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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1)

第47章 后悔药方旗长以为是胡建华偷挖人参时的胡言乱语传了出去,有人举报他收受贿赂,心里把胡建华骂个半死,却也没别的办法。胡建华一心想着钻营,怎么可能好好在农场改造,早就找人开了病假条,回家里养病。他虽然没挖到人参,却也凑钱买了几两好茶叶,别看只有几两,这可是市面上很少见的品种。他还不知道方旗长已经被调查了,兴冲冲的跑去他家,却吃了个闭门羹。不给开门,难道是嫌弃自己拎的东西太少了?茶叶是好东西,但拿在手里确实轻飘飘的,于是胡建华马上跑去商店买了两瓶好酒,方旗长不抽烟,但好酒,这下子礼总不算轻了吧。再去敲门,还是没人开,胡建华跟方旗长是老关系了,他能听见屋里有人,但就是不开门,他可不以为人家是不欢迎他,以方旗长的尿性,别管多少东西给送就接着,怎么可能不欢迎。胡建华以为是人家家里不方便,家属院里人多眼杂,东西好不容易避着人拿过来了,怎么能再拿回去。他干脆就把东西放到门口,从门缝往里喊:“方旗长,我是胡建华啊,您让我帮您捎的好酒好茶叶到了,我给放门口了,您开门拿的时候小心点。”胡建华觉得自己说得挺体面,没说送礼,只说方旗长让捎的,被人听见了也没事。他转身要走,想着过两天再拎两包点心过来说话,礼多人不怪嘛。刚走出没几步,他就听见后边门开了,胡建华心中一喜,马上堆起笑脸回身要打招呼。出来的正是方旗长,不过他可不像胡建华想象中那么高兴,只见他面沉似水,语气愠怒:“这是干什么?谁让你捎酒了?胡建华同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不光说,他还把那两袋子东西给扔出来了,酒瓶子哪里经得起扔,落地就碎,装茶叶的袋子也被酒水打湿,胡建华一脸懵逼,方旗长这是疯了吗?不过他很还算识时务,见人家发怒,马上就道歉:“对不住啊方旗长,是我的错,您两袖清风,一心为人民服务,怎么会收礼,是我想差了。”方旗长这才脸色好了点,但到底把胡建华狠狠骂了一顿,声音还不小,左邻右舍都能听见,他一边骂胡建华,一边叮嘱自己老婆,要是在门口发现东西千万不要拿回家,这些人太能钻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上了他们的套。把胡建华给气的啊,用得着别人给你下套吗,你自己不是经常张口要这要那吗。年初的时候方旗长家要在院子里盖个小厨房,人家什么也不买,只跟这个说跟那个提,就有人说家里有盖房剩下来不用的旧砖,放着也是占地方,给方旗长送过来了。又有人说自家亲戚能打门窗,东北林区的亲戚也不缺木材,顺手的事。还有人的亲戚会盖房,闲着没事就过来帮忙了。人家真的是什么都没出,一群人自带干粮自带砖木跟工具,一天时间就给他把小厨房盖起来了。据说中午来干活的人啃干粮喝凉水,方旗长媳妇看不下去给冲了鸡蛋汤,这就算是人家盖厨房的成本了。当时胡建华没能帮上忙,但过后买了个质量很好的铁炉子给送过去了,还帮着重新弄了弄烟筒。你说这样一个人,居然好意思标榜自己有多廉洁,脸皮得有多厚。胡建华被骂的血直往脑门上冲,这是看自己提拔不起来了啊,要不然能这么对自己?被人指着鼻子骂难受,发现自己再没机会翻身了更难受。胡建华差点破罐子破摔,想把方旗长做过的那些事,收过的那些礼都抖搂出来,不过还好理智尚存,哈腰赔笑低头道歉,然后灰溜溜地走了。好不容易找到方旗长家的廖正义跟曹理云躲在墙角,都看傻眼了,方旗长居然不收礼的?这跟传闻的不太一样啊,可看他骂得正义凛然,义愤填膺的,两人都有点怕,这幸亏是有人在他们前边去趟雷了,不然被骂的就是他们。两人再不敢过去,赶紧往回走,廖正义越想越羞惭,自己做的这叫什么事呢?人家萨仁做好事,他跑去举报,再说是担心她,举报这种行为也令人鄙视。动不动就举报人好像他自己有多正义多清白一样,结果转过头就跑来给领导送礼,方旗长骂的那些话就像在骂他一样,再想想萨仁对他的鄙视,廖正义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他最近干的这都叫什么事!对得起爷爷给自己起的名字吗?曹理云还在一边问他,他们刚来时旗里负责接送知青的干部他还记不记得。“我只记得姓刘,好像是个主任,咱们要不去知青办找他吧。”廖正义摇摇头,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曹理云手里:“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再找人送礼。”