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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1)

嗯……有些事还是知道得少一点好。周闻谨走过去,就看到白谭正在那儿跟张裘对话,上身是件高腰夹克衫,下身一条牛仔裤,蹬着一双高帮靴子,挺酷的样子。他的角色赵阳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刑警,在领导眼里是个刺儿头,但正是因为这种嫉恶如仇又不拘小节,咬定了就不肯放的性格使得他能够接受左渐青的“脑海寻凶”,破获一起又一起的案子,并逐渐发现所有案子是一个圈。周闻谨走过去的时候,看到白谭正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工作人员要求各人就位,周闻谨便走了过去,这一幕戏是周闻谨、白谭和贺西漳的三人戏,是讲某市发生了一系列连环谋杀案,所有死者都是年轻女性,死者统一的死亡状态是衣着整齐,一只眼睛被挖了出来,不知所踪,周闻谨饰演的左渐青和白谭饰演的赵阳正在讨论死者状态体现的凶手的心理侧写特点,正在这时赵阳突然发现贺西漳饰演的教师孟寻似乎与这个凶手的心理侧写特征有所匹配,因此陷入了紧张状态,随后被孟寻化解,并引出了一个杀手的存在。这一幕戏算是剧情当中的一个转折点,从这个转折点开始,赵阳对孟寻开始起了疑心,而孟寻也逐渐转变了对左渐青的态度。这里是白歆设置的一个障眼法,观众如果跟着她的节奏走,就会陷入一种矛盾心理,一方面觉得孟寻对左渐青似乎有异样的感情,并且对他很好,另一方面又从种种迹象开始怀疑孟寻是不是那个幕后凶手,是不是怀着别的目的来接近左渐青。当然,到了最后关头肯定会揭露出来孟寻并不是坏人,而是历经千辛万苦来保护左渐青的,但是在这个阶段,编剧的疑云还在编织。这出戏的拍摄地点在摄影棚里,这里被装饰成了某栋写字楼的地下室,昏暗逼仄的环境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性平躺在凶手特意搭起来的门板上,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惨白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双手交叠在前胸,看起来姿态安静祥和,然而,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她的一只眼睛被挖掉了,只剩下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窟窿里还插着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而另一只眼睛却无助地睁着,露出了已然浑浊的玻璃球体。开拍的时候,白谭选择了站在最接近尸体的位置,周闻谨略微站开了一些,大概也就是一步的距离,而贺西漳则站在一侧的阴影里,像一个影子。白谭直勾勾地盯着尸体看了半天,突然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铁柜子,发出了重重的“哐”的一声。当然,这个地方因为是摄影棚,不会像真正的楼宇那样,形成强烈的回声,到时候这个音效会由后期拟音师配上。【赵阳】愤愤的:妈的,又晚了一步!周闻谨走上前一步,看着扮演尸体的女演员的脸,看着看着,他突然闭着眼睛晃了一下,再睁开眼的时候却从一个看起来软软的宅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气质倏然一变的人。周闻谨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冷漠,莫名就带有一种宗教感。这种宗教感又和明光的宗教感有所区分,明光的气质近于悲天悯人,左渐青的气质却是十分纯粹,纯粹到几乎有一种淡淡的儿童那般的天真“有”邪。【左渐青】低声念道:浴血的魂灵,吞下你的躯壳所受的痛苦酿成的果实,让其为你指路,去你该去的地方。周闻谨念完,在女演员的上空做了个手势,而后合上了她的眼睛。女演员原本狰狞的脸部表情跟着他的动作收敛,也变作了安详的模样。周闻谨此时在做的乃是左渐青笔下某个经典角色的标志性动作,如果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来看左渐青的这个动作大概会得出左渐青中二的结论,然而跟着剧情看的话就会发现,并非左渐青模仿自己笔下角色的夸张动作,恰恰相反是他根据自己无意识的动作创作出了自己笔下角色的这一招牌动作,而这个动作其实和左渐青失去了的童年记忆息息相关。【赵阳】:你在做什么?【左渐青】:啊……呃,我、我做什么了吗?周闻谨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这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看起来软萌的宅男漫画家,看着死者的眼里充满同情。