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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1 / 1)

牧风眠无辜被迁怒,摊着双手道:“我本来也没有兽车啊。”他因为以前厌恶兽族,出行从不坐兽车。宴星稚就道:“寻屿呢?它跑得快,让它背着我们。”牧风眠说:“不成,它不喜欢别人坐它身上。”“我见它上回驮着我,也没什么不高兴的。”牧风眠眸光轻转,欲言又止。见牧风眠没有接话,不赞同她的提议,宴星稚就纳闷问:“‘兽族难以驯化,只能奴役不能同类’这话不是你说的吗?现在怎么倒是一副很爱护兽族的样子,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为难我吧?”牧风眠也硬气,坦坦荡荡,“以前是我错了,已经悔改,莫要再提那些事。”宴星稚见他倒是没有半点知错的样子,“那你现在让我坐着个破牛车也是错的,赶紧悔改。”“这不算错,情势所迫,我都能坐,你坐不得?”牧风眠反问。“我就是坐不得这东西。”宴星稚心头有气,说的话自然也不怎么好听,“牧风眠,兽类没有那么娇弱不堪,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呵护。”牧风眠顺口说道:“你不想坐这兽车,为何昨日师怜雪提出同行你又不同意?”谁知就这么一句话,给宴星稚点炸了,当即就气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埋怨我拒绝跟你老相好同行?我说你怎么存心找我事儿呢,原来是因为这!你想坐她的车你去啊,怨我干什么?”牧风眠立马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我没有怨你的意思。”宴星稚一双杏眼瞪着他,盈盈流转,顾盼生辉,又凶巴巴的,“倒也不必在我面前口是心非,反正都是去雪涯宗,你跟谁去,早一日晚一日的,又有什么分别?”约莫是越想越气,她又道:“左右这辆破车也入不了风眠神君的眼,我砸了就是!”话音落下,牧风眠就眼睁睁看着她几个大步上前,双脚一并,跳得老高,猛地往板车上一踩,只听木头碎裂的脆响,板车就被宴星稚踩碎一大片。牧风眠:“……”到底是谁一开始说不坐的?宴星稚两三下就把板车给砸了,老黄牛被这动静吓得不轻,撒开蹄子就要跑,宴星稚刚一脚踹进去还没来得及收回,被这猝不及防一带,脚底打了个滑仰面摔了一跤,栽倒在地上。牧风眠见状下意识往前,想把她拉起来,却见她自己就一骨碌爬起来,叉着腰道:“行,跑吧,都别坐了。”说完眼色不大好地睨牧风眠一眼,“正好也给了有些人理由,安安心心地去找老相好。”牧风眠抿着唇线不说话。他现在只想摆个时光回溯阵法回到几句话之前,把那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自己揪起来打一顿。——师镜随便采买了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回来的时候正要碰上叶檀和席淮二人,三人顺路而归。到了客栈就看到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地站在客栈门的两边,原本停着牛车的地方只剩下几块破烂木板。“车呢?”他惊讶问。“跑了。”牧风眠看了还生着气的宴星稚一眼,“被她踹跑的。”师镜的火气腾一下烧到眉毛上,强忍着怒意道:“为什么?”“她不想坐牛车。”牧风眠又道。“城里只有这么一辆兽车。”“我说过了,她不听。”宴星稚黑着一张脸,抱着双臂,一副存心找茬的样子,谁上去劝估计都要被呛声。师镜见牧风眠都不敢上去说话,也沉默地站在一边,心里盘算着要不直接跑路算了,真难伺候。他站在牧风眠身边,低声问:“这只有牛车,她若不坐,那想怎么过去?”“她想坐寻屿过去。”牧风眠也低声说。师镜了然,她要坐寻屿,牧风眠肯定是不同意的。当初捡寻屿的时候,它才巴掌大那么一点,跟刚出生的小猫崽一样,就吊着一口气随时要死,是牧风眠悉心给它疗伤,一点一点养大的,跟儿子似的,当然不舍得让宴星稚当坐骑。