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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1 / 1)

姜思宁早知道,为了使得她这位大姐的恶名不影响治虐,公孙玉可是煞费心机,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手底下的人做的如此夸张……因而,纵然是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嘴角抽搐,不过,姜沉禾的到来,她还是无比高兴的,因为从这段日子的看诊中,她深刻的体会到,姜沉禾对她可是倾囊相授,因为,自从听了对方的讲述,她还从未发现过治不好的疟疾。可以说,她此时从对疟疾的迷茫,到现在的自信满满,胸有成竹,都是因她这位大姐的帮助。因而,多日不见,此时见到对方,除了胸中的感激,还有一丝的思念,看到对方摘下帷帽,对她微笑,她竟感觉到无比的贴心和温暖,没错,这种亲切感,就是从祖母的身上也是从未体会到的。此时,她才恍然发觉,她对这位大姐竟然生出一丝的依赖来。没错,她依赖那一丝温暖,因为有了那一丝的温暖,她再也不是一人,孤独面对一切的苦痛,再也不是一人,面对困难和险境惶惶不安,因为有那么一个人会给她一个坚实的后背,或者可以依靠的肩膀……是啊,这就是她渴望已久的温暖,渴望能够有一人同她共生死,共进退,共欢笑……是啊,倘若有那么一人……她的生命中才有了阳光,有了温暖,有了一切希望的光辉……然而……她的内心还是恐惧的……她愈是渴望这温暖,愈是担忧,她怕,怕一切成空,怕一切都是虚妄,那么倘若是一场欺骗……还不如没有……所以,此刻,她的情绪无比的复杂,不过,她也乃是心性坚韧之人,只是一瞬间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已然是起身,朝姜沉禾屈膝行礼道:“思宁见过长姐。”她这一行礼,可是惊呆了姜沉禾,她整个人都愣了愣,不过在看到姜思宁那充满尊敬的眼神的时候,她便是大喜,原来,这几日虽然她未见到这个二妹,可是,对方却是已然对她消除了大半的疑心,此时行礼,一是对她的感激尊重,二来,自然是为了消除她的恶名,提升她的地位。于是,她连忙亲自搀扶,笑道:“二妹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姜思宁便一脸乖顺的起身,又恭敬得道:“还请长姐入座。”姜沉禾又是微微一讶,目光便灼灼的望着姜思宁,见对方对她微笑,她才点头,道:“多谢二妹让座。”姜思宁只是点头微笑,已然是恭敬的站到了姜沉禾的左侧。而这一幕,可是惊呆了所有的百姓啊,他们一直听姜思宁说姜沉禾医术高超,可是未曾想,这位姜神医对姜沉禾也是礼遇如此啊!又是行礼,又是让座,把对方尊敬的简直是一位长辈了啊,纵然大家世族最重规矩,不是说,这位姜家二小姐性子怪异,连姜贵妃的脸子都不甩,怎么就对姜沉禾如此礼遇呢?百姓们一个个惊叹,一个个猜测,而众位太医和贵女们也是惊掉了下巴。姜思宁的脾性,满京都的人皆知,一个不高兴,连姜贵妃的脸子都不甩,更何况姜沉禾呢?原本他们以为姜思宁口中说姜沉禾医术多么高,其实没有把对方当回事儿,可是现在……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简直不可置信,难道说,这个姜沉禾果真医术了得,使得姜思宁都礼遇如此?不然,依照姜思宁那性子,仿佛还真没什么能够令她心服敬重的!所以,此时不管是治虐阁的百姓,还是太医贵女们看姜沉禾的目光都十分不一样起来。京卫们也是瞪大眼睛看着,虽然他们对姜沉禾如此礼遇,那还不是奉命行事,而事实上,在他们的内心,还真没有瞧得上这位姜家大小姐,而纵然姜思宁说对方医术高于她,但是,他们只觉得姜思宁乃是谦逊之言,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可是瞧着,这位姜家二小姐手中的病患可是没有不好的,简直是神医在世啊,所以,纵然他们从小学武,也不得不对这位姜家二小姐钦佩不已!只是,此时……对方真的如此礼遇姜沉禾,他们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这位姜家大小姐的医术真的高于姜思宁么?而姜沉禾看着众人的表情变化,内心是十分感激姜思宁的,她这个二妹,性子高傲,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然是十分不易,那么,可见,对方同她走近,乃是下了决心。于是,她越想,越是心中激动,甚至几乎忘了来此的目的,幸好姜思宁咳嗽了一声,道:“长姐,此人已然病入膏肓,思宁方才看诊,未敢开方,还请长姐指点一二。”姜沉禾方才回过神来,点点头,目光已然望向身前那位二十来岁的男子,温声道:“你且抬腕。”那男子还处在震惊中,听闻便是一愣,转而看到那京都赫赫有名的闯祸精大小姐就坐在他面前,他身子就不由得一抖,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她的妻子也是恐惧的看着姜沉禾,想到这位大小姐性格跋扈,连公主都不放在眼中,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恐怕在对方眼中也是如草芥一般,对方真的能够好生为他们看诊么?