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有些迟疑的抬起手，拍了拍霍疏的后背。霍疏没说话，头轻轻在他脖颈间蹭了蹭。雪花大了，路灯暗了。两人并肩走进了楼道。“晚安。”霍疏伸手拂去了闵灯肩上的雪花。“……晚安。”闵灯说完，犹豫又开口，“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你别太着急，……你……你多睡一会儿吧。”“好。”霍疏轻笑点头。霍疏回去的半夜发起了烧，在昼夜颠倒、三餐不定、心力交瘁的第七天，他终于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的睡着了。中途醒了一次，吃了一片退烧药他又重新倒下了。第二天一早，霍疏想着闵灯等会儿会来，强迫自己爬了起来。洗脸，刷牙，还不忘刮了个胡子。西装一穿，领带一打，他还是那个霍老板。收拾好从卧室出来，被扔在沙发地毯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接通的瞬间，脚绊在沙发脚，换平常也不过就是一个踉跄。霍疏却直挺挺跪了下去，头磕在了地上。耳边一阵嗡鸣，他却听到了闵灯的声音。“……霍疏？”闵灯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沉闷响声。像是人倒在了地上。等了一会那边久久没传过来声音。“霍疏？”闵灯又喊。“……嗯？怎么了。”霍疏说话了。“你怎么了？”闵灯“没事，刚刚手机突然掉在地上。”霍疏轻笑着说，“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那个。”闵灯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章丘 。他总觉得霍疏有些不对劲。“说啊，请个假都这么难吗？”章丘斜眼看他。“我……我今天早上可能要请假。”闵灯说的艰难，“有点事情。”“可以啊。”霍疏说，“注意安全。”“嗯……”闵灯蹙眉想了想又问，“你刚刚……真的没事吗？”“担心我啊？”霍疏笑出声，“那你这个假我不批了，过来给我做早餐了再走吧。”“……也行，那我——”“我等会儿就去上班了，你有事情赶紧去做。”霍疏打断他，“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闵灯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挂断。“请完假了？”章丘斜眼看他，“这工作你赶紧给我给辞了，别和他搅和在一起。”闵灯蹙眉沉默着。“行了，我妈今天给你做了香酥芋头丸。”章丘把安全帽给他，“上车宝贝儿。”霍疏挂了电话在地上躺了一会，脑袋刚才磕狠了，眼前黑了一大片。好半天他才爬到了沙发上。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微眯着眼看，是他助理窦一打过来的。房间空荡，他躺在沙发上，说的话他自己甚至能听到回音。“喂，窦助理。”“房子有人接手了吗？”“知道，车子不好买，压价正常。”说了三句话，房间突然沉默了下来。“喂，你在哭吗？”霍疏嘲笑他，“你这个连一套房都买不起的人哭我？你觉得合适吗？”“行了，尽快吧。”电话挂断。霍疏睁眼看雪白房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而后闭上了眼睛。他以后在烤箱上镶不了钻了……试着退而求其次镶黄金吧。作者有话要说：霍老板破产啦，成穷光蛋啦。也不知道谁愿意收养啊。第36章闵灯从章院长那里回来, 立马鞭策着章丘送他去了霍疏家里。他总觉得心神不安, 虽然霍疏电话里听着很正常，但霍疏这两天状态确实不好 。他不放心。“闵灯, 你完了！”章丘一边开车一边吼，“我告诉你，你真的完了！”闵灯没说话，他可能是完了。两人没再说话，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霍疏家里。“你丫不声不响这是给我憋了个大的啊！”章丘跟在他身后出电梯, “你别跟我说你让霍疏那个老鸡贼迷惑了！”“……我没有。”闵灯无奈, “我只是——”“你只是一个几把！”章丘气死了，“我认真了, 你自己得好好想清楚, 你跟他可不只是两个男人在一起这种社会问题，你俩可还有不同物种的问题！”闵灯推开门, 房间空荡, 没有半个人在。“这房子大啊。”章丘感叹。闵灯蹙眉低头给霍疏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人人接, 一直响到自动挂断。“怎么了？”章丘凑过来, “不接你电话？”闵灯隐隐有些担心，又打了一个。这次直接是关机了。茶杯重重放下, 发出一道声音。霍疏回过神看向坐在对面的霍满弘，他爸看着老了。从一个阴险暴躁的中年人，变成了阴险暴躁的老人。不过，他爸还是他爸, 整他不带商量的。“你看，你花了三年心血办的的公司，其实也不过如此嘛。”霍满弘见他回过神，又重新拿起了茶杯，嘬了一口，“业界崛起的新贵？你猜这次商业杂志怎么报道你呢？”霍疏这几天没睡觉，今天烧也没退。脸色看着跟刚从icu出来一样。“听说你把冷岸边上的房子都买了？”霍满弘又说，“山穷水尽啊。”霍疏难得对着他爸的笑了两声。“你自负又愚蠢。”霍满弘下了结论，“你看混成什么样子？还有人样没有？”“我没有人样？”霍疏站起身，笑了，“我是巨额遗产继承人。”“我等着你死呢。”霍疏低声说。霍满弘瞪大了眼睛，气的说不出话。霍疏也气的脸色发黑，起身就走。门一打开，撞上在外面偷听的霍郁。霍疏目不斜视，径直走了。“哥哥……”霍郁赶了上去，“爸爸他——”“我记得我警告过你。”霍疏脸色阴沉的吓人，“我不是你哥哥，你妈是……”霍疏说到一半蹙眉，自己已经暴躁到要跟一个小孩计较了吗。霍郁被他的表情吓得一句话不敢多说，眼见着人一步一步走出了家门。他恍惚间觉得霍疏再也不会进这个家门，哪怕半步。这天收拾餐厅的时候，闵灯动作很快，又急。甚至开始抱怨今天客人为什么那么多，后厨为什么这么乱。最后把门关上，从巷子里跑出来，看到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车。他突然就笑了，像是松了一口气。霍疏还在那儿，哪里都没去。闵灯怀揣着扑通乱跳的心脏，走了过去。打开车门。“闵灯先生。”司机转过头，冲他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闵灯眨了眨眼睛，又把整个车里空间看了一遍，只有司机。平常坐在后座冲着他笑的霍疏不见了他茫然无措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轻声张口问“……霍疏呢？”“霍先生今天有事，交代我安全送你回家。”司机笑着打开了车门。闵灯垂在腿两侧的手慢慢捏起了拳头，低着头在原地站着。“闵灯先生？”司机疑惑问。“……啊。”闵灯应了一声，拧着眉头脸色难看坐进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