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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欢 第63节(1 / 1)

婢女们在外间伺候,她脱了罩衣进了卧房,刚准备要上榻,就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太过突然,以至于秦欢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等听见身后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才生气的踩了他一脚,“你干嘛呀,吓死人了。”“小小姐,出什么事?”外间的兰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要进来,就被秦欢给拦住了。“没事,是个小虫子,已经被我踩死了,没事了,你们也打个盹歇会吧。”兰香又确定了一遍,见她确实是没事,才半信半疑的出去了。等人走了,秦欢才转过身,在他胸前用力地锤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躲在这了,也不告诉我,差点就要被人发现了。”“不躲在这,怎么能见到你?”略带哀怨的口吻,听得秦欢一阵心虚,若不是因为她,两人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的。“下次不许吓我了。”沈鹤之含笑说好,拉着她坐到床畔,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明儿我让荀太医去秦家。”秦欢赶紧摇头,姑娘家人人都要来月事,若是为了这个就找个太医过来,那也太兴师动众了,到时传出去定要被人笑话。她这会倚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也不觉得难受了。等过了会她才回过神来,他怎么知道她不舒服的?“对了,你何时来的?”听到这个,沈鹤之掐了掐她的小脸,声音中透着醋意道:“在严夫人说结个亲家的时候。”秦欢:……第54章 没人能动他的人。“小没良心, 别人说要为你相看夫婿,你也不拒绝?三表妹问你,我与你什么关系, 你说只是舅舅, 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黑心, 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听到沈鹤之翻起了旧账,秦欢才记起来。方才两个长辈在说话, 嘉南县主的小女儿就拉着她闲聊, 不知怎么说起了沈鹤之。“表兄对你可真好, 我们几个小的, 平时见了他就像小鸡崽子遇上了鹰,逃都来不及, 你都不怕他吗?我看表兄对你格外的特别,他真是你舅舅呀。”小姑娘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感慨沈鹤之会对人这么好。可秦欢却被问的脑子发懵, 什么叫格外特别,什么叫真是舅舅?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一时慌乱便连连点头说是, “是舅舅是舅舅。或许是因为我小时候爱哭, 我一哭舅舅就没法发脾气了。”谁想到这话会被沈鹤之听见, 早知道他来了, 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秦欢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 心虚地直咽口水。“只是舅舅?”沈鹤之抱着她的手臂收紧, 语气中透了几分的危险, 一点点逼近她,口中还在不依不饶,“舅舅会这样?”秦欢长卷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 他的唇贴着她细白的脖颈,细细摩挲着亲吻,秦欢微微仰起头,说不出到底要拒绝还是迎合。她其实并不排斥亲吻,甚至内心是欢喜的,与喜欢之人亲密的接触,让她有种真实感,填补她这么多年酸楚的不安。沈鹤之顺着她的脖颈咬上唇瓣,说是亲更像是甜蜜的惩罚,秦欢被激地眼里直冒泪光,让人迷离又沉醉。“叫什么?”“舅舅。”“再想想。”“鹤之,鹤之。”真是小气鬼,不就是一个称呼,非要逼着她改过来不可。“乖,再喊一遍。”她的一个鹤字还未出口,就被吞回了腹中,唇舌相触,顿时耳边只剩下院中的蝉鸣,以及熟悉的呼吸声。等到秦欢快喘不过气了,沈鹤之才给她渡了气,压下心中的念想,只是搂着她相拥靠坐着。而他的手掌还在轻轻揉着她的小腹,两人挤在小小的卧房里,不用说过多的话,就能感觉到令人舒适的气息在蔓延。没人舍得去打破,这难得的独处时间。即便没有激烈的相拥触碰,只是这么简单的相拥,好像也让人格外的满足。时间一长,她竟真的有些困了,眼皮也不知是何时合上的,只知道脑袋蹭了蹭,寻了最舒服的姿势,就睡了过去。过了不知多久,直到院中传来了下人的走动声,秦欢才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她没有午休的习惯,总觉得睡下去再醒来,浑身都软绵绵提不起劲,睡得多了,夜里还会睡不着,可今日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却让她尤为的放松,不自觉地睡了过去。秦欢揉了揉眼,醒了醒神才反应过来这在哪,刚睡醒她的身子还是软软的,格外的娇气,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又软又娇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是不是该回去了。”她是睡得香甜了,却苦了沈鹤之一下午。怕她会被吵醒,就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敢动弹,见她醒来,发酸的手臂才动了动。小的时候她总是撒娇,长大了反倒是少了。难得见到她如此娇气,沈鹤之也忍不住黯了眼,闻言捏了捏她的鼻尖,纵容着任由她撒娇。“还早,才半个多时辰,再睡会。”秦欢在他怀里又换了几个姿势,闭着眼哼哼唧唧的,好一通折腾,可算是把沈鹤之的火气都给激出来了。等他圈着她的腰想要有动作,屋外就传来了兰香的声音,“小小姐,膳房熬了绿豆汤,清热消暑,您要不要喝点。”她瞬间就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刚睡醒嗓子也是哑的:“先放着吧,一会再喝。”而后揉了揉眼,眼里总算是有了几分清明:“你怎么不睡啊,不困吗?”“不困。”光是看着她便不觉得困了,沈鹤之伸手将她睡得凌乱的鬓发理好,两人挨着说话。秦欢之前睡得迷糊,这会看到他发红的手臂,才反应过来,自己靠着他睡了这么久,他还怎么睡得着。而且她是临时来这边小憩,府里下人来不及准备冰山,屋里闷热,全靠他替她打着扇子,她才能睡得安稳。