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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又在被迫洗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1)

“好了,你们两个从地上起来别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我答应帮忙解决这件事总行了吧。”听到这句话,北宫辰一脸的不敢相信,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愿意帮助我们?”秦时不看他们,让手里的麻雀飞到梧桐树上的枝条边,背着手语调冷淡。“这是看在柳林林的面子上才答应,但事先说好,我并没有把握一定能顺利解决掉这件麻烦,如果最后依然解决不了也不要想着我会给你们什么补偿。”总算是让秦时答应了帮忙,北宫辰激动得不行。“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只要能答应,无论后果如何,我都会自负!”——房间里,北宫辰端着药碗,一步也不愿意离开躺在床上的浮生,她细心又温柔地拾起调羹匙,亲自给现在身体正虚弱的他喂食。浮生满脸感动,一口一口就着勺子咽了下去,时不时眼角还闪动着泪花,也不知道怎么能忍得下去这么苦的药汤,没有生起冲动直接一碗仰头喝完。从来没有见过感情这么黏糊糊的夫妻,秦时浑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如果再继续待下去,恐怕是要被面前频频的秀恩爱亮瞎了自己的双眼。为了保护这双眼睛还能在以后继续见着光明,受不了了的他先一步赶快闪人了。等来到外面才发觉北宫王爷府很大,景色也很美,来往的奴婢们都生得端正清秀,不愧对这个北宫这个高贵的姓,但比起落雁山庄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低调中暗藏的奢华美。没在外面走几步,赵元就从身后追了上来,秦时放缓脚步,清楚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没事找事。终于肩膀和肩膀在差不多的水平线上,赵元相当着急,按耐不住就先开门见山了。“……你对这件事情有多少把握?”秦时挑了一下眉,“连天下第一名捕都做不到,你觉得有多少?”赵元叹了口气,“我们,确实是被逼得太急了……”秦时说:“既然目的是为了解决,现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应该也清楚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陪你们继续在云里雾里看花。”赵元沉默了一会,良久终于道出了实情。“……半个月前,王爷被一刀刺死在自己的寝室里,那把凶器从驸马的床下被搜出来,之后只有一个人宣称看到驸马半夜从王爷的寝室里跑了出来正拿着凶器,这个唯一的证人就是郡主的继母——月琼。”秦时思量道: “听上去,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杀人案件。”赵元皱眉头,“没有错,人证物证都有了,所以没有人会质疑也找不到疑点。”秦时沉思道:“但你的主子坚持要保住他,这就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案件变成了一个复杂到极点的麻烦,因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浮生,想要证明他不是杀人凶手,还不如去证明人是从树上长出来的简单。”赵元无奈地说:“所以就连天下第一名捕对此似乎也束手无策。”秦时心不在焉地说:“也许,他并没有那样清白。”赵元的眉头更加紧蹙了, “我也想过,但郡主依然坚定的相信着我,实在不好与她商量。”秦时说:“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听过一字有关于父亲的哀叹,句句都不离夫君,我当真要怀疑这对父女两人身上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了。”赵元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王爷一心扑在国家大事上,当郡主的母亲早产去世了后对郡主的关心就更少了。”“一年前,月琼到了府里后矛盾就越发严重,王爷想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而无视了自己的亲女儿,到最后连找了个武林侠士来做驸马都无所谓,也就促成了郡主如今这副冷血无情的模样……”秦时忽然道 :“王爷对你如何?”赵元迟疑了一下才说:“……悉心栽培。”秦时说:“你怎么看待王爷?”赵元毫不犹豫地说:“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在我的心里恩重如山,若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我。”秦时平静地说:“如果我说杀人凶手不止一人,你要如何?”第22章 月琼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赵元不由得怔忡。