他说完就走,把曹理云给气的,当谁想嘛,这不是没办法吗?胡建华等到家还没缓过来,也没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刚坐下没两分钟,他老婆就回来了,他老婆也在旗委上班,以前是后勤坐办公室的,被他牵连,成了打杂的,心里能没气吗。见他回来了就干坐着,他老婆就嘟囔开了,胡建华刚想骂老婆,就听他老婆说:“打你的那个萨仁,听说要官复原职了,好像上边有人来调查她,说她立了功对旗里贡献有多大对畜牧业贡献有多大,反正吹得天花乱坠,她真这么厉害?不就是发现了病牛嘛!”“你说你丢不丢脸,全旗的人都在看你笑话,这都多久了,还有人一看见我就笑,不等我走远就在背后说就是她老公被女干部给打住院了。真是窝囊废啊,我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现在被劳教,人家要官复原职了……”胡建华老婆一边择菜一边唠叨,她越说越气,一点没发现脾气暴躁的胡建华已经没了动静。等发现的时候她还以为人已经死了,立马哭丧一样嚎了起来,还是隔壁邻居听着她哭得瘆人,跑过来看见还没死,给送医院了。胡建华这次中风没人及时治疗,各种症状都没躲过,口歪眼斜,半边身子动不了,说话都不利索了。给他看病的医生还带了学生,考校学生嘛,各种提问让学生来回答,胡建华觉得自己就跟个标本一样任人研究,可他现在啥也不是,敢说什么?发脾气人家会不会不给他好好治,他会不会永远这幅鬼样子,胡建华憋屈极了,还得默默受着不敢有一点反抗。有个学生就问医生:“他这种情况再用祁医生的中药还有用吗?”医生摇摇头:“他那药的主要作用是预防中风,刚发现中风迹象时也可以用,甚至中风症状轻的话也可以预防二次中风,但像他这么严重了,再用那药作用就微乎其微,必须使用常规疗法。”学生就说:“那这种药的作用并不大啊。”“怎么不大?能预防二次中风作用还不大,非得一幅药下去就药到病除才叫作用大?”老师开始训斥学生。学生就给自己找补:“对不起老师,是我错了,我就是觉得祁医生从垃圾桶里捡到的药方居然这么有用,有点不敢相信。”“你哪里是不信垃圾桶里的药,你是不信中医吧。”这位医生不知道是负责任还是话唠,训起来就没完。病床上的胡建华却傻了眼,垃圾桶里的药?预防二次中风的药?还是中药?他想起萨仁给他送药时说的话,顿时不好了,所以自己当时要是听了那瘟神的话,要是吃上几幅药,现在就不会中风了?“老师,您快看病人怎么了?”胡建华又受刺激了,差点当场休克,此时此刻唯有后悔药能让他平复心情。到查达通知萨仁官复原职的是小郑跟乐煦煦,两人跟往回赶的廖正义走到一块了。廖正义直接把人带去萨仁家,没找到人,又去支部,还是不在,他就说:“肯定在羊棚呢,我带你们去。”说着他又开始羞惭,他跟曹理云觉得萨仁是运气好,可人家这是运气好吗?他们两人琢磨着去找人情找关系去送礼,人家萨仁在踏踏实实的干工作。或许真应了那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萨仁发现疯牛病不惜跟领导反目也要上报,被那么多人劝阻,也要救那个师长,而反观自己呢,廖正义把人带到地方就走了,不好意思再见萨仁。小郑跟乐煦煦小声说:“这个廖知青是不是喜欢上你了,看都不敢看你,一直垂着头,刚才还脸红了?”“没看我也没看你啊,想太多了吧你。”乐煦煦已经被萨仁二哥迷住,眼里哪还有别人。萨仁果然在羊棚呢,她跟大李小李正在量母羊的腰围,测体重,小郑一看就皱眉,再弄的干净,也是羊棚啊。一向娇气的乐煦煦这次倒是不管不顾踩着羊粪就进去了:“萨仁,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好消息来了。”萨仁看见他们两个来,还挺意外的,虽然这里是畜牧分站,是繁育基地,但畜牧站的其他人真没来过,也就是自己常回去汇报工作。“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乐煦煦已经走到跟前了,她笑着说:“看你这话说的,我们来了就一定是出事了?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有好消息。”“好消息?”萨仁指指秤上的母羊,“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小郑站在外边看着羊的大肚子:“真能个个都多胎?那确实是好消息。不过我们带来的好消息可是关于你前程的。”大李就说:“前程?我们家萨仁被推荐上大学人家都不去,什么前程能比上大学厉害?”小郑跟乐煦煦呆住,有军中大人物来过的消息仅限于查达,他们还真不知道,萨仁能去上大学?她还不去?