叶檀见这小两口又在闹别扭,与席淮商量了一下,继而走上前道:“你们若是没有兽车,那就坐我和大师兄的回去吧,桃城出了事,我们还要留在这里等宗门的人来,暂时走不了,兽车也是闲着。”叶檀的出现,算是给三人都解了围,气氛这才缓和不少,她将宴星稚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先行一步,待我回了宗门再去找你,你们不要闹气啦,出门在外的,你们更应该和和气气才是呢。”叶檀以为她是因为牧风眠买不起兽车所以才生气,出身在富贵家族的叶檀并不在意这些,钱财在她看来都是身外之物,道门之中,天赋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她拍拍宴星稚的肩膀安慰道:“男人穷且穷了点,只要有本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无碍的。”宴星稚让她一番话给说得稀里糊涂,但念在她让出来自己的兽车,还是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话,临走时还道了谢。叶檀的兽车是她私人的,是一匹与马很相似的灵兽,只不过皮毛很长,是黄黑交杂的颜色,比马稍微要高大一些。在人界,拉车的灵兽一般都不是什么纯血兽种,多是这种血脉混杂,灵智也比较底下,能听得懂简单的指令。骆亭语被唤了声,也跟着上了车,车厢空间不算大,但坐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一上车,这四个人就分别在四角落座,谁也不乐意靠近谁。宴星稚更是看都不想看骆亭语一眼,直接化成虎形盘在座上,闭上眼睛休息。天完全黑下来,兽车上路了,行出桃城,往着九星城的方向而去。车厢内安静了良久,久到宴星稚呼吸平稳,迷迷糊糊陷入睡眠的时候,牧风眠却突然开口,“你心口的伤是怎么来的?”这话是问骆亭语的,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心口被捅了个大窟窿。骆亭语道:“风眠神君是在关心我?”“我与你又不熟,何来关心一说?”牧风眠奇怪地反问。骆亭语说:“那请神君见谅,此事我不便说出。”“怎么,是怕我知道了,出去宣扬?”牧风眠有点不爽。他便道:“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风眠神君当年为何屠戮仙盟四百仙君?师镜上神又为何突然销声匿迹,星稚神君为何捅破魔族封印?不都是不便说出的事吗?”宴星稚耳朵轻动,忽然伸一爪子往他腿上挠了一下,吓得骆亭语在座位上跳起来,头撞上车厢顶,惊得面上的从容散去,瞪着眼睛看她。“问你话你就回答,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难不成心口被人捅个大洞,躲在人界吸食妖邪之力苟延残喘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吗?”宴星稚睁着圆圆的兽瞳看他一眼,说话半点不留情面,“废物罢了,你害了那么多无辜凡人,留你性命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你的死期。”骆亭语听她这么说,也不端什么从容不迫的架子了,惊声道:“那些人不是我害的!我发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被妖胎寄生了!说起来我还是做了好事呢,那些妖胎若是真的被孕育而成破体而出,桃城必然会有一场祸灾,要死更多的人,我就趁妖胎破体的时候把它们吸收了,免去桃城的祸灾。”宴星稚冷哼一声,“一面之词,糊弄谁呢?”骆亭语无辜道:“我在人界根本就没有害过人,那井下洞穴也是我从一个入了邪的金丹期修士手中夺来的,若是我有炼妖胎的能力,又何须藏在地下那么多年?定然早就把心口的伤给补上了。”宴星稚说:“那是你自己没能力。”骆亭语静默一瞬,而后转脸看向牧风眠,说道:“风眠神君方才不是问我这伤口从何而来吗?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当年在无妄海……”话还没说完,就被宴星稚大声打断,“无妄海的事跟你心口的伤有什么关系?!少胡说八道!”