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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1)

冯慨之早料到他问的肯定是这个。虽说此事还未对外公布,但都在朝中,他们又不是没长眼睛,怎会不知?冯慨之这人多少有些护短的,所以允诺:“放心好了,定少不了你的。”程度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定少不了他的?这几个字像一块巨石,砸进了他的心。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分到房子!那他们一家五口,岂不是不用为了住处烦忧了?!惊喜来的就是这样突然。前些日子,程度还为了自己不能升迁忧郁寡欢,如今就被这样天大的馅饼砸中,整个人陷入狂喜之中。惊喜之余,程度还不忘感激冯慨之。他是真心实意感谢冯大人的,甚至隐隐约约还觉得,冯大人之所以会参与进来,多半是因为他。也不知是不是他自作多情了。冯慨之嘴上嫌弃:“谢什么?又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快些回去,在这儿又是哭又是笑的,没的叫人笑话。”“是,是……”程度惊喜万分点了点头,人却没动。显然欢喜傻了。他实在太高兴了。当官当了这么多年,谁能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处呢?冯慨之抬着下巴,见他发愣自己先行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心想着:这小员外郎不行啊,不就是廉价的房子么,欢喜成这样,恨不得对感谢地五体投地了,至于嘛……行之拐角,冯慨之嘴脸忍不住上翘,脚步也轻快不少。作者有话说:萧瑾:啧啧。冯慨之:呵呵,用得上的时候叫人家冯爱卿,用不上的时候叫人家冯慨之!第60章 培训(捉虫) ◇◎四体不勤 五谷不分◎到九月末, 房子已经建好了一半儿了。这段时候,稻子也已经收获得差不多了。托了苏仿的福,建康府的百姓人人都知道要稻麦轮作, 所以九月份的时候便开始规整土地。其他各府也有样学样, 各地官员之前都去了建康府观摩过,且这法子虽说麻烦了一些,但做起来却并不难。夏国的动静, 瞒不过其他几国。司徒恭便早在贺辞的知会下得知此事,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燕国的耕地实在是太少了, 就算上回在齐国那边得了些地,但对司徒恭来说还远远不够。司徒恭叹息:“什么时候,我燕国也能有良田无数?”贺辞恭声道:“有您在, 不出十年便都有了。”他从不怀疑主上的英明圣武,也不怀疑主上的野心勃勃。中原腹地、江南之地, 甚至蜀中的天府之国,早晚都会是燕国的囊中之物。司徒恭听他说起十年,心想着十年也未必可行。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徐徐图之。司徒恭站起身:“随我去前头练兵吧。”贺辞欣然前往。燕国从前国力并不强盛, 南边的齐国、夏国与蜀国甚至从未将燕国放在眼中。直到他们主上登基之后, 方才起了变化, 国力日渐强盛。他们燕国的好男儿多,既是牧民, 也是军户, 可以说, 燕国的每一个成年男子都是军人。百姓皆兵、民风剽悍、尚武之风盛行, 自然也就不缺兵了。同燕国不同, 齐国的兵力虽多, 但却并不都在皇家的掌控之中。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经济发展过后导致土地兼并严重,原本的田制被破坏,由其衍生出来的府兵制也渐渐瓦解了。如今齐国的兵制,准确来说,该是募兵制——只要有钱便能招募军人。从前袁征手上的军人虽多,但他忠于朝廷,这些士兵也愿意追随齐皇。可齐皇将袁征这个忠臣给恶心得没了退路,那他手底下的兵自然也不归朝廷管了。齐皇知道他们是混账,却还不敢轻易动弹,毕竟这些兵的数目太大了,若是不能一举歼灭的话,反受其扰。齐国三面受敌,经上回大败之后,齐皇为人也开始保守起来,不敢贸然行动。他自己过得不如意,却听着萧瑾小日子过得甚是顺畅,没得把他给气坏了,整日说些酸话。那日听说萧瑾派了人前去两广开荒,齐皇的风凉话张口就来:“也不知他费尽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别到时候被燕国吞了,反替旁人做嫁衣。”宁尚书听了这话心里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要说单纯呢,他们这位圣上还真是单纯得要命。什么时候夏国会被燕国吞并?只能是他们齐国早已灭国的情况下,否则燕国又怎能隔着齐国将夏国收入囊中呢?笑话别人之前,总该先想想自己的近况吧。齐皇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对夏国红眼十足。但他到底还是分得清厉害,眼红之余,不忘吩咐宁尚书:“那什么稻麦轮作制法,你也帮着打听打听,他夏国能用,我齐国为何不能用?”宁尚书心中浮起些许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您放心,已经派了探子过去了。这稻麦轮作从提出来到推广也不过只花了一年功夫,想必是不难的。”齐国灵机一动:“若是不难的话,回头咱们得了法子便立马在齐国境内大肆推广,这样,明年便能再得一大丰收了。”宁尚书反问:“倘若齐国不适宜呢?贸然推广,恐怕劳民伤财。”也是啊……真是可惜了。齐皇纠结一番,最后憋屈地忍住了这个念头。但他如今对夏国这块肥肉的执念却越来越深了。夏国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拿下,但是被割掉的那五州他早晚是要拿回来的。齐皇的打算萧瑾其实猜也能猜到。不过那五州他自有打算。入了十月,临安城内的房子也建得差不多了。萧瑾得了闲,方才想起那批新科进士似乎已经被培训的差不多了。冯慨之并没有对他们留情,更不会因为这里头有不少人出生世家大族就得他们另眼相待。