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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又在被迫洗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1 / 1)

“郡主啊,不过是被揭穿了丑相,你至于这样吗?”辛延盛摊了摊双手,“空口无凭无据就说我是假货,侮辱成狗东西,我原本以为可以与你理智谈话,结果还是落得一身晦气,既然你如此蛮横不讲理,那么我也只能来硬的了。”“谁敢!”北宫辰怒不可遏到夺过一边婢女手里的茶杯摔砸在底下的地上,热茶砰的一声飞溅起来,浸湿了辛延盛的脸,伸出手来慢慢摸掉脸上的茶水,眼里射出来狠厉。“有谁阻拦,就是故意不让我调查出真相,就是故意害死皇上,按例当斩!不怕死的可以尽管上前一步。”气氛陷入僵持,无人敢动一步,从身旁侍卫的剑鞘里抽出来,倾盆的暴雨下,北宫辰对着辛延盛直指剑尖,冷硬地说:“我不怕你这个妖魔鬼怪在这里颠倒黑白,想要进去,可以啊,就这么从尸体上踏过去,我倒要瞧瞧你够不够格!”第114章 风暴将至北宫辰正在和疑似假货的辛延盛强硬地针尖对麦芒。另一边,赵元已经带着皇上、贾总管以及秦时来到了宽阔的花园高墙边,只是每段墙外面似乎都有人在走动的声音,这群歹人的心思太过于狡猾,早就想好了包抄后路。他们没有办法,又走过去接着又走过去,步伐急着也快着,直到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安安静静的高墙角落,可这里太高了比其他地方还要耸立,即使有一个人的肩膀支撑着另一个踩着,努力地尽可能伸长手臂也还是够不到顶端。时间紧迫,若是还不快点逃出这里,北宫辰那边就要失去控制,到时候定会有一群人蜂拥而至府内,附近也没有放着一把梯子,一时间不禁急得团团转。这个时候,赵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独自巡着墙根一步步地摸索,感觉好像距离目标不远了,迅速扒开一角的草丛左右查看,果然瞧见了一个勉强能让一个成年人钻过去的狗洞。原来北宫辰曾经养过小狗,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伙食太好,不久就吃成了一只壮实的大狗,好好的花园被刨得惨不忍睹,就连墙都被啃出了洞,大概幽会了一只母狗,某天居然不见,害得每天带出去溜圈的北宫辰好长一阵子都在郁郁寡欢。这些日子的雨下个没完没了,今天突然加剧成暴雨,花园这块被草草填补起来的窟窿经过这场连绵不绝的大雨洗礼,终于支撑不住地坍塌了。放在以前,赵元绝对会找出负责修补的工匠好好算一算,但此时此刻,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皇上,我寻觅到了一个可以逃走的途径,只是不太方便,恐怕要委屈您一下了。”贾总管低头一看,还以为赵元指的什么,结果居然是一个肮脏的狗洞,立刻气不打一处来道:“赵院使,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可是九五至尊,下马车都得有人在底下跪着当踩脚的凳子,你也好意思扒开草丛叫皇上趴跪在泥巴雨水搅拌在一起的地上钻狗洞,这不是污辱吗!其实老早就怨念皇上指派你从宫里调去北宫王府,正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报一报私仇吧!”虽然早就有了肯定有人反对的心理准备,但怎么也没有料到贾总管会这么眼尖地选择此时此刻顺便火上浇油,乍一下听进耳朵里,一直试图保持冷静思考的赵元不由得怒了。“我若是像你所说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小心眼和愚蠢,就天打五雷轰、出门被马车撞、死了连坟前的草草都不长,现在除了钻狗洞能有什么其他办法?你很有能耐倒是补充几个啊,几个也不用,哪怕只有一个提出来,我都可以马上就回屋里用悬梁的绳子亲自吊着脖子给你打气。”