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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1)

听完阿勒耶这一番话,羌国皇室的成员们议论纷纷,过了一会儿,有人出声问:“既然你这么清楚大熙的兵力,倒是给个准话,什么时候才能打进去。”“是啊,之前接连攻陷了他们两座城池,现在又只能退回大本营,我们在边境都僵持多久了?要打持久战,我们的粮草可耗不过他们。”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着表示同意。阿勒耶森然一笑:“不用着急,我已经想出了一个计划。”“如今熙元帝就在军中,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把他给解决了——那大熙还不是不攻自破?”“可……大熙的皇帝亲自带兵上阵,我们都未能斩杀他,你能有什么办法?”“熙元帝武功高强,在战场上自然难以取其首级,但若让他没了防备,就有机会了。”阿勒耶拍了拍手掌,便有武士带了一个形如弱柳扶风的男子,登上看台。“我在大熙时,曾打探到宫中秘闻,说是熙元帝至今不曾立后,是因为他好男风,并且就喜欢这种。”阿勒耶看着台上的男子,眯起了眼“这是按照熙元帝的喜好特地培养的一个男宠,过几日我会让他假装被流放到边境,混入大熙的军营,然后……”阿勒耶笑了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男宠看似柔弱,其实精通蛊毒之术,只要熙元帝放下了防备,我们就有机会解决他。”“请诸位放心,届时阿勒耶会亲自率领羌国的铁骑,踏平大熙,让他们沦为我们脚下的奴隶!”随着阿勒耶一番慷慨陈词,角斗场内气氛高涨,不知哪个皇室成员跟着喊了一声:“踏平大熙!”其他人也纷纷振臂高呼。阿勒耶满意地微微眯眼,挑起了嘴角。就在这时,一枚榴弹在空中划过抛物线,直直朝阿勒耶的脚底坠落。他下意识察觉到危险,瞳孔骤缩,迅速地避开到一边。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阿勒耶原本的位置被夷为了平地。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处地面,还没缓过气,又听后方刺来一道极快的剑风。作为原书的男主,阿勒耶武功同样不低,遇袭后反应非常迅速地拔出长刀招架,伴随金石碰撞之声,阿勒耶被接连击退数步,剑锋与刀刃摩擦间迸溅出激烈的火星。事发突然,场地内有人惊慌地高喊、逃窜,但羌国人好勇斗狠,更多的是选择上前围剿刺客。沈今风待的位置很隐蔽,暂时没有人发现他,就将矛头全部指向了萧望舒。重新装填榴弹的过程中,他瞥见有武士举起重弩瞄准了圣上,轻轻挑眉,抬手就是一枪。武士应声倒地,但还有更多的羌国护卫围剿过去。剑为百兵之君,萧望舒的剑术独步天下,阿勒耶与他过了数招,此时已经落在下风。眼见打不过,阿勒耶转守为逃,挥出一刀劈斩将萧望舒暂时击退,接着掉头就跑。萧望舒足尖轻点,飞身一剑刺去。旁边的护卫持刀劈砍上来,他只是躲开了要害,宁可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取阿勒耶的性命。「噗嗤」一声。剑光如惊鸿贯入,刺穿了阿勒耶的胸膛。萧望舒拔i出剑,回过头就发现刚刚拦上来的羌国护卫全部倒在地上,背后的弹孔血流汩汩。顺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望去,就见沈今风躲在角斗场的墙后,轻轻眨了眨眼,朝他wink了一下。萧望舒弯唇一笑,回身给软倒在地的阿勒耶补了一剑。确认阿勒耶已经死透了,萧望舒方才收剑,回身朝沈今风一点头,后者随即扔进来一颗炸弹。炸翻一片羌国武士的同时,扬起了漫天烟尘。萧望舒借着烟尘的掩护离开,两人在门口汇合。里面有人追出来,沈今风又扔了一颗炸弹,然后牵起萧望舒拔腿就跑。他跑到一半,回头时发现萧望舒眼里带了一点笑意,略感迷惑地问:“圣上,我们可是在逃命,你笑什么?”