“你……是什么意思?”秦时的语气冷淡,接下来的言语却是让赵元的心里不禁狂打鼓。“你刚刚也说了他们虽然是父女却形同陌路,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月琼生了孩子,先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北宫辰的处境无疑都是最劣势的。”“月琼是矛盾的导火线,除掉她当然可以解决矛盾,但王爷想要的生育工具不只她一个,随便找找便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北宫辰要是想给自己谋取一条安枕无忧的生路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不是么。”“不可能!”赵元下意识地驳回。秦时反问道:“哪里不可能?”赵元想说出不对的地方来,仔细想想刚才的那几段话语却是嘴里尝出了一丝带涩的酸味,竹林中好似有窃窃私语,回荡在耳边犹如杜鹃泣血。……难道真是这样吗?实在不想相信这个残忍的猜想是真实的,尽管格外使人情绪动摇。“可那是郡主的亲生父亲,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虎毒还不食子……”秦时哈一声忽然想发笑,这个回答未免也太一厢情愿,他简直要怀疑现在和自己说话的人是不是赵元的双胞胎弟弟。当初刚进门几句话就把自己骗到这里来的人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变得犹犹豫豫?既是心腹又在朝廷上当官,见识的应该不比其他老谋深算的狐狸少,难不成一直认为这种事天底下发生得很少吗?这么忠心耿耿迟早有一天会作茧自缚,在某些方面,眼前的这个人真是过于单纯。“落雁山庄时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觉得的,现在的情况又是多么的相似,你不是北宫辰,怎么能这么肯定北宫辰不会产生了杨罗相同的想法呢?”听着听着,原本还想要反驳的赵元说不出一句话,虽然心里不愿意相信,但必须得沮丧的承认这番话不无道理。秦时接着道:“你刚刚说王爷对你有知遇之恩,如果北宫辰确实是杀人凶手要如何?是隐瞒真相保全还是揭发真相?”赵元张开嘴,脑海里一个字都没动,白衣下摆在静静地垂着,沉默在竹林里渐渐蔓延。这个选择无疑是极为困难的,不管于情于理都对不住北宫辰和王爷两个人。秦时看出了赵元的犹豫不决,但没有做出什么催促的举动,就这么站着宛如一尊石像,任凭风吹雨打也不动摇,眸子里的墨色变得深沉。他必须要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要站在法的一方?还是情的一方?两者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究竟需求的是真相,还是他们想要的真相。良久的沉默里,赵元终于动了动唇,低声地开口道:“……我相信,北宫辰是清白的。”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标准回答,秦时已经猜到了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么几句不忍心求放过,顿时没有了再听下去的兴趣。但对方接下来说的却完全不一样,抬起头,盯着秦时的眼神极为决绝,连语气都是铿锵有力。“这句话并不是我私心想要庇护北宫辰才说出来的,我很清楚她的为人,绝对没有扬罗那么丧心病狂!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是肺腑之言没有丝毫的作假。”“如果到了最后的确是我想错,这件事情确实与你所言也不会有任何偏袒,所以请你继续,无论如何都要抓出杀人凶手。”这番决绝态度是秦时没有想到的,原以为对方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或不忍心而始终想要包庇,实际上却是公私分明,和第一次见面时狡黠以及刚才犹豫的印象截然不同,这也让他终于没了慵懒开始认真起来。现在最需要的是这样公私分明的同伴,故意混淆黑白,那么他也着实没那个劲头帮忙,如今认为自己也是时候该琢磨琢磨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麻烦了。他们这边的处境十分被动,浮生被指证为杀人凶手暂时无法否认指控,毕竟物证人证俱在。物证是不用再重复调查了,从浮生的床下面搜出来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想必北宫辰也曾经派人找过凶器究竟是从哪里来,但到了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线索,想来再去看看也只会浪费时间。既然无法从物证里下手,不如……看看这人证有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线索。沉思了片刻后,秦时冷静地问:“你之前说在凶杀案发生的当天晚上,北宫王府里只有月琼一个人看见了浮生拿着凶器从王爷的寝室里跑出来?”赵元点头,说了太多的场景重现,板着指头都数不过来,两个月的时间长的好像一年已经过去,也许该庆幸自己的头发够多不然都能轻松揪出来几根银白。