妃倒了一杯茶,笑着问:“母妃可痛快了?”瑞山王妃喝了口茶,说:“这才哪儿到哪儿,等有朝一日彻底收拾了他们那才叫痛快。”“王爷当年说他们还算安分,他若是看到他们所作所为,恐怕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一想到他们连王爷出殡都等不及,害得王爷的丧事不得不推迟,我便恨不得宰了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那日白家一闹,瑞山王出殡只能再往后推迟,干旱不解决,瑞山王妃哪有时间办理丧事,瑞山王毕竟是王爷,他的葬礼也不可能一切从简,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怀儿不孝顺。左右权衡,瑞山王妃到底是将出殡压下,对外只说世子刚回,有意为王爷再次守灵。瑞山王妃气呼呼的说完,又道:“圣上冷漠绝情,但他有一件事却是对的,这些世家的存在,对大周便是附骨之疽,一日不除,这病便一日不能好。”赵怀眼神微动,其实不只是世家,藩王的存在也是如此。可如今他就是藩王之子,总不可能引颈受戮,看看那几位被削藩子弟的下场,赵怀便知道这一位圣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但赵怀跟瑞山王妃一样,并不喜欢世家的存在:“□□皇帝开科举,让醒灵之人以科举入仕,原就是想打破世家垄断灵师的局面。”瑞山王妃笑了一声:“只可惜□□皇帝死得太早,科举制度虽好,如今却不上不下,成就了世家与朝廷僵持的局面。”赵怀却觉得,即使□□皇帝再多活一百年,大周所谓的科举也是失败的。科举对底层的醒灵着来说是一条路,但对于世家子弟而言,意义却不大。赵怀记忆中读取的那个时代,古代科举考的是四书五经才华,这是每个人只要愿意学,便能学到一些的,天分影响虽有,但并不是唯一的条件。大周科举却不同,它最大的失败就在于只允许醒灵者参加。这一道门槛,便拦住了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世间百姓千千万,醒灵成功有几人,而且醒灵越来越难,醒灵虽看天分,但一个人从小吃不饱穿不暖,那么即使有天分也很难醒灵成功。相反,世家资源堆积,世家子弟从小读书识字,出灵师的几率就大很多。现如今真正出自底层人民的灵师越来越少。世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灵师,即使参加了一道科举,最后真正效忠朝廷的能有几人,此消彼长,若不是近年来灵师总人数大减,这场持久战中朝廷早就落到下风。母子俩对视一眼,赵怀便笑道:“正是如此,陛下才会放我们回来。”朝廷压不住世家,削藩一事也只能从长计议,所以皇帝在确定他不能醒灵之后,才会放他回来继承瑞山王位。瑞山王妃点头道:“若不是瑞山这几家野心太大,我也不是不能容下他们。”赵怀忽然问:“母妃,方才你只说了白、陆、吴三家,那慕容家呢?”瑞山王妃挑眉道:“我没去。”赵怀疑惑的看着她。瑞山王妃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瑞山四大世家,也不是同气连枝,咱们才刚到瑞山,不能把他们一次全得罪了。”“白家冒进,陆吴两家沆瀣一气,本宫自然不能放过他们,至于慕容家……”“你等着吧,那老狐狸很快自己便会找上门来。”赵怀略做思索,便懂了瑞山王妃的意思,这是要拉一打三。至于为什么选慕容家,一来是慕容家底蕴深厚,二来便是那老狐狸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与那三家略有不同。赵怀想通之后,只说:“母妃,儿子想出门看看王长吏那边的进度。”瑞山王妃却舍不得:“现在日头太晒,让人过去查看便可,你不是灵师,去了也只能干着急。”赵怀叹气:“儿子担心王长吏那边出岔子。”瑞山王妃却比他有信心:“王长吏做事仔细踏实,他说有七成把握,那便肯定能成。”“但儿子坐在家里也不放心,母妃,你就让我去吧,有陆池保护,我绝不会有事的。”赵怀见她不答应,索性痴缠起来。瑞山王妃拗不过他,又想着慕容家的过来又是一场官司,还不如让怀儿去王长吏那边,只得交代了陆池几句放了他们出门。赵怀早就不耐烦待在家里了,只是瑞山王妃不许他出门,所以他才耐着心思等。其实赵怀若是执意要出门,白姨娘等人是拦不住的,但赵怀与瑞山王妃母子情深,所以才愿意等她回来,争得了同意了一声才离开。“小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陆池道。赵怀却一摆手:“马车太慢了,你带我骑马过去。”“这……”陆池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担心赵怀的身体。赵怀却已经爬上了马,对他招手:“陆侍卫,还等什么,快走。”陆池只得翻身而上,将他牢牢的护在怀中。不得不提一句,陆池侍卫出生,从小御马,骑马的技术一等一的好,赵怀坐在他怀里只觉得稳稳当当,比坐马车极快又稳。路上,赵怀忍不住问:“陆侍卫,等此事结束,你教我骑马吧。”“小王爷想学,属下定当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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