萧望舒轻声道:“朕是想起,上回在上京街头,我们也和现在一样。”沈今风听完,笑着道:“那还是不一样的,上京的百姓最多找你要签名,这里要你的命。”“还有那个什么羌国的男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谁知道也想要你的命。”说着摇了摇头:“羌国人真是太可怕了,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圣上。”萧望舒:“……”作者有话说: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4章你不亲回来吗。沈今风神色如常, 话里还带了点笑,但萧望舒莫名觉得,他的情绪有一点不对。两人一路跑到城中隐蔽的角落, 和牵着马匹在此策应的探子接上头, 而后策马狂奔离开城镇,直到看见了陆匀带着的一队人马,才稍稍松懈下来。陆匀亦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立刻就让队伍里的军医给圣上检查一下, 可有哪里受了伤。萧望舒身上有一些轻微的皮肉伤, 军医仔细处理过后,养上三五天就能愈合。陆匀带着人马护送他们启程回营地,沈今风正要翻身上马, 萧望舒唤住了他:“十一,过来和朕一起。”闻言,他动作一顿, 没有犹豫就过去了。马匹数量有限,队伍里多是两人一骑, 他去和圣上共乘,自然有其他的人换上来。沈今风在马背上坐好,调整了一下榴弹枪的位置, 以免重量全压在马身上。萧望舒环过他驭住了缰绳,轻声问:“你是不是有心事。”沈今风:“?”萧望舒道:“原本说好朕来杀阿勒耶,怎么你先动手了。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惹你生气了?”沈今风第一发榴弹就轰在阿勒耶的脚下, 明显是动了杀心。他想了想, 如实回答:“是有一点。”早知道阿勒耶为人阴险歹毒, 但真正听见对方针对萧望舒的阴谋, 又是另一回事。什么专门培养的,精通蛊毒之术的男宠,卑鄙而且下流,可以说是以种马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显是阿勒耶打听到萧望舒一直在找他,因此而想出来的。虽然按照萧望舒以往那个清心寡欲的作风,这个计划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何况阿勒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他气一时,也就过了。他的心事向来表现得不明显,但萧望舒总能察觉。萧望舒往前靠了一些,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问:“朕如何做,你会开心一点。”沈今风回过神,笑了一下:“现在这样就好。”萧望舒轻轻颔首,没有再说什么。一队人马平安地回到营地,已经是夜晚。不眠不休地奔波了一整天,大家都很劳累,幸而有厨娘和后勤兵提前准备好的饭菜和热水,供他们饱腹以后,洗脱一身疲惫。萧望舒回到营帐,坐在铜镜前卸下了易容的假皮。沈今风发现以圣上的本来容貌,配上羌国的贵族装扮其实很好看。萧望舒的额前戴了一条细细的金链,倾斜到鬓角,而后垂了下来。垂坠的末端是一枚碧色菱形玉石,恰好衬托优越的侧颜。他瞧住看了一会儿,吹了声清亮的口哨。萧望舒侧眸望去,见他眼角眉梢带着笑,可见心情不错,已经把阿勒耶那档子事揭过去了。他的性子一贯如此,有什么心事和烦恼,基本不会过夜。萧望舒收回视线,唇角弯了一点。等到卸下乔装,沐浴后换上了常服,军医替他们再把伤口重新处理一遍,御厨也将晚膳送了过来。沈今风前几日喝粥已经养好身体,今晚的菜式就丰盛了许多。萧望舒给他夹了两筷子菜,那边沈今风盛了碗鱼汤放过来。军医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在旁边看,发现萧望舒虽然没受什么重伤,轻微的伤口却有好几道,毕竟是从羌国的角斗场里杀出来,即便有烟尘掩护,也很难不被刀刃碰到。