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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骗子》TXT全集下载_20(1 / 1)

他活着的意义,本就只是为了凌颂。吃完饭出来,外头又开始下雪,昏黄路灯映着漫天雪花飞扬,如梦似幻。凌颂站在街边仰头看了一阵,温元初上前帮他将羽绒服帽子拉起,兜住脑袋。再将人拉入怀,微凉的唇覆上去。后头他们两个跟傻子一样,在雪夜里牵着手散步消食,任由雪花吹落帽檐肩上。回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凌颂整个人兴奋得不行,掰着手指头悄悄数,他今天光是和温元初亲嘴就亲了三次以上,进展可谓神速。从今天起他也是能秀恩爱的人了,真高兴,嘿。进门后又一次被堂叔叫去“聊聊天”。这回那两位堂叔都在,虽然搭理他的依旧只有那位漂亮堂叔。温宴看他一眼,笑了笑:“这么高兴?成了吧?”凌颂有点不好意思:“宴哥看出来了?”“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可不是成了嘛,嘴巴都是肿的。”凌颂抬手按了按唇,顿时更不好意思。这人眼睛怎么这么尖。温宴转头冲另一位努了努嘴:“你看这小孩多有趣,就这么被元初骗走了,想想还真有点亏。”他笑吟吟地取出两样东西,递给凌颂:“拿回去和元初一起好好研究研究,别傻乎乎地吃亏了。”凌颂一看,脸当下红成了猴子屁股。他研究过的,还看过夏朗星给的片,当然知道这两样必需品是做什么用的。但没想到这位堂叔这么直接,大咧咧就送他这个了。温宴笑着拍他肩膀,眨眨眼:“不要害羞,好好学。”凌颂干咳一声,跟他道谢:“多谢宴哥。”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冷面堂叔将人拉起:“回去睡觉。”温宴被拉走之前最后捏了一把凌颂的脸蛋,提醒他:“晚上别弄太晚,早点睡,明天我们带你们出去玩。”凌颂又闹了个大红脸。说什么呢,他和温元初,很纯洁的好吧。凌颂回去时,温元初还在洗澡,去浴室门边轻叩了两下,只能听到里头哗哗流水声。没什意思,他又躺沙发上去,拆开了堂叔送给他的那两样东西。摸在手里都是黏糊糊的,光是想一想就叫人面红耳赤。凌颂捏着东西比划了一下,看过片归看过片,真正拿到东西还是觉得烫手。犹豫再三,他对着外包装拍下照片,发了条微信消息出去。凌颂:这个,你用过吗?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夏朗星:要死了你,哥还是纯洁的处男!凌颂:怀疑.jpg凌颂:你博览群片,竟然还是处男?夏朗星:没吃过猪肉还不能看猪跑啊?什么意思啊你?算了。凌颂没再理他,也不好意思再问别人,继续自己研究。温元初洗完澡出来,就见这蠢东西躺沙发里,手里正拿个套套当气球吹。温元初走过去,将东西顺走,扔垃圾桶里:“脏不脏?”凌颂仰头看着他笑:“温元初,这些是刚堂叔送我的,你会用吗?”“不用,”温元初转开眼,“别想了,很晚了,睡觉。”凌颂跳坐起身,抱住他的腰:“为什么不用啊?我们刚表白了,不是应该趁热打铁……”“你才几岁?”不管他俩实际年纪多少,在长辈眼里确确实实就是未成年,真要发生点什么,他妈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凌颂顿时蔫了,忘了这出了。这里的人,十八岁之前,别说结婚生子了,做点那什么都得偷偷摸摸。他总不能说他满打满算,两辈子加起来,已经二十了吧。可温元初没有。说起来,温元初其实比他小,他还是老牛吃嫩草来着。手指在温元初腰上戳了两下,凌颂有点不乐意。“那不动真格的,总可以吧。”安静一阵,没听到回应,凌颂以为他这也不答应,不由撇嘴。假正经。温元初忽然弯下腰,两手撑到他身体两侧,目光平视他。凌颂一惊,倒向靠背。温元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真这么想?”凌颂被他盯得面颊发烫,声音含糊不清:“……有什么关系,梦里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温元初一只手贴上他脖子,轻轻摩挲。凌颂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做什么?”