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都市小说>小夫郎> 第24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4章(1 / 1)

而县令也被惊动。听师爷说情况的时候,他还将信将疑,等那群杀性极大的村野悍夫到了衙门口,他看了一眼官帽都吓歪了。当下全听族老的状书怎么说,就怎么做,将贺三江一家老小全部收监。这样大的罪,按照大梁律法都能判死罪了,不过县衙并没有判死刑的权利。而这里头还有他自己的一份罪名,县令当然也不会上交递到州府去,便请了五位族老到后堂说话。他全说自己不知情,把罪责都往贺三江和官差头上扣,赔了几句小心,连说一定会帮着寻找被卖作奴隶的贺家村人。族老虽知他肯定不无辜,但也投鼠忌器,不敢太得罪他。话里话外只反复强调:怎么也不能私自放了贺三江一家;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寻找族人,就算是尸骨也不能将他们遗留在外面。县令都答应了。后来见贺家村人只交了和去年一样数目的税粮,也不敢多说。只是送走人之后,连连骂贺三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事后,贺老三回到家连连拍胸脯,在床底下摸出一钱铜板数了又数,才定了魂。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唯一没有说的是,他在镇上看到的、听到的桩桩件件,都有贺林轩在他身边。而贺大昌回家抱着夫郎哥儿哭了一场,将贺林轩教他如何让里长替他交秋税的事情,深深地埋在了心里。熬过这一年的苦夏,又出了这样一件大事,贺家村家家户户都意气难平,夜里总有夫郎想念儿子的哭声。等到贺三江和贺大海在牢里吐血身亡的消息传回来,聚在村头老树下的村民都要骂几声报应。诅咒痛骂贺三江的人并没有因他们的死变少,他们的儿子一直没找回来,路过贺三江家祖坟都要吐上一口唾沫,更不说化解仇恨。只是,除此之外他们也无可奈何,又要筹备挨过苦寒冬日的口粮衣物,这场风波才慢慢沉淀下来。而这些,都没有影响贺林轩。里长一家入狱后,李文武倒是提着酒上山来,四个大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到后来,连李文斌都醉了。谁说只有伤心酒才醉人,欢喜酒更让人醉得心甘情愿。最后,唯一清醒的贺林轩把兄嫂一家安置在竹屋睡在竹榻上,又将小夫郎抱回了屋。林轩,我真高兴。再、再没有人害你了,往后我陪着你。我、我也护着你,谁也别想欺负我李勉之的夫君,谁也别想。他醉得一塌糊涂,说的话,脸上的笑,让贺林轩也跟着醉了一场。第二天醒来,他才想起来给原主祭了一杯酒。他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地看着纸钱燃尽,最后只低低地说了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你总算也能安息了,贺大郎。山风,将他的低语吹进了将明未明的天边。第34章秋风煞爽, 拂过一树红叶,吹落一地黄。恬静的山林里, 有一缕炊烟袅袅而起,伴随着一阵清亮的喊声。诺儿,诺儿!要吃饭了!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小儿回来,李文斌探出厨房喊了声院子里劈柴的贺林轩,让他去看看那小淘气又跑哪里去了。贺林轩连忙应了, 没走两步就接到了蹬蹬蹬小跑回家的诺儿。他身后跟着三只狗,大狗瘸了一条腿,两只狗崽子才两个月大,一直围着诺儿和大狗来回打转。那野狗大着肚子, 被贺林轩在野猪口下救下来, 见它生产后还活着,就带回家养着看护院子。那狗妈妈不怎么活泼, 却几乎把诺儿也当成了自己的崽子,只要诺儿出门总是跟在后面。后来两只小崽子出了窝,诺儿身边就更热闹了。它们现在是诺儿最亲密的玩伴,不过这会儿他没空给求抚摸的小狗摸毛, 手里捧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正满脸兴奋地和他阿父说话。阿父,我看见母鸡下蛋了!你看,好软,还好热啊!他这几个月没少吃鸡蛋,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母鸡下蛋。蹲在鸡窝看了半天, 等母鸡走开了,诺儿就迫不及待地把刚窝下来的蛋摸出来,发现和自己吃的鸡蛋很不一样,稀罕得不得了。贺林轩笑着蹲在他面前,说:想拿给你阿爹献宝是不是?