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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1)

那时候他做了什么呢?他给鸾陈倒了一杯温茶,浅笑着道:“你是只捏了形,没捏出衣物给那女子穿上吧。”没有感叹没有疑问的语气,像是平常聊天一样拆穿了他。不着衣物的女子,以风神的性子,无怪乎气愤。鸾陈哈哈的尴尬一笑,接过他手中的茶,小小抿了一口:“那我才学会的法术,可做不到穿衣这种高质量要求。”刚开始,鸾陈是喝不惯引翩这里的茶的,都是来的多了,才喝习惯了。“哎,老头子真是烦人,我变个小舟去云海游游,还被他的风神令打回来。”这是几百年前还会因风神郁闷的鸾陈。那时的他,依旧给鸾陈沏上一杯茶,笑着递给他:“风神是忧心你的安危,云海是个迷,福祸各半。”鸾陈接过茶,一杯饮尽:“忧心是真,不信我也是真的,酃风墟真是冷的很,不像你这东引小筑,总有点诡异的温馨感觉。”引翩无奈的扶额:“既然是温馨,怎么又成诡异了?”“冰清玉洁、无欲无求的引翩殿下,生活日常不过看书沏茶修行,偏偏我就觉得你这待的舒服,这还不诡异吗?”引翩轻笑一声,隐约觉得有些道理。再后来,鸾陈来纷华屿,就没再说过风神了。☆、第三十一章引翩“你这日日看书,我可真佩服你的定力。”鸾陈过来按捺不住的说了一句。引翩放下书去看他,鸾陈已经自顾自倒了杯茶,坐着悠悠的品着。“最近学了点酃风墟的法术,陪我过几招?”鸾陈斜着身子倾在桌旁,看着不远处坐在书桌边的引翩。引翩莞尔,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起身带着鸾陈往外走。能让鸾陈说是酃风墟的法术的,只有风神的风神令。对于风神令,鸾陈是又恼又得修习,每回学了点都会找引翩过过招,总能在这过程中让引翩找出点破绽从而受益匪浅。过完招鸾陈就坐在东引小筑的长廊上斜靠着,引翩无奈的摇摇头,陪着他坐下,狭长的桃花眼看过去:“最近风神没再教训你?”鸾陈轻哼一声,左手臂弯压在左膝上,任半截手臂无力的垂着:“那哪能啊?还不是看我该怎么骂就怎么骂,都习惯了。”这已经是对风神看他的态度习以为常的鸾陈。“引翩,你当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吗?”鸾陈耐人寻味的问。引翩是用一句反问回答他的:“该有的有,该要的,都要了,还有什么是我需要想要的吗?”鸾陈嘴角无力一抽,咽一口气又道: “那你喜欢什么?看书沏茶?”“若非要说出个喜欢的来,那便算吧。”“...”鸾陈收回压在膝盖上的手,改而去放刚才过招拢起来的衣袖:“书有一日会看完,茶...你都不会腻的吗?”“你若喜欢什么,你会腻吗?”引翩接着反问他。“...”你方才不还说只是算喜欢吗?说的那么勉强。“习惯的事物,过个几百年我便腻了,我喜欢的事物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了。”引翩侧目看他:“若是你喜欢的人,你会腻吗?”“哈?”鸾陈不敢置信的看向引翩,语气很是纳闷:“不是,真心如此廉价,我会去喜欢一个人吗?”每每说起真心这个话题,引翩都只能选择略过去。他改变不了鸾陈对真心的看法,一如鸾陈也改变不了他看书沏茶的习惯。“兴许哪一日,你总会喜欢的。”兴许的那一日来了,代价却是为神都付不起的。魔族的事情有了着落,白凤回到纷华屿就听到孙儿昏迷的消息,没休息就去了一趟东引小筑。“回凤主,殿下那日在纷华屿外站了许久,神情哀恸,小的里里外外打听了一圈,可能与鸾陈少神被贬入凡间有关。”小书童低着头回白凤公主的话。“鸾陈被贬?为了什么?”白凤从不关心天宫的事,没想到几日里还有此变故。“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少神每每来殿下这里,小的都是候在门外,只不过,少神出事那天,殿下好像还追去了凡间一趟,或许与凡间有关。”听到这里,白凤心里已经有了考量:“行了,你去外面候着吧,我来给翩儿疗伤。”“是。”待书童和上门离开,白凤公主扶起引翩,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傻孩子,鸾陈的事怎么能怪你呢?祖母知道你一人孤单,鸾陈的事让你神伤,可不该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那是拿刀划你自己的心啊。”