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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1)

林祁:……一股寒意从脚心一直蔓延至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林祁的心脏纠在一起,眼睛瞪得跟死鱼一样,魂都要飞了。他听到了一声似叹似笑的声音。恍惚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发顶。刚踏入这个宫殿始的烦躁,再次涌上林祁心头,而烦躁的尽头却是压抑的、隐藏的伤心和难过。林祁双手按在地上,是一个半跪的姿势,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宫殿在轰隆隆的响,却不是在震动,而是在消失,化为星灰,化为齑粉,化为三千世界里的尘埃。烛火摇晃,石柱消散,白色的光一点一点荡漾开。而他此时抬头,看到的不是森冷的枯骨,而是宫殿主人,生前的模样。一个墨袍黑发的年轻男人。玉冠束起曳地青丝,白光太甚,隐去了上半张脸,只能看到宫殿主人紧抿的唇,唇色艳红,吸了血般,而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光的惨白,这样鲜明的对比,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正常的。那双手温柔而不容反抗的按住他的肩,林祁只觉得烦躁和恐惧,脸色跟宫殿主人一样惨白,冷汗不断逸出。他艰难地开口:“前、前辈……”宫殿主人的唇抿得更紧了,一股冷气压铺天盖地,直逼的林祁连恐惧都顾不上了,一脸懵怀疑人生——他说了什么?他就叫了一声前辈都错了?这只百万年前的大能百万年后还是那么变态?按在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捏住林祁,用一种能把林祁骨头捏碎的力度。造成倾天之祸的上古大神的能力,哪怕百万年之久,哪怕只有千万微豪,都叫他神魂具裂。痛——!卧槽!真的好痛!!!林祁生理性的眼泪都出来了。痛死他了!脑袋里什么词汇都想不起来,就只知道一个痛字。他哭的很突兀,却很美。白衣青年紧咬着唇,抬头,黑发落在身后,露出了白皙美丽的脖子。下巴微扬,泪水浸湿了浓密睫毛,眼睛却不眨,神情隐忍而痛苦。林祁心里委屈死了:卧槽!!神经病呀!!他是脑子坑吧居然认为百万年前手撕天地的人会是善茬!还一步一步上来还把花还给他!擦擦!痛死了!被自己也气死了!那么蠢!死在这里都不亏!宫殿的主人再次温柔了下来。林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含有泪水光的眼就这么看着容颜模糊的他。……大佬,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宫殿的主人抬起一只手,慢慢靠近林祁的眼。林祁浑身警惕,这是要挖了他的眼的节奏——!??擦,越来越近了,林祁头皮发麻,那如玉的手指只差一厘米的时刻,飞快闭上了眼。闭眼,睫毛扫过了宫殿主人的手指,而含在眼里的水也聚集成滴,刚刚好,沾在宫殿主人的指尖。想象中挖眼的巨痛没有来,但林祁能感受到,那只手指在自己眼前停了很久,等压迫感没有。半晌,林祁才悄悄地睁开眼,然后,眼一缩,神一愣。他他他他他……他把那只手指含在了嘴里!宫殿主人的唇微张,猩红的舌尖舔过那一滴泪,苍白的手,黑色的发,深红的唇,看不清神情,但此情此景,真的暧昧的让人头皮发麻。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消散……终于,案台消散了,绘有桃花少年的宣纸也消散了,宫殿主人的最后一丝执念也消散。林祁看着那人的唇角慢慢勾起,是一个令人惊艳的弧度,然后有液体自黑暗里流出,淌过他的唇角。林祁难以置信:……哭、哭了?他觉得是自己眼花,然而还没等他认真看清是不是眼泪,这虚拟的幻影也终于随着一切,消散。“……喂。”林祁突然叫出了声,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到的只有空气。他呆在原地。这座藏于地下不知年岁的宫殿,像一场梦般,完全消散,白光过后,重回黑黢黢的天地。熟悉的三条路,熟悉的洞口微光。一阵寒风袭来,林祁一哆嗦,抬眼,就望见了初入山洞时的那个岔路口。所以……他这是……又回到了原地。林祁还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跪的腿都有些麻木了。他撑着墙壁站起来,心里复杂,昏惨的月光照亮前路,林祁摇摇头,梦游般地走了出去。他要回去睡一觉。冷静一下。而在他刚出洞不久,只行了几步。天地动摇,万兽逃窜,只听轰一声,刹那尘土飞扬、群山颤动。那座真正意义上的倾天之祸前就存在的山,那个神秘而凄艳的山洞,就在这样一个夜里,崩塌。林祁止步:……谢泊隐好像还在里面?