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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1 / 1)

*长安,皇城又是大朝会,有细心的朝臣发现今日谢尚书步履轻快,不再是前几日如丧考妣的模样,想来是有什么好事。果然,朝会上,谢尚书早早手持笏板出列,参虔州别驾欺上瞒下,贪腐无度,以次充好,以至虔州溃坝,百姓受难。此话一出,朝臣哗然。显国公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刑部尚书,刑部尚书理了理衣袖,出列问道:“谢尚书,这虔州修筑堤坝,工部的人是全程跟随,虔州别驾又是如何以次充好的?”面对刑部尚书的咄咄逼问,谢尚书并无任何慌态。他自袖中拿出一纸奏折呈给荣景帝,道:“陛下,此为工部匠人所查详情。堤坝外部所用堆石俱是合格的,可内墙与内部堆石却均是次品。工部之人虽然全程跟随,可工事庞大,工部匠人主责为监督工事技法与进程,至于筑材运输,实无法面面俱到。”荣景帝打开奏折,里面记录了虔州上下官员是如何瞒过工部,偷换材料的。其内容详尽,不似作伪。这时,下面的谢尚书再次开口:“陛下,臣派往虔州的工部员外郎与匠人已然返京,若陛下和诸位大人心有疑虑,自可以召他们二人前来详细问询。”闻言,显国公闭了闭眼。虔州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洪州,刺史府“虔州别驾那个废物!被查到了这么重要的事,他怎能毫无觉察?!废物!废物!”赵念来来回回地走着,恨恨说道。范烟亦是蹙眉不语,想不通为何虔州的匠人和工部员外郎能那么快回到长安。她的人确实曾回禀未能寻到工部员外郎,她当时以为那员外郎见形势不对,自己躲起来了。而且,她早就已经知会过几处关卡守卫,他们不可能随意放人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快到他们毫无准备!“夫人,你的人怎么还未除掉虔州别驾?”发泄够了,赵念回过神来责问范烟。“这些日子虔州别驾一直在裴晏那边,身边来往的人太多,找不到机会下手。”而且裴晏的护卫和那些羽林军如今都在虔州,他们找不到机会。“现在看来,虔州别驾是不得不除了。”如今来扣押虔州别驾的人还在路上,他们先一步收到显国公的传书,这才能争取到一点点先机。赵念深吸了一口气,命令道:“尽快除掉虔州别驾!”“夫君稍安勿躁。”范烟理了理思绪,说:“若不能一击必杀……现在反倒不好轻易动手。”“你说什么?不好动手?”赵念难以置信地反问:“那什么时候才好动手?等他被长安来的人拿下的时候?等他供出我的时候?!”范烟被赵念嚷得头痛,尽力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出手,若是失败……”“行,你不愿出手,我来!”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书房。“夫君!”范烟想喊住赵念,可他却理都未里。“真是……蠢货。”范烟站在原地,低声道。作者有话说:今天手欠搜索了一下巴塔哥尼亚高原,啊啊啊也太漂亮了,真的对那种带着苍茫的壮丽没有抵抗之力。开下一本的时候(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存好稿再开呜呜呜,这样去哪都木有压力,也不用在机场生死时速。*明天继续更~第102章洪州, 刺史府已是三更天,范烟仍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坐在书房里对着桌上跳动的灯火沉思。片刻后, 她拿起笔,在面前宣纸上写下‘裴晏’, ‘章临’,还有‘工部’几字。范烟的目光落在章临的名字上久久未动, 好半晌之后,她才拿起油灯, 走到了书房书架的最后一排, 抽出了挂着章临名牌的一卷案卷。回到书案前, 范烟打开案卷,从两年前章临上任起, 一点一点仔细查看他这两年来的所有记录。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偶尔案牍被翻动的声音和油灯发出的噼啪声。油灯逐渐燃尽, 外面天色亦渐明。书房内, 范烟合上案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原以为不过是个蝼蚁……倒是我们小看了你。”范烟睁开眼,抬手敲了敲桌案。“大小姐。”一个布衣侍卫出现在门口。“萧璃和霍毕等人如今在何处?”“回大小姐的话, 霍毕留在贡水一带,似乎是在帮忙赈灾。至于萧璃,据说是与燕必行一起,继续往东搜捕张彪去了。”“哦?她跟徐都尉他们汇合了?”范烟直起身子, 问。“并未曾, 萧璃似乎认为张彪已然逃远, 故而去了更东面。”“仍在江南地界?”“是。”范烟不语, 又在纸上写下‘萧’‘燕’两字, 半晌,浅笑出声:“公主殿下,你找遍借口也要留在江南,究竟真的是因为忧国忧民,还是嗅到了腥味,要帮萧煦撕咬下我们一块肉来?”侍卫低着头,仿佛全没有听见范烟的自言自语,这时,范烟又说:“把阿烨叫来。”“是。”“还有,将机弩取来。”“……是。”*连轴转了好多个日夜,虔州别驾终于得了裴晏的允许,得以回府稍稍休息一下。虔州别驾甚至怀疑自己身上已经有了馊味,只因着他已身在鲍室,这才闻不出来。刚修完不久的堤坝坍塌,裴晏又亲临此地,虔州别驾心里明白这事儿怕是没法善了了。这几日虽然忙,但他也察觉到有几个工部的匠人失去了踪影,想来已经被灭了口。虔州别驾虽然心惊胆战,但这心惊胆战之下也有安心。毕竟死的若不是他们,可就是自己了。虔州别驾心里也明白,有这码子事,他贬官谪迁想来是逃不过,好在银钱已经到手,即便是被贬去伊州那种地方,家眷也不会跟着他受苦。再者说,只要他咬紧了牙关,赵念也不会不保他。