温元初轻勾唇角,声音里带出笑意:“还说想,你看看我摸你一下你就跟要炸毛一样。”凌颂不服气:“你故意耍我。”温元初靠近他唇上啄了一口:“不逗你了,先去洗澡吧。”凌颂不甘心地捉住他手指:“那到底要不要……”“等你洗完澡再说。”凌颂被撵去浴室,把自己洗白白,还故意多用了两遍沐浴乳,浑身香得腻人。他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一张脸,给自己鼓劲。今晚他非拿下温元初不可。最后他裹了身浴袍,敞着胸前一大片春光走出浴室,温元初看他一眼,直接把他拉过去,摁回沙发里。“吹头发。”还顺便帮他把浴袍拉整齐了些。凌颂:“……”热风拂过发丝间,凌颂舒服得眯起眼,嘴里却忍不住抱怨:“温元初,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是和尚吗?还是柳下惠?我都这么积极主动了,你能不能给点面子?你这样,我好没面子的好吧?”温元初拨了拨他的脑袋:“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要面子给谁看?”“那你就能这么冷落我啊?我们这才在一起第一天,你什么态度?”温元初没理他,任由凌颂碎碎念,帮他把头发吹干。最后他将人拎起来,扔上床。不等凌颂再嘀咕,温元初欺上去,扯他的浴袍带子。“你不是想吗?我满足你。”“声音小点,隔壁就是我爸妈房间,被他们听到明天我俩都得跪搓衣板。”“现在后悔晚了。”凌颂被唬得一愣一愣。嘴上说得厉害,温元初真来点实际的,他就只能被人牵着走了。双手捂着嘴,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压根就没想过,温家的别墅,最起码的隔音根本不会差。温元初的唇和手在他身上点起一簇一簇细小的火苗,迅速燎原。从未有过的燥热席卷全身。梦里的感觉再清晰,都比不上确确实实的身体感受来得惊心动魄。温元初低头,凌颂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脚趾头下意识地蜷缩起,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脑中仿佛有烟花不断炸开。最后他瘫在床上,大口喘气,温元初直起身,喉咙滚动,呼吸粗重。那双墨黑双眼里浸染着对他不加掩饰的渴望,正直勾勾地凝视他。凌颂半天才找回声音,盯着温元初的嘴角,不敢置信:“你、你……”温元初的唇舌覆下来,炙热滚烫。黏腻的味道唇齿间蔓延开,凌颂分外不适,但避不开,温元初这个吻比在外头时更肆无忌惮热切得多。推拒的手很快搂住了温元初的脖子。亲到最后凌颂憋得脸通红,快喘不过气时才被放开。他赶紧把人一推,坐起身:“你真烦人,一股怪味,还非要我也尝。”爬下床去浴室重新漱口。温元初慢吞吞地走过去,倚在门边看他,神色依旧淡定:“你自己的味道,你也嫌弃?”凌颂不理他,但注意到他身上的睡衣刚才在纠缠中扔下地,上半身正裸着,目光落到他胸膛,晃了一眼,不由咽了咽喉咙。明明身体都是十七岁,怎么这人看起来就比他要精壮结实得多。岂有此理。到底谁吃了谁的嫩草?把嘴里的漱口水吐了,凌颂靠过去,双手勾住温元初脖子。“温元初,刚才爽吗?”温元初看着他:“你自己说。”“我当然爽啊,”凌颂笑得暧昧,踮起脚,腿贴着他蹭了一下,“你不爽吧。”温元初将他摁住,皱眉:“别乱动。”他越是这样,凌颂越想撩拨他:“元初爸爸,要不要我帮你啊?”“不许叫爸爸。”偏要。“真的不用吗?一直憋着会憋坏的吧?”温元初再次摁下他作乱的爪子,不等凌颂反应,一巴掌拍上他屁股。再将人推回浴室里,一脚踹上门。哼哼唧唧的暧昧声响掩盖在水流哗啦声中,辩不分明。再次躺上床,凌颂已经懒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愿动。眯着眼睛,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温元初倚在他身边,手指揉.弄他洗过后更加柔软的头发。凌颂抬眼看向他。“温元初……”“嗯。”“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的吧?”“会。”温元初嗓音坚定。凌颂放下心,只要温元初说会,他就相信。半点不怀疑。说了几句话,凌颂开始打哈欠,一看时间,已经过零点了。