不过你可来晚了,阿父早就带阿爹看过,没有惊喜喽。啊。诺儿张了张嘴,小眼神有点失落,但很快瞪向了贺林轩,控诉阿父竟然没带他一起看。贺林轩笑起来,和他说:拿给你阿爹吧,他也许还没看够呢。诺儿还是觉得自己接生的鸡蛋与众不同,阿爹肯定会喜欢,乐颠颠地送了过去。哪知李文斌根本没领会他的心意,不等他说话就说:臭小子,又去哪里疯了?说着,他看见了诺儿手里的鸡蛋。不仅没惊喜,李文斌赶紧接了过来,还教训他:刚生下来的鸡蛋,壳还没变硬呢,一戳就破了,可不能拿来玩。诺儿抿着小嘴,低头踢了踢脚尖。贺林轩看全了这一出,差点笑出声来。诺儿却不知道阿父心里憋着乐,皱着小鼻子同他阿爹哼了一声,转身去抱他阿父求安慰了。贺林轩抱他去洗手准备吃饭,李文斌还在身后说:都多大了,几步路还要人抱。诺儿:他朝贺林轩吐了吐舌头,抱住他的耳朵,偷偷说:阿父,今天又让阿爹做饭啊?不知想到什么,他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贺林轩一看就知道他想起了他阿爹做的黑暗料理,一想到那滋味,饶是贺林轩对小夫郎戴着厚厚的滤镜,嘴里也有点发苦。夫郎和他学了几个月的厨艺,终于能做出两道拿手菜。但他本人志不在此,见药圃里草药收成了,一门心思钻进了药膳的死胡同。他很愿意创新,也很有钻研精神,可贺林轩看见那成品,都没敢让他和诺儿吃,生怕他们拉肚子。结果,贺林轩吃了一桌都没事,做饭时尝了几口的李文斌反而吃坏了肚子。贺林轩再不肯让他尝试,李文斌也歇了这个心。但前两天一家人去镇上林家医馆走了一趟,和志趣相投的林大夫取了经回来,他又重燃信心。这里没有年节,但是有走冬礼的习俗。秋收冬藏,等下了雪大家就开始猫冬。一整个冬天,家家户户都不爱出门,更怕被人找上门。因为这时候来,不是来借取暖的被褥衣裳,就是来借口粮。不给为难,给了更为难。所以渐渐地,在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后去别人家里走亲戚,被视作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贺林轩入乡随俗,不过他和夫郎家里都很简单,除了兄长一家,也就剩下贺阿伯比较亲近了。贺林轩不放心夫郎和诺儿的身体,每个月都带他们下山复诊,林大夫从不肯收钱。他不爱欠人人情,也念着他们的好,自然是要走动的。往年原主不会来事,从没给林家医馆送过冬礼,所以他们上门的时候贺阿伯和林大夫都有些惊讶。再看他们提的礼,就更吃惊了。贺林轩说:勉之在家养了一亩药田,他喜欢操持这些,可家里又用不完,没得放坏了,一直说要给您送来呢。林大夫看那药材的品相和数量,赶忙说:养这些东西费心得很,如何能白收,还是得按规矩买卖才行。实在推拒不过,李文斌只好说:您意思着给些辛苦费就是了,本来都是山里寻来的,不值几个钱。您和阿伯一直对夫君照顾有加,我们没什么好报答您,若是再谈买卖的事,以后我们都不敢登门了。这话,换作几个月前,李文斌都不敢想象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但现在,他是真心感激这两位对夫君怀着善意的长辈。林大夫听了才妥协,但还是道:你们才成家,可不能手脚太大。看着他们带来的冬礼,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肉干就尽够了,还送人参酒来。冬礼过门不出,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下回可不许这样。那两挂肉就不提了,他瞧着那罐子人参酒,手艺十分不错,里头还有一支拇指粗细的小参,拿出去能值不少钱。贺阿伯好酒,从收了酒就抱在手里没放下来,但听夫郎的话,也说他们。你们阿么说的很是,别手头刚有些宽裕就乱来。又对贺林轩交代:你如今可养着两口子呢,再过两年添了小的,花销更大,现在就该开始攒着。李文斌刚要点头,就听贺林轩说:阿伯放心吧。勉之勤俭持家,聪慧能干,家里有他在,侄儿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贺阿伯哈哈笑道:有了夫郎就是不一样了。我从前就说你小子有后福,你看,这不就是吗?贺林轩连连点头,一直说夫郎的好。但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李文斌听得脸都快烧起来,在长辈面前不能瞪人,只好低头装害羞。贺林轩的话却还没完他擅于抓住夸奖夫郎的每一个机会。勉之自小也学过药理,山上就没有他不认识的药草。上回在山里发现了几株人参苗,拿回家种,养的特别好,现在都已经生下徒子徒孙了。