牧风眠瞧了她一眼,见她皱着眉毛,双瞳瞪得很圆,将着急写在了整张虎脸上,不由眉毛一抬,问道:“无妄海的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宴星稚没理他,只狠狠瞪着骆亭语,明目张胆地威胁,“闭上你的嘴,否则我在你肚子上再捅个窟窿。”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坐在其中一角的师镜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喝道:“聒噪,一个个的怎么那么多话?”先是牧风眠与她置气在前,又是骆亭语暗含威胁在后,这会儿她的大护法“荀左”也横得不行,宴星稚当即勃然大怒,一拍虎爪,气道:“荀左,好大胆子!竟然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还分得清谁是老大吗?”师镜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憋红了脸最后还是没能开口。宴星稚气得不行了,作为老大的威严不容挑衅,她立即就决定给这三个人一点颜色看看,毛茸茸的爪子拍得邦邦响。“今晚上加明日一天不准吃饭!”老虎发威了,车厢里的三个人一时间没人敢出声。师镜被迫交出了所有采买的伙食,于是三个人就眼睁睁看着白毛虎崽抱着烧鸡啃,香味儿飘了整个车厢。“我不饿,我原本就几乎不吃凡间的食物。”牧风眠说道。“我也不饿,我早就不吃东西了,只靠着邪气补身体。”骆亭语跟着说道。已经一天没吃东西,肚子有点饿的师镜说不出违心的话,没有开口。作者有话说:牧风眠心里:什么事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表面:无所谓,不说就不说,爷不感兴趣。————宝子们要是觉得好看,可以帮忙推荐一下嘛,人真的很少,没什么动力了qaq我还想改个文名,目前这个文名好像没什么人愿意点进来看。但目前没什么头绪t—t第40章 入门测试雪涯宗在几百年前还是个不出名的小门派, 后来不知怎么跟仙盟搭上了线,有天界在背后撑腰,便在这林林总总的仙门之中拔地而起, 成为人界四大仙门之一。雪涯宗每十年才开一次山门招收新弟子,人界许多修仙世家都挤破了头的想把自家孩子塞到宗门里,是以每次开山门,前往雪涯山的人能从山顶排到山脚。每到这种时候, 雪涯山就极其热闹, 山脚下卖各种灵丹妙药, 仙兵利器的层出不穷, 数不胜数, 俨然像是搭建了一个人间闹市, 将周围堵得水泄不通。不论是谁家的大小姐大少爷,兽车都要停在山下,徒步上山。一来是雪涯宗美其名曰要考验弟子们向道的决心, 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才显得心诚;二来是人实在是太多,若都坐着兽车上山, 会造成人满为患的困境。开山门半个月的时间, 没有一辆兽车上山,但今日是例外。只见熙熙攘攘的山路上, 拥挤的人潮被生生劈开一道, 一辆银灰色的兽车在其中缓慢地行驶着上山, 引来诸多怨声载道。这兽车也并不着急,像是极有耐心一样,将人群分成两边, 从一堆抱怨声中走过去。“多少大族子弟都没坐兽车上山, 凭什么这人就这样特殊?”“这是谁家的人, 这般嚣张,雪涯宗肯定不会收的吧?”“今儿也太晦气了,早知道明日再上山!”兽车无人驾驶,灵兽闷声不吭地走着,车里的人也像是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从外面看还以为是一辆空车,但车轮留下的车辙印不浅,显然里面不止坐了一个人。雪涯山的山顶日头高悬,秋光灿烂。平坦辽阔的地上,一座极为高大壮阔的朱红巨门就跃然于眼中,门前是一座巍峨的石像,两边排列着雕刻着繁琐纹理的石柱,最前头则是一座两人高的碑牌,用赤红的颜色书写着:雪涯宗。门前十几丈的距离,有不少身着海棠色衣袍的雪涯宗弟子分列开来,摆着十几张桌子,所有上山的人都站在桌前排队,期间穿梭着红衣袍弟子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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