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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1)

朱宇或许是从成岩那里得知这个情报的,反正他最擅长做的事就是讨人欢心。*李思知纹身后很久没来工作室,这一天突然造访,还带了一位想纹身的朋友。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也很窒闷,像是快要下雨。工作间里,成岩拿着铅笔在设计客户的约稿,窗外响起一声闷雷,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往窗外看了一眼。叩叩叩——有人敲门。“进。”毛毛推开门:“成老师,李小姐来了。”李思知从毛毛身后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位很年轻的女士。“好多天没来,还好小姑娘没把我给忘了。”李思知笑呵呵地看着毛毛,“小美女,谢谢你给我开后门。”毛毛忙摆手:“您客气了。”李思知的朋友小声问道:“开后门是什么意思?”“这里大师傅纹身要预约的,今天你沾了我的光,回头要请我吃饭啊。”“没问题。”李思知朝成岩走了过去:“在忙吗?”成岩放下了笔:“在弄客户的约稿。”“之前跟你提的想纹身的朋友,”李思知指了指后面的人,“今天我带她过来了。”“有什么要求你跟他提。”李思知对朋友说。成岩整理着桌上的草稿,问:“是自己带图,还是要原创设计?”那人笑道:“我都专门托了李思知来找你,那肯定是要原创的啊。”“我的原创设计个人风格很重,你可以先看一下再做决定。”成岩吩咐毛毛:“把相册给她看一下。”“好的。”李思知的朋友坐在沙发上,翻开了相册,里面都是成岩的作品。她似乎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翻到一半喃喃道:“这风格好像不太适合我。”她抬起了头,看着成岩笑道:“我喜欢柔和一点的,这些都太酷太硬了。”成岩说:“我们这有师傅是那种柔和风的。”“我觉得你给李思知纹的那个就很好,很温柔呀。”成岩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人家就是挑中了他,不想换别人。“那你想好纹什么了吗?”成岩问,“主题或者想要表达的情感,想要哪些元素。”朋友听晕了:“这么复杂啊。”成岩有点头疼,他最怕遇上这种脑子一热就来纹身的客户,图一新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纹身,要纹的是什么。早些年成岩还缺钱的时候,什么垃圾活都接,现在有资本了,又有技术傍身,变得有些挑剔。他并不是只接那种复杂的活,简单的也会接,他挑剔的是那些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来纹身的人。如果此人不是李思知的朋友,现在应该已经被成岩打发走了。成岩疲于解释,说:“你先想一想要纹什么。”李思知都听不下去了:“小姐姐,你总得告诉他你想纹哪样的,他才能给你设计图啊。”朋友愣愣的:“我想一想。”大约五分钟后,朋友有了想法:“李思知纹的是条鲸——”李思知纠正道:“虎鲸是海豚。”朋友看了她一眼:“那我也纹个鲸吧。”“都说了是海豚……”朋友忍不住笑了起来:“座头鲸怎么样?”成岩说:“你自行决定。”“那就它吧。”“你好随便。”李思知挖苦道。“是不是要先画设计稿啊?”朋友问成岩,“要多久呢?”“看情况,你这个大概三四天。”“这么快。”朋友有点惊讶。“你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来工作室看稿。”“能不能微信上发给我呀?我过几天要去外地出趟差,可能没时间过来。”成岩摇摇头:“这个不行,必须你本人亲自到工作室来看。”“为什么啊?”李思知解释说:“防泄图的,规矩。”成岩说:“没时间就等出差回来再过来。”下午五点十分,北城大学刑法专业教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请进。”江暮平正在阅读文献,头也不抬地说。进门的是林为径,他喊了声“教授”,走到了办公桌前。“这是我之前没交的论文。”林为径把论文放在了桌上。江暮平嗯了声,还是没抬头。“那我先出去了。”江暮平似乎感觉到这声音有些耳熟,终于抬起了脑袋,他曲着食指,用指关节抵着镜片下方,往上轻轻扶了一下眼镜。“林为径?”“嗯,教授。”江暮平放下了文件,拿起了林为径的论文。“您布置论文那天我生病回家休息了,这是我后来补的。”江暮平嗯了一声,又放下了那份论文,他捏着钢笔沉思了一会,一直没说话。林为径猜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迟疑地问了句:“那教授,我先出去了?”江暮平把钢笔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手轻轻按在桌面上,说:“你先等一会。”林为径迟疑地站住了脚。“我想问你点事情。”江暮平说。“您问。”“你哥哥叫成岩……”“嗯对。”听江暮平聊起成岩,林为径来劲了,两眼放光。“他是你亲生的哥哥吗,为什么你们俩的姓不一样?各自随的父姓和母姓?”林为径安静了片刻,说:“教授,我以前叫成径,成岩是我的亲哥,同父同母。”江暮平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继续。“您很想了解他的事吗?”林为径有些逾矩地问道。江暮平告诉他:“成岩是我的高中同学。”林为径有些诧异。“所以我很在意他离开学校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再继续读书,是吗?”林为径的头渐渐低垂:“是的。”成岩是在高三开学初离开学校的,在江暮平久远的记忆中,成岩的成绩是很优异的。他只是有些孤僻,所以在班里的存在感很低,江暮平记得他脾气不太好,偶尔几次的存在感升高还是因为打架被学校通报批评。江暮平从林为径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一丝痛苦,他皱了皱眉,不想再继续问下去,还未开口,只听林为径说:“我本名叫成径,小时候寄养给现在的父母,就跟着他们姓了,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小时候我妈抱着我跳河自杀,我没死,她死了,后来我们家里没人了,我哥就辍学了。“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不太记事儿,我哥养了我两年,后来把我寄养给我现在的父母了。”江暮平无言地注视着他。林为径静立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坦言道:“其实好多事我都记得,但我不能那么说,我哥会难受。”经历过死亡的回忆,怎么可能轻易忘记。“教授,我哥人挺好的。”林为径笑了一笑,“他吃过很多苦,很会疼人。以前经济实力不太行,但是现在挺富的,长得也好看。”江暮平失笑:“你想说什么。”林为径眨了眨眼睛,直白地说:“我想说,他很适合结婚。”江暮平心道:你还真敢说啊。江暮平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思知,他拿起来接通了。“喂?”“暮平,你要下班了吧?”江暮平低头看了眼腕表:“嗯,要了。”“外边下雨了,我没开车,今天不是回姨妈那吗,你过来捎我一段。”“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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