第45章 无极不过谢泊隐在里面又关他什么事, 死了才好,一了百了,跟个疯狗似的莫名其妙到处咬人,他今天衰到家有一半是他整的。林祁磨牙,暗恨不已,今天晚上的体验实在是太操蛋了。他拖着自己受伤的手,一脸丧地回到了住所。躺到床上, 什么也不想,放空大脑就想睡觉。然而梦里也并不安稳。他梦到了,屏风上的梅花活了过来, 他仰头,那个人低头,一朵五瓣梅花轻盈落在他的眉心,那人修长的手指将花按住, 执笔细细描绘轮廓,温柔缠绵。第二天醒来, 林祁飞快地冲出竹屋,把脸直接塞进了山里的一个小水凼!这下子,终于清醒了。他抬头,用手狠狠拍了一下额头, 骂了一声,“我该不是被瘴气迷惑了神智吧!”梦的都是什么娘兮兮的情景!提笔梅花妆?他还从来没那么风雅、不,有病过!林祁甩了甩发上的水珠,摸着脸, 强硬的把自己的思想拽回当下!也不知道谢泊隐死没死成,死了最好,要是没死就麻烦了。新仇旧恨堆加在一起,他们之间的那一场比赛,绝对会有人死。虽说婆娑宫下了明确规定,不能出人命,但是明的不行暗的行呀,何况以谢泊隐在婆娑宫的地位,当场把他弄死都没人敢吱声!擦,局势怎么想怎么对自己不利。林祁把对方和自己都在心里分析了一下,谢泊隐在剑意修为上都逊他一筹,但是如果使用些邪门歪道,那么反而是他有些危险。林祁自己是绝对不会用那种伤根基的药的,宁愿不比赛都不会用,代价实在太大了。他还要回家了,怎甘心止步于元婴。这样子,思来想去,他要是想稳操胜券地赢过谢泊隐,唯一的方法就是真正突破剑意无极。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老问题。林祁长叹一口气,当初修成剑心还多亏了山水境里的奇遇,这一回短短三天他上哪去找奇遇呀!昨天丧,今天依旧丧。他离开竹林小院没几步,就听到了人声,还挺多挺杂的,正是昨天崩塌的洞穴的方向。他察觉到元婴期的威压,看来这件事情惊动的人还挺多。林祁不打算再去淌一趟浑水,默默绕道离开。刚出山庄,打算去闹市看看能有什么收获,一个人影就哇哇哇地扑了过来,是元周,一脸死了爹娘的模样:“哇啊啊啊啊,昨天晚上吓死我了,哄的一声我还以为天塌了!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林祁受不了,把他拎开。这少爷睡了一觉把脑子睡傻了?就算他死了好像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你怎么在这里?”林祁问道。元周被拎开后,用手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听到声响,我就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本来打算去找你,但是被人拦住了。他们不让我靠近那地方,我担心死了,就到山庄口等着你,想试试运气。”林祁说:“哦,那你运气还真好。”元周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的惊吓里,确认林祁安然无恙后,又吼了起来:“吓死我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祁道,“一个山洞塌了而已。”元周:“你骗我!不可能!我差点以为地震了!”林祁神色严肃,眼神认真,“你还记不记得,引我们进山庄的照片那个杂役弟子说,百万年前,有一位尊者曾在这里住过。”元周也被他搞的提起心来,紧张而难以置信:“你你、你是说……”林祁点头,“没错,昨夜崩塌的山洞,就是那位尊者在此处的住所。”元周呼吸都停住了,他觉得自己在接近整个魔域都会疯狂的真相,“……真、真的?”林祁笑了一下,看着他。剑意难成的郁闷化成恶趣味,他慢悠悠说,“假的,骗你的。”元周暴跳如雷,“林祁!!!”林祁看着他抓狂,毫无波动。这种恶趣味并没有什么带来半点缓和郁闷的功效,只是显得他整个人今天幼稚又神经!林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越过元周,往前走。山脚下也没什么收获,林祁被元周拉着去了一个小面馆。叫上了一碗大碗混沌。林祁挑眉:“我不吃。”元周喜滋滋拿着筷子:“干嘛不吃呀,吃一次又不会沉积多少油烟。我以前在家总有人看着我,不让我吃,现在终于自由了!”林祁口舌之欲并不重,不忍看元周的吃相,眼睛就四处看,看周围。滚烫的混沌也堵不住元周的嘴,他大着舌头道:“你看什么?”林祁收回目光,看着元周的一张圆脸,若有所思。竟然昨天的事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那么谢泊隐呢?有没有被救出了。林祁问道,“你除了在山庄口等我外,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元周被他看的一怵,“什、什么消息?”“婆娑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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