翻身窝进温元初怀里,安心地阖上眼。睡去之前最后提醒温元初:“明天要早起,堂叔他们带我去拜皇陵,你记得叫醒我。”温元初低头,亲了亲他额发:“睡吧。”他回来的第一百五十九天,告白了、亲了,还互相帮忙了。和我想象中一样顺利,他真可爱,还傻乎乎的,真好骗。就很高兴。第48章 想挖坟次日清早,七点不到,吃完早餐,凌颂和温元初跟着两位堂叔一起,去往东郊的成朝皇帝陵群。开车的是那位沉默寡言的温瀛堂叔,温宴坐副驾驶,他们两个小辈坐车后排。睡得太晚起得太早,凌颂哈欠连天。但毕竟有长辈在场,他没好意思倒头就睡,一边吃温元初剥好递过来的零食,一边和前排的温宴聊天。温宴问他明年就考大学了,想不想来北京,凌颂高兴道:“嘿嘿,应该会吧,北京的大学多,而且温元初成绩这么好,不考最好的那所岂不亏了,他来北京我也肯定来北京。”“那你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凌颂问:“宴哥你们学的什么?”温宴指指正开车的温瀛,又指指自己:“他学金融,我学的珠宝设计。”这些都太高深了,凌颂抓了抓脑袋,说:“我想学考古。”温元初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温宴笑出声:“学考古?你竟然想学考古?听说累得很,你能受得了吗?而且那些古代文献一般人读起来够呛的,你一理科生能行?”凌颂得意道:“我最擅长的就是古文,文言文每次考试都是满分,起来毫无障碍。”“这样……”温宴的语气里似多了些深意,又问他,“那你怎么想到学考古的?”怎么想到的?当然是突发奇想,因为今天要来祖宗们的皇陵,才想到这事。昨天去过故宫后,虽说要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但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想知道自己上辈子最后到底埋在了哪里。虽然很大可能,他是被人扔去乱葬岗了。但人活着,总得抱有希望不是?凌颂没有多解释,笑着说:“想去探寻一下梦里的故事。”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下车时,温元初小声问凌颂:“之前让你转文科都不肯,现在怎么又想学考古?”因为心境变了,刚来这个时代那会儿,他害怕看到和从前的自己有关的东西。但是现在嘛,有了温元初,仿佛一切都无所畏惧。所以摩拳擦掌想去挖自己的坟。嘿。凌颂丢下句“因为你呗”,往前跑去。东郊这里有一片广袤的东山,成朝历代皇帝的陵墓都在这一带。除了凌颂这个末代皇帝,所有皇帝陵都有确定的方位,其中有三座帝陵因为盗洞又或是其它原因进行了开挖,地面建筑一并复原,还建了一座博物展览馆,供游客参观游玩。凌颂父皇的陵墓也是其中之一,他先去了那里。哪怕他父皇母后转世成了他现在的爹妈,他也还是得去尽尽孝。进去之前凌颂说要买香和纸钱,温元初很无语:“……不让烧,也不让上香。”凌颂特别失望。他拜他爹妈怎能不烧纸不上香?算了,反正他爹妈都转世了,烧纸钱估计也收不到。温宴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好玩,还想着给这些老鬼上香烧纸钱呢?”凌颂打哈哈:“毕竟我也姓凌,我爸说我们说不定是成朝皇室后裔,来拜老祖宗们应该的。”后头进去陵殿,凌颂还是去拜了拜,不让上香烧纸,但话还是得说。不在意其他游客的目光,在父皇母后的画像和牌位前,凌颂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头。“父皇、母后,不孝儿回来看你们了,我在四百年后过得很好,还见到了你们和太子哥哥的转世,太子妃嫂嫂和小侄儿也在,大家都很好,你们不用挂心我。”“我还有了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就是我身边这位,你们见到他不要惊讶,他虽然跟温彻长得一样,但不是一个人,他叫温元初,他对我很好,特别好。”“等以后我来北京念书了,会常来看你们的,你们一定要保佑我,跟温元初一直好下去啊。”温元初站在他身后,神色复杂地听凌颂小声碎碎念,始终没有出声。从陵殿里出来,凌颂停住脚步,有一点感慨。温元初问他:“在想什么?”凌颂嘿嘿笑:“没什么,就是高兴。”带着心上人来见了父母,当然高兴。两位堂叔坐在陵园门口等他们,买了小食。