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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1)

不怪你。薄闻时也忘了他点外卖的时候,要求了对方做时乐嚷嚷的特辣。普通的辣他能吃,而这种特制的辣, 他一时没适应。时乐还是有点愧疚。他几口把剥给薄闻时的小龙虾吃完,然后擦擦手,去给薄闻时倒茶喝。折腾片刻。薄闻时敲了敲他的脑袋,给他递了个平板,让他安分点儿:别闹,坐这里刷刷剧,别去给我添水了。平板是薄闻时私人用的,上面还有指纹密码。解不开。时乐戳了戳屏幕,嘟囔道。薄闻时看看他,伸出拇指将密码解开,解开后,又直接拿着时乐的手,把他的指纹也添了上去。好了。添加完新指纹,薄闻时松开手。这样待会如果屏幕暗了,不小心上锁,也不用再来问他借手,让他给解锁,比较省事。时乐在薄闻时的平板上,拥有了自己的指纹,高兴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他故意上锁,再解锁,上锁,再解锁,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宛若一个刚出炉的活体小智障。薄闻时:薄闻时在翻看文件时,无意中瞥到这一幕,眼底都满是复杂。在反复解锁上锁的过程中,终于嗨够了时乐,把平板放到桌子上,开始研究平板上的软件。他把浏览器找出来,开始搜索本地新闻,想看看柳妙的事,有没有被报道。今天房间内的情景他并没有看到,但那么多血,他也能猜到里头出了事。警局那边他问到了消息,不是多重要的消息,但也算是能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房间里。听说摆了很多邪乎的东西,红线,香灰,还有个布娃娃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撕碎了,在碎布碎棉花里,柳妙浑身是血。柳妙的父母在房间门口,像是受了惊,被吓昏了过去。时乐报警报的及时,不然估计还没人发现里头的情况。柳妙,还有她爸妈现在都在医院里。时乐趴在桌子上,问薄闻时:待会你下班了,要跟我一块儿去看看么?薄闻时嗯了声。时乐得了这个回答,高兴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说完了柳妙的事,时乐开始用平板继续写东西。他一边写,还一边跟薄闻时叭叭:我们地府的网这几天就要装好了,只不过,地府里卖手机的还不多。我打算找手艺人,去扎一批手机,到地府里卖给他们。卖完呢?薄闻时接口道。我们地府手机上可以安装一些app!买到手机的人,以后生活就会很方便,不仅生活方便,还可以运用手机做生意,努力发家致富。时乐想到这里,很有雄心壮志:现在有些鬼乱惹事,就是闲得慌了。等有了手机,他们的生活丰富起来,肯定不会无聊到再跟以前那样。而且,他们的娱乐也能多添几样,现在他们只有坟头蹦迪,还有聚众扎戏台子,表演一百零一种死法,苏周说,他们对这些都早就玩腻了。坟头蹦迪。扎戏台子表演死法。薄闻时眼底动了动,只觉得虽然还没亲眼看到,但想象一下,就已经浑身不适了。他打断时乐的叭叭:地府那些鬼的爱好,都是这样么?时乐茫然点点头:对啊,他们都是鬼,让他们整点阳间的玩意他们也整不出来的。薄闻时嗯了声,再次深切的觉得在阳间待着就挺好。不用看坟头蹦迪。不用看鬼扎的戏台子。他还很有钱,想要什么都能买到。只不过,这样的念头,似乎要在看不到某个小呆瓜的时候,才能更坚定。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继续忙着。时乐在列着需要的app,他想找找地府有没有技术鬼,让他们在地府接着上班。忙到下班时间。整点刚到,时乐就像是踩点的小学生,准时拽了拽薄闻时打字的胳膊。薄闻时!他眼巴巴的看着平板中间显示的6:30,还把平板推到薄闻时面前,对他提醒道:现在到下班时间了。