“没有错,凶杀案发生后,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担当人证的,其实我们怎么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巧合实在太巧了,而且月琼不是一般的奴仆和婢女,很难不去怀疑她是否就是始作俑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既无法反驳对方信誓旦旦搬出来的证词,又没有办法证明搜出来的凶器是被人故意肮脏陷害,如果月琼依旧指认浮生是杀人凶手,那么浮生就会一直被指控。”“现如今,我们也只有利用浮生是武林侠士的身份把处刑那一天尽可能地拖延,但此刻也拖不下去多久了,朝廷已经与武林交涉好,七日后就把浮生押送到少林寺,在众多武林侠士面前处刑他,无疑就是死刑。”秦时思量道:“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七天时间证明浮生不是杀人凶手?”听到这里,赵元的喉咙发干,没有办法鼓起勇气抬眼看对面的人。或许对方的眼睛里正饱含着不赞同的烦躁,而这,是他心知肚明却无法解决的。狡黠在弹指一挥间消失不见,挫败使得平常捉老鼠的猫变成了一只被捉的老鼠,丧失了掌控的力量,陷入了有生以来可能是最大阻碍的困境。秦时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的请求,说话的表情简单又复杂完全不在认知内,眼睛依然是锋利又冰凉的墨色,使得他感到了不安。回想起来,对方就不像是血肉之躯,而是一个毫不在意世界的冷漠旁观者,没有虚荣感和嗜好,在这个男人身上看不到一点有关于人类的属性。甚至在落雁山庄即将被刀剑相向的时候,也没有失去这份冷静。不像他,陷入了困境后便彻底迷失了,狂风暴雨在脑海里汹涌澎湃没有海神出现让它恢复平静,往日的荣誉和自信在这场风暴里消失殆尽。他唉声叹气道:“时间确实是过于紧迫了……”秦时的唇边却浮起一个微笑,“不,七天的时间刚刚好。”“什么,刚刚好?”那声音好似击碎了他,无法理解地问:“七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到找到真相,若是半个月或许还能寻觅到点蛛丝马迹,但七天,根本是完全不够啊!”他实在不懂秦时是怎么想的。在秦时没来北宫王府之前,他就一直在忧虑,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怎么反对方一个将军,可无论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时间越是流逝,就越忍不住悲观起来,认为浮生也许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秦时的想法却是正相反,没有被这只有一丢丢的紧巴巴时间给吓到,在赵元忧虑悲观时倒觉得这是上天站在了他这一边。在赵元不解的眼神下,他露出了一抹微笑。“你认为这七天很短,却忘记了对幕后黑手来说也是同样,比起心急的程度,那人才是更加焦心。”“因为短短的七天内成败就在此一举,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是不够时间弥补的,唯有让活人变成死人,这最利落的手段除掉所有不利因素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可越这样就越破绽百出,到时候便成了拆了东墙补西墙,躲在那乱石墙后面的人难道还能在光下继续掩盖住身影?”“这七天的时间,对于我们而言不正是刚刚好么?”赵元呆愣住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先前他只顾着纠结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短暂,却忽略了幕后黑对此的想法。不管是他、还是北宫辰、或是天下第一名捕江锦之,所有人里只有秦时懂得换位思考,在有限的局限里打开一个新的思路。赵元终于理解了秦时的真正用意。他是想要让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慌着急,在阴暗角落里按耐不住自我怀疑的心,一边想要斩草除根,一边却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马脚。理解到了这里,赵元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惊叹,同样的也不再质疑秦时的举措,因为已经心悦诚服,承认了自己不如秦时。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混沌里隐约的一点希望,而那希望,正是来自于秦时。“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秦时微笑道:“既然要让对方感到着急心慌,当然不能只是干站在这里,只有步步紧逼,才越有危感不是吗?”——寝室里,月琼在绣着花,一针一线,灵巧的手在白布上犹如蝴蝶般飞舞。她的容貌也是很美,虽然是王爷一年前娶过门的小妾,但年纪也只是比北宫辰大上那么四五岁,平日里穿的用的都是高贵端庄。就算是绣花也都是绣贵气十足,竹、菊、梅等等都从未在她的手底下出现过。