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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莫奕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被包扎的严实的左手。其实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甚至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不得不说,“宋祁”的正骨手法真的不错。莫奕垂了垂眼睫,掩住眸底一丝复杂的神色。再抬起眼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和理智,莫奕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圈整个大厅:宋祁并不在。他倒并不是很惊讶。毕竟一开始,他在提议分头行动时,就有这样的考量。莫奕抿抿唇,重新看向王泽之,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含糊其辞地回答道:“大概是……运气好吧。”见他这么回答,王泽之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就在这时,王泽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眸瞬间一亮,看向莫奕,语气有些激动起来:“不过,这次遇险也不是没有收获。”说毕,他用因兴奋和极其而有些颤抖的双手拉开自己背包的拉链,从包中拿出了一份皱皱巴巴的文件。莫奕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明明记得,自己上次在院长室时,分明基本上将大部分文件翻了个遍,那这些新线索是……?突然,莫奕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灼灼看向王泽之,语气有些紧迫地问道:“你这次进院长室的时候,里面是什么样子的?”王泽之被莫奕毫无缘由的问题问的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答道:“嗯……就是普通的办公室的样子啊,没啥特别的,我进去之后,这份文件就正好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在我拿到它的时候……就……”“就被袭击了?”莫奕毫无预兆地接过话头。“嗯……是的。”王泽之一脸茫然地摸摸后脑勺,然后犹豫地点了点头。莫奕的眼眸中闪过深思。在他进入院长室的那次,他将整个办公室都翻得一团乱,桌子椅子全部翻倒,就连书架都被他整个推倒在地,而王泽之既然说,他见到的是个普通的办公室,那么就说明,在开启支线任务之后——院长室就如同这个孤儿院的其他屋子一样,出现了相同的变化。不得不承认,这次王泽之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这份资料,是很有价值的。莫奕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几分,从王泽之的手中接过了那份资料,打开正准备读时,他的目光无意间却从自己的腕表上划过。5:02他订的闹钟,没有响。——孤儿院的开饭铃,也没有响。第三十九章莫奕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文件的封面出现细细的皱褶,蛛网一样蔓延开来。细瘦的指关节泛起用力的青白,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唇色淡的几乎消失。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铃声消失了?难道是餐厅里的倒计时……?莫奕猛的抬起头,向餐厅的方向奔去,耳中被快步带起的风声灌满,使他几乎听不到身边的其他声音。他在餐厅门口猛地收住步伐,堪堪停住向内倾斜的身体,然后眼疾手快地拉住跟着他跑过来的,满脸茫然的王泽之。王泽之踉跄了两下,扶住餐厅的门框才稳住身形,他扶了扶歪斜的眼镜,脸上带着浓重的疑惑和不安,他张了张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怎么了?”莫奕一脸凝重地翻过手腕,伸手指了指自己手表的表盘。王泽之愣了愣,顺着莫奕的手指凑近一看,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不再打铃的原因暂且不明,但是这带来的结果则是不言而喻的——旧的时刻表,怕是不能继续使用了。王泽之向后倒退了一步,看着餐厅的眼神都变了,毕竟,他还记得,第一天时,由于不知道时刻表而那个误入餐厅的那个玩家死的有多惨的。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偷眼看向站在身边的莫奕。莫奕正直直地看向餐厅内,一双颜色极深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眯着,餐厅里偏明亮的灯光和走廊里昏暗的壁灯将他的面容分割成了明与暗,越发显得五官线条利落而锐利。他好像永远都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其色,不管发生什么都是那样镇定而理智的模样,令人仅仅注视着他就感到安心。这男人身上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将他当做主心骨,下意识地想要相信他的判断和决策。王泽之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莫奕闻言,快速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脖子上的伤口停了一瞬,然后回答道:“先给你包扎一下,然后我在你发现的资料里找找线索,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他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绷带和伤药,递带王泽之的手中,然后转身向走廊外走去。