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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折花》TXT全集下载_3(1 / 1)

苏醒费力地描述着。白忱低头,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道:“那见到我之后,感觉如何?”苏醒想了想,道:“心里倒是好了一些,就是……”“就是?”苏醒抿了抿嘴唇,飞快地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就是很想亲近你!”白忱轻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这是什么病了。”苏醒莫名。白忱一把将他拉进门里,道:“今晚你不用回去了,回去也睡不着,就和我一起睡吧。”还能是什么病?不过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白忱同意的事情,百里云声没法反对,他也不觉得白忱上神会没有保护好苏醒的能力。因此两人很顺利的就出现在了凡间。白忱本身的样貌过于俊朗,不适出现在人间,他便稍稍施法调整了容貌。大抵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是相对而言就平凡了很多。苏醒细细地瞧着他,觉得也没什么变化。就算是这番模样,他站哪哪还是会变成一幅画,搁人堆里还是能一眼就看见他。心底隐隐的有些高兴,却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高兴,只握紧了他牵着自己的手。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走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间。苏醒一边走一边东看西看,任何东西都让他感到新奇。“神君你快看,那是什么?”白忱任他摇扯自己的袖子,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道:“那是糖人,可以吃的,想吃?”苏醒用力地点头。白忱失笑,牵着他就向卖糖人的摊子走去。“劳烦给我一个糖人。”卖糖人的是一位和善的老人,笑容亲切可掬。“公子要吹什么?”白忱偏头看着苏醒:“你喜欢什么他都能吹出来。”苏醒的眼睛亮了起来,笑道:“那,能不能给我吹一朵桃花?”这当然没问题。白忱打趣:“自从我来云声楼,桃花你便日日看、夜夜看,还不腻?”苏醒接过糖人,爱不释手:“如果真有那一日,想必那时我已经在黄泉路上来回好几趟了。”白忱嘴角的笑容一滞,看着他,微微失神。感觉到他的沉默,苏醒回头。他的脸上还挂着收到桃花糖人得来的雀跃,一双眼里满是笑意,明亮而透彻。白忱猛地伸手抱住了他。“嗯?”苏醒感到有些突然,却未觉不悦:“怎么了?”白忱没有说话。他紧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醒脑子一转,料想他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话而感动,便拍了拍他的背,道:“神的寿命都是很长的,待我日后成了神,便有了无尽的岁月可以欣赏桃花。”白忱依旧没有说话。良久,他放开他,神色已经恢复清明。苏醒眨眨眼。白忱笑了笑,说,那当然好。第8章 最是人间好人间真是个好地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有。苏醒费解:“凡人都说做神仙好,我怎么觉得还是人间更好一些?”白忱侧头看了他一眼,慢慢悠悠地道:“无论是神还是人,都只喜欢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苏醒咬了一口糖葫芦:“可是我还是觉得做人好啊,可以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白忱失笑:“那你为何还想成神?”苏醒把糖葫芦递给他尝,看着他的脸,说得自然:“以前是因为我师父想让我成神,现在嘛……是因为我那朵桃花是不会老的,所以我得变得和它一样,陪着它,否则它该多有寂寞?”白忱翘起嘴角,没有接他递的糖葫芦,而是直接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怎么样?”“很甜。”苏醒听了便很是高兴,好像他夸的不是糖葫芦而是自己似的。两人走走停停,不多时天色便暗了下来。刚到巷头便能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勾的人馋虫都要出来了。苏醒脚步一顿,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仿佛洞察他心思一般,白忱善解人意的提出:“正好我也有些饿了,去前面那家坐坐?”苏醒重重点头。街边的阁楼都悬挂着明亮的灯,苏醒悄悄抬眼看向白忱的下颚。