白谭嘀咕了句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副手套用力一抖,戴上,认命地开始检查女演员的“尸体”。【赵阳】:手部静脉有注射痕迹,致死原因推测还是毒物,衣服和鞋应当是死者被控制后被动换上去的,bra的扣子扣错了,卧槽,连化妆都是这死变态弄的吧。该死!他是把这些女孩儿当成人偶来摆布了吗,她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周闻谨看了眼下方,忽然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脱下衣服包在手上,弯下腰,从门板底下捡起了什么。【左渐青】:徐……小露?【赵阳】:凶手一次比一次大胆,我打赌,他越来越疯狂了!【赵阳】:什么?【左渐青】扬了扬手:身份证。【赵阳】:等等等等!你捡到的?你你你别用手碰,放下,快放下!【左渐青】:我拿衣服包着了。白谭接了过去,满眼兴奋。【赵阳】:嚯,这死变态终于露出马脚了!另一个机位对着贺西漳,他站在那头的阴影里,表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特别是当白谭说出凶手终于露出马脚的时候,可以看到贺西漳微微皱了下眉头,显然对于这个认知并不赞同。【左渐青】:未必是马脚吧,知道死者身份又不能代表什么。【赵阳】:你就打击我吧,你知道吗,这是那死变态第一次在现场遗落了死者的私人物品,以前他可是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追查死者身份都要花我们的精力。【孟寻】:赵队的意思是?白谭回头看了贺西漳一眼。【赵阳】:哎呀我去,这哥们怎么也在这儿?周闻谨便有些腼腆有些尴尬地推了推自己的标志性黑框眼镜。【左渐青】:他……他刚刚跟我在一起。【赵阳】:啊?你俩在一起干嘛呢!周闻谨的脸红了一下,特别小声地回答。【左渐青】低下头:没、没什么,就吃、吃饭。白谭“哦”了一声,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似乎浑然不觉那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赵阳】:孟老师,这你就不懂了,在我们警察学校有一门功课叫心理侧写,就是通过凶案现场的蛛丝马迹来推测凶手的个性特征甚至是外貌特征,我们对凶手“画像”,对预防他的下一次犯罪也有帮助。【孟寻】:那赵队现在都发现了什么?【赵阳】:这个凶手犯案的过程一直存在仪式感,比如挖掉的眼睛,统一的衣着,给死者化妆等等,眼睛是人看东西的地方,一些新手犯案的时候因为一些迷信思想和听信了小说乱吹,觉得被死者的眼睛记录下了影像不好,所以会人为破坏死者的眼睛……【孟寻】:有理,但是为什么在这个凶手只破坏一只?【赵阳】: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种具有明显标志性的举动,可以认为是连环杀人凶手的个人标志,就像是狗撒尿圈地盘一样,变态杀人犯总是把杀人当做一个舞台,他在这个舞台上对这些可怜的姑娘做的事都是他炫耀的资本……我推测凶手应该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年轻男子,年龄不超过35岁,受过高等教育,有稳定工作,有车,有强迫症倾向,对于某种打扮的年轻女性有特殊关注,挖掉女性的眼睛有羞辱死者的心理特征,我猜测他在童年时候跟母亲关系不睦,长大后在与女性的社交方面存在障碍,你看这个扣错的bra扣子,说明他没有和女性发生亲密关系的经验。【赵阳】:这个男人表面上应该是挺讨人喜欢的,几个死者都年轻漂亮,她们统一的打扮代表她们是按照这个男人的喜好来决定穿着的,说明这个男人有很强的说服力和亲和力。他做事滴水不漏,这次却遗漏了一张身份证,要么就是他生活中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导致他的心理状态发生了改变,要么就是他在仪式过程中碰到了什么事,来不及收拾完,比如仪式进行到一半被打……断……白谭看着贺西漳的目光变为了疑惑,贺西漳却仍是不紧不慢的。【孟寻】:赵队高见。白谭一把将周闻谨拉到身后。【左渐青】:怎么了?【赵阳】低声问:你刚才跟他在这附近吃饭?【左渐青】:……嗯、嗯。【赵阳】:他一直在你旁边?【左渐青】:嗯……啊,他好像出去打过一个电话。【赵阳】:什么时候?【左渐青】就在你打电话给我说发现了新受害者线索的时候……【赵阳】:……张裘:“卡!”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张裘。张裘:“赵阳的状态不对。”白谭愣了一下,随后忙道:“对不起。”然后又说,“导演,我是哪里出了问题?”张裘却说:“哪里都不对。”这话就很难听了,特别是对白谭来说,尽管他远不算一线,但在有限的作品里也是被夸赞过演技好的。白谭:“对不起张导,您能明确给我点指点吗?”张裘却把剧本一放,站起身来:“你得自己想,先休息一会儿。”说着就走掉了。白谭:“……”现场气氛顿时就有些僵硬,因为看起来实在是很像白谭把张裘气得都不想拍下去了。