“我……!”贾总管的反驳憋在了喉咙里,确实,现在这个极端情况根本就不允许其他选择余地。雨下的急又大,啪啦啪啦狠狠摔掉在草丛和叶子上,土壤四处滑来滑去过剩的雨水,打得精神气十足的它们一个个都焉了吧唧的。“好了,不要再吵了,不过区区一个狗洞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皇上平静地说,“我之前跪也跪了,差点死在一个无名氏的剑下,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会为了这么个不足为惧的丢脸举动而停滞不前?”贾总管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副要是做了这件事,那么他的整个天都得瞬间塌下来的不能接受模样,偏偏皇上比他明显心胸宽广的多,怪在唯独他忍不了。“但您是一国之君啊,这是狗洞是给狗钻的,犹如胯.下之辱,普通人都要被笑掉大牙,您怎么能受到这种奇耻大辱!”啪的一下捂脸,赵元想过很多种意外情况,但从未有过会在这里跌倒的预料,再磨蹭下去,才真的是想逃也没有机会逃了。实在是忍无可忍,无法让这场折磨人神经的闹剧继续上演,他刚要怒斥贾总管停止吹毛求疵的蠢货行为,高高的乌云压顶的天空突然之间白光大现,他们睁开的双眼好像一瞬间被泼了满满的白浆糊,震耳欲聋的两声雷鸣才在随后响起,良好健康的视野起码有两秒钟终于恢复正常。转过身,周围一切正常,两道闪电大概是劈中了距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才会出现这么夸张的现象,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耳朵很不舒服地产生了短暂的耳鸣,很难想象若是劈下来的雷电就在他们的身边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忽然有人道:“可以先不要吵,听我讲一句话吗?这边好像墙松塌了。”“啥……?”赵元完全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但看见始终没有开口插话的秦时就撑着那堵破墙还拿着一块碎了半块的破砖头,有点儿小尴尬。仿佛刚才他就是闲着没事干打算靠着打会盹,万万没想到一个电闪雷鸣之间墙塌了,他摔倒了,扒着墙体重新爬起来,手里的破砖头就和他的心一样茫然无措。检查了一番破墙的塌陷范围,足够一个成年人弯下腰钻过去,赵元无意识目定口呆,“你是怎么做到的?”秦时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莫名其妙就塌了,你们……该不会要我赔吧?事先解释一下,我身上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赵元无言以对,他当然不会强硬地要求这个人为了一堵墙赔钱,但关键在于,怎么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坍塌了?拍了拍,极近距离的附近墙面也没有出现产生裂缝的情况,他内心发生了剧烈的狐疑,为什么偏偏就是这堵墙塌了?根本就不科学啊!在另一边的贾总管却是洞悉一切,带有某种意味的目光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向秦时投去,秦时就算是很容易碰触到了也全当做没看见,扭过头微微压低了那顶斗笠,遮挡住大部分的面容,些许的湿长发缠在脖子旁边的衣襟,枯黄黑的发丝泛开来奇怪的颜色,雨水顺着边檐高高地滴落在病恹恹的细长草丛上面,啪啦啪啦的众多嘈杂声里发出细微不可闻的啪嗒响动。不在乎蹲在破墙边并且满脸狐疑的赵元,贾总管自有打好的算盘在心里头,不过现在还不是合适实施的时候罢了,转过头跟皇上说:“既然有了破墙,那么就不需要钻狗洞了,外面的贼人指不定在下一刻发现这块地方有异常,咱们还是有多快就有多快地离开吧。”