法力运转,白凤为引翩疏通堵在心口的那道淤血,为他掖好被角。身上的不适好解决,就怕翩儿自己不愿看开。引翩昏睡了三日,三日后,一醒来便去了凡间。此时从南方边陲到金陵漫长的古道上,几驾汗血宝马正在驱策并进,马蹄过去,卷起漫漫黄尘。“吁”为首的素衣公子忽然勒住缰绳停下来,后面的也跟着停下。“主子,再过半日便能回到金陵了,这回咱们不走水路,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回话的是一身便衣的黎夜。这一行人口中的主子,正是彻底解决南国祸乱,不伤一名百姓,不毁一块砖瓦将南国纳入宣朝版图的黎王本尊,黎芳顾。这计划黎芳顾规划了很久,花了三年多的时光,终于完成了。皇帝闻之大喜,急召黎王回京论功行赏,同时给黎王府递了消息,黎王的婚约该操办起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黎芳顾无所谓喜还是忧,哪怕时过三年,黎芳顾还是觉得,他好像丢了一名军师。走陆路是黎夜提出来的,正合黎芳顾的意,此战是打的漂亮,却不想一路受地方官的奉承,毕竟他和皇帝的关系紧张微妙,不想现在就被猜忌。“那便抓紧赶路,也有些日子没见过母妃了。”即将归家,即便是杀伐果断的黎王也真情流露。一些亲兵听得大笑,开起了黎芳顾的玩笑:“将军怕不只是想见黎老夫人,还是咱们未来的将军夫人吧。”黎芳顾不置可否,继续驱马往回赶。黎芳顾回到黎王府时,里里外外都已经挂上了鲜红的绸子,黎王妃亲自监督他们贴窗纸修葺院子。“母妃。”黎芳顾远远走进来,神色动容的叫着为他操持的黎老王妃。“芳儿回来啦。”三年没见儿子,一时见着,老王妃忍不住红了眼:“平安回来就好,芳儿这回做的不错。”“谢母妃夸奖。”“陛下下了旨意,说是这月十六是个好日子,让温雅完婚,母妃着人挑了好几套吉服,你回头看看喜欢哪件。”许是人渐渐不再年轻,从前老王妃对儿子既爱又疏离的情感到这回,竟然全都变成了拳拳关心。“这些事繁杂,让下人做就是,母妃回去歇着吧。”老王妃想着布置了一个多月,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就随了黎芳顾的意:“好,母妃这就回去休息,芳儿赶了许久的路,也回去休息吧,流风梦月,母亲没让人动过,还是原来的样子。”“听母妃的。”黎芳顾推开流风梦月的卧房门,仍觉得缥缈,母妃说陛下定的婚期是十六,也就是八天后,没想到,他和温雅的婚事,还会有完成的一天。这里果然如他母妃所说,除了新办的用具和挂了红绸,其他的都没动过。“咚咚咚。”门外黎夜在敲门。“进来。”黎夜应声而入:“主子,浴池那边已经备好,主子现在可要去沐浴?”“嗯。”这么多年,黎夜一直都很细心周到。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仆人,但黎芳顾很少让他们进内院来,都在外院坐着杂活。脱下衣物没入水中,身上的疲劳一点点散去,黎夜站在一旁,为黎芳顾找来了干净的衣物。“黎夜,军营里,真的从未有过军师吗?”黎芳顾忽然问。黎夜面无表情的答道:“是。主子您从来不招军师,怎么忽然又问起这个?”这三年里,黎芳顾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没有。黎芳顾泄了气,挥了挥手:“你下去休息吧。”等黎夜走后,黎芳顾疲惫的趴在浴池旁闭着眼。真的没招过军师吗?赶路半个月,黎芳顾也累极了,趴着趴着便睡着了,等到再醒来,周围的光线已经暗了下去。穿好衣物出来,黎芳顾去了趟书房。笔墨纸砚,文书军报,黎夜已经给他整理好。书房朝南,采光极好,黎芳顾将军报处理了下,放下笔后右手自然的往前伸,什么也没够到,黎芳顾就僵着手看着。这里,好像少了什么。这回没叫黎夜,叫了三年里一直都在这的管事进来问话:“这里以前是不是摆过什么?”管事记性好,对这院子上心,当下就给了答案:“是,王爷从前让黎护卫寻来一盆梅花,就养在你手边那儿,只是前年夏日的时候,那盆梅花一夜之间枯死,小的便让人搬出去了。”黎芳顾微不可察的皱眉:“梅花?”管事不知道这中间的周折,本分回答着:“是的,王爷那时种的就是梅花。”问完后黎芳顾便让人下去了。隐约觉得这事哪里不对,梅花是他和陛下温雅三人之间的禁忌,他的院子里,怎么会容许梅花的存在?竟然还是他亲口吩咐的。夜晚黎芳顾陪老王妃用膳,说了些边关的事,这次回来,陛下似乎不打算再把他外派。