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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1)

只见对方虽然面色淡淡,但并没有不渝之色。简少言只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拉着身边这个傻大个,往边上走走。一边心道,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字,怎么就不用用脑子呢?没想到,爱德华居然还一把拉住了他,兴奋道:“我知道他,那个考了六个第一的状元,他那时候游街,可美了!”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还不死心地扭头,想要看看窗边的林瑜。简少言只好压下他的手,道:“矜持一些!别叫人看你的笑话。”虽然,因为他完全不同的人种,隐隐约约看过来的人本来就很多。但是,他这么一动,傻气全冒出来了!爱德华咳了一声,放下手,学着简少言之前的教导,理了理刚才弄乱的袍袖,看上去是有些样子了,然而一双蓝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只是压低了声音道:“他很美对不对,我那一副还没完成的画就是那时候美人游街,只可惜。”他啧了一声,回头看向那一扇窗户的渴望不言而喻,“还差了一点。”岂止是差了一点,画面中最关键的人物并没有画完,就像是龙缺了眼睛,整幅画少了几分灵气。简少言是知道他的这一副画的,还知道他给这一副画耿直地取了名字叫做美人游街。因为最重要的美人一直没有画上去的缘故,他不知道所谓的美人值得就是林瑜。想了想这个堪称恶俗的名字,再想想之前的惊鸿一瞥。他诚实地道:“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下那幅画的名字。”爱德华挺无奈地摊了摊手,一脸遗憾:“可是我都不知道这一幅画还有没有完成的机会。”就算心思直白如他,也在简少言的耳提面命之下,知道那一栋高楼里面的,都是最好不要靠近的高官。“不是没有机会。”简少言想了想,道。他看见对面这个家伙眼中闪过的狡黠的光,心道这家伙果然不如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傻气。不过,也无所谓,对那一副缺了灵魂的画他也挺在意的。在高楼之上的林瑜并不知道他刚才看见的外国人正在和别人讨论自己。第一轮的魁首已经选了出来,是建宁府当地的一个士子。简巡抚很是高兴地赏了好些彩头,林瑜他们也都凑趣拿了一些。这时候的文会玩法还是很多种多样的,略坐了片刻,许多官员也就坐不住了。简巡抚干脆大手一挥,叫都下去与士子们同乐去。林瑜没什么兴趣,就留在了高楼上。脑海里尽数都是原本历史中的未来,以及如今西方的现状。本朝有过短暂的一段开海禁,但是在太上皇退位之前的几年间,却又重新禁了海。原因不得而知,无论是林如海还是常柯敏那时候还不足以接触到这一方面的内容。如今过了十来年,这其中的原因更加久远了。不过,无论原因为何,总不会是为了所谓的倭寇。林瑜面无表情地想着,高楼上已经走了个精光,就他以不胜酒力作为借口,独自留在了楼上整理思绪。亏得他叫了白苓拿来的都是五年的陈酿,就算是马佳钰荣总督也说后劲十足。林瑜年纪又小,面上泛起红色来,就算是最刻薄的人也不忍心再勉强他下楼了。不知道这时候的西方是不是和原来的时空一样,处在文艺复兴的末期,一切都即将大爆发的时刻。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还有时间。不充裕,但是还来得及。这个国度还没有被阉割成老祖宗都不认识的模样,总体国力还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那个家伙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底层人员,很可能还是欧洲那边那个小贵族之家出来的。肯定不是大贵族,否则也不能出现在这里。不过,这时候的西方就算经过了文艺复兴,贵族中不识字的也是一抓一大把。不过,既然能被带到这样的场合,向来脑子应该还可以的。希望能多套一些话出来吧,林瑜瞧着桌子,心道,该用什么借口认识这么个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异类呢?文会只举办三天,林瑜原本的打算是等文会一结束,就即刻动身离开。不是放心不下兴化府那边,而是作为一府最高的长官,其他的几个知府也都是一样的打算。他们能长途跋涉而来参加这个文会已经很不容易,就算本府里面没什么要紧的事,也不能长时间浪荡在外,看着不像样。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林瑜相信自己要结识一个人并不难。只是,没想到他在打着主意的时候,另一边同样想着怎么认识他。