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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1 / 1)

闻欣更是早就偃旗息鼓,靠着椅背说:“吃不下了。”她刚刚是怎么的大放厥词,现在全然忘记,神色之中有些懊恼。基本来吃自助餐的人都差不多,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虞万支只要她吃到就好,说:“没事,还有我呢。”当然,买的没有卖的精,虞万支的胃口就算是无底洞,也吃不了太多。夫妻俩只是喝着茶坐到用餐时间的最后一分钟,这才离开,在街上慢慢地走着消食。天气微凉,午后的阳光温暖,一片叶子被卷在半空中。闻欣伸出手去接住,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孩子,说:“给得得带回去吧。”儿子最近可没有这儿好哄,买玩具都知道专门挑大的,只怕妈妈的这种浪漫,他体会不到。虞万支道:“送我吧。”送他一片叶子,闻欣觉得有点拿不出手,她道:“那我起码得给你买棵树才行。”毕竟自打他种的花有收获,自己隔三差五就能收到鲜花。虞万支却已经摊开手说:“我喜欢这个。”他夹在笔记本里,再添上几行字,老来就是个纪念。闻欣本来说要给儿子是开玩笑的,知道他压根不稀罕。但随口之言被另一个人珍而重之的感觉,好像叫人热泪盈眶。她忍不住道:“虞万支,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这两个字,真是全天下最美好的词汇。虞万支把树叶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才说:“我知道。”这人,闻欣笑出声说:“自恋。”他的勇气,全是她给的。虞万支捏捏她的指尖说:“再给我捡一个吧。”下午本来要去看电影,但两个人就这么开始沿街“拾荒”。闻欣都觉得路人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忍不住站在路边笑说:“好好玩。”虞万支摘掉落在她头顶的小花瓣道:“下回咱们去山里捡。”闻欣重重点头,才想起来说:“接下来干嘛?”计划走回正轨,虞万支咳嗽一声说:“跟我走就知道。”出门在外,闻欣向来是他的小尾巴,就是自己绕着绕着有点不对劲,说:“大白天的,招牌怎么都这么亮?”讲句偏见,不像正经人开的店。其实虞万支也是头回来,说:“都是五点开门,该亮了。”可天也亮啊,闻欣仰着头,心想真是浪费电。不过她认识字,到底看出点端倪来,只是恍若不知。虞万支也没办法捂着她的眼睛,到之后无奈道:“其实也不算惊喜。”卡拉ok那么大的几个字,闻欣没办法装看不见啊。她打量着富丽堂皇的装修说:“我是真没想过这儿。”自打歌厅舞厅这些地方流行起来,就是乱七八糟的代名词,什么打架斗殴、醉酒闹事的比比皆是。加之治安不算好,闻欣又长得漂亮,一直以来都被耳提面命要绕着走。她哪怕不得已要路过,都是连头都不敢扭一下,心想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偏过头看墙壁。虞万支打量着她的表情说:“这家歌最齐。”闻欣只要是没去过的地方都觉得有意思,仍旧研究着装修说:“金灿灿的,还挺好看。”华丽有时候是俗气,但这家店是恰到好处。虞万支带她是来玩的,没想到她的注意力全在这些事情上,一下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他只能静静站在一旁,等她心满意足收回目光才说:“进去吗?”当然进,闻欣昂首挺胸,一进包厢就跟头回进城差不多,只觉得两只眼睛和手都不够用,哪儿都要摸摸碰碰。虞万支琢磨着怎么点歌,清清嗓子说:“我先唱一个吧。”闻欣还真的很少听他唱歌,正襟危坐地期待着。虞万支居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发音可能不太好。”闻欣正要问,歌的前奏已经响起,是她最近的爱曲。虞万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练习的,粤语的发音是别扭之中又有一丝流畅。闻欣手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却渐渐有些失神,两只手撑在柔软地沙发上仰着头看。虞万支的眼睛里是只有她,表情只为她变化。闻欣只觉得烦恼一扫而空,笑容越发灿烂。作者有话说:晚上见第140章 公交第一更歌唱到大半夜, 闻欣是心满意足的。她其实很少在外面玩到这么晚,只觉得自己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小一点都是无忧无虑的,也不用惦记着晚回家孩子会闹, 她的青春微微绽放,如流星划过天空,留下来的都是回忆。虞万支看她边走边回头,忍不住道:“要不再唱一会?”闻欣嗓子都快哑了, 摆摆手说:“我明天还要讲话的。”又改口道:“不对, 是今天。”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夜色沉沉, 地铁早就停运, 往日热闹的大街上来往空空。虞万支伸手想拦辆计程车,被媳妇一把拽住。闻欣道:“回工业区好像有夜班公交?”她只听说过,一次都没坐过。虞万支盯着站牌研究, 找到说:“有,7路车 。”就是发车间隔时间长,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闻欣坐下来晃着脚,喝一口剩下的饮料, 盯着变暗的路灯说:“那等等吧。”虞万支挨着她坐, 摸摸她的手心说:“会不会冷?”初秋的晚风可不是闹着玩的。闻欣靠着他的肩膀打哈欠说:“那你抱抱我。”虞万支揽着她道:“想不想吃宵夜?”闻欣倒不是很饿,只说:“我们来聊天吧。”两个人朝夕相处,真要聊的话好像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虞万支忽然道:“你去过灰皮子吗?”灰皮子其实是座山,按七十年代的规定本该一草一木属公家,但那边偏僻得没有村落, 自然无从谈归属。因此附近的乡民们约定俗成, 会去那儿打点秋风。闻欣道:“去过, 要走夜路。”到底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 大家都是三五成群的披星戴月。但虞万支有一阵子比较独,又自视勇武,因此在山里住过两天,甚至走到深处。他道:“挺吓人的,我好像看见狼了。”说好像,是因为老家的地界多少年没人见过,只听长辈们拿来吓唬人过。时隔多年,闻欣还是拎起他的手脚看说:“你还总说得得不知道像谁。”分明就是像他小时候,胆子大得很。虞万支不敢反驳,心想自己开这个腔真不好。说真的,要不是时隔多年,闻欣能戳着他的脑门骂。她道:“可不兴跟儿子讲这个。”孩子越来越活泛,人也机灵起来,一张嘴好像全是理。闻欣已经快招架不住,有时候急了就揍他,虞得得只能捂着屁股哭,哭完仍旧黏着妈妈撒娇。虞万支也还没到爱跟儿子讲古的年纪,说:“我只跟你讲。”讲得像什么好事,闻欣也总不好翻这些二十年前的旧账,想想说:“我以前还会爬树。”那叫一个手脚敏捷,蹭蹭蹭跟小猴子差不多。虞万支反正是没见过,诧异道:“多高?”闻欣现在就很怕高,有时候站在阳台往下看都赶紧把脑袋缩回来。她道:“就那种大槐树。”老家槐树多,树龄都有好几十,连枝干带叶子的,能遮住好几平方。虞万支心想怎么光讲自己,玩着她的手指说:“你胆子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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