皇上点点头,贾总管先探出一个脑袋来巡视外面的状况,瞧着没有异常,他自己先从破墙的里面弯腰钻到了外面,王府的面积太大已经远远超越了一般居住范围,边边角到达了一排排的普通房屋,撑着一把颜色灰暗的伞,等着皇上也出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对方不要因为泥泞的土地摔倒了。秦时刚准备也钻出去,赵元皱眉头叫住他,“慢着。”心里头不由得一震,难免骨头僵硬,“还有问题吗?”赵元盯着他,视线的接触并不长久,很想要说些什么,至少嘴唇是抖动了几下,但最终抿抿,开口沉声道:“虽然应该多些人保护着,但大概是没有时间,某人同样也不会很赞同,不过我还是要在这里警告一句,甭管你以前是被谁喂饱的,这次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得照顾好皇上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不禁很想要叹一口气,越是这样讲,他就越是觉得这个缠人的蛛丝网在往外扩大,几乎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不停歇,可能日后还在继续,这个时候选择溜走也许会一身轻,但……“我会照顾好的。”他用一开始就改变了嗓音的大众化声音道,压低了斗笠,弯腰从破墙里面钻了出去,徒留下赵元一个人在那堵破墙的后面。皇上对他说:“赵院使他对你说了什么吗?”他忍住叹口气的冲动只是摇摇头,“没什么。”“既然没什么就别继续耽搁了,那群贼人行动快速,现在还不可以放心聊天,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块危险地带,还有马车,之前的马车留在了王府内取不出来了,要另外寻觅一个新的交通工具,你最好给我闭上嘴巴别抱怨。”贾总管很不高兴他这样磨磨蹭蹭,不管那是不是因为存心的。经过几天几夜的漫长路程,秦时已经对贾总管糟糕奇特的臭脾气彻底免疫了,况且这个情况里也不太适合真情实感地互怼,于是没有和对方一般见识,跟着急匆匆的他们就这么走了。赵元从半蹲着的地上站起来,他拿着伞,但有拿跟没有拿都一样,疾步得太忙乱,导致衣服下摆和靴子糊了一层看着就知道根本洗不干净的泥泞,黏糊糊的还往下掉,白色透出来的儒雅气质瞬间即逝,洁癖深重的赵元却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甚至没有第一时间立刻回去帮忙北宫辰。风暴,他感觉到天空会有一场无法形容的风暴将至。仅凭几人的努力根本不可能让它在短时间内消失得无踪,即使是北宫辰、即便……是陈将军……第115章 寻店夜色渐深,每家每户的门都紧紧关闭着,唯有阶梯前面的水不断地积攒,靴子踩在里面,飞溅起来一束束激烈的水花,灰扑扑的伞拿在手里,尽管整个骨架造得十分结实,但在狂风的袭击下还是几次险些飞走,阴沉沉的雨幕更显得深邃。秦时和皇上以及贾总管,在这场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暴雨里苦苦寻觅能够替代之前马车的新交通工具,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这个城里繁荣得夸张,租赁马车这类的普通交易场所根本是遍地开花,可倒霉就倒霉在这块地方并不处于繁荣地段,放眼望去皆是平平无奇的居民房屋,犹如进入了诡诈的迷宫。他们当然可以离开这个迷宫,可外面全是徘徊着的贼人们,比起出去,反而待在这里还比较安全,只是安全并不是长久的,它短暂还不稳定,就像吹出去的泡泡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噗的一声破掉。跑得太累,皇上控制不住地猛咳,他捂着嘴,很想要把咳嗽咽下去,与期望相反地开始越来越严重了。贾总管连忙倒出来一个瓷瓶里的红色药丸,得益于有先见之明,在北宫辰和皇上两人独处一室商议,没有活做的他又去找了赵元,虽然很嫌弃对方,但还是拉长了一张脸讨要秘制药丸。