有句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阿伯喜欢夫郎酿的酒,他酿着才有意思,明年当然还要给您送来。贺阿伯听得高兴,一边说他越来越滑头,一边拉着他说现在就把酒热了,他们伯侄俩好好说话。林大夫没拦着他,听说李文斌学过药理,只管和他探讨。贺林轩不懂这些,就抱着诺儿,专心和贺阿伯侃大山。贺阿伯和老猎户一个毛病,喝了酒就要回忆在山上闯荡的辉煌。诺儿听他说那些打野猪、打狼的事,很是专注,还忍不住比划着说他阿父也如何如何厉害。贺林轩脸皮厚如城墙,都帮着翻译了,三个人说的热火朝天。等痛痛快快地吹完牛,告别两位长辈的时候,贺林轩才发现李文斌手上多了一本书。一本关于药膳的菜谱。回家的路上听夫郎说林大夫的各种好,连这样能当做传家宝的书都许他抄录,还不吝赐教地传授他很多做药膳的经验。贺林轩当时就觉得头顶上的阳光暗淡了一些。事实证明,李文斌在厨艺一道上的天赋非常有限。只是他难得有一件喜欢的事,为此一再坚持,屡败屡战,贺林轩实在不忍心打击他的热情,每次也总哄着儿子。就像现在。诺儿乖,我们不支持阿爹,谁来支持他?况且失败乃成功之父,只有做得多了才能进步,才能做好,我们再给你阿爹一点时间。大道理说完,就来了一句实在的。晚上是阿父掌勺,你想吃什么,阿父都给你做好不好?诺儿听了,对于中午的药膳鼓起了无限的勇气。李文斌麻利地把饭菜摆上,也过来洗手擦汗,见他们脑袋挨着脑袋,狐疑地说:你们爷俩凑在一起嘀咕什么呢?诺儿嘻嘻一笑。和阿父说悄悄话,阿爹不能听。好吧,李文斌不问了,谁让他和贺林轩也总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呢。吃过一顿创意和医学碰撞的黑暗料理,李文斌很是泄气。贺林轩把儿子哄走了,这才忍笑安慰他。别难过了,勉之,你的想法其实很不错。他拥着心爱的夫郎,语气真诚地说:天底下哪家哥儿像我夫郎一样聪慧,不仅举一反三,而且大胆尝试。再说,没有人天生会做这些,多做几回肯定会进步的。我觉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话李文斌听了都臊得慌。他叹气,诺儿都瘦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从不挑食的小家伙,这段时间已经被贺林轩养得肚子上摸过去都肉乎乎的,可这两天吃饭都不香了。贺林轩:他哪儿是饿瘦的,总陪老黑那三口子在家里到处跑,当然减肉。李文斌没有被安慰到,还是垂头丧气。贺林轩摸摸他的头,心里也想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说:不如你教我,我再做给你和诺儿吃?好吧。李文斌总算认清了现实。收拾好厨房,两人把诺儿抱回来擦了汗水,送回屋里睡午觉,就在新房二楼的阳台藤椅上坐下,赏景说话。李文斌偎在他胸口,在摇摇晃晃的藤椅秋千里看着绚丽的秋景,早就忘了之前的失落。他和贺林轩说:明天你接阿兄来家里,和他们说好住两天再走吧。他也有两个月没见兄嫂了。自八月秋税到现在,家里在造新房,兄嫂一家则搬去了山水镇,两头事忙,都不得闲。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总算是在初雪前落成新屋。如此,正好请兄长一家小聚。贺林轩也是这么想的,自然答应。他说:阿兄一家在山水镇安居,我们也忙完了,日后往来方便。你若是想他们,我就接他们到家来,反正房间管够。李文斌听得笑开,说他:哪有这样的事,阿兄阿嫂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再说,信儿才刚进书院读书,哪里走得开。说着,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眯着眼睛笑道:等他们明天来,肯定要被咱们的新房子吓一跳呢。就像他说的,张河还没进门就叫开了。李文武和李信也看得目瞪口呆,一家三口被领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坐下来吃茶的时候都没回过神。张河直叹:数遍整个大梁,怕也找不到这样讲究的房子!我瞧着,便是皇宫都比不得林轩这份巧思呢。第35章皇宫长什么样, 张河自是见过。他夸下这样的海口,却不完全是恭维贺林轩。虽说这房子与那等富丽堂皇的所在不可同日而语, 可叫他说,皇宫还真比不得这里方便自在。篱笆栅栏、竹林树木围绕五亩宅地。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