薄闻时对于下班时间并没有什么概念,他习惯加班。平日里基本每次都会在公司里留很晚,做完手头的活,才会回家。可时乐对下班却很执着。薄闻时看他眼里满是期待,将电脑编辑的wps文档里,打上最后两行字,保存,退出。行了。他将电脑关闭,整理了几份带回去看的文件,领着时乐出去。时乐给他推着轮椅,推着推着,没忍住问他道:你需要我给你治腿么?薄闻时想都不想就淡声道:治不了。他的腿早就没什么事。现在还坐在轮椅上,有个原因就是他上次跟时乐说了,他不行,是因为腿废了。所以,装了瘸,要再跟时乐说,他诳他的。那结果只有两个。一,这小呆瓜气到疯,直接不理他。二,这小呆瓜以后夜夜爬床,诱他乱性。两种结果,薄闻时都暂时不想看到。而坐轮椅上还能光明正大的犯懒,大多时间连路都不用走。综上所述,装瘸没什么不好的,还能再装一阵。去医院的路上,时乐一直盯着薄闻时的腿。这双腿看着挺有劲,肌肉没有萎缩。他觉得应该不难治。老板,到了。抵达医院门口时,司机叫了叫正在闭目养神的薄闻时。两人一块儿去医院,司机则是在外面等着。就在薄闻时进医院没多大会儿,在外头一边等,一边用手机搜着老年人养生食谱的司机,忽然看到不远处匆匆哭过的人影。像是警方一直在抓,但又没抓到的薄鸿。司机跟薄闻时的时间久,所以对薄家这些人都认得很清。他皱眉,往那个方向追过去。如果真是薄鸿老板肯定想看到他落网。司机跟上去追了会儿,那人影跑的快,看着就不像是正常人的速度。到最后,司机也没能追上。算了,跟警察说一声。外头,司机在打110提供线索。医院病房里,时乐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没睁开眼睛的柳妙,皱着眉头。这具身体里,现在是柳妙,还是柳诗,他也不确定。正在思索着要不要把人叫醒,时乐忽然听到门口有声音。是什么东西在摩擦地面的声音。时乐走到门口,往外看看,走廊上这会儿没人路过。奇了怪。时乐疑惑的转身,准备再回去把病床上的女生叫醒。可就在这时,他的裤腿,被拽住了。时乐低头。一个缝补的破破烂烂的布娃娃,正瞪着双红色玻璃珠做出的眼睛,抬头看他。时乐:时乐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小脸都吓的有些发白,他哆哆嗦嗦的往薄闻时身上躲。这个破碎后又缝起来的布娃娃,缺了条胳膊腿,布料上还染着血,太诡异了!活像是在演鬼片似的。你,你时乐颤巍巍的看着她,还没说完,就被布娃娃打断。嘘。布娃娃,不,那是只分明被鬼附身的鬼娃娃。鬼娃娃用残破的手指,放在唇上,对他比划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们都别发出声音后,鬼娃娃又慢慢爬过来,来拉时乐的裤腿。拉着时乐的裤腿,她的方向,是直直的朝着门口。时乐看着拽自己的手,害怕。他很怂这个。以前在山上的时候,白琅有次兴冲冲带他看鬼片,说让他克服对鬼的恐惧。时乐至今都还记得,那天夜黑风高,他跟白琅一块儿窝在床上,为了制造气氛,白琅还把房间的灯给灭了。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他们面前的电脑泛着幽幽蓝光。时乐紧张的抓着被子,跟轻松嗑瓜子的白琅,形成了鲜明对比。电脑上播放的鬼片连开头的声音,都是渗人的空灵声。在电脑蓝光中,盯着屏幕的时乐,看见屏幕里,主人公所住的大别墅里。空旷的走廊上,一个蓝眼睛,嘴角带着狰狞笑容的鬼娃娃,骤然出现时乐当场被吓得吭叽一声,直接蹬腿撅了过去。薄闻时虽说不知他这段过往,却能看出来,他这是真怂。没再犹豫。薄闻时在房间桌子上找出个塑料袋,直接将那个还在扒拉时乐的鬼娃娃,套头拎了起来。鬼娃娃:?鬼娃娃看清薄闻时眼底对她的嫌弃,差点恼羞成怒。而时乐终于不被她接着扒拉,由衷的松了口气。果然。有的人,就算是坐着轮椅,也依旧很攻气!就比如他老公。唔,不对,他老公不行,有攻气也攻不动。第36章 巷子薄闻时用塑料袋将鬼娃娃装起来, 直接带到了外面。医院里不方便,虽说这会儿没有什么人,但保不准待会就有人路过。