他在心里一边遍地问自己: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呢?以前没见过,就只偶然间听师父说,九重天有那么一个叫白忱的上神,术法高深莫测,又生得一副六界难寻的好样貌。据说,只要他一笑,六界所有的花都会因羞愧不如而凋谢。当时觉得夸张,还以为只是师父编来哄骗自己的故事,直到亲眼见到这人才知道自己错了——他真经得住这般褒奖。但是六界的花有没有凋谢……苏醒默默地想,神君每日微笑的次数比自己喝水都频繁得多,如果真是那样,那六界早该一片荒芜了。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白忱轻轻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又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也同我说说?”苏醒抓住他的手,却问了句毫不相干的:“你为何总是笑着的?”白忱回答得真真假假:“如果连笑容都不给,我恐怕要过得凄凉许多。”“怎么个凄凉法儿?”“至少现在我看谁谁便会主动打招呼,‘上神好’,‘上神好’,若是我连笑都不笑,只怕人见了我都会大老远的躲开,那我岂不是很凄凉?”苏醒不能苟同地道:“就算你冷得跟冰块一样,他们也会硬着头皮同你说‘上神好’的!”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一家饭庄门口,之前闻到的香气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两人衣着打扮举手投足皆是不俗,店小二见过得人多了,知道这二位必定不是一般人,态度也就格外热情。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找了个楼上的雅间坐。这里装饰得讲究,位置也好,推开窗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湖面,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澄澈的天空,让人一看便心情舒畅。苏醒很喜欢这里,小二走之后便赶忙趴到窗边左顾右盼。白忱瞧着他那副新鲜模样有趣,也走过去一起看。苏醒便很大方的让出一半位置给他趴。“神君你看,那儿还有个亭子呢!”白忱挑挑眉:“与云声楼的比当是如何?”苏醒回答得不假思索:“云声楼如何能比!”白忱笑了起来。不多时点的饭菜都上来了,苏醒挨个尝了尝,觉得特别好吃的就端给白忱也尝尝。白忱提着筷子很给面子的尝一尝,也表示赞赏。苏醒不禁好奇:“你们在九重天吃得如何?”“不好!”苏醒大惊:“堂堂九重天,竟然吃得还不如人间好?”白忱很肯定地点头:“对!”“哪里不好?”“没有人先尝一尝、把好吃的才给我,如何算好?”苏醒高兴了,把一整盘藕片都端给他作为奖赏。正吃着饭,却突然有谈话生从窗子传进来,苏醒探头去瞧,是楼下有人经过。“听说贤王爷就要娶秦家的大小姐了!”“是啊,真让人难过。”“全国未出阁的女子都想着能嫁给王爷呢,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那个哑巴!”“你也别这么说人家,毕竟人家可是大将军的女儿呢。”“切,不就是仗着家世好么……她有我美吗……”谈话声渐渐远去。苏醒戳了戳白忱。“你知道她们说的王爷是哪个王爷吗?”白忱一摊手:“我怎么知道!”苏醒疑惑:“你不是掌管六界姻缘的神吗?”白忱耐心解释:“我所掌管的姻缘并非是与生俱来的姻缘,而是——我打个比方,一个女子,她男人死了,她与生俱来的姻缘便断了,这个时候便需要我给她重新安排姻缘。而大多数人是可以和命定之人安稳一生的,便不需要我插手。”“原来如此……也就是你并不认识她们口中的王爷了?”白忱无奈:“就算是牵过线的我也未必记得住!”苏醒故作一副失望的样子,仿佛在说:这样啊,我还以为白忱上神会有多厉害呢!白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就当计较过了。苏醒嘿嘿一笑,道:“听她们的意思那王爷想必是人傻钱多,风流倜傥,我还真想见识见识!”白忱失笑。一个随口一提,一个随便听听,谁也没当回事儿。用过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苏醒趴在窗边看了看,外头的湖边已经点了灯,夜色下一片灯火通明,美得炫目。苏醒拽着白忱的袖子拉他过来。“神君你看,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啊?”白忱看了,道:“也许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想去?”苏醒眨眨眼。白忱笑了,揉揉他的脑袋。苏醒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变了变脸色。白忱一顿,低头看他:“怎么了?”苏醒抿了抿唇,犹豫道:“我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白忱皱眉:“什么感觉?”