这个药丸,是当年赵元的父亲为了皇上花费不少心血亲自研制出来的,因为材料关键又制作复杂通通不能让其他人插手,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后就让唯一的儿子赵元接手,不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赵元大胆利用这个基础研制出了效果更好的升级版,年纪轻轻却有这等实力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为此,皇上赏识地拔高了他的职位,从众多太医里一越成为正五品的太医院院使,简直是土鸡变凤凰的翻版,尽管后来还是被搞了下去,药丸的生产也换给了别人去做,曾经的功劳有没有存在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望着这个满脸写着嫌弃的可恶的糟老头子,赵元的眼角在抽搐,不过到底是拿出来了直到今天仍然在研究如何更升一级的第二代样品。服用了红色药丸,皇上原本激烈的咳嗽逐渐好许多,贾总管把这个装满了药丸的瓷瓶小心揣回怀里,此前从宫里带到外面的药品早就跟随着胸口中箭的辛延盛不见于深深的河中,要是把这个刚刚得到没多久的吊命药也不慎丢了,那可真的是彻底完蛋了。皇上的额头全是汗,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雨水多还是汗多,头发湿哒哒地搅在成一并一并的,看上去狼狈不堪极了。贾总管担忧地问:“您没事吧?”皇上脸色勉强,尽可能地装作一副无恙的状态,但无意识发抖的嗓音却出卖了他的努力,“……我没事,咳咳!就是胸口有点喘不上来气,缓缓就好了。”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贾总管更加愤怒地锤了一下墙壁,“可恶,若是没有那些突然从土里蹦出来的歹徒一直紧追不舍,我们何苦经受此时此刻这样穷途末路的霉运!他们的心如此的黑,活该今后家里死一半!”骂是骂了,听着是挺出气,可对于此时此刻的糟糕境遇仍然没有做出丝毫的帮助,难不成,他们真要像几只小小的老鼠,在沟里狂奔却还是得屈服葬身于这个快要被暴雨淹没的诡诈迷宫里吗?又是一拳头砸在墙壁上,贾总管的整张脸堪称是表情狰狞。“我说。”不合时宜的一个声音没有预兆地插了进来,贾总管一回头,眼神是瞪的,牙是紧咬的,嘴是一角撑开来的,“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名小卒来说话了!”秦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或则讲都生出了抗体,耸耸肩膀道:“你从一开始到现在赏赐的各种不堪的称呼,我倒也无所谓,不过都已经是艰难到连舔苦胆复仇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了,确定还要维持着讨人嫌的臭脾气,不打算听一下我准备的建议么?”“……哼,就你,能有什么好建议。”朝天空翻了个白眼,贾总管懒得给脸色看的嗤道,要不是还得帮皇上撑伞,恐怕已经不屑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了。皇上却是认真地问:“李兄,你若是有好办法,尽管讲。”“皇上!”贾总管很恼怒地说,“我们都还不确定那些歹徒是不是他带过来的呢,怎么能将身家性命寄托在这么不三不四的家伙身上。”皇上冷冷地说:“住嘴,我给你的权利是让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肆意妄为的吗?”被这么毫不留情的斥责,一直怼天怼地的贾总管终于是暂停了口嗨,很不服气在皇上的心里,与他相比竟然是这个家伙得到了更重的信任,上下牙齿不禁磨蹭,可还是不敢在皇上的面前太过直白地脸露凶相,憋着难受,为了不破功只有走到后面去撑伞。当然清楚贾总管在气恼什么,但皇上的注意力放在了秦时的身上,此时此刻正认真对待。看着那双虚心学习的眼睛,秦时忽然感觉好像哪里奇怪,从在桥上巧遇这一伙人,再到现在被迫不得已结伴逃亡,他有了一个真实度达到百分之八十的猜想。其实皇上知道贾总管这是在无理取闹,可仍然每次都是说教了一顿又犯然后一忍再忍,就算贾总管年事已高、照顾多年,但想必,也绝对不是因此能够忍耐这么久的真正理由。