简少言的想法很简单,他寄居在简巡抚的府衙,这才认识的给简巡抚画肖像画的爱德华。到时候,先通过族叔的同意认识林瑜,再将爱德华引荐给林瑜就行了。直白,但是好用。不过,简少言也知道林瑜作为兴化府的知府并不能在建宁府待多久,文会一结束,肯定会立马收拾了离开。要不然也不会只带着一个小厮一个护卫就来,不过是节省人力。在林瑜离开之前,他总得将爱德华引荐给林瑜,到时候把爱德华扔去兴化府继续作画也不是什么难事。文会第一晚的天气不大好,夜空之中并没有明月,反倒春雨丝丝往下飘。众人干脆散了,连预备好的花船画舫也没用上,只看明天。回去的时候时间还不算太晚,简巡抚听闻自己的族侄来寻倒不是很意外,他正好也有事要说。听了简少言的话,简巡抚便笑道:“这有何难,林知府难得的雅人,只别唐突了他才好。”顿了顿,显然是想起了这段时间和那个法兰西国来的画师走得挺近的,就道,“正好,那个什么爱德华的画技不错,顶好也给怀瑾也留下一幅画来,方不辜负……”接下来的话简巡抚没有说出来,但是简少言也懂得他的意思。他愿意想办法将爱德华引荐给林瑜,也是想着他将那一幅画完成。当然,肯定不会叫什么美人游街的,实在是太俗了!“另有一事。”说完了爱德华,简巡抚将今日听到的关于这一届恩科乡试他会出任主考官的事情给说了。一般而言,若是家里有小辈参考的话,这些做长辈的会避嫌不担任考官。但是,简巡抚这么说了,显然就是叫简少言放弃这一次的乡试。简少言倒不至于为了这个事而心生怨恨。世间的道理本就是这样,他不是简巡抚的什么正经嫡亲的血脉,自然不能叫他为了自己的一届乡试而放弃成为乡试主考官的机会。要知道,乡试座师和考中的举子之间的关系一向很紧密,是一股不容错过的人脉力量。不过,可惜了。简少言心道,原本冲着族叔做着巡抚,到时候乡试过起来几率也大一些。毕竟族叔出身北简,他这一支却是南简,两族是一个祖宗,南北守望一向亲密。这一任巡抚正好撞上北简的族叔,对他们南简来说也是意想不到的好事。只如今,今年不能考,等明年的话,族叔这一任的巡抚了结,肯定高升去了。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就算升得再高,管不到福建,这一点优势自然就没有了。他这么想着,面上却喜不自禁地贺道:“恭喜叔叔,这真是意外之喜,也是叔叔简在帝心,皇上放心您呢!”简巡抚听得入耳,抚着胡须道:“噤声,正经旨意还没有下来。”想了想这个家族里头学问还算不错的小辈,意味深长道,“你明年考试也正好,今年取走一批,明年考起来就容易了。”他知道自己叫小辈让步了,自然会给出承诺。作弊不可能,只不过到时候什么考官什么脾性他打听起来还是容易的。简少言听了,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本也没想着能怎么样,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就算明年不取,这个族叔也不会亏待了他。至于,万一明年简巡抚给忘了。哪还能怎么样,作为北边族里头官衔最好的,真正简在帝心的人物,他这个细胳膊还拗得过人家的大|腿不成?当然,这个族叔的脾性族里头都知道的,好个面子。既然今天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兑现。能从马佳钰荣这样的人说出八|九不离十的消息,其实已经有十分准了,要不然也不能叫人给透露出去。毕竟那是朝堂,不是筛子。真要有什么不叫人知道的消息,不说完完全全的保密,但是地处偏远的马佳钰荣就不应该知道。果然,第二天,文会才开始一会子的时候,就有京城来的旨意。简巡抚忙命人摆起香案来,幸而官府里头常有各色的旨意下来,一色都是全的。这一回传旨的格外郑重一些,并非一般的宦官,而是吏部的大臣来,林瑜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面色古井无波的马佳钰荣,心里有了点数。果然,就听那大臣见香案齐备之后,展开一个一品玉轴、绣有祥云瑞鹤的明黄圣旨来,先道:“闽浙总督马佳钰接旨。”马佳钰荣低着眼,上前一步跪在案前,就听上头大臣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闽浙总督马佳钰克躬勤勉,教忠励资,端重循良,宜隆褒奖。特加兵部尚书衔兼督察右都御史,授荣禄大夫,钦此!”那大臣庄重地将手中的圣旨交与马佳钰荣,但是看他那亲手扶上的样子,可见殷勤。马佳钰荣这一项说完,另有旨意下给福建承宣布政使司,这一回,简巡抚带着布政司的众人跪下。里头说得果然是着令地方自行预备主考副考官,也是一件好事。那吏部的正五品郎中笑眯眯地亲手扶起了简巡抚,等香案俱撤,供好了圣旨。外头文会继续,林瑜等人就跟着简巡抚并京城来的天使上了高楼。一行人坐定,果听简巡抚邀请那个礼部郎中道:“黄郎中远道而来,不知老夫可有幸请来做个考官?”这却是一句笑话,这时候才春季,离着秋闱少说还有小半年的时光,这个京城来的天使怎么也不可能为着一个小小的考官留在这里。若是主考官也就罢了,但是想来简巡抚也不会叫这个位置从自己手里溜出去。