周闻谨想着安慰白谭一下,说:“没事的,谁都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调整过来就好。”白谭却皱起眉头说:“你也觉得我的状态不对吗?”周闻谨:“也不是,就是对人物的理解每个人都不一样嘛。”周闻谨也会自我代入其他角色来帮助自己更好地表演本职角色,他觉得白谭的赵阳有点太……冒进和外放了。周闻谨说,“你要不然试着收一点儿看看张导是不是这个意思?”白谭叹了口气:“唉,我大概是不习惯张导那种国外的工作方式吧,只说不对,却不告诉你什么是对的。”每个导演风格不同,有些导演是会上手自己演给演员看的,张裘的风格却是把东西一放,让你自己想去了。白谭摇摇头:“算了,我再想想吧。”第87章 调频看不到别人的小屋里,周闻谨被贺西漳偷偷摸摸地抱着接吻。亲了一阵子后,两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周闻谨的脑子还没完全失去理智,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喊停。“停!够了!够了喂!”贺西漳还在食髓知味地想要进一步发展,周闻谨只好一把按住他的脸,两人四片嘴唇跟吸铁石似的,撕了一阵子才勉强撕下来,撕得周闻谨气喘吁吁,从指缝里看到贺西漳哀怨的脸孔却又不由笑了起来。要是让贺西漳的粉丝看到自家爱豆这样,还不定得闹出多大事儿来。“可以了,够了!”周闻谨说,“不是说好了聊正事的嘛!”贺西漳嘟着嘴:“那你说会给我奖励的嘛。”周闻谨答应了贺西漳,他只要每天好好演戏,收了工可以稍微领取点奖励。周闻谨深感自己现在颇有点以身饲虎的味道,为了这家伙每天好好开工,自己简直活得像个勤勤恳恳的饲养员。哦,对,还不是喂老虎,是喂哈士奇来着。贺·哈士奇·西漳也知道见好就收,虽然不满意不乐意不情愿,总算还是慢慢地捡回了自己的理智,说:“好嘛,聊工作就聊工作。”周闻谨看了一下,觉得自己得先把自己从某个人怀里拖出来。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两人是并排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变成了这么个又亲昵又暧昧的姿势,而且还是周闻谨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尝试过的。周闻谨心想:“天哪,弯了太可怕了,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脸皮这么厚的!”贺西漳却把周闻谨按住了:“谈就谈嘛,干嘛要走。”周闻谨:“……”伸手按住了贺西漳某只不规矩地似乎又要往不和谐方向伸的手掌。贺西漳:“嘿嘿。”周闻谨拿开那只手,从贺西漳怀里挣脱出来,去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到贺西漳对面,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就是一个要严肃对话的架势了。周闻谨说:“大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的拍摄有点问题?”贺西漳说:“你指白谭?”周闻谨说:“嗯,白谭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你看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咱们这戏的一半都没拍完吧,而且我看张导还有推翻前面拍摄内容的意思,这样下去肯定会超期啊,到时候什么都会出问题。”贺西漳却说:“是慢了点,慢工出细活。”周闻谨道:“精雕细凿是一回事,为什么我觉得张导有点儿举棋不定?”白谭的焦躁,周闻谨其实也能理解,虽然张裘对他的意见没有白谭那么多,但是有时他和贺西漳已经过了的戏,张裘也会突然想起来让他们再重来一次。剧组拍摄都是有计划性的,每天要拍什么,事先都是规划好的,突然改变不论对演员,对道具布景灯光都有影响。贺西漳说:“你是不是觉得张裘有点太任性了?”周闻谨没好意思说,但还是点了点头。老实说,由于工作经历的关系,周闻谨接触过的导演和剧组虽然都不是太高端,但是这点专业性还是有的。事先做好的拍摄计划,预计的进度,可能造成延误的因素,剧组在拍摄的时候每一样都需要仔细考虑斟酌,避免不确定因素对整体作品推进的影响,毕竟时间、金钱还有约定好的上映档期都是有限制的,谁也不可能无休止地拖延下去,更遑论是反复了。周闻谨说:“而且这样下去太费钱了。”贺西漳伸头过来,在周闻谨嘴上亲了一下:“我老公知道心疼我赚的钱啦。”周闻谨:“……”周闻谨真是好气又好笑,自从那天聊完天后,贺西漳还真是以自己是他老婆来自居了,问题是,哪家的老婆长得那么高那么壮哟!贺西漳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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