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这天,也就是1964年元旦节，团里就和过年一样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水煮蛋过年。还喝了一顿鸡汤。连军区大院里面也都从食堂打了一碗汤回来,总算是沾了荤。毕竟平时猪肉还能买到一点，但是鸡肉可是买不到的。这东西精贵,谁家也不舍得拿来吃。各个都和过年一样的，笑得憨厚极了,看着林乔她们几个养鸡场的工人就大声的夸赞她们是好同志。林乔红着眼睛,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李妍也是心情复杂。但是看起来比林乔状态好。苏维珍和李二妹则高兴的和大家打招呼。等回养鸡场了,林乔和李妍还在为牺牲的那一批鸡而感伤。“至于吗至于吗,养鸡不吃干啥呢？”李二妹高兴极了。还在为自己早上喝的汤而刚到开心。林乔叹气,“你就别管我了,让我矫情一下。”苏维珍道,“行,那你还是回家里去矫情，让你们既老顾哄哄你。”“他？别提了，只会笑我。”林乔噘嘴。李妍道,“小乔你不要难过。就和种豆子一样的,总要有牺牲的，才能养殖更多的鸡。它们的牺牲是伟大的。我们可以称之为英雄鸡。”苏维珍和李二妹：“……”这又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理论。林乔也不悲伤了，得了，她这心里状态竟然还比不上文艺女青年李妍同志了。几人正商量着怎么过年呢，张嫂子就来了,找林乔她们开会。今年养鸡场的扩大,让团里都看到了养鸡场的好处。而且养鸡场超低的损耗也让团里领导很满意。领导们决定,明年再次扩大养鸡场。争取让大家都来养鸡场上班。问林乔她们有没有这个信心。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是满脸惊喜,互相看着对方。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喜悦的情绪。“有，当然有啊，我们早盼着了。”林乔满脸兴奋。苏维珍也是点着头。李二妹问，“那待遇能涨吗？”张嫂子道，“二妹同志，你这思想觉悟可不行，得改。”李二妹道，“我这是实在，这不是马上要生了吗？”“那更要给孩子做好榜样了，再说了，你这要生了，是不是得休息了。”这可不行啊，李二妹想着，这正是要扩大养殖场的时候，万一自己回去了，来了人把自己的工作顶替了怎么办？“我坚决要在岗位上站到最后一刻，孩子不生，我就不走。”张嫂子笑道，“行啊，别回头把孩子生鸡圈里了，回头取个小名教小鸡崽。”林乔她们都笑了起来。张嫂子笑完又和林乔她们谈以后准备怎么安排工作。特别是重点问了林乔和苏维珍。因为顾华垣和徐远征年后是要走的，这两位肯定也待不长久的。偏偏两人都还是骨干人员。这要是走了，对养鸡场的损失是很大的。这要是后勤处急着扩大养鸡场的原因之一。也是想趁着她们还在这边的时候，把养鸡场给办的更大。林乔早就做好决定了，拍着心口就说就算要走，也是把养鸡场工作全面稳定了才会走。绝对不会撒手不管的。苏维珍也表示自己要完成工作再走，不会着急去随军。“好，这才是咱们新时代女同志的志气。咱队伍里有了你们这样的女同志，以后咱们的力量更能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有你们这话我也放心了，那我回去就和姜处上商量了。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工作。”等张嫂子走了，林乔她们还忍不住兴奋的神色。李妍则有些忧心，“你们以后还是要走的，我和二妹能行吗？”林乔道，“当然能行啊，这不是还有时间吗，咱们努力学。而且我和珍珍以后去了新的地方，我们也是带着使命去的，我们还要继续养鸡，是不是珍珍？”苏维珍点头，“我们将鸡群养遍各地。”……养鸡场要扩大的事情也很快确定下来。这会儿已经是冬天了，每天下雪冷的不得了。军属们都在家里闲着呢。这消息一传出来，可就沸腾起来了。都往养鸡场这边打听。林乔作为养鸡场负责人，耐心的解答大家的问题。告诉大家，这次大家是都有机会的，只是早和晚的问题而已。学的好的同志呢，可以早点上岗。没学好的，就晚一点，这也是对养鸡场的负责。”小明妈立马道，“小乔同志，你看我咋样啊，我可是学的很认真的。”林乔笑道，“嫂子，我也觉得你学的认真，回头考试肯定机会很大的。所以都别急，都有机会的。”“不急不行啊，都盼着给养鸡场出一份力呢。要不这样，咱们再集训，补补课？”“对对对，咱们再好好补课。”之前林乔和苏维珍每天给大家上课，一个扫盲，一个讲养鸡知识。后来讲完基础课程之后，大家忙着秋收，这课程也就停下来了。哪怕忙完了，大家也没学习的劲头，也就没提了。今天遇着养鸡场扩大，大伙儿有了危机感，就还主动提出来要学习。林乔可不怕麻烦，一听要主动学，心里还挺欣慰，“行啊，那咱这课程就重新开起来。要是都考的好，一起录取也不是没可能的。”听着小乔这话，大家都乐的笑了起来。“小乔老师，那今天咱就上课了。”“对，今天就开始。咱是一天都不能耽误。”林乔心说你们之前要是有这个劲头，现在还用得着这样吗？哎，看来不爱学习又喜欢临时抱佛脚的可不止自己一个呢，这是大家的基操。