一个帝王,一个合格的帝王,上下级关系的处理方式肯定不会这么优柔寡断,皇上的父亲那个铁血丹心的时代是根本容忍不了一个太监这么越界的行为的,所以现在贾总管的行为处事完全就是一个失败案例作为展示,在上个时代一定迥然不同,否则也不会刚直地熬死了先皇。这个年轻皇帝的某些性格方面直接点表示就是软弱,若是他的父亲和兄弟还在世,大概笑得嘲讽满满了。但若是真的心性软弱,又怎么能够活到现在还在执掌大权?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不知道为何,对于一些很明显是在侵犯领地的行为,老是能忍就忍,这合乎常理吗?他很想要问一问这个年轻的皇帝,不觉得矛盾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患上人格分裂症吗?心里诸多狐疑,只是碍于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当事人在场,讲出来了恐怕要惹来特大.麻烦。他暂且将狐疑寄存在深不可测的心底,跳过了发问,面无所谓地继续展开刚才还没有解决的话题。“今天天空还未下起暴雨的时候,不是有一个抱孩子的妇人和我们接触过么?感觉人不错应该不会背叛我们,加上皇上您的身份,即便没有交通工具,依照她讲得曾经生意兴隆的说法,应该结识了不少有模有样的客人,指不定里面就有一个可以为我们提供马车的。”皇上思量道:“……听起来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她一家人住在哪里,我们至今都没有问过啊,想要借也得有地址不是?”秦时却是撩开了斗笠,雨水从边缘滴落在外面薄薄一层的蓑衣上,眉眼带了狡黠的浅笑,“你忘记了?我们不是还有一件信物随身携带着么。”皇上茫然不解,直到看见一把青色的伞在他手里打开,纯白无暇的象骨架,丝绸的伞面不浸水,好似湖里的碧绿荷叶,一挑一挑地高高昂起了头,整个伞旋转着,华丽得叫人说不出一句话来。突然之间明白了他的想法,皇上恍然大悟地问:“你的意思是,这把奢华得过分的伞很有可能是她家曾经的镇店之宝,数量之稀少,这里的百姓没有亲眼见过也一定有所耳闻,想要找到地址只需要向一些百姓展示一下这把伞就行了?”“没错。”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把一点就通的舒心感,不用再多解释几遍,有脑子好的队友在身边画风就是不一样啊。皇上思虑道:“那这个询问的主人公由谁来扮演?选角的问题至关重要,他肯定不能在一开始就让人有一种不好相处的负面印象,绝对会使得防备心理产生,到时候连续吃闭门羹,我们的时间不够用就糟糕了。”“这确实是一个不能随便打发的问题……”他也陷入了考虑。两个人在想着合适的人选,突然各自脑袋里浮出了一个想法,就像是同时从脑海里冲了出来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站得不是很近的他俩几乎是在一个秒数里抬眼,视线对上,仿佛很清晰地看懂了对方在想什么。皇上忽然轻笑出了声,“我猜,你脑子里面的想法和我的一样。”“唔,我猜,你也觉得某人肯定会在下一刻很不痛快地摆出一张臭脸。”他挑了挑眉。“……”在后面撑伞的贾总管露出了满脸的问号,眉头一皱,明明离得没有那么远,怎么就是接受不到他们俩的想法?到底在讲什么啊。直到看见皇上和秦时转过头,带着诡异的笑容望着他,原来的疑惑不解瞬间消失不见。操,他面部抽搐,隐约预感到一个很耻辱的场面即将发生。第116章 追到绝路大门外面突然响起叩叩的声音,转头看向窗户,天色已经没有那么的明亮了,暴雨仍然在肆虐,没完没了地击打着屋顶的瓦片,放下手里已经进行到一半快要收尾的针线活,这个时间还会谁有事情,王大妈狐疑地在屋子里喊:“谁啊?”门外面传来一句话,隔着厚厚的木板听着有点儿模糊不清,但王大妈觉得似乎是个岁数很大的老人家,嗓子里的腔调像是刚刚吞了一碗辣椒酱炒大蒜,都可以用它来当做砂纸打磨石器。“我们从外地回来,想要问个路,找一位远房的亲戚,咳咳。”