凌颂跑过去,温宴把给他们买的鸡蛋灌饼递给他:“里面好玩吗?拜祖宗了?”被揶揄了的凌颂很不好意思:“宴哥你们怎么不进去?”温宴摆手,笑眯眯地说:“我们又不用拜祖宗,不需要进去。”“你叫凌颂?”那位向来不怎么说话的温瀛堂叔忽然开口问。凌颂一愣:“啊,是。”这位堂叔不会今天才知道他叫凌颂吧?对方微蹙起眉:“哪个颂?”“……歌颂的颂。”堂叔问完这句,没再说什么,但好似对他不太满意,凌颂不自觉地有些紧张。温宴笑着安慰他:“他毛病多,你别理他,走吧,你还要去拜其他皇帝陵吗?”凌颂点头如捣蒜:“要的。”拜过父皇母后不拜老祖宗,那他罪过大了。下一处开放的景点,是凌颂往上四代的皇帝,依旧只有他和温元初两个人进去。凌颂心虚地在祖宗面前赔了罪、磕了头,再往下一处。他甚至有些庆幸,幸好开放了的帝陵只有三座,要不他这个亡国之君一位一位祖宗去赔罪,明天他都回不去。第三座帝陵去年底才正式开放,是成朝唯一娶男后的熙和帝和他的君后合葬的陵寝,这位皇帝是凌颂往上九代的祖宗,从前成天被太傅抬出来用以教育提点他的盛世明君。这个地方的人气明显比其他两处景点高多了,到处都是游客。两位堂叔照旧在陵园外面等。凌颂问他们:“你们哪都不进去,那不是白来了吗?”温宴不在意地笑:“比起死人,我们对活人比较感兴趣,那不是陪小颂你们来吗?”……古里古怪的。不去算了。走远之后凌颂小声跟温元初说:“你那两位堂叔每次看我的眼神,我都觉得凉飕飕的,真奇怪。”哪怕那位温宴堂叔笑得和蔼可亲,他都时常汗毛倒竖,更别提冷冰冰的另一位。温元初一言难尽,捏了捏他的手:“别多想,他们就是逗你好玩而已。”凌颂不服气。怎么谁都爱逗朕玩?朕有那么好玩吗?不过当他走进陵殿,叩拜老祖宗时,忽然发现了个问题。难怪他觉得温宴堂叔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分明就跟面前的熙和帝君后牌位上的那个名字一模一样。还有温瀛这个名字,似乎是老祖宗早年流落民间时用过的?这么一想,就连眼前这副巨大的宫廷画像上的两位,都跟坐在外头的堂叔们越看越像……凌颂在心里默默念经。神鬼退散。就算真是老祖宗们的转世,……没关系的,反正这些人都没有记忆,只有他有记忆。善哉善哉。陵殿里游客明明很多,但凌颂总觉得,这个地方阴森得厉害。老祖宗们想必对他这位亡国之君十分不满意。他没敢在这里多待,磕完头赶紧拉着温元初滚了。走出陵殿,凌颂整个人都是飘的。温元初牵住他的手:“你在紧张什么?”凌颂回神,赶紧摇头:“没啊,我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再不来这里了。从陵园里出来,看到两位堂叔,凌颂的眼睛都有点不晓得往哪里放。温宴仿佛没看出他的不自在,看一眼手表说:“快中午了,去吃饭吧,正好我们有个朋友在这附近开私房菜,带你们去尝尝。”东山的另一边,是当年的皇家别宫,旁边还有许多建了几百年的达官贵人的私宅,大部分都已上交了国家,也有一些归私人所有,温宴说的私房菜,就在其中的一处宅子里。没有什么比得上美食的诱惑,凌颂已经迅速振作起来,不再想东想西。更别提他来北京好几天,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完完全全仿古风格建造的宅院,兴致勃勃地参观了一圈,把先前在帝陵里不敢拍的照片都补上了。后头他们上了桌,一道道盛上来的菜,更有当年的宫廷御菜那味,凌颂吃得很香,温元初给他夹菜,全是他喜欢的。温宴笑问他:“小颂,听元初说你怕鬼啊?怕鬼还打算学考古?”凌颂差点没噎着。幽怨地看温元初一眼,这人怎么连这种糗事都跟堂叔说。他压根不怕鬼,上回在鬼屋,那只是意外。温元初没理他。凌颂点头,随口回答:“早上听导游说,只有成朝末代皇帝的陵因为时间太短没建成就亡国了,后来陵墓也塌了,他人也不在里头,不知道埋哪里去了,我好奇,要是以后我能把他挖出来,岂不也能出名。”温宴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是想挖末代皇帝的坟,你对他很感兴趣啊?”“那当然,我们同名同姓,缘分。”“那你觉得他可能会被埋在哪里?”凌颂撇嘴:“不知道,我看史书猜的,他被人谋朝篡位毒死了,说不定被扔乱葬岗了呢,那就挖不出来了。”“不可能。”这回接话的竟然是那位温瀛堂叔。凌颂一下没转过弯,脱口而出:“什么不可能?”温瀛淡道:“不可能被扔乱葬岗了,他是皇帝,你说的那位毒死他的摄政王,如果真有谋朝篡位的心,哪怕为了堵悠悠之口,都一定会厚葬他。”