听他说让自己多喝点补一补身体,萧望舒抿了一口汤,欲言又止,然后再抿一口。沈今风:“圣上,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闻言,萧望舒从汤碗里抬眼,和他对上视线时,脸颊染上了可疑的红晕。“圣上,你在想什么?脸都红了。”萧望舒险些被鱼汤呛住,拿来雪帕擦了擦嘴,清咳了一声道:“朕是想问你,明晚可不可以——”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沈今风好像听懂了。但因为上回圣上说想和他贴贴他就误会了,此时只笑了一声,追问:“可以什么?”萧望舒斟酌片刻:“异域风情。”沈今风已经习惯圣上学自己说话,听完弯了弯眼,回复:“可以啊。”他笑着道:“圣上,你学坏了。”听他调侃了一句,萧望舒长睫一垂,低头继续喝汤。举止倒是优雅从容,可惜被耳根染上的红晕出卖了。奔波了一整个日夜,两人都是精疲力竭,用过晚膳,就熄灯睡了一大觉。萧望舒常年上早朝作息稳定,翌日照常卯时前就醒了,起来用过早膳,羌国皇室被重创的消息传了过来。这次行动是他们亲手做的,自然早有心理准备。萧望舒对带来情报的探子详细盘问了一番,得知那边初步统计的伤亡有皇室二十几人,其中一半还在抢救。而阿勒耶是当场没的,郎中赶到时早凉透了。萧望舒听完探子的汇报,垂眸沉思片刻,回到营帐提笔修书。书信发往各城以后,又派人到最近的一处烽火台,点燃了烽火。这次他们让羌国皇室损失惨重,经此一役,羌国人最可能采取的行动除了隐忍退兵,就是集结兵力与他们决一死战。而按照羌人一贯好勇斗狠的作风,极有可能是后者。所以萧望舒提前传信,点燃烽火,让驻守其他城池的将领以及临近城镇的守军过来支援。若对方大举进攻,就和他们决一死战,若对方选择退兵,就由他转守为攻,带大军攻入羌国的领土。昨日宴会上,羌国皇室口口声声要踏平大熙,让他们沦为铁骑脚下的奴隶,他们就让羌人知道什么叫犯我城邦者,虽远必诛。沈今风醒来的时候,萧望舒不在营帐里。他向后勤兵打听过,得知圣上正在陆匀那里,商讨对付羌人的战术。之前都是召副将来主帐的,因为怕打扰他休息,萧望舒就自己过去了。沈今风用过早膳,来到陆匀的营帐外,瞥见里面正围着沙盘模拟战术。除了萧望舒、陆匀,还有另外两个副将,和秦书燕。他无意打扰,瞄了一眼就要告辞,清冷的声音含笑叫住了他:“十一。”沈今风退回半步,见萧望舒轻轻地朝他招手,遂走进去。待他过来,萧望舒指了沙盘道:“朕听陆匀说,上回包抄铁骑的战术,是你提的。”沈今风颔首:“是我提的,怎么了。”陆匀道:“我是觉得,你提的战术很有效,早晨就想请你过来一起商议了。”只是他当时还在睡觉,萧望舒没让人吵。“这不是过阵子羌人可能会大举进攻,我们正在商量如何对敌,圣上也想听一听你的见解。”沈今风抬眼,见萧望舒含笑点头,看他的眼神就和宫宴比试那天一样。总被圣上这样看着,他都要骄傲了。沈今风垂下视线,见沙盘上模拟的是两国边境的地貌,仔细观察了一番问:“现在模拟的是什么情况。”陆匀道:“我们刚刚在讨论如何安插守军和岗哨的位置,尽可能防备羌人的突袭。”闻言,沈今风摸了摸下巴,把沙盘上代表岗哨的一枚标旗拿起来,放到另外一个突起处:“这里地势高,视野广阔,可以安插一处岗哨。”“还有这里……”萧望舒安静地看着他模拟布防,过了一会儿,见沈今风洋洋洒洒地说完了自己的意见,方才收敛笑意,认真地提出问题和他探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副将站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上。他们不像陆匀刻苦钻研过兵法,提出有用的见解,也不像秦书燕能拉下面子不懂就问,一时只好沉默而尴尬地杵着。过了一会儿,萧望舒淡声道:“你们可以走了。”他修长的手指捏了一枚标旗,垂眼注视着沙盘,连眼神都没有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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