下午回去，林乔就急匆匆的和顾华垣说了，晚上得晚点吃，要开始上课了。顾华垣快春就要调走，现在都忙着交接工作呢。心里又很舍不得林乔。恨不得每天多看几眼。难得这大冬天的在家里抱热乎乎的媳妇，结果人家竟然又忙着不见人了，顿时心里老大的不乐意。“非得赶着现在嘛？你不是也不急着走吗？”他这人要面子，也不可能说实话，说想让人陪着。还得说心疼小乔，不想让她大冷天辛苦。林乔大义凛然道，“辛苦怕什么啊，我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把养鸡这项事业发扬光大吗？现在大家都乐意学，咱得配合。顾华垣同志，我可不是你眼里没用的人。我能吃苦的。”顾华垣：“……”林乔又看看手表，发现不早了，拿着资料就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上课了。”顾华垣：“……”顾华垣想起小乔刚来这里的时候，那个粘人的劲儿，再看看现在，心里就很感慨。心心念念让她成长，现在人家成长了，就跑远了。忙碌的不止林乔，养鸡场除了二妹，其他人都来帮忙了，每天白天工作完了也开班，晚上有时间了也开班。林乔还每天排班，每天安排十个人来养鸡场见习，争取等养鸡场扩大之后，她们直接就可以参与工作。这忙起来，时间就特别快，很快就到了二月。林乔还忙着教课呢，二妹就生了。李二妹是二月初的晚上发作的。她还躺在床上嗑瓜子呢，肚子就闹腾起来了。陈指导员急匆匆的就去隔壁喊人。李二妹喊的震天响，整个军区大院都听到了。林乔都听到动静了，拉着顾华垣过去帮忙，去的时候李二妹躺在担架上面准备去医院了。顾华垣就过去帮忙，和徐远征一起帮着抬人。林乔看到李二妹叫的那个阵仗都吓坏了，跟着担架跑着安慰她，让她别怕。李二妹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谁也没和我说生娃这么痛啊，妈呀，不生了，痛死老娘了。”陈指导员吓得眼泪也出来啦。自从接受了自己长大了的事实之后，他心里二妹的位置更加重要了，是唯一一个陪着他到老的人，这要是出事儿离开，他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李二妹看他哭就更烦了，“老娘都没哭呢，你哭啥啊，是不是个男人啊。气死老娘了。”“好好好，我不哭，我不哭。”陈指导员擦眼睛。李二妹又不乐意了，“我吃苦受罪的，你还不担心，你是个男人嘛？”林乔：“……”苏伟走走过去将被子给她拉高，把脑袋给盖住了，“别漏风了，”这才安生了。到了医院里，陈指导员就让大伙儿都回去。林乔可不放心，这可是生孩子的大事情啊。二妹家里也没人在这边照顾，也就她们熟悉一些。看看陈指导员这个不靠谱的样子，也不是个指望得上的呢。她得看着。不过她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贴着手术室的门听着里面的动静，比陈指导员看着还着急的样子。听着里面一声声的嘶吼，她吓得脸都白了，回来找顾华垣，“没事儿吧，怎么叫的那么惨啊。”“这个……我也不知道。”顾华垣听着也挺害怕的。谁也没和他说生个孩子就这么遭罪啊。以前大院里那些女同志好像说生就生了。他看看小乔那张白嫩的小脸蛋，想着要是她在里面生孩子这样喊，他就打了个激灵。过了一会儿李妍也听着动静过来了，还给二妹带了吃的过来。苏维珍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熬汤送过来。”陈指导员感动的不得了，“这次可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在这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徐远征道，“你行了啊，一个大男人做这个样子多难看啊。都要当爸的人呢了，撑起来。坐直了。”“老徐你不懂，等你当爹你就懂了，我听着害怕。”陈指导员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徐远征本来想说自己不可能这么没用，但是看到自己媳妇在边上，他也收住了话，真要是珍珍在里面，那场景是挺吓人的。“咳咳，算了，今天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你媳妇出来了，你好好伺候。”二妹在里面待的时间长。期间大夫还让她起来走动，她死活不乐意出产房，非得在里面走动。林乔还被放进去看过她，出来的时候，吓得小脸惨白。陈指导员问她什么情况，她吓得都说不出来话。王嫂子和张嫂子期间也过来看过李二妹，知道这边有人看着也没多待，倒是送了点慰问品过来。王嫂子见林乔吓到了，还安慰，“没啥，咱女人都要走这一遭的。没啥大不了的。”林乔扁嘴摇头，不要不要，不要生娃。王嫂子笑着看了眼顾华垣，想着这还真是没长大的样子呢。看来小顾是真宠媳妇。李二妹在里面待了大半夜，第二天快天亮了才生下来。一个七斤二两的儿子。这个头在这个时代的婴儿里面，称一声强壮都不为过的。这都是营养品给补的。要不然李二妹也不至于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