“说不清楚……”“身体不适?”“不算,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是不太习惯人间的季候吧。”白忱微微偏了偏头:“那现在去休息?”苏醒连忙抓住他的衣服:“不行,我什么感觉也没有!真的!”白忱啼笑皆非。也无他法,只得牵着他结了账,往之前看到的那地方去了。走近一看,果然是人山人海。苏醒拉过一个人询问。“嗨,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今儿可是这一片最大的商贾、王家的大公子生辰呢!王公子向来阔绰,光是宴席就摆了几十桌,你看看。”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一溜酒桌。苏醒不禁懊悔:“早知道还有这等好事,方才就不在饭庄花那么多钱了,看看人家吃的,也没比我们差啊!”白忱忍不住的笑。走得越近就越是嘈杂,一直到最边上的酒席,苏醒才听见里面若有若无的歌曲声,多半是在表演节目。感觉到他渴望的目光,白忱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最后挣扎了一遍:“真的要过去?”“嗯!”“……”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就算在人间他很受敬仰,也总不至于现在变回原身,宣告众人自己便是他们供奉的白忱上神,以此让他们让路。只能费力地挤过去了。“抓好我,当心走散。”苏醒的心思早就就不在他这儿了。“知道了知道了。”堂堂九重天上神,白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一身好衣裳被挤得变了形,天黑也不太看得清楚脚下的路,磕磕绊绊一不小心就被人踩了脚,但尽管如此,握着苏醒的手却半分没有放松。眼看着就要到前面了,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抓贼啊——有贼——”第9章 相思墨未浓因为这一嗓子,场面很快就变得混乱起来。本来就挤,现在是更挤了,连白忱和苏醒都不能避免的被挤得东倒西歪。白忱看向苏醒,苏醒冲他眨眼,一副觉得新奇的样子。“神君,我觉得……”余下的话被湮没在四起的嘈杂里。白忱偏了偏头,试图拉着他退出人群,但是总有人挤过来。这一来,反而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只有握在一起的手还紧紧相连。感觉到拉扯的痛意,白忱微微皱起了眉。他自己倒是不在乎这点痛,但既然他都能感觉到痛了,想必苏醒那边一定也会感觉到疼痛。他再一次看向苏醒,苏醒在人海中飘摇不定,却还能冲他乐。他松开了手。只来得及撇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苏醒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倒也不很着急,堂堂九重天上神,在混乱中找个人再轻易不过了。便尽可能地找了一块相对宽敞的地方站着,一朵娇嫩的桃花悄然无声地从他袖子里飘出来,钻入人群之中。却迟迟没有回来。他一顿,再次送了一朵桃花出去。一直到人群散了也没有一朵回来的。白忱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他就站在人来人往中,却连半分苏醒的身影都见不到。也就是说,苏醒,一个大活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又像是仅仅过了片刻。四周一片漆黑,耳边寂静得出奇,却又隐隐约约地好像有人在耳边低语。至于说的是什么,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那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很低,很哑,很熟悉,很陌生。“以后爹娘就不在你身边了,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那声音叹息了一声。是他从未听过的,绝望、无奈到极致的叹息,让人一听就有种落泪的冲动。“最好能碰上个贵人,好好的把你养大——阿爹将你的灵根封住了,这样便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若有一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阿醒,尽管恨爹娘,尽管我们也没办法。命运至此,生来是神、是妖都已经注定,而邂逅、相悦也是注定,都是注定的东西,谁能改变得了?但阿爹封住你的灵根,也是希望你能像个普通的妖一样活着。”“不要再靠近神了——”最后一句,字字千斤重,字字渗着血与泪。苏醒睁开眼睛。而在睁眼的一瞬,又被满室的大红镇住了。他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四肢都变得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醒了?”