不一会儿,她就在白布上绣好了一簇娇嫩富贵的牡丹花,刚把已经完成的绣品放在桌上立刻就有奴婢恭恭敬敬地收起来。锦春殷勤地赞美道:“好漂亮的绣品啊,夫人的每副作品真是巧夺天工,算起来不到十几日就已经完成了复杂的八副,还都是不留一点瑕疵的佳品,锦春也好想也有夫人这样灵巧的手啊!”听到锦春这么嘴甜的夸赞,月琼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十几天,我就已经绣完了八副了?”锦春说:“是呀,夫人先前没事就拿起来绣,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绣了八副了。”月琼听了更加的不高兴,冷冷道:“把绣品都拿走,不要再放在我面前。”锦春不解月琼的不高兴,但不想惹事只有老实听从。这时,有下人进来通报,“赵元带了一位叫秦时的客人来求见夫人,说是想谈谈有关于王爷的事。”锦春忍不住嘀嘀咕咕道:“又来,这都第几回了?夫人,我们干脆别见了吧,反正来回也就还是那么几句台词还打扰了夫人您休息。”月琼忽然说:“别见?为什么别见?”她似笑非笑,眸子里透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含义,“来了,才是最好。”第23章 破绽侍从得到了月琼的答复,应答了声是,便转过身离开了只剩下两个人的房间里。锦春的脑子糊成一团,头上就差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了,平日里的机灵鬼眼珠子转了一圈,又偷偷摸摸瞥了一下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脸妆如何的月琼。一瞬间可谓是思绪万千,但就是琢磨不透各中道理。还没有收回投过去的余光,月琼就在那边漫不经心地说:“还不快点过来,挑一支簪配上我今日的打扮,越小家碧玉的越好。”“是。”锦春连忙跑过来,在选择盒子里各种各样的簪子时心不在焉,对着正欣赏着铜镜里自己美丽动人面容的月琼,态度满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夫人,今天怎么想到换个风格了?平常不是越贵气越好吗?”月琼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七嘴八舌的也不怕咬断了舌头,做好自己的本分再说话。”锦春吓坏了,轻轻飘飘的批评像一条浸湿了辣椒油的皮鞭子,抽在背上疼得皮开肉绽,月琼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这点她再懂得不过。当机立断,立刻重重地打了自己脸颊上一巴掌,红色的印子明显极了却不以为然,讨好地媚笑道:“是奴婢多嘴了,这就乖乖做好自己的本分,夫人,您瞧这支梨花带雨的玉簪怎么样?”月琼压根就不在乎锦春脸上的红印子,仅仅抬眼瞧了一下那支簪子,对着铜镜左右转动着脖子,满意道:“倒是有点意思,先放着,再给我挑两粒耳坠。”“好的,奴婢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一定把夫人打扮得更加年轻美丽。”锦春嘴里说出来的奉承简直甜掉了牙,却哄得月琼心情愉悦,锦春心里松口气总算是过了这槛。不过她还是弄不懂月琼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前一听到赵元要来拜访便满脸的不耐烦,进门后也不请人喝茶做做样子,随口两句就将对方直接打发了出去。今天怎么变了性子,反而对他的拜访兴趣盎然起来了?忽然之间想起来侍从说的话——赵元带了一位名叫秦时的客人……夫人性子大变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叫秦时的要来?她在心底嘀嘀咕咕,这个叫秦什么的本事很大么?居然引起了夫人的注意。回忆起刚才的似笑非笑,她就身上感到一阵寒凉,夫人那笑盈盈的模样明摆着是要设计一局危机四伏的鸿门宴来专门招待,看来今天他们是有好苦头要尝尝了。而这边,侍从已经走到大门的外面,对等在这里不久的秦时和赵元说:“两位请吧。”闻言,赵元不免有些狐疑,怪事,月琼竟然没有刁难他们就这么轻易地打开了大门。正常操作不是应该故意让他们在外面等上个两个时辰,瞥着窗外的太阳跌得差不多了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睡醒,然后让婢女为自己慢慢地梳妆打扮,最终才肯坐在椅子上耍着大爷秉性,喝着茶看也不看等候多时的他们一眼吗?他抬头,看了看天上偶尔拍打着翅膀飞过去的鸟,没有看错啊,确实不是倒着飞的,这么说他这会儿是真的清醒着没有在做梦?感觉更加不真实了……狐疑归狐疑,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能够不花时间,赵元还是选择了迎难而上。他和秦时一起在前面侍从的带领下走进去。其实已经来到这里有很多次了,思绪自动变成一张地图,甚至连哪棵树上筑巢的是什么鸟都知根知底。没办法,先前两个月的时候基本全是他在忙着浮生的事情,隔三差五地就被月琼的婢女锦春不耐烦地从大门口赶出来,重复到今天想不清楚路况都难啊。想到这里,他就感叹自己这个心腹当的,脸皮厚得快赶上城墙了,但与之相比之下秦时是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可以说是陌生得很。