在他眼中,除了萧瑾跟张崇明,其他一概都是蠢货,既然是蠢货,那也不必分什么高低贵贱。那些进士们在冯慨之手里被折腾得够呛。冯慨之也没让他们做别的,只是把户部那些不好做的、容易扯皮、得罪人的事儿,一股脑丢给他们。反正是白捡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做的好了,动动嘴皮子,夸两句也不要钱;做得不好,那便是他们自己蠢笨不堪。冯慨之并不想想自己派下来的事有多棘手。连户部都觉得为难的事,可想而知是多不好下手。可怜这些初出茅庐的新科进士,满心以为过了科举之后便能大展宏图。结果一转眼,就栽到了冯慨之手里,切身体会到知道了什么是人间疾苦。他们被派去做事儿的时候,碰到的都是些硬茬子,根本不给他们脸面。那些人碰到家境稍微差一些的进士,直接动粗了;若是遇上家里稍微厉害些的,也还是动不动就甩脸色。新科进士里头有一位出身最为显贵,乃是临安城内王氏一族的嫡长子谢明月。谢明月生来便是金樽玉贵,养了一身的富贵气,颇有目下无尘,与同科的进士关系并不亲厚。偶有人故意攀谈,他态度也只是冷淡,并未瞧得起这些人,这性子委实有些不招人待见。同他一样不招人待见的还有一个寒门进士,名唤周宜。不同的是,周宜不招人待见乃是因为出身贫寒;而谢明月纵然性格惹人不喜,也依旧有不少人前赴后继地围在他身边。正因为这漂亮光鲜的出身,让谢明月得了冯慨之的重点照顾,领了一个催收的差事。冯慨之有心要让他收收脾气,使了一个坏心眼,把谢明月跟周宜绑到了一块儿。结果可想而知,这差事几个月过去都没有半点进展。冯慨之见其无用,恨铁不成钢,逮住了人便破口大骂,他骂得又凶又狠:“长得人模人样,做事却又蠢又笨,大街上拉个傻子来都比你们俩有用。”周宜默默承受。事情没做成,确实有他的不是。若他能放下芥蒂,定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可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跟这个开屏孔雀一起合作。谢明月则挺着脊背,有些不服。冯慨之怒喷:“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服了?进来的这一批进士里头,就属你最没用!”谢明月再忍不住了:“冯大人这么说未免有失偏颇,这催收一事本就难。”“等你到了任上,比这更难的事情都得解决。届时你怎么办?一个‘难’字就能把事情全都推了?痴人说梦。”谢明月忽然愣神。冯慨之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骂得他狗血淋头:“遇到难事不想着如何解决,反而一个劲地摆烂拖着,若是天底下的官员都跟你似的,那夏国早晚亡国!说你是废物,你就是废物!废物点心一个!”谢明月被指着鼻子骂懵了,他还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呢。正恍惚着,忽然听到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外头响起来:“哟,冯大人今儿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谁惹着你了?”话里带着些笑吟吟的味道,可知说话那人心情之愉悦。谢明月跟周宜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回头,遂看到他们当日在殿试中见到的那位少年皇帝,赫然出现在眼前。这还得了?两人赶忙行礼。萧瑾免了礼,又问起方才那一出究竟是什么缘由。待冯慨之说完之后,萧瑾瞧了一眼又恢复骄傲模样的谢明月,知道这小子仍旧心气儿未改。这一批进士里头,像谢明月这样出身好的还有不少。若不是出身好,自小便有良师教导,他们也不会在一众考生中脱颖而出。但这出身好也不太好。倘若继续如此,以后多半难成大事。萧瑾嘴脸噙着笑,立马就有了主意。他有些责怪地看了看冯慨之:“以后都是同僚,指点一下可以,但话可不必说的这么绝。再说他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冯慨之一脸疑惑,复又仔细瞅了一下萧瑾,才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冯慨之瞬间懂了。论起跟萧瑾的配合,冯慨之敢说第二,可没人敢当第一。他仍然极尽鄙夷:“微臣本也没有说错,他们确实什么都不懂。”萧瑾摇了摇头:“只是在你吩咐的事情上有所欠缺罢了,再说,他们往后是要下放去当县令的,也不必管你说的那些事。当了县令,该操心的是一方百姓。朕看你的培训的路子,根本就没走对。”天呐,终于有人说真话了!谢明月对这该的培训兼职烦的不行。他更觉得,自家这位圣上可真是太体贴了。能有这样的君主,实在是天大的幸运。圣上说话就是好听,不像冯大人,刻薄至极。冯慨之嗤了一声:“别的路子,他们也行不通。”谢明月满脸抵触,他怎么可能不行?“那倒未必。”萧瑾转头又问二人:“你们可对百姓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谢明月张了张嘴,却一时没想好说什么。周宜立马接茬:“是农事。”萧瑾回以赞许的目光,随后引出了他真正的目的:“既然你们也知道,那今儿便随朕一同出城吧。”谢明月没能抢答,颇为懊恼,只是眼下更多的是不解:“圣上,此番出城作甚?”“自然是要观摩农事了。”萧瑾说得云淡风轻,还叮嘱冯慨之,记得把所有的进士都一道叫上。当父母官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不行。身娇肉贵就更不行了,既然都要培训,那就培训得更彻底好了。这当地方官的,总得知道百姓应该如何种地吧,知道还不够,还需得亲自体验一番。一个时辰后,萧瑾带着几百个新科进士来到城外工部的官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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