但是,不妨碍黄郎中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听着舒心,他忙谦了几句到底辞了。一转眼看到边上的林瑜,那郎中就笑道:“我原本还想着京城里头少了林知府这般的人物,实在是失色不少,不想今日却瞧见了,回去了大家伙得羡慕我。”林瑜轻笑,道:“黄郎中客气了。”又道,“替我问常大学士好。”那郎中脸色变了变,只做未听见,转过头与简巡抚说话。马佳钰荣见了,轻嗤一声,心道,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折过身来,也不看那人的脸色,悄悄与林瑜道:“别太客气。”林瑜心里明白,只笑一声,道:“没客气,回头我还要给常大学士去信问的。这万一漏了我的问候,我只问他。”这一回这个郎中面子上不大好看,一个本想巴结的新晋大学士偏偏看着林瑜的面子,瞬间觉得自己抢来了的这差事真是吃力不讨好。只好回过身来道:“林知府有言,在下必定好生带到。”暗悔自己刚才冲动猪油蒙了心的,只看见眼前这个新晋大学士,却忘了林瑜身后还有一个文渊阁大学士。他倒是也不想想,就算林瑜身后没有常大学士。就看在乌拉一族有一部分是被林瑜那几张表格以及一个复式记账法给弄下去的份上,他就不会对林瑜不客气。林瑜就笑着对这个郎中抬了抬酒杯,算是翻过这页。简巡抚看了一出热闹,等事情完了,这才开口道:“建宁府秋季时桂圆尤美,怀瑾到时候可别不应我的邀。”这话说得明白,兴化府难道就没有桂圆不成,还非得特特地请来建宁府,还是在秋季的时候。众人心里明白,不由得拿羡慕的眼神看过去,林瑜顶着众人的目光,笑着应下道:“必来。”却说简少言本该第二日就去邀了爱德华,但是他乍闻自己今科乡试考不得了,心里难免郁闷,就没与人说。现在正好赶上了圣旨下来,他心中已经尘埃落定,反倒看开许多。见众人议论纷纷,心思还留在刚才的场面上回转不过来,干脆悄悄地离开,去找那个外乡人。爱德华从简少言的口中得了这个消息,本就已经打扮地整整齐齐的他一脸兴奋的又折身回去了。简少言生怕他弄出什么不合时宜的来,忙也跟了进去。爱德华寄居在建宁府一座小小的教堂之中,不比内地,在福建这样的天主教堂还有那么一两座的。不过建宁府的这个教堂很小,也没有多少信众,里面也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的牧师。大约等这个牧师死去之后,这个教堂也就没有人了。最后就会沦为那些野庙一般破败的下场,或者干脆地被收回,用作他图。爱德华的房间就在后面,专门供给神职人员的住处。教堂本就不大,他的房间也宽敞不到哪里去。在简少言这样不敢跟简巡抚这样的二品大院比富贵,但是也习惯了独个儿一个院子,一般丫鬟婆子好几个伺候着的来说,只觉得转身都有些困难。他一跨进门,就见爱德华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掏出小小一瓶装着晶莹液体的玻璃瓶。瓶子大约只有一指来高,用软塞塞着。一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香味就飘散开来。简少言大惊失色,不顾被荼毒的鼻子,忙道:“快放下,别用这个。”忙忙地走过去,将那塞子给塞回去了,道,“和你们不一样,我们这边不兴用重香的。”谁家一身香味扑鼻的,说出去反而叫人笑话。更何况,他离得这么远都觉得有些呛人,要是往身上滴上这么一些。不把这个家伙塞在浴桶里头洗涮个几遍,简少言都不敢将人领到林瑜的面前。爱德华郁闷地将手里的香水珍而重之地放好,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弄到的,若没有贵族的身份,连闻都闻不到,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被这样嫌弃。简少言连忙将人拉出来,省得在里头被染上一身的味道。见他那个郁闷的样子,就安慰道:“你就当入乡随俗了。”又难免好奇,“你们法兰西都用这么重的香,这万一人多?”他想象了一下所有身上撒着香水的人济济一堂的场面,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一些痒。爱德华就道:“为了礼貌,这是必须的。”他想起了故乡的贵族们用重香的原因,然后恍然,解释了一下,“在我们的教谕中,沐浴是堕|落的根源,很多皇帝都是终生不洗澡的。”所以,在香水出现之前,贵族们就习惯了用大量的香料来掩盖身上的臭味。等香水问世之后,一度以浓淡来衡量一瓶香水的质量。话一出口,就换来简少言无比嫌弃的目光,爱德华忙举手道:“我来这里后就经常沐浴的,身上一点都不臭,不信你闻。”说着,将胳膊往他的鼻子底下伸去。只有来到了这个国度,才知道自己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不说沐浴这种保持身体清洁这才好不生疾病的理念,在爱德华看来,无论是丰富的食物还是华美的衣裳,就是欧洲最顶尖的国王都不能与这里相比。虽然不像是马可波罗行纪中的写得那样,处处都是黄金。