王泽之接过伤药,快走几步跟上他的步伐,一边走一边疑惑地问道:“那,那你现在是准备去哪?”“大厅。”莫奕头也不回地扬扬手,回答道:“时刻表里,大厅基本上是个盲区,基本上很少明文规定大厅是否在某个时刻区间不允许进入。”王泽之一想:是了,现在其实还并不确定就有的时刻表是否真的作废,在大厅待着是最稳妥和安全的方法。想通这一点,他也精神起来,跟着莫奕向外走去。大厅依旧是他们离开时的原样,没有任何变化的倾向,这让王泽之的心中稍安,伸手拧开刚才莫奕抛给他的伤药,开始动作别扭地给自己上药。而莫奕则站在一旁,借着大厅里较为明亮的灯光,将手中攥了许久的那份文件打了开来。纸张很新,平整而富有光泽,似乎是崭新的一般,这似乎是一份极其简明的协议,具体的交易内容被含混略过,只有一笔极大的数字写在纸张上面,显得格外扎眼。莫奕把正文整整读了三遍,依旧感到一片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这份协议的拟定究竟是为了交易什么。他皱了皱眉头,心中带着疑惑,翻到了下一页上。墨蓝色的笔迹写成的签署日期瞬间越入眼帘:1919年3月11日。莫奕一愣。他记得,地下室的那两个兄弟的记录文件,日期是1919年3月10日,那么就说明,这份文件是在两兄弟记录停止后的第二天签署的。并且,这个日期,那个被栽赃陷害假院长应该已经入狱了入狱了才对,所以,这份文件的签署人,应当大概率就是这个孤儿院的幕后掌管者了。莫奕若有所思地盯着文件末端签署的一串花体英文,手指下意识地在上面抚过:这份文件的签署人,应该是一位男性的字迹——这让他瞬间联想到了那张集体照中,站在孤儿身侧的那个平凡的男人。莫奕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头,深沉的眼眸黑不见底,他收回置于纸页上的手指,准备向之后翻去,但却只见自己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墨蓝色指痕。他瞬间一惊,看向自己的手指。指腹处被墨水沾湿了,沿着手指上的纹路缓缓晕染开来,在指尖正中留下一个模糊半干的墨水印。——等等,墨水还没干?莫奕捻着自己的指尖,若有所思地看着指腹残余的墨水被体温碾碎扩散开来,变成了两只手指间浅淡的颜色,如同淡蓝色的雾气附着在手指上一样。餐厅里时钟的倒计时。越来越崭新的孤儿院。——就像,时间在倒退。而1919年3月11日,就是这个倒退的终点。莫奕的心中陡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们现在,或许进入了当天的时间线,而他们现在深处的,是当年的孤儿院。他的呼吸猛的一窒。刚才在餐厅门口时,莫奕看到,那个时钟仍然在倒着走,并没有停下的迹象——而那时,时钟的分钟和时针,正好指在5点40。莫奕低头看看表:现在是5点20。也就是说,在10分钟之后,那个正在倒着走的时钟的时间……正好和他腕表上正着走的时间相重合。就仿佛是——两条时间线的重合一样。正当莫奕心烦意乱地思考着的时候,王泽之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了过来:“那个……请问能帮我一把吗?”莫奕的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愣怔,仿佛没有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似的,他循声望去,看到王泽之正一脸尴尬地捧着一把凌乱的绷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一端的绷带胡乱地缠在他的脖子上,另外一端则绕在他的手上和肩膀上,还沾着一些伤药和半干的血迹,看上去狼狈不已。莫奕了然:一个人给自己受伤的脖子缠绷带确实不是很容易。正好,现在硬着头皮思考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换个思路。莫奕一边想着,一边将那份文件向自己的背包里一塞,站起身来,走到王泽之的身旁,从他的手中接过绷带。灵巧细长的手指里,长而雪白的绷带妥帖老实,一圈圈地绕在王泽之的脖子上,还在脖颈侧面用利落的手法用医用胶布封的严严实实。莫奕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王泽之裸露在外的皮肤。冰冷尖锐的触感几乎激的王泽之不由得一抖,温暖光滑的皮肤上瞬间被激起一次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偏开头颅,想要躲开,却只感觉,莫奕冰冷的手下一秒便离开了他。王泽之缩了缩肩膀,伸手摸了摸脖子,小心地不触碰自己的伤口,用掌心温暖的温度把自己接二连三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按了回去。他心下不禁有些疑惑:莫奕这是身体虚寒到什么程度,才会让手冷的像冰一样呢。莫奕倒是没察觉王泽之心里的那点弯弯绕,他帮他最后封住绷带之后,重新直起身子,漫不经心地环视着整个大厅。就在这时,莫奕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整个大厅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不知从何时起,那三个人竟然不见了。莫奕的心头狠狠一跳,一种奇异的不详的预感如同充满水的海绵一般,充满支配了他的所有感官,压迫的他几乎难以呼吸。他向走廊的方向走了几步,屏住呼吸,侧耳谛听着。走廊深处暗沉的死寂深处是透不进光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声音一般,冷寂的安静犹如浸了水的毛巾,沉甸甸地压着人的口鼻。莫奕又凑近了一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腕表——5点30就在秒针划过表盘上的数字“12”时,整个大厅突然开始隐隐地震动起来,让莫奕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然后有些站立不稳地扶住墙壁,才勉勉强强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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