秦时打量着周围的景色,月琼居住的地方确实很是大方美丽,一看就是专门找专业人士精心设计过的,即便是北宫辰的住所也没有这里来得安排精致。显然赵元说的并没有掺假,王爷生前确实对月琼疼爱有加,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换作宫里的贵妃们早就看不顺眼,说什么也要在暗地里弄死这个抢走了风头的女人。锦春已经在大厅的门口等待多时,她的态度算不上恭恭敬敬,眼神里是掩盖不了的不耐,两个月里不知道见过多少次赵元,亲手将他赶出去的记忆想起来就觉得心烦。但看到赵元身旁的秦时,她不禁发呆了。她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在江湖上摸爬打滚过,对武功什么的是一窍不通,所以并不认得面前一出关就搅得江湖一片人心惶惶的前魔教教主究竟有多么恐怖。但这浅薄的认知并不妨碍她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气场。就像是野外动物遇到天敌时大脑立刻蹦出的强烈警告一般,此刻,她的大脑里也正疯狂地喊着快跑!锦春呆呆地站立着,在秦时不经意地瞥向她时吓得浑身一激灵,顷刻之间低下头,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完全不敢直视面前的人。待到秦时和赵元掠过身旁走进了屋里,她才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摸摸脖颈竟然湿了,在刚才短短的几秒内冒出了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许多冷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表现,只是隐隐的感觉到,赵元身边的这个人似乎极其危险,是他们这些一般人不可以触碰的恐怖人物。此时实在不敢进到房间里去,恐惧迫使着她深深地抗拒见面,不想被那股骇人的气场压迫着,但她是月琼的贴身婢女,必须要在一旁伺候着。没办法只有进去了,硬着头皮端着茶水,先后给赵元和秦时沏茶,当然,全程都无一例外的低头不抬起。见此,赵元都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个每次都对自己表现得十分不屑的婢女,今天突然变得这么乖巧懂事?难不成是不小心撞到柱子磕坏脑袋了?连锦春这样的普通人都察觉到了步步紧逼的危机感,月琼却还是和没事人一样淡然地抿了口茶,姿态依旧优雅大方看不出一点慌乱。“听说,郡主特意请来了一位贵客到府上做客,想来应该就是坐在赵元身边的这位客人吧?敢问尊姓大名?”秦时淡淡道:“秦时。”“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月琼露了疑惑的神情,喃喃自语着,忽然转过头问一旁的锦春。“锦春,你知道吗?”本来立在一旁默不作声却突然被点名,锦春陷在迷糊里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一个不混江湖成天待在府里的小婢女怎么可能会清楚秦时的身份,这下被三双眼睛同时盯着结结巴巴道:“……奴婢也不太清楚。”月琼头疼地唉声叹气道:“我这个人啊记性天生就不怎么好,一些不重要的小事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如有得罪还请见谅呀。”看着月琼一系列的怪异举动,赵元忍不住皱眉,暗道对方的狡猾。果然,就知道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走了进来见到了面,原来是把对他们的刻意刁难安排在了后头。他哪里不知道这会儿是唱得哪出戏,就是知道才忿忿不平,天底下有智商的都懂得,去问一个每天深居简出的人听说过没有一个从来不曾见过的人的事是何等的愚蠢。可月琼却做出了这番愚蠢的行为,不是无知地犯蠢而是故意羞辱他们。北宫王府里早就布满了她的眼线,府里有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不然又怎么会不等他开口就知道北宫辰专门请来了贵客,嘴巴上说是忘记了,恐怕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这明摆着就是要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赵元也懒得与月琼打太极,单刀直入地说:“月夫人,我们这次专门来拜访就是想再问一遍王爷遇害的那天的事。”月琼撇嘴道:“王爷遇害的事,我先前已经说的够多了,那天看见浮生从王爷的房间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还有血的匕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看错,结果王爷当晚便遇害,我把自己的亲眼所见全都吐露出来了,难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赵元说:“但……”月琼不耐烦地打断了赵元还没有说完的话。“赵元,王爷对你这么好,我原以为你对王爷是忠心耿耿,却不想居然为杀人凶手开脱。”