“……可他的陵墓确实是空的。”温宴笑吟吟地接话:“那就得去问那位摄政王了,大概只有他知道小皇帝被藏去哪里了吧。”温元初默不作声地扒饭,一声不吭。凌颂眨眨眼。理是这么个理,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被扔去乱葬岗了,但从他死到改朝换代,中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他毕竟是皇帝,无论怎么死的、谁杀了他,将他扔去乱葬岗的可能性其实都微乎其微,哪怕改朝换代了,新朝皇帝也不可能这么做。他只是有怨气而已,才会赌气说自己被扔去了乱葬岗。而这个怨气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是冲着温彻那个死鬼去的。凌颂低了头,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想说话了。温元初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是他喜欢吃的蟹黄豆腐。凌颂微微愣神一瞬,冲他挤出个略勉强的笑。对面坐的温宴看向他身边那位,似笑非笑,幽幽一声感慨:“所以我就说,外戚势大要不得吧,成朝最后亡国果然跟温家脱不了干系。”温瀛平静移开眼,也夹了一筷子菜,堵住他的嘴。凌颂:“???”温宴的目光又转向他,突然蹦出一句:“你看过《大成秘史》吗?”“——咳!”温宴被他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果然你也看过吧,我觉得那本书还挺有意思的。”凌颂汗颜:“宴哥你也看过那书啊?那不都是胡扯?”“怎么会是胡扯,至少写熙和帝后的那段就挺好,多感人肺腑,说起来我和温瀛跟那两位名字也一样,还挺有缘分的。”温宴笑嘻嘻地冲温瀛挤眼睛,温瀛只做没看到。凌颂嘟哝:“但后面都是胡扯啊,永安朝的摄政王谋朝篡位毒死皇帝,作者竟然说他俩有一腿,不是胡扯是什么,作者眼里大概两只公猪都有一腿吧……”“那倒也未必,”温宴不以为然,“历史这种东西,哪怕是白纸黑字写出来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那些没写出来的部分,谁知道还藏了多少真相在里面。”可我就是永安帝本人,我就知道那是假的啊,凌颂没法说。他很郁闷。他两辈子只喜欢过温元初一个人。跟温彻有什么关系?岂有此理。温宴继续道:“就不说有没有一腿这种事了,光是谋朝篡位就值得商榷,小皇帝到底是不是摄政王毒死的,我看也未必,事情真相,可能也只有那位摄政王本人知道吧。”同样的话,从前林秋怡也嘻嘻哈哈地跟他说过。但是凌颂不信。没有任何人能说服他,那杯毒酒到底是怎么在摄政王眼皮子下,送进了兴庆宫。他实在不想再提这桩,根本没有意义。反正四百年都已经过去了。一直没说话的温元初忽然出声:“凌颂。”凌颂看向他。“……没什么,吃东西吧。”温元初把菜送进他碗碟里,没再说话。凌颂看着他,有一点莫名。这人今天怎么也古古怪怪的?第49章 生气了初七那天,凌颂跟着温家一家三口离开北京。走之前,温宴把他叫去,送了他一枚去年他们从国外拍卖会拍回来的、永安朝时的白玉蟠龙玉佩。凌颂一看,那玉佩竟然是当年摄政王送给他的十九岁生辰礼。当年他收下这枚玉佩后一直都随身戴着,直到摄政王派来的人给他送毒酒,慌乱之下,他取下了这件贴身之物给小德子,让小德子偷偷从狗道爬出宫,去找他的师父来救驾。但很显然是来不及的。他没有等到任何一个救他的人,生生被灌下了那杯毒酒。没曾想隔着四百多年的时光,这枚玉佩竟又回到了他手中。玉佩上那些他曾经摸过许多遍的纹路,都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凌颂心情复杂地收下东西,跟温宴道谢。温宴拍拍他脑袋:“以后来北京念书,我俩罩你。”一旁的温瀛不置可否,面无表情地别开眼。凌颂笑了笑,再次说:“多谢宴哥。”上飞机后,他拿出那枚玉佩给温元初看。温元初接过到手里摩挲了一阵,说:“这枚玉佩现在的拍卖价,只怕值几千万。”“多、多少?!”“古代皇帝御用的玉佩,拍个几千万很正常。”凌颂吓到了。他现在对这个时代的钱价值几何已经有了深刻认识。堂叔他们竟然出手就送他几千万的东西?……假的吧?温元初将玉佩还给他,戴上眼罩,丢出一句:“大概你投了他们的眼缘,反正他们有钱,你收好就是。”