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朝嘉眼下顶着两大大的黑眼圈，耳塞也无法阻止那富有穿透力的笛声，他甚至想回茶府。才冒出这样的念头，摆放在庭院树下的收音机滋滋作响。“喂？”是姐姐的声音！余朝嘉连忙冲向收音机，“姐。”他听见余青霞说，会送一批人到华亭来帮忙，数量在千人左右，希望华亭能够提前准备好足够的住所。包括余青霞自己，她也会前来。余朝嘉惊讶道：“兄弟两没意见吗？”茶府兄弟听见余朝嘉终于想起他们，他们本来想顺便嘲讽两句“你也知道想我们”。一想到余朝嘉还在生气，余青霞直接带人去华亭，看那架势，有种一去不回的感觉。茶府兄弟卑微道：“没意见，城市意志互帮互助这种事情，怎么会有意见呢？”雨越下越大，树冠已经挡不了雨。余朝嘉弯腰拎起收音机，上衣口袋里的石头滚落在地。笛声依旧，雨滴落在石头上，瞬间涌现出无数白雾。雾气缭绕，将里弄住宅这一大片区域包裹在内。收音机的声音突然中断，茶府无法再联系上华亭。云琛和小破城赶至此地。迷雾出现的时候，一人一城就在附近查看土壤情况。他们亲眼看见迷雾将大片的住宅建筑覆盖后，眼前变成一片和附近树林相似的树林，建筑凭空消失。要不是小破城依旧能感应到那些建筑，他们都以为大白天的见鬼了。云琛看见白面青年呆滞站立，在他前方不远处，就是九州像碎片。雾气从那上面传出。余朝嘉指着地上那石头问：“这，这是怎么回事？”云琛正要解释。余朝嘉突然抱头：“这种能力看着很奇怪啊，绝对是什么大秘密吧，按照文学书籍里的套路，说不定就和拯救世界什么有关系，你不用解释了，我不想知道，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云琛闭嘴。话都被余哥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她问余朝嘉，石头为什么会发生这番变化。余朝嘉把当时的情景，详细地描绘了一遍。庭院，收音机，雨天，笛声。在他们说话期间，石头上飘出的白雾缓慢消失。雨幕变小，石头表面全是雨水。云琛让小破城继续吹笛。笛声响起，白雾再次出现。第82章 翱翔41为余朝嘉所有的九州像碎片, 云琛和小破城大致摸清了它的能力和触发规则。该九州像碎片触发后生成的迷雾，能够从肉眼上将迷雾覆盖的区域变得消失不见，不论是区域内的人类还是建筑。迷雾覆盖后, 如茶府兄弟的通讯能力，也无法穿透迷雾，对迷雾内的区域进行通讯。该迷雾最为强大的一点是——它的效果不仅对人类起作用, 对鬼魅同样起作用。云琛拿着石头, 前往华亭下方的区域冒生命危险进行实验，确认了这一点。迷雾同样具备缺陷, 它无法阻隔羽击这种对声音极为敏感的鬼魅。云琛和华亭猜测，迷雾可能也无法避免犬奸那种对气味敏感的鬼魅。饶是如此，这块石头也很厉害了。鬼魅最常见的类型还是游魂, 迷雾能够阻隔游魂的感知, 便等同于能把大部分鬼魅阻隔在外。它完全是末世里的保命神器，先前只能保护一人, 知晓它能力后，则能保护迷雾覆盖范围内的所有人。余朝嘉不想知道石头的来历，云琛和小破城不告诉他。但是石头这种强悍的能力, 他们不可能不告诉他，这是能够提高他和整个茶府生存率的好东西。一人一城毫无保留, 把他们试出的石头能力一一告知余朝嘉。青年呆愣。云琛推动他的胳膊, 提醒道：“余哥，别发呆,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记得住吗，记不住就用纸写下来呀，你自己都和我们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余朝嘉在学术上很聪明, 但在与生存和战斗相关的事上，他似乎少了根弦。华亭贴心地递上纸笔，青年不接，他便用藤蔓持笔，在纸上写下他们方才说的内容。纸被塞进白面青年怀里。余朝嘉下意识接过纸，低眼看去。纸上的字工整又大气，但风骨未成，个人特色尚不明显。上面除了写明石头的能力外，还写了石头的触发条件。首先是天气。天气必须为雨天或是阴天，这块石头不喜欢晴天。其次是水，能够打湿整块石头的水。雨天时无需担心这个问题，但阴天就要额外准备给石头浸湿的水。再者便是笛声或是萧声，声音必须持续。音乐声是否成调不影响雾气的出现，但音乐声的优美与否，以及它的种类类型，会影响雾气产生的浓厚程度。华亭从钱高飞那学会了四首曲子。两首为九州传统音乐，两首为现代改进音乐，石头更喜欢前者，放出的雾气更厚。由于钱高飞只会做竹笛和竹萧，云琛和华亭只试验了这两种乐器，石头是否能被其他音乐声触发，他们并不确定。以上三个条件，必须同时满足，才能触发石头，令其产生雾气。此外，雾气的浓厚程度对鬼魅是否有额外影响，云琛和华亭并未试出。纸张上的内容至此结束。余朝嘉眼眶微红，他就知道云琛和华亭是两个好孩子，一点也不像茶府那对狗兄弟。付出之后得到回馈的感觉，令人感到治愈。余朝嘉不再觉得他这样帮助别人的行为是傻子行为——你看他全心全意地帮别人，用真诚的心相待，同样能得到一颗真诚的心。“呜呜呜……”云琛猛不丁被青年抱住，她有些不知所措。余朝嘉的个头很高，比她高出很多，就算他是偏瘦的男人，他也能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云琛可以闻到余朝嘉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味道。还有一种……和女性完全不同的感觉。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余朝嘉是个异性。男性和女性，原来不一样。压迫感，不自在，还有一点羞涩。不是任何情感上的羞涩，而是突然意识到男女有别后，产生的不自在感。她想到另一件事。城市意志分性别吗？云琛眼神乱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她余光瞥见青年的侧脸。余朝嘉长得很好看，他五官非常精致，是放在末世前，走在路上会被星探挖去做明星那种程度的精致。小破城城市像上的花纹，也和他五官一样的精致。余朝嘉这样抱着她，在小声地哭，他喉结突出，会因为发出声音而很明显地上下滚动。是男性啊……云琛恍惚，小破城呢……小破城刚会说话的时候，是个有些分不出性别的小孩声。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声音变成了少年，清朗又带着些许慵懒的嗓音，是很好听的声音。只是他说话语气一直像个小孩，她一直也就把他当成小孩看待。妈妈教过她男女有别，她一直都没有什么性别意识。被余哥这样一抱，她猛地发现，原来男女真的有别。小破城，是个男生。华亭，是位男性。不管是洗澡、换衣服还是做别的事，她从来没有规避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