在他的头顶上,一个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他费力地动了动脑袋往上看,一个大红的身影映入眼帘。背着烛光,看不太清楚样貌,但从轮廓上还是依稀能辨认出是个美男子。他挣扎着要坐起来。男子看懂了他的意思,弯腰扶他。扶个人,他使了很大劲,看来平日里很少做这样的事情。苏醒笑笑,张了张嘴想道谢,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他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然后他看清楚了擎着自己的男子的脸。男子皱了皱眉。“怎么了?”苏醒失神地盯着他。这张脸,他确认从出生到现在的八百年间,自己从未见过,却为何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还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郁结于心?就好像是有人在他胸口狠狠地打了一拳。而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浑身上下所感受到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他刚来人间便隐隐出现,之前还跟白忱提起过,而从见到这个人之后,这种感觉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几乎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一种……召唤吧。苏醒不禁诧异:难道孟婆汤掺水了?想来想去,半晌,他试图用比划的方式询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一顿比划之后,对方眉头一皱:“说话。”“……”苏醒委屈地想,神君就从来没用这么冷硬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而且,如果是神君,一定会一眼就看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他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男子将他靠在床头上,凑过去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他的喉咙:“哑了?”苏醒重重点头。本以为对方会体谅体谅自己,没想到男子听见这话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抬着他下巴的手突然变成了捏,力气之大,几乎就要将他的下巴骨给捏碎。苏醒吃痛,挣扎着要用所掌握的可怜的术法打他。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术法像是被什么封禁了一样,竟然一丝也使不出来了!看来术法是用不了了,只能肉搏,身体还没有力气,也搏不过。“秦芷薇,为了不嫁给本王,你真是没少费心思啊。”“费心思”三个字咬得格外重,不难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味道。苏醒没听进去,一心想让他赶紧松手,眼泪都快痛出来了。见他眼底泛起求饶的意思,王爷终于舍得松手,抿着唇,一脸不悦地盯着他。“上吊没死成就把自己弄哑来恶心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王爷直起身子,冷冷道,“你以为本王愿意娶你?若不是你父亲非要向皇兄请求赐婚,你以为本王乐意去拆散你和你那相好的?”提到这个,王爷似乎变得格外烦躁,“本王已经三番两次跟皇兄提起这件事,皇兄丝毫不肯动摇,你叫本王怎么办?嗯?”苏醒颤颤巍巍地抬手摸一摸自己的下巴,好痛,好像已经青了。这一个小动作落入王爷眼里,王爷难得的有些惭愧,别过头:“……是本王下手重了,等下叫人拿药来。”“但是,”王爷又转过头来正视他,“既然你我二人已经拜过堂,日后,便不要再想他了!”苏醒一僵,古怪地与他对视半晌,突然抬手摸向自己的胸。“……”相对无言。苏醒对胸前多出来了这两坨肉大感震惊、欲哭无泪。王爷对“她”的行为非常费解。苏醒沉思片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又指了指门口,最后捂着肚子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王爷研究半天,试探性地问:“饿了?”“……”苏醒摇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表现得更加急切。王爷皱眉:“想跑?”“……”王爷思索半天才再次开口:“如厕?”苏醒喜极而泣。等苏醒解决完扶着墙进来,王爷正坐在桌边捏着个酒杯若神情莫测地瞧。