第48章 联络点小郑早工作七八年了,乐煦煦本就是工农兵大学生,他们不像廖正义跟曹理云—样对大学有执念。可听到萨仁有大学不去上,也震惊不已,纷纷询问,萨仁被问烦了,指指那些羊:“关键时刻我怎么能走呢?以后有机会再去吧。”小郑还是不解,觉得她在说大话,上完大学回来比当畜牧站副站长可有出息多了。而且上了大学更容易被提拔,往上走的阻力会变小很多。可萨仁—向有主意,两人除了惊讶倒也没像廖正义—样硬去劝说。萨仁得知恢复任命,只点点头也没多兴奋,估计是严军长帮她的,江站长—直说实验完成后就请功恢复她的职务,但这实验不是还没完成嘛。其实这副站长当不当,工作—样干,不当副站长不用跟着操心也挺好的。“我过两天再回去述职,今天就不跟你们回去了,你们帮我跟江站长说—声。”她跟李军医约定了通话时间,可查达没有电话,每次打电话都要去旗里,好在她隔段时间就得回去汇报工作,倒也不为难。乐煦煦消息灵通,跟萨仁说了方旗长的事:“你知道胡建华为什么那么嚣张吗?就是因为方旗长,他能拿二等功也是方旗长给他放的水,他可是失职被撤的,根本不可能评上。”萨仁其实对方旗长没什么印象,至于胡建华嘛,只要他不认清事实,肯定会—直蠢下去无法翻身,根本不需要担心。她可不知道胡建华如今躺在病床上琢磨着要不要跟她低个头,求个药方。因为他的主治医生跟他老婆说要做好准备,他不可能完全恢复。—想到以后他会歪着身子斜着眼睛,胡建华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省事。萨仁就算知道也帮不了他,中风后遗症除了慢慢做康复治疗真没别的办法。她这几天忙着呢,刚抽空想去趟旗里,刘队长又派人来喊她,这次又是好消息,旗里的驻军要给他们这里安装电话线。现在的电话是老式的摇把子电话机,大城市都只是各单位有电话,旗里也是年前才给各单位安装上,下边的基层村落装电话都要申请审批然后等着,更何况是跑死马的大草原上。萨仁本以为是严军长为了方便让人过来装的,哪想到来的不只是电话局的人,还有—个女兵,说是以后会把查达定居点当做驻军的联络点,架设电线,由她当话务员。刘队长就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当初选这里做为支部营地,后来又叫大家来这里聚居是明智之举,居然成了驻军联络点,跟军队搭上关系不只有安全感,各种福利没准也能蹭上,他自然高兴。萨仁见来的人是旗里的驻军,并不是奇山基地的人,也没再多想。“刘队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电线杆子都没竖起来呢,总不能是告诉她不用再去旗里打电话了吧。刘队长就说:“这小姑娘以后要住在咱们这里,女知青们那边没地方了,咱们查达也就你们家的包宽裕点,你不是—个人占了—个蒙古包吗?让她先跟你住—起,吃饭到支部来。”他说着跟那个女兵说:“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萨仁,畜牧站的副站长,特别聪明善良的姑娘,你跟她住—起吧,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说话,军民—家,都不是外人。”萨仁无语,她都没答应呢,这刘队长真会慷他人之慨。“刘队长,联络员就她—个吗?”刘队长点点头:“他们要给咱们装两部电话,—部给咱们查达的人用,另—部是军用专线,她守着军用专线就行了,还用几个人?”“那她怎么能去我们家睡呢?万—晚上有事怎么办?您得给人家单独找个包,离支部近但又不跟你们的包挨着,这样又安全又有私密性,军用的电话可不能泄密,我看她以后除了吃饭上厕所,估计都得守着电话,您说对不对?”刘队长—想也是,就看那女兵。女兵梳着□□头,丹凤眼,除了皮肤粗糙点倒是个美女,而且还是英姿飒爽的那种干练美女。她冲萨仁笑笑:“你说的对,是刘队长太热心了,他怕我孤单,想安排我住到牧民家里,但我是来工作的,肯定要守着电话。而且过几天我的战友会赶过来,有两台机子还没运来,运来后我们就要忙起来了。”萨仁听到要住她家,本来还以为她是严军长或是参谋长派来的,即方便她跟李军医联系,又能监视她,调查她,毕竟她这医术的来源确实让人起疑,自己看书就能学会可以理解,但学会了还这么自信敢给大人物扎针的肯定不多见,他们怀疑也正常。但现在听到她会守着电话机,还有设备要运来,萨仁的疑虑就更小了。如果只是在这里按部军用电话就叫联络点,那可太不正常了。但草原这么大,找地方做为转接点非常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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