秦欢赶紧将他手里的团扇拿过来,轻轻地给他扇着风,但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扇几下就没力气了,只是硬撑着不肯示弱。一眼就被沈鹤之给看穿,绕过她的头顶,将扇子又拿了回来,让她枕着他的腿,继续给她扇风。秦欢把玩着他腰间的香囊,里面是些消暑的丹药,以及她之前写的那张字条,她那会也不过是随手摘抄的,觉得很符合她的情思,没想过会将这字条给了他。更没想到,他会随身带着,早知道这样,写的时候就不这般随意了。正想是不是要将这字条偷偷换掉,就听他突然出声道:“那个花会,到时寻个理由推了。”“为何?”秦欢的动作微顿,不解地抬头看他。“太危险了。”若严首辅真是当年的背后真凶,那所谓的信,他还没找到,要是知道当年秦家还有活口,定然不会放过。“我知道,可我们如今既没有线索,也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还不如以我为饵,引蛇出洞。”“不行。”沈鹤之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可以查当年的案子,也可以追出凶手,但这一切都是以她的安全为前提。秦欢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么黑着脸了,有些发怵,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无解。试探地拉了拉他的手指,“鹤之,她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若是他们有心想下手,便是我不去,也会被他们找着空子。与其被动地等着他们不知何时下手,还不如主动些,将先机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可能,你先回府住几日,他若敢来,我必叫他有去无回。”绝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秦欢心中满是甜蜜,但还是忍不住的戳了戳他的手臂,拉着他的手指,不停地晃动。“我当然相信你能护着我,我也从不怀疑这点,可这案子不破,我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鹤之,你就答应我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绝不会出事的。”沈鹤之还是冷着脸,在这件事上,他也尤为的坚持。尤其是这几日,他发现南越的使臣有些异样,之前护送公主的人马,都驻扎在京外。可严首辅进京后却频频有动作,唯恐其中有变,他得提前部署,自然不希望秦欢搅和进去。“到时珊珊会陪着我去,我也不做什么,就是去探探口风,你让我何时回来,我便何时回来。好不好嘛。”秦欢拿出当初写字作画的耐心,不停地软磨硬泡,好处答应了一箩筐,才算把沈鹤之给磨动了。她仰着头,攀着他的肩,亲了亲他的下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以我会保护好自己,不叫你担心。”小姑娘这样软地粘着你,便是再铁石心肠,也该软成绕指柔,“到时让同福陪你一道去,那日我也会早些过去。”见他松口,秦欢便要往后退,可他的手掌却落在她的腰上,反客为主的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屋外绿豆汤里的冰都化了,兰香再次敲响了房门,两人才气息不稳的分开。“一会我送你回去。”“你不怕我兄长了?”秦欢说起这个便觉得好笑,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鹤之,也会有怕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平时他眼中寂寂无名的小辈。“看我吃瘪,你便如此高兴?”沈鹤之在她的鼻尖捏了捏,捏得他鼻头发红,才松手。秦欢挽着他的手臂,嘟囔着撒娇,“兄长也是担心我,被人给骗了。”沈鹤之气笑了,“我若真是要骗,你还能大摇大摆的回秦家?”秦欢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赶紧求饶,好话说尽才把人哄高兴,便听沈鹤之突得道:“你兄长今日被人缠着,可没时间管你。”照秦欢所知,秦文修平日只会和几个同僚喝酒谈学问,怎么会有人突然缠着他?见她一脸疑惑,沈鹤之就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果然见秦欢的眼睛亮了,“有人相中了兄长,想要为他做媒?这是好事啊。”“总之放心,这几日,他腾不出空来管你。”兰香进屋送绿豆汤,才发现屋里竟然多了个人,手里的托盘险些没拿稳,“奴婢该死,竟不知殿下来了,这就让膳房再准备一碗。”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人何时来的,她一直在外守着,根本没见有人进屋过。秦欢心虚的很,沈鹤之却面不改色的扯谎,“就方才刚来没一会,许是你去拿东西,没注意。”见他说得这般真,连兰香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走神给疏忽了,跑去膳房又端了一碗汤来。路上才回过神,她又没有打盹,绝不可能房里进了个活人都没发现。只能是殿下一早就在屋里等着了,但即便知道,她也什么都不敢往外说,当作他是才来的。等两人再回前院时,严夫人说是有事已经走了,陪着嘉南县主又坐着闲聊了会,才起身告辞。果然,今日秦文修并没有来接人,倒是他身边的小厮来了,但小厮不顶用,沈鹤之堂而皇之的将她送回了府,还留在秦家用了顿晚膳。秦欢这才相信,看来她家堂兄,是真的被人给缠上了。隔日,严家的帖子就送来了,不知是不是怕秦欢不去,来送信的是那日严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除了帖子还送了些糕点礼物,态度十分的殷切。姚氏起先不知道,还有些受宠若惊,等知道是严家才恍然。秦欢便趁机问她关于严家的事,“我嫁给伯父时,你父亲早就拜入严大人门下,师生的感情确实很好,你父亲时常会去严家读书写字,两家也常有走动。”姚氏说着顿了顿,感慨了叹了口气,“只是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说的是严首辅的门生,贪墨国库银两的事,当时朝野哗然,“那人好似姓梁,还来过咱们家几回,瞧着忠厚老实,怎么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只能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连累了严首辅与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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