凌颂将玉佩小心翼翼放回盒子里,抱着这个烫手山芋,动都不敢再乱动。后头这个收纳有价值数千万的玉佩的盒子,被他放到家中书柜最上面,再没碰过。他看到就闹心,不如眼不见为净。回去之后少不得被爸妈哥轮番上阵地教训,凌颂左耳进右耳出。去北京找温元初,他一点不后悔。他活了两辈子,再没做过比这更正确的决定。被家里人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反正他现在时不时地能吃到温元初的肉。新学期开始后,温元初照旧每天晚上来给凌颂补课,关系变了后,俩人时不时地要偷偷亲热。虽然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但亲亲摸摸抱抱一样不少,偶尔还会互相帮忙。凌颂觉得,这样的日子,再给他做皇帝都不换。他的成绩也在稳步提高,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年纪排名终于进了前五百。等到期中考时,又往前进了五十名。从前的凌颂每回考试也就差不多这个水平了。凌颂深刻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温元初也是天才,所以他和温元初是天仙配。高二下学期快结束时,凌颂突发奇想,坚持要去学游泳。起因是五一假期时,他们一家去海岛玩,连凌超超那个小鬼都能在海里快活自在地蹿,只有凌颂他背个游泳圈,被勒令只能在离海滩不超过两米的地方飘着,凌颂觉得很没面子。后头学校里的游泳比赛,温元初又大出了一回风头,在女生们山呼海啸的加油声中,拿下了全校第一。不但如此,他裸上身的模样还被人看光了。凌颂很生气。虽然鼓动温元初参赛的是他,但自己的人被别人看去了,他觉得很亏。所以他也想学游泳。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吃亏。温元初没拆穿他这点小心思,但提醒他:“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失忆的?你爸妈都不答应你学这个。”凌颂当即反驳:“之前就是因为我不会游泳,才差点淹死,我必须得学,你教我。”而且他还有另外一点小心思他跟温元初十天半个月才能亲热一回,温元初这个人假正经得厉害。在水里肉贴肉地教游泳,他岂不是想怎么摸就能怎么摸?温元初答应了,带他去了游乐场的儿童游泳区,水深还不到凌颂大腿。“先练憋气。”“一定要在这里吗?”“一定。”无论凌颂怎么抗议,温元初坚持如此。练就练呗,他自己说要学游泳的,总不好出尔反尔。凌颂闭起眼,小心翼翼地搭着温元初的手,慢慢没入水中。他其实很紧张。在鼻子入水的那个瞬间,心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蓦然蹦出许许多多杂乱无章的记忆,但抓不住,转瞬就跑了。撑不过三秒,凌颂破水而出,呸呸两声,呛到了。温元初:“……还要学吗?”“学!”凌颂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越挫越勇,回想着刚才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沉入水中。这一回坚持的时间长了些,屏除那些纷乱的杂念后,那种下意识的恐惧也跟着退去。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一回生二回熟,不到半小时,凌颂已经能在水里吐泡泡、睁眼。还玩上了瘾。温元初把他从水里捞起来,将人抱住:“先歇一会儿,等下教你怎么保持身体平衡趴在水面上。”凌颂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要不是周围小朋友太多,他就贴上去亲温元初了。不过有便宜不占的是王八蛋。快速在温元初脸上啾了一口,不等他反应,凌颂将人放开,乐道:“来来,不歇了,我们继续。”这回他胆子大了许多,麻溜沉进水里,足足半分钟,被温元初拖出来。温元初皱眉提醒他:“别逞强,量力而行,不要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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