但是,这里的人民的确更加礼貌、和善与宽容。如果可以,爱德华真的想一直留在这个国度生活下去。简少言并不知道爱德华脑子里想写什么,若是知道了也不过叹一句理所应当。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要不要把眼前这个家伙拖去沐浴一下。瞧了瞧这时候的天光正好,他先问了一句:“你上一次沐浴是什么时候?”爱德华楞了一下,目露思索:“三天前吧?”简少言手一挥,道:“走,先去沐浴!”其实三天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春季并不算时间很长,但是当听完了他口中那些一辈子都不曾洗澡,以及习惯性不讲究清洁的所谓贵族,他就不能让这人就这么出现在林知府的面前。幸好两人身量差不多,简少言趁着这个时间,也叫了水沐浴了一回,要不然总觉得身上有哪里不大对劲。他不知道这叫做共感心理,但是不妨碍他难得使一回性子大中午地打理自己。等两人都打理完毕,就听外头简巡抚和林知府回府了。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往外走了,就在简少言的院子里等着。果然,不多时,就有刚留头的小厮来传两人。走到简巡抚的书房的时候,他正拿着自己的画像展示给林瑜看,道:“这画虽然匠气了一些,但是难得能将人画得纤毫毕见。”林瑜一瞅,就知道必是那个外国人的作品,就笑道:“果然很像,不知是哪一位高才?”“高才算不上。”简巡抚将画像小心地收起来,就指着走来的两人中,金发碧眼的那个道,“法兰西来混口饭吃的画师有一位,若怀瑾有意,也叫他给你留个影像。”林瑜就笑道:“我明日就要回兴化府,也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再赶了去。”爱德华自然是愿意的,能欣赏他的画画技能的人并不多,不是所有人都会对油画感兴趣。他也是要生活的,若是想回国的话,在寻找机会的同时,攒上一笔钱也很重要。特别还是他心目中的缪斯的邀请,他恨不能插上翅膀就飞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看着这个外国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兴高采烈的模样,几个人不免笑着摇头。简巡抚另有话对林瑜说,就叫族侄带着他先回去了。简巡抚与林瑜也不过讲明了,今年秋闱的时候,请他做副考官的事情。在外他是有些给林瑜做脸的意思,但是这种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必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私下里,他就可以承诺了。本就是卖好,何必遮遮掩掩的,别人还只当是不诚心。林瑜问了几句,知道了做考官需要准备些什么之后就带上多出来的一个回兴化府去了。至于那些个留下来等待岁试的秀才们,林瑜只略略交代了几句。这院子已经交足了大半年的租金,到时候岁试不过的自然要回去苦读。岁试过了的自然就留在建宁府,等待八月份的秋闱。而孙进才,一个招了提督学政的嫌恶的人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可笑他自己现在还自作聪明地窝着,只当自己是卧薪尝胆。谁料林瑜早就将兴化府这些事捡能说的和简巡抚说了。兴化府常家大量的收购土地怎么可能不招人的眼睛,就算这些土地显示在鱼鳞册上,在不同的人名下。但是,要查起来,这些人背后都是常家并不是很难查的事情。既然将常家顶在了前头,林瑜也要负责将这一项土地兼并的罪名从他们家的头上摘出去。后续,对这些土地的赎回等事项暂时不去说,至少这时候,林瑜要在简巡抚面前讲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本来,这是应该和负责督粮道的参政说的。不过,既然简巡抚急着还他的人情,兼卖好与他,林瑜就不舍近求远了。来自于上头简巡抚话,悄悄地抹去一个生员的名额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不明白那个倒霉的家伙怎么就得罪了上头的人,但是提督学政虽是京中派下来的。但这个官跟着本职走,本就是正三品的话,那就是正三品的学政,就如同当初扬州林瑜院试之时,正三品的茅学政一般。建宁府的这个提督学政只是个正五品,平时就没什么声音,巡抚有什么交代,照办就是。等十天过后,将糊名一拆。提督学政先仔细翻了一番,没瞧见一个籍贯兴化府名为孙进才的生员,心里就先松一口气。忙叫副考官们照着原样张贴出案榜来,自己也不遣人说话,等遇到简巡抚的时候亲自回了一句,本就没有这个生员的名字,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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