“郡主是被那杀人凶手迷惑,一意孤行地认为是有人故意陷害,但你在看到了确凿的证据后却还是选择站在他们那一起,这样做对得起王爷这些年的悉心栽培吗!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赵元被月琼正义凛然地指责,忍不住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月琼又一次打断了赵元的话,冷冷道:“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如果你还是和前几次一样陈词滥调,那么就请回吧,我是不会被你说服去背叛王爷的,杀人凶手必须严惩不贷!”赵元被呛得举步艰难,在月琼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唇枪舌战下变得处境极为劣势,仿佛成了一个包庇罪犯的千古罪人,已经没了机会再开口为自己解释,不光是这次,下次也是一样。失去了反驳权的他只好在心里祈祷,希望身旁的秦时能够替他掰回一局,至少不要让这次像之前的每次一样空手而归。秦时确实如赵元所想的那样及时的开了口,但问出的话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叫人大跌眼界。“月夫人看起来十分年轻啊,似乎与北宫辰的岁数相差不大,不知道年方几何?”听到这话,赵元整个人都傻了,什么玩意?我们不是来谈有关于王爷遇害的正事吗?一上来就问已为人.妻的年龄,合着你是来搭讪的吗?月琼显然也被秦时突然跳跃的问话给弄愣住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客套地笑道:“我确实比郡主大不了多少,她今年二十,我也才二十四而已。”秦时接着问:“进来时,我看到桌上还放着一副十分美丽的绣品,是月夫人亲自绣的么?”从年龄聊到绣品上,月琼根本搞不懂秦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种捉摸不透的对话方式,让她本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但作为掌握节奏的东道主当然不能让气氛冷淡下来,于是保持着礼仪回答。“是我绣的,平日里没有事就做几副消磨一些无聊时间。”秦时惊讶地说:“看那副绣品真是精致无比,栩栩如生仿佛蝴蝶也要被吸引到上面,没想到月夫人不仅青春美丽还心灵手巧,真是让人由衷的赞叹不已啊。”听到这番极尽恭维的话,尽管心里头还是对秦时警惕,但月琼已经情不自禁地有点高兴了,象征性地推脱,嘴角浮起的笑容起却是泄露了内心的愉悦。“过奖了,只是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不值得如此盛誉。”秦时微笑道:“月夫人真是太谦虚了。”赵元看着这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脸部微微抽搐,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片场,此刻成了过年过节的走亲戚家,不是,你们还记得刚才针锋相对的场面吗?他忍不住想要说话,打断这场唠家常似得对话把话题重新引导回正轨上,却看到秦时在月琼看不见的角落里对自己做了个简单手势,一手伸直,左右微微摆动几下接着只露出食指转了个圈。赵元即将要开的口瞬间定住了。虽然看不懂手语,但对秦时表达的意思隐约明白,似乎是让他先别说话,否则话题又将回到之前无限循环的死循环里。他明白了,也知道了自己说话也帮不上什么忙,可心里依然很着急,完全搞不明白秦时现在对月琼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究竟是要做什么,聊绣品?点心?这到底能为研究凶杀案起到什么作用?但此刻的情况又不能直接当着面去问,赵元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他闷闷不乐地仰头灌自己一杯又一杯的茶,在一旁坐等秦时到底要干什么,叹气只希望最后不要无功而返。因为谈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似得日常,再加上秦时三言两语里就见缝插针的掺杂着夸赞,让月琼一开始饱含的警惕心渐渐放松,嘴角翘起的频率也越来越经常。毕竟,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讨厌对自己的赞美呢。聊着聊着,秦时忽然问了一句似乎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听起来很是随意。“……从一进大门起,我就觉得这里设计得十分精美绝伦,曾见也去过落雁山庄但却比不上分毫,王爷一定是请了最好的人来为其设计的吧,真是疼到了心尖上啊,不知道月夫人是什么时候和王爷认识的?”月琼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琢磨,颇有些得意道:“我和王爷是在一年前相识的,当时我家境贫寒,无父也无钱给病死的母亲安葬便在街头卖身葬母,若不是碰见了王爷,恐怕都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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