就这般,虔州别驾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往家里走去。忽然,耳后传来金属撞击之声!虔州别驾回头,见身后地上有两枚飞镖落地,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他不通武艺,但也能看出此情此景,应当是一枚镖将另一枚打落在地。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有飞镖打向他?!一击未中,埋伏在暗处的杀手眯了眯眼,从暗处现身,拔剑向虔州别驾刺来!“咣——”这一击再一次被拦下,那杀手后退了几步才再次站住。虔州别驾定神看去,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裴晏身边的一个羽郎将。“大人说得没错,果然近日会有人来灭这狗官的口。”那名羽郎将声带笑意说道。这时,另一个羽郎将从虔州别驾身后出现,皱了皱眉,说:“专心对敌,大人说了,务必要保下此人做审问之用。”虔州别驾: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但能不能稍微给点面子,别当面喊我狗官?那杀手功夫颇高,两个羽郎将同时攻去,才勉强与杀手战个不相上下。虔州别驾整个脑子都是懵的,想不通那人为何要派人来杀他。两名羽郎将和杀手越战越远,眼看着街道上又只剩下虔州别驾自己。他往四周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冷风凄凄,叫人害怕。他心中觉得不安,而就在这时,数不清的飞镖自他四面八方而来。飞镖封住了所有去路,让虔州别驾躲无可躲!吾命休矣!“当——当当当——”黑暗中,一个身着沙青武袍的身影出现,剑光一闪,眨眼间,飞镖尽数落地。来人武功之高,竟是一招之内将杀机尽数除去,且把虔州别驾护地滴水不漏。青袍武者落在虔州别驾身前,回头看了一眼别驾,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然后才道:“啧,又被裴晏料中,今日若不是本将军来,这狗官该是死定了。”虔州别驾: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但能不能稍微给点儿面子,别当面喊我狗官?杀机过去,虔州别驾浑身僵住的血液仿佛这才再次动了,他膝盖一软,当即跪地,抖着声音说:“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我定……”霍毕低头看着虔州别驾,满眼的嫌弃。想他阿爹当年逼他学武时,告诉他学好了武艺就可如话本里写的一样,英雄救美。但他美没救到,竟然被裴晏派来救这么个狗官。霍毕真是满心的不乐意。不过话说回来,萧璃习武天赋甚至高于他,两年过去,功夫早已同他不相上下,等闲人根本伤不到她,估计也用不到他来救。哎?不对。他是要英雄救美,才不想救萧璃那猛虎修罗。霍毕一出手,隐在暗处的杀手就知道这是他们敌不过之人。打了个暗号之后,相继褪去。之前那与两个羽郎将对战的杀手也不再继续调虎离山,寻了个机会也跑了。转瞬间,这里就只剩下胡思乱想着的霍毕,仍然瑟瑟发抖的虔州别驾,才转回的两名羽郎将,还有……缓步慢行而来的,裴晏。虔州别驾跪在霍毕身边擦着汗,发着抖,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视线中出现了竹色的袍角,他抬头看去,是不久前才见过的裴晏,他低头看着自己,目光平静无波,不悲不喜,在这清冷的月光下,竟然给虔州别驾带来了一丝宁静。“今日来杀你之人为谁所派,别驾应当比本官更清楚吧。”裴晏淡声开口。虔州别驾抖了抖唇,却未作声。“别驾应当知道,今日你被我们所救,不论是否背叛,在那边看来,别驾都是背叛了。”裴晏声音轻缓,可在虔州别驾听来,却如恶鬼低语,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裴……裴大人!”虔州别驾萎顿在地,心防彻底破碎。*长安,大明宫杨蓁正看着这月采办的账目,等下还需要去与陈公公核对一下各地的贡品。“阿蓁姐姐?”清润却带着一丝稚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杨蓁抬头望去,见萧然正站在门口对自己笑着。“四殿下安。”“都说了阿蓁姐姐不用这么客气。”见杨蓁看见了自己,萧然这才走了进来。“礼不可废。”杨蓁摇头,可神色却温和了很多,问:“四殿下来找我何事?”“来谢谢阿蓁姐姐。”萧然又是一笑,说:“此次的画墨与画笔我用着顺手极了,所以特来感谢!”往日里宫人往他这里送笔墨纸砚,只知道捡好的贵的或是地方贡品送来,可贵的又未见得是合适的。有一次萧然碰见杨蓁时便稍稍抱怨了一句,没想杨蓁竟然记在了心上,那之后送来的笔墨颜料都极合他心意。“此为我分内之事。”萧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总归是劳阿蓁姐姐费心了。”“父亲对作画颜料笔墨亦是极为在意,我在家时没少听他抱怨。”杨蓁好笑道,然后又问:“四殿下这次画了什么?”说到这个,萧然的脸就垮了下来,抱怨道:“我这些日子闲极无聊,又画了一张阿姐打马球时的模样。阿姐何时才能回来,她再不回来,我都画无可画了。”大明宫内的景致他都画尽了,阿姐的模样也已经快画尽了,他当真是没什么可画的了。听见萧然说又画了萧璃,杨蓁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说:“四殿下又画了阿璃?改日可否让我一观?”萧然见有人愿意看他的画,当即开心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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