用完膳,老王妃拘着黎芳顾看了那几套吉服,套套都是上品,黎芳顾没别的看法,随手挑了件素净点的。说是素净,也是对比其他几套来说,红色的吉服哪有什么素净可言,只是上头飞针走线的花纹少些罢了。虽然温雅郡主与黎王府即将成亲的事情已经传遍金陵,黎芳顾这几日倒是清闲,安静的在书房看书。黎夜听老王妃的吩咐,找了些新婚之夜启蒙的书给黎芳顾,说来也是难为情,黎芳顾依旧近三十岁,于情世上从未召过女子,从前倒是传闻黎王世子身有残疾,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流言又不攻自破了。可即便这流言没了,黎芳顾还是没碰过女子。老王妃也拿不准儿子懂不懂这些,厚着脸皮叫黎夜找了些图书来。黎芳顾听是母妃吩咐的书,从黎夜手中拿起一本,翻开看一眼就扔了出去。主子这么纯情的样子,黎夜硬着头皮将书捡起来,再复述了一遍这是老王妃的吩咐。“...”黎芳顾接过书,“本王知道了,你出去吧。”这书对他来说有些惊骇世俗,翻了两眼便看不下去了。起身将这禁忌的书册放到书架上,手一碰,无意碰落了一幅画。黎芳顾弯腰捡起,慢慢打开。画上是一片雅白,一架轻舟游荡在缥缈的云海上,舟山靠着的人,就是他自己。一身白衣,举盏望天。旁边还提了一首诗。残风疏影暗流光,冷月晓梦何处藏?贪得年岁几朝暮,无思无碍无念芳。没有任何印章,也没有写明日期,画风与他所学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而这笔迹,却与他一般无二。但他记得,他没有画过这幅画,更没有提过这首诗。流-风-梦-月。念芳?苏念和黎芳顾吗?黎芳顾默默的将画收好,放入了书房的密室中,与宣琰的续命丹放在一起。第二日,宣琰召见,黎芳顾去了趟皇宫。和以前一样,无论他去的早晚,都是用完晚膳才回来。☆、第三十二章引翩引翩到达金陵南市街的时候,刚好是百姓送嫁盛世大婚那天。黎芳顾坐在高头马上,身后是温雅的香车喜驾。礼队从北市街走到南市街,再到尽头的黎王府。黎芳顾下马背着温雅进了黎王府的门。引翩隐去身形跟在黎芳顾身后,一张脸冰冷默然,傲然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不可触碰,不可亵渎。黎王府的宾客很多,大院小院都坐满了人。黎芳顾将温雅背到大厅门口,再牵着温雅走了进去。宾客看这仗势,纳闷的很,眼下吉时未到,皇上也还没到,怎么新人就要拜堂了?老王妃坐在首座上,看着走过来的两人,露出欣喜的笑容,黎芳顾扶着温雅跪下,然后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坐上了另一张首座上。“女儿苏念,今日出嫁,特来拜别母妃和兄长。”声音婉转,却让大堂上每个人都听的清楚。底下的宾客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母妃?兄长?这不是婆婆和夫君吗?这温雅郡主到底要嫁谁啊?“陛下迎亲。”外头忽然传来阵阵喜乐和一声高过一声的传唤。这声音,五品以上官员都不陌生,是总管太监的独特嗓音。这惊吓一波接着一波,陛下来了不奇怪,陛下来迎亲?满座哗然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跪下,只留下里头的老王妃和黎芳顾还坐着。一身绣着龙纹大红吉服出现在黎王府的门口,宣琰迈着刚健有力的步子走进来,似踩着众人的呼吸般,走到大厅,走到温雅的身边。“老王妃,芳顾。”宣琰不再压抑自己欣喜的心情。老王妃点点头:“陛下,念儿就交给你了,愿陛下与念儿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宣琰拱手作礼应下,底下的宾客都低着头,没人看到皇帝行了礼,就算有了偷偷看到了,也不敢拿出来说。宣琰感激的看了黎芳顾一眼,再多的,就不需要了。(回忆)那日他召黎芳顾进宫,聊的本是他与温雅大婚其他事宜,可黎芳顾他听了三句,便打断了。“陛下,你有没有想过,温雅是无辜的。”宣琰眸光一动,神色看起来很轻松:“温雅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即便背上那些命运,嫁给的是你,朕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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