总有些不对劲,她说:“我不认识,你们去问别人吧。”又有一个声音跑出来,这次是个年轻的,带着不好意思的口气很恳切地说:“本来这么晚了是不该打扰的,可我们真的找懵了,一个多时辰还在这里蒙着眼睛转悠,若是不赶快,恐怕千辛万苦跑来投奔远房亲戚的我们就得露宿街头了。”态度这么诚恳,王大妈不禁犹豫了,床上的被子动了动,丈夫没有翻个身只是不耐烦地伸出手挥了挥,“不过就是两个问路的,快点开门随便说几句打发走了,我明早还要起来做事呢。”想想也确实,他们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周围的邻居都住着,犯不着这么紧张兮兮的,王大妈从凳子上起来,针线活摆好在篮子里,走过去,把横着的门栓打开,吱嘎一声就漏了些许的缝隙先瞧瞧外面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两只眼睛挤在那条不宽不细的缝隙里,视野范围并不是很大,但草率打量一下陌生人长什么样子还是可以的。就看见一老一少站在门口,年轻的撑一把灰扑扑的伞顺带搀扶着老的,老的捂嘴咳嗽,背部驼成了一只干巴巴的皮虾,头发半花白地垂落在额头,因为雨大的缘故,都湿成了一柄一柄的。整体来说还是很狼狈的,但王大妈却眼尖地从这里面察觉出来了好多的诡异地方,警惕地上下打量一番后说: “你们是外地来的?”“是的,今天才到这里。”年轻的说。她问:“你们穿的衣服料子很贵啊,真的是来投奔远房亲戚的吗?怎么好像来拜年的。”被质疑了身份,年轻的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表现得很羞愧地说:“确实是投靠,只因为曾经家里是十分有钱有势的,后来做生意赔了好多钱,倾家荡产才勉强还清了债务,家父去见远房亲戚实在是拉不下脸穿得穷酸困苦,所以……唉。”接下来的解释根本憋不出来,年轻的说着话的时候还偷偷瞄一眼被他搀扶着的老头,生怕对方会骂他多嘴似的胆小。老头依然非常不讨喜地一直在咳嗽,撑高了头顶的一把伞不够大,雨水从伞的边缘流下来打湿了超出遮盖面积的驼背,从天空俯冲过来的狂风一吹,脆弱的伞面发出瑟瑟的哀鸣差点被刮走,他们这一老一少就在暴雨如注中艰难地挤在一把伞下面,衣服打湿了大半看着就相当的冷。瞧着他们实在是可怜得很,原本还不太相信的她有了一丝怜悯之心,只打开一丢丢缝隙的大门敞开了, “要不先进来吧,外面的雨下的这么大都要淋成落汤鸡了,也不方便说话。”“不用,还是不麻烦了,我们就是想要问一下路马上就走了。”对于王大妈的好心提议,年轻的摇摇头委婉地表示了拒绝,“可以帮我拿一下这把伞吗?我有东西给您看看,是远房亲戚以前送给我们的,他们在这里开了一家店铺,说不定您会有印象,可以指一下路。”王大妈没有抗拒地顺手拿过伞,年轻的提了一把被黑布包起来的长条形物体,解开打得很紧的结,他的汗都被逼了出来,所幸只花费了一点时间,也更加让她好奇,这么细心保护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缠在外面的黑布慢慢松掉下来,翡翠般通透的绿色、纯白的柄架、摸着手感极好的丝绸面料,这要还认不出简直是白长一双眼睛了。一眼就看出来是昂贵到离谱的丝绸象骨伞,她吃惊得下意识捂嘴,“这……这不是华荣的镇店之宝吗?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原来是他的亲戚吗。”年轻的立即惊喜道: “您认得我的远房叔叔华荣?”没想到世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又忍不住问:“你家远房叔叔的婆娘是不是叫沈雪松?”“诶,是的是的,那么您是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了?”年轻的喜不自禁地赶紧问。“这……”她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感觉,又觉得他们实在可怜,“认识倒也是真的,他们就住在这里不远,往那边直走然后左拐再右拐接着直走,看见门口挂着一个菱形的牌子有写伞字就是他们家了。”