这时候,太医贵女们一愣之下,可是乐坏了,他们就说嘛,姜沉禾恶名如此,这些百姓敢让她看病,那就是奇怪了!所以,他们一个个幸灾乐祸起来,脸上满是讥讽,他们倒是要看看,这百姓不让她看诊,这个姜沉禾还能够强逼不成!姜思宁却是皱起眉梢,刚才说的好好的,已经答应她大姐看诊,怎么人来了,这百姓吓成这般模样?她的大姐有那么可怕么?对此,姜沉禾早有预料,她只是微微一笑,声音又放柔了几分,道:“不必心有挂碍,放松一下,用力呼吸,再抬腕。”那男子便是微微一愕,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沉禾,实在是对方的声音太过好听,入耳宛如清泉一般,涤荡心神,隔着纱帘,又有一股子清香拂来,竟令他萎靡的神经也为之一振,这……这姜家大小姐,怎么同传闻中的不一样呢?而这时候,他的妻子自然感觉到这位姜家大小姐的态度,那声音真是又好听,又温柔,听起来,人仿佛也十分的……和善啊……甚至她此时感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于是,她由先前的恐惧,竟然壮着胆子将自己夫君的手臂放在那脉枕之上,男子惊讶于妻子的举动后,也是大胆放下,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目光紧张的盯着帷帘后的人。只是那人坐的端正,腕上先是被搭上一青丝手帕,之后便是被一双玉手按住,已然是搭脉看诊。那手指按得轻,仿佛如无,可是他的心却是愈发的忐忑不安,心想,方才姜神医按了足足有两刻钟,想来,这位姜家大小姐也少不得时辰。而这时候,太医贵女们看到这般情景,惊得呆了呆,实在不明白,这男子明明看上去胆子那么小,怎么就敢让姜沉禾看诊呢?莲藕却是一脸臭屁的表情,这点儿小事怎么能够难得住他们小姐呢?小姐的为了此次治虐,早就调制了一种香料,颇有安神的效果,即便是心境狂躁之人闻之,都有清神醒脑,平复心绪的作用,更何况这男子不过是心中有那么一点儿抵触而已?而事实上,莲藕可是把姜沉禾想的太过厉害了,姜沉禾调制的香料纵然效果奇佳,但是,倘若没有公孙玉和姜思宁的帮助,恐怕她也只能够调制迷神香,才能够令这些百姓让她安心看诊了!当然,她一个大夫怎么能够调制迷香呢?因而,倘若没有公孙玉和姜思宁,她想要如今日这般顺理成章的看诊,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恐怕不知要费多少心神。而此时的太医贵女们早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转而又关注起姜沉禾来,他们可不如百姓那般,被帷帘挡着,看不清里面情形,他们可是把姜沉禾的表情看的真切啊!只见那少女面色平静,不似姜思宁方才的眉梢紧皱,她的眉黛舒展,手指轻轻的搭在男子的脉上,更是轻描淡写,不似是在看一病入膏肓之人,仿佛眼前那男子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患者罢了!众太医贵女便是震惊,看诊这么个患者,姜沉禾怎么也应当神色凝重啊,可是对方这般的平静,难道是……此人的病症对于她姜沉禾而言,乃是小菜一碟?不!这怎么可能!那男子已然病入膏肓,他们之前皆诊过其脉,已然不能够治了,才要送回春堂,要不是此人非要求姜思宁……所以,这么厉害的病症,姜沉禾怎么可能连眉毛都不皱一下?那么,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姜沉禾,恐怕连诊脉都不会,所以,根本看不出此人病症的严重……第223章 群医质疑所以,她此时所谓的面色平静,在那儿坐的端正,仿佛认真看诊一般,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哼!想到此处,众太医贵女不禁冷哼一声,望向姜沉禾的目光愈发的鄙夷和不屑,心道:姜沉禾,你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这儿可是没有你那名师了,谁还能够指点你,让你继续狂妄自大下去?而且,方才姜思宁也才诊了两刻钟而已,倘若超过两刻钟……于是,此时众太医贵女都望向不远处的沙漏,当然,此时才过了那么一点点儿时辰,连半刻钟都不到,因而,他们并不着急,冷笑一声,皆等着看姜沉禾出丑。然而……他们才想到此处,却见姜沉禾已然将手指拿开,目光重新望向那男子,道:“伸出舌头来。”那男子便是一愣,本以为这姜沉禾怎么着也会看上一会儿,未曾想,才搭脉就放下了,这也忒快了,还是……他的病症严重,已经无法治愈,所以,人家也无须深瞧了?想到此处,他的心便是咯噔一下,目光紧张的盯着帷帘后的那人,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妻子也是吓坏了,急忙问道:“神医……我夫君的病……”姜沉禾却是被问的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还未诊断完,怎么就开始问病情了?她哪里知道,实在是她号脉太快了,把人家给吓着了啊!于是,她一脸的不明所以,自诩观心之术了得,此时却怎么也搞不明白这夫妻二人怎么就一脸惊恐之色,不应该啊!刚刚不还是好好的么?她想不明白,自然也无须深想,眉黛一蹙,声音却是愈发柔和,道:“烦请伸出舌头,让我瞧一瞧。”那男子和他的妻子便是再次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未看完了,于是心下一松,老实的伸出舌头来。