听见动静,抬头看他:“过来,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理应喝一杯交杯酒。”苏醒的脚步顿住。见他慢吞吞的样子,王爷皱眉:“怎么,还要本王过去背你?”苏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五彩的线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摇了摇头,费力地比划一阵。王爷的脸顿时拉得老长。“你连交杯酒都不肯喝?”苏醒怕他再掐自己,连忙摇头,又一阵比划。王爷试探性地问:“喝酒会起疹子?”苏醒重重点头。“……”王爷定定地看了他半天,掩盖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好,本王信你一回。过来,洞房!”说着就站起身。苏醒吓得后退一步。王爷的脸上像结了一层霜,跟他师父训他时如出一辙。但毕竟不是师父,师父才不舍得打他呢!他指了指自己双腿之间,摆摆手,做出一副既想又不能还带着安抚和歉意的高难度表情。王爷这一次颇有耐心地研究了半天,似笑非笑地道:“月事?”苏醒顿时理解了为什么师父曾说,还是和聪明人打交道舒服。他能知道月事这个东西还是因为凌蝶。大约四百多年前,有一日,在云声楼的边上的河边,苏醒正准备下去游两圈,忽然发现有淡红的血水自上流飘浮过来。当时自己还以为是有人受伤了,腾云驾雾过去一看,竟然是凌蝶在洗衣服。而血水就是从凌蝶的手底下扩散开来的。当时的他还不晓得是什么回事,大惊,问凌蝶是不是杀人了。凌蝶一张脸涨的通红,抬手就将刚洗干净的裙子一股脑的全甩到了他脸上。最后还是通过师父知道的缘故。当时还在想,难怪女子多为柔弱,谁每月流那么多血能不柔弱呀。顿时就庆幸自己的男儿身。“你倒是理由多。”他猛地回过神来,王爷已经近在眼前。“是与不是,本王一看便知!”说着就来掀他的裙子!“上、上神……这,人真不在我这儿啊!”一把年纪的阎王瑟瑟发抖地缩着脖子,在他面前,一男子负手而立,正是白忱。此时的白忱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一袭白衣也失了往日的温柔,如同风霜暴雪,迎面而来便是刀割般的冷冽肃杀。“当真?”两字说得缓慢,压迫感充满了空间的每一处角落。阎王甚至不敢抬头直视他:“您……您不是已经翻天动地的找过三遍了吗……我们、我们哪敢私藏上神的人啊!”白忱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道:“如此最好。若是有他的消息立刻告知与我!”“是、是、是!”大步走出冥府,白忱抬起头,眸光沉沉地看向远处。第10章 风行八百里在王爷的手差一毫碰上喜服时,苏醒急中生智,滋溜一下子钻进了身后的床底下。然后被床板底下的灰呛得直咳嗽。王爷扑了个空,心情当然不好,一时间胸口是上下起伏得厉害。苏醒也顾不上脏不脏,也顾不上窄不窄、嗑脑袋,缩进去就不肯出来,一双眼睛谨慎地盯着王爷。王爷气极反笑:“好啊你,秦芷薇,新婚之夜你就这么闹,嗯?”苏醒对他的话不做反应,只是将右手手腕紧紧地护在胸前,不让它粘上灰。堂堂贤王爷,全天下未出阁的女子做梦都想嫁的贤王爷,玉树临风的贤王爷,头一次被人气成这副德行,瞪着眼睛站了半天,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撩衣摆蹲下,把袖子挽起来,看样子是准备跟苏醒大干一场。“你给本王出来!”苏醒摇头,还没摇完,脑袋就把床板撞得咚咚响。王爷也听见这声了,冷冷一笑:真解恨啊!又咬牙切齿地想,你再摇啊,你多撞两下子,痛死你算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从小到大,在他身边的女子,父皇的妃嫔、宫里的丫鬟、自己府里的丫鬟、甚至连偶尔逛逛青楼遇见的女子,她们全都是贤良淑德,温婉可人,抑或是调皮可爱,总归是知道分寸。而这个秦芷薇,被皇兄一道圣旨硬塞进来的秦芷薇,怎么就是这副模样?想着他便有些愤恨,若不是出生在皇家,喜爱谁、娶谁这种事情还需要圣旨来管着?往床底下看,穿着喜服的女子在最里头缩着,像个做坏事被发现的耗子。她和耗子,都是可人恨的玩意儿!早上时候听说秦家大小姐死活不愿意嫁给王爷,上吊了,还偏偏没死成,被人给救了下来。就算是拥有者皇家血统的贤王爷都担不起抗旨不尊的罪名,更别提他秦大将军了,只要还有一口气,管你是坐着还是躺着,都必须给送到王府、把这门亲事给成了它!因此,草草让人给喂了药,就晕着给换上喜服抬上轿子送过来了。这些都有人上报给他,王爷一听,心情顿时变得非常复杂。一方面,他也不想拆散人家一对,却被皇权压得没办法。另一方面,他在心里暗暗地对这个将要过门的妻子有些敬佩,觉得是个烈女。他就寻思着,这烈女是烈女,但自己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成亲啊,既然不能反抗,就只能顺其自然了。等这个烈女醒来之后得跟她谈谈,人一辈子能成几次亲?这是大事,不能胡闹。等了半天等她醒来,结果等来了个哑巴。一想到这个王爷就忍不住的来气。