年轻的当然是诚恳地千恩万谢,但旁边一直在咳嗽的老头却放下了捂嘴的手,满脸都写着怀疑这两个字。“你说的,真的是王荣他家?我记得本事可厉害了,钱赚得快要堆成一座小金山,按理应该大宅子早就安排好了,怎么如今住在这么挤挤攘攘的小地端,而且家里还变成了小店铺?”她结巴了,这件事咋说?要是现在告诉你,那都是以前的富贵了,现在一提到王荣,谁都会笑话,好好的一个大商人怎么会想不开去做专业不对口的船舶生意,这下好了连老本都尽数赔进去,好似一只老鼠,灰溜溜地拖家带口挤在没有院子的破屋子里,谁是他家亲戚都嫌丢人。感觉还是不要把真相告知这两个人比较好,否则老头接受不能一气之下心肌梗死了还得她来负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连忙信誓旦旦地说: “嗨,这有什么好骗人的,这种伞就只有他家有,其他店铺啊找不到第二个,你们放心好了,我可不会乱说话的。”年轻人有眼力见地出来打圆场道:“是家父想多了,您千万不要见怪,还要多谢帮忙指路,日后一定好好答谢。”“答谢啥的就算了,你们……”年轻人疑惑不解的神色太过于单纯,在牙齿上跳来跳去的话最后跳进了深不可测的喉咙底,她终究是含糊其辞地摆摆手,“唉,不说了不说了,你们找到就好就好。”望着两个人在狂风暴雨里慢慢走远,直到消失在拐角处,才把打开了一扇的木门重新关闭,横放了一条结实的门栓。原本是要坐回去凳子上的,拿起针线活却突然没有了心继续弄下去,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是察觉到了怪怪,丈夫一条腿悬空在半空中,一只腿放在床上,困惑地问: “咋了,是骗吃骗喝的混混子吗?怎么不赶快打发还在外面嘀嘀咕咕这么久。”她准备开口,但又做贼心虚地先抬头看窗户,听着外面只有暴雨拍打屋顶瓦片的声音这才安心,几步走到床边偷偷道出了八卦, “刚才问路的两个人,是大老远跑过来专门投靠王荣的远房亲戚呢!”“什么?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王荣吧,你是说真的?他家能有什么多余的闲钱养别人啊。”丈夫听了也是一惊。她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就是那个王荣,我跟你一样觉得,估计就是穷的叮当响不好意思讲,这下子反倒要打肿脸充胖子了。”丈夫问:“那你咋跟他们说的?”“还能怎么讲,当然是指了路就完了,那两个可怜虫。”她怜悯地啧啧了两声。“你别多嘴就行,那样的人一有钱就大爷,没了以前的待遇穷成了狗,逼急了可是比谁都狠,心眼小的要死,咱们就别去凑合惹得一身骚了。”丈夫嘱咐道。她不爽快地说:“我是那么蠢的人么,还往刀上撞,王荣他媳妇沈雪松去买菜,连四岁的小孩都看不好,老爱在我们家附近一个人拿着小石子在地上弹来弹去,那个破小孩简直是烦死人了,吵得我连午睡都不能好好休息,这家人就不能搬走吗。”“先忍忍吧,有钱人不都这么自私么。”丈夫安慰道。她气恼地说:“可我忍不了啊,这一家人真是烦死了。”丈夫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样吧,可以洗菜洗肉的时候把垃圾丢在他们家门旁边,半夜扔石头在屋顶上,过段时间,他们肯定会受不了搬走了。”她欣喜地笑道:“倒是不错的主意。”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她烦躁地从床上起来,“又来,谁啊,不知道这会儿,人都是要睡了吗。”门一打开,不耐烦的她瞬间没了嚣张的气焰,十几个体格健硕的黑衣人堵在外面,佩剑带刀,表情非常不善,准确形容是一丝不藏的恶露不尽。为首的拉下一卷画像,恶霸一样盯着她,“我问你,这个人见过没有?”视线落在了画像上面,画上的男人黑发,眼角微挑,温柔又沉静的世家公子的印象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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