姜沉禾细目观去,只见即便是隔着一层纱,也是看的真切。此纱并非普通的纱,有个别名,曰单面透帷纱,此纱只有一面能够看清人,也就是说,姜沉禾在里面能够看清楚外面的一切,而外面之人,却无法看清她。大齐惯用这种透帷纱制成屏风,只是,这种屏风十分稀少,就是大齐的大家世族也只有一两面而已,实在是这透帷纱据说乃是拂染皇后当年玩乐之作,教习给坊间织女,风靡一时,可是随着那些几位织女死去,竟无人能够学会这门手艺,而二十年后的今日,已早已失传。因而,此纱千金难求,但是公孙玉却在治虐阁制了整整二十五面,据说,也不过是拂染皇后当年的失败之作罢了。不过,此时姜沉禾无心欣赏透帷纱,只是瞧了一眼那男子的舌苔便作罢。而此时的众人也惊讶于她的举动,完全不明白她怎么号脉这么快啊!难道这是要一装到底了?姜沉禾完全没有注意众人,她又细瞧男子面色,才问道:“你可是总觉得闷闷不乐,时常叹气,不想吃东西,多发寒热,汗出的多,而每次发作的时候容易呕吐,吐后便觉病症轻了一些呢?”那男子和他的妻子听闻便是震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从姜沉禾号脉到现在,一句话还未问,竟然已经如此清楚他的症状,简直……简直太令他难以相信了啊!他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激动的要说不话来,口齿都不伶俐了,问道:“确实如此,神医……神医怎知?”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他们之前都问过这男子的症状,因而十分清楚,可是姜沉禾不过是号个脉,就如此清楚了?于是,他们不禁一个个震惊的看着姜沉禾,却只见听对方已然点头道:“如此,症状对上我的诊脉结果,那么你夫君的病症乃是足太阴的湿虐无疑了。”什么!足太阴的湿虐!这已经确诊了!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姜思宁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她这位大姐,用了不到半刻中的时辰,已然将这男子的病瞧清楚了,而且如此肯定,没有半分的犹豫,而她……却用了两刻钟,这个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但是,她同时也是高兴的,因为她诊断对了,那么,只是看药方开的准不准了,于是便等着姜沉禾开药方。然而,众太医贵女却无法淡定了,赵卓然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姜沉禾就要写下药方,深恐对方没看好,把人家治坏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便立即打断,“姜小姐且慢!”姜沉禾便是微微皱起眉梢,望向赵卓然,“赵小姐这是要作何?”赵卓然连忙道:“姜小姐,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告知。”姜沉禾挑眉,她可不觉得这位赵小姐在请教,恐怕是信不过她的医术吧,于是笑问道:“哦?那赵小姐尽管问就是了。”赵卓然便望了一眼楚碧瑶,见对方点头,才道:“不瞒姜小姐,我方才诊脉,觉此人脾胃已虚,同时呕吐,又喜紧闭门窗,为何不是足少有之虐呢?”她说完此言,王太医也点头道:“是啊,姜小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此人乃是足太阴之虐呢?”在他们看来,此人症状太多了,根本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疟疾来。因而,纵然他们手中有姜沉禾写的那个治虐药方,却也很难确诊,怎么也要思量几刻种。而这个姜沉禾,别说几刻种,就是喘几口气儿的功夫便确诊了?这怎么可能呢?所以,他们觉得,这个姜沉禾诊断的不一定对吧?姜沉禾却觉得好笑,这些人医术不精,反倒是来质问别人,不禁道:“看来诸位已然开始学习我写的那一十二种疟疾,只可惜诸位初学,还不得其法,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够判断出疟疾的种类,不过,这也无妨,假以时日,随着诸位诊断的患者多了,自然会慢慢熟悉了。”什么!众太医贵女惊呆了,这个姜沉禾,简直是太狂妄了!竟然说他们初学,连什么疟疾都判断不清楚,还出言问她缘由,简直是可笑啊!于是,众太医贵女一个个愤怒的瞪着姜沉禾,陈婉仪昨晚已经看了一晚上,她自诩聪慧,听姜沉禾如此贬低她,她如何还能够忍下这口气,不禁道:“姜小姐,此人已经病入膏肓,你如此草率开方,我等不过是要问个缘由罢了,你何须如此口出狂言呢?”口出狂言?姜沉禾真是纳闷儿了,她说什么狂言了,她说的事实上啊,你一个初学者,来问她一个精通疟疾之人,而且,连什么疟疾都判断不出来,问的问题可笑之极,竟然还能厚颜说她出言狂妄,简直太有趣了!她不由得笑道:“陈小姐,你怎知我是草率开方,莫非你已经慎重开方了?那么既然如此,就拿出来供我参看一二,可不要藏着掖着啊!”她这样说着,还一脸认真的看着陈婉仪,一脸求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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