所以, 时乐推着薄闻时,两人直接出了医院,在医院外面, 找了个临时的旅馆房间。一进去。薄闻时刚把塑料袋丢到地上, 时乐就拿出包湿巾, 给他擦擦手。擦完。时乐又怂巴巴的缩在薄闻时身旁,瞪着从塑料袋里爬出来的鬼娃娃,凶道:说吧,你想干什么?鬼娃娃明明是用碎布碎棉花做的,可脸上的神态, 还有她肢体给人的感觉, 就像是人,不是什么正经娃娃。我等在医院里,就是为了你。鬼娃娃开口, 是跟柳妙一样的声音, 可时乐却听出来, 这和上次在火锅店里听到的声音也是一样的。时乐抓紧了薄闻时的手,这只温热的大手上让他渐渐安定下来。你是柳诗。他笃定道:你找我做什么?我想再要一点你的血。她直勾勾的盯着时乐的手背:一点点就好。不可能。这句拒绝, 是薄闻时说出来的。他冷冷看着这只鬼娃娃,眼底透着不加掩饰的寒意。开口就要血。薄闻时只觉得会对时乐不利。时乐也摇着脑袋,抠门道:不给,我怕疼的,一点血都不能给你。鬼娃娃,也就是柳诗, 她的目光还黏在时乐脸上。没有血,我解决不了妙妙。什么意思?妙妙你见过,你觉得,她是正常的孩子么?柳诗幽幽问道。被柳妙泼过滚烫开水的时乐,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柳诗看他脸色,就知道了答案。她残破的娃娃身体,支撑不了她站起来。所以,她只能半趴在地上,努力让自己稍微从地面上抬起来一些。妙妙她受了蛊惑,以前她只是有些偏执,想把我留在身边,可现在,她越来越不可控了。柳诗说完这段后,语气顿了下。她那双用红色玻璃珠做的眼睛,依旧骇人,可时乐却好像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她对曾经的怀念。我叫柳诗,是她姐姐。我们两个的感情打小就很好,她很黏我,以前还总对我说,我是世上最好的姐姐。在跟时乐的对视中,柳诗对他轻声讲了个故事。我很爱她,在我眼里,她也是最好的妹妹。我以为,我们姐妹俩会一直这么平淡又互相陪伴的走下去。可我却死了,死在三年前,一个特别冷的冬天。我死的时候,刚过十四岁的生日。那天,妙妙跟我说,她想吃街尾那家店里的菠萝面包。当时是晚上六七点,我想着妙妙今天很乖,把我给她布置的作业都写的很好。所以,为了奖励她,我带上钱包,去给她买菠萝面包。外头很冷,妙妙想要跟着我,被我赶回去了。柳诗说到这,笑了一声,是很真心的那种笑。她重复道:还好我把她赶回去了。这话重复了两遍,时乐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可听她继续说下去后,这才听懂我把她赶回家后,很快就去买好了面包。回来的时候,我碰到了个男孩儿,那男孩儿跟我一样大。他最近一直在缠着妙妙,想跟妙妙早恋。看到我,他叫了声,他说,想跟我谈谈妙妙的事。我有点生气,走过去,打算警告他别再缠着妙妙,妙妙还小。如果我当时知道走过去会发生什么,我肯定会停下来。柳诗那双玻璃珠的眼睛里,有血一点点渗出来。她声音发哑,还在说着。那个男孩子,他很壮。街上的路灯不太灵,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我们四周都没人。我走过去,走到他面前,没来得及开口。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带到了旁边的巷子里。他说,妙妙不接受他,肯定是我教的。他说,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受受罪,他还说,他未成年不管做什么,都没关系。那个巷子又潮又暗,我被他扇肿了脸,堵住了嘴。我很冷。柳诗眼睛里的血泪,明明是砸在地板上,时乐却觉得,像砸在了他心头。让他心里,泛着难以忽略的疼。我没能挺过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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