你不想嫁,本王想娶?这么一闹让他堂堂贤王爷多掉价!好像他多遭人嫌弃似的。一瞬间,什么怜惜谈谈日后携手白头的幻想都没了。真是可恨,可恨啊!王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着底下道:“你出来!”苏醒这次学乖了,不再摇头了,却也没有一丝出来的意思。王爷试图伸手到里头去拽他,奈何胳膊太短床太宽,连个衣角都碰不着。“你再不出来,本王就叫人来把这床抬走!”苏醒听了,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是:那个秦芷薇哪里有问题不好,偏偏是个哑巴!这让他连开口还嘴都不能,简直不能忍!他向来如此,只要跟他说什么正事,或者是他紧张的时候,想法一准儿就跑偏。这个毛病百里云声曾经无数次试图给他纠正,也没纠正过来。混乱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了好一阵,苏醒在黑暗中用力地咬着嘴唇。见他还没动静,王爷起身,冷哼一声:“你倒是有骨气!来人!”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一个人的脚步声传来。“王爷。”王爷一扬下巴:“叫几个人来,把这张床抬走!”家丁应了,刚要出门,就听见身后的不远处传来沙沙的摩擦声。他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回头,就看见灰头土脸的王妃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的喜服已经乱七八糟,还沾了许多灰,披头散发的,颇有丐帮的风范。正感慨着,就听见王爷冷笑,抬手道:“不必叫人了,下去吧!”家丁领命退下。王爷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狼狈的苏醒,瞧着“她”那副狼狈的样子,故意道:“怎么,舍得出来了?”苏醒挣扎着起身,待站稳之后,对他笑了笑。王爷脸上神情微滞。尽管脸上沾了灰,衣服头发也都乱成一团,可那一笑,实打实地撞到了王爷的心坎上。但下一刻,他的所有想法都被击了个粉碎。失去意识前,苏醒挣扎着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腕,希望上面帮着的五彩线不要染上血迹才好。接着便后仰着倒了下去。死寂了片刻,王爷慢慢走过去,在一地染了血的碎瓷片中将“她”捞起来,拨开“她”的长发。一整片额头都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滴在他的红衣上。沉默良久,他猛地大喊道:“来人!叫大夫!”阴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白忱提着一盏灯走在街上。夜已经深了,又下着雨,街上行人寥寥,而他白衣白灯,孤身一人又不打伞,显得分外冷清。有人还在忙着收摊,无意间一个抬头正好看见他,便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方才还在街头的人,怎么下一个瞬间就已经到了街尾,连一丝脚步声都没有!他还没眨眼呢!摊主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却再也找不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了。“娘哟……见鬼了!”而白忱已经出现在了三条街以外的桥上。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朵桃花,只要方圆几里内有苏醒的影子,桃花就会变得很烫。但从昨天晚上一直走到现在,它都没有发烫过。他微微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胸前蔫答答的桃花。就在这时,他的心突然刺痛起来,仿佛同时被几十根细小的针穿透。他猛地顿住脚步。苏醒——苏醒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日光刺入眼睛,他有些眩晕,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神君……张了张嘴,依然发不出声音来。他才渐渐清醒过来,打量了一圈周遭,发现已经不是昨日的新房,但应该还在王府里,因为装饰的风格都是一样的。他发了片刻呆,突然想起什么,费力地将右手从身侧抬到眼前。藕节一样的胳膊上已是伤痕累累,一道一道被碎瓷片划出的伤口深浅交错,触目惊心。而绑在手腕处的五彩线已经也染了血污。他盯着血污那一节看了许久,忽然变得很难过。有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轻轻关上门。正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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