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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1 / 1)

之前已经有了类似的经历,莫奕这次倒是没有上次那么震惊。他的眉心缓缓拢起,一双黑沉沉的眼眸顺着惨不忍睹的尸体滑下,有如实质的目光一寸寸地划过面前的男人,然后最终停留在了地面上。江元柔看了那具尸体一眼,然后便扭头看向莫奕:“这……是不是就是这一层的boss?”莫奕点点头,苍白的唇抿的更紧,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郁郁。江元柔浅浅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说道:“难道干掉他们的人就是那个在负一层被放出来的埃德温吗?他原来……这么可怕的吗?”莫奕突然上前几步,然后毫无预兆地蹲下身子,伸手沾了沾地面上的血迹。他抬起头看向江元柔,容色苍白而凝重,缓缓地摇摇头:“我觉得不是他。”江元柔一愣。莫奕低头缓缓地摩挲了一下指腹,手指之间的暗红的血迹被他的动作晕染开来,粘腻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传导入大脑,他顿了顿,然后开口说道:“负二层的尸体的血液还是能够流动的,而这一层的血液已经干涸了。”江元柔一愣,眸中神色微闪,低声接过话头道:“所以……负三层的boss是最先被害的,而负二层的女人是在他死后才被杀的……?”莫奕面色沉沉地点点头,用手掌撑住膝盖站起身来,扭头看向江元柔:“在这一层,我似乎是遇到了两个boss,但是由于我一直不确定那个曾经推过我的人是不是幻觉,所以就没有提到过。”莫奕顿了顿,声音微微有些哑地继续说道:“……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他并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江元柔猛地抬头,明亮的浅棕色眸子紧紧地盯着莫奕,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他一直跟着你……?”莫奕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复杂地看向那具被吊起来的尸体,然后说道:“而且我怀疑,在负一层那个让你陷入幻境的,不是那个被关起来的埃德温,而是那个跟着我下来的boss,他欺骗你打开支线,不是为了放埃德温出来……”江元柔的脸色刷白,目光凝重冰冷,开口接过了莫奕未竟的话音:“——而是为了让自己进去。”第一百二十三章狭长幽深的走廊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深沉的阴影被肮脏沾血的墙壁困于其中。不远处是滋啦作响的灯管,向下投射着微弱黯淡的灯光。刚才提出的假设令人不由得不寒而栗——这样的连环杀手分裂出来的人格中,必定会有一个邪恶人格的存在,那么他杀害负三层和负二层的boss,并且试图打开负一层的门,应该为的就是争夺埃德温身体的控制权。莫奕抬起双眸,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具被挂在墙上的尸体,然后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江元柔,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去那个房间里面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线索。”江元柔的面色仍旧刷白,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以现在的情况,即使他们的猜测是真的也于事无补,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寻找线索,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莫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距离这个副本结束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而他们现在不止没有找到江元白,甚至连一点相关的线索都没有找到。然而如果错过这个副本,再想将江元白救出来就是天方夜谭了。这是莫奕第一次希望副本要求的存活时间更长一点,好让他们在这个副本里多待一段时间。他放下手腕,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微微动了动手指,调节了一下手中的手电筒。笔直的光柱向走廊深处的黑暗当中照去,微微晃动的光线将前方深黑的甬道中起伏的阴影照亮,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二人一前一后向着走廊深处走去。虽然这一层的boss对他们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却依旧有更为隐秘而未知的危险等待着他们,这样的认知给二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层无法驱散的阴翳,令他们不得不更加谨慎起来。走廊中的氛围沉重而紧绷,令人不由绷紧神经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他们很快便来到那扇被涂黑的房门前。莫奕扭头看了一眼江元柔,交换了一个确定的眼神,然后指尖微微用力,将那扇门向里推去。房间的门缓慢而无声地向黑暗中滑了开来。门框犹如一只巨大的黑暗的嘴巴一样敞开着,露出空空洞洞的内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莫奕向内走了几步,用手中的手电筒向房间内照去——里面的面积不小,冰冷的铁床在房间内杂乱地分散着,看不出颜色的帘子被撞倒在潮湿而肮脏的地面上,生锈的栏杆半支楞在地上,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在房间的一侧是那张熟悉的铁床,束缚带散在斑驳的皮革上,一旁的台子上放着一架陈旧的布满灰尘的仪器,无数密密麻麻的电线垂下,不同颜色的电极连接在电线的尽头。而那两张曾经绑着尸体的铁床上,毫不意外地空了。就如同负一层中那个房间里的尸体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地面上的血液都没有留下。手电筒的灯光落在其中一张铁床上,束缚带空空荡荡地散落在肮脏的皮革床面上,尖锐的冰锥静静地躺在铁床顶端,铁质的尖端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脑浆与血液的痕迹。莫奕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床铺看了一眼,然后转而将手中的手电筒挪向房间的其他角落。而房间的墙上的那只用鲜血勾勒出来的蝴蝶依旧鲜艳而刺眼,它丑陋而臃肿的身躯紧紧地贴在墙面和天花板上,看上去扭曲而怪异。江元柔向前几步,走到那张电击用的床铺旁,然后向那架陈旧的仪器后面伸出了手——莫奕扭头看去,只见她从那张台子的角落处拿起了一份布满尘埃的病历夹。江元柔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然后打开自己的手电筒,借着灯光翻开了病历夹,向其中看去,匆匆扫了几眼之后,她面色有些凝重地看向莫奕,开口说道:“你来看这个。”莫奕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低头看向江元柔手中打开着的病历夹。里面的纸张十分陈旧,粗糙的表面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灰褐色,上面的字迹也十分的模糊,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很难看的真切。上面似乎是一些治疗方法的记录,患者的姓名和资料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依旧能够看到记录下来的治疗方法——电击,开颅,脑叶白质切除……随着纸页的翻动,一种又一种已经消失在人类历史中的残忍疗法展现在了二人眼前,用冷冰冰的数据和简单的描述记录下来,令人不寒而栗。这个病历本很显然就是这一间房间中曾经进行过的实验记录。细微的纸页翻动声在空荡寂静的房间当中响起,轻轻地刮在耳膜上,使人不由得揪心。很快便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一页与其他页数相比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整张纸上只有实验对象姓名印在页首。手电筒苍白的灯光将上面的字迹照的清晰而鲜明,那是与之前几页中完全一样的笔迹:埃德温·卡特。莫奕和江元柔都不由得一愣,抬起头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猜测……埃德温为了找到精神疾病的治愈方法,将自己也作为了实验对象。而根据现代常识,当时的这些近乎愚昧的疗法是完全无法将精神病人治愈的,反而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而埃德温本身就有着悲惨的童年经历,以及一个变态杀人狂父亲的影响与家族精神疾病的前科。这样的实验不仅无法治愈他的精神状况,反而会加重他的心理疾病。或许这正是为什么在埃德温回到自己父亲的老宅之后,逐渐从治疗精神病人的极端方法,逐渐演变成了单纯的虐杀。莫奕垂眸盯着那张暗黄色的纸张上龙飞凤舞的签名,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纸页。或许……也正是这时,埃德温分裂出来了这个最可怕的邪恶人格。江元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手指微微用力,将那个病历夹阖上,纸页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微微闪过。莫奕的目光一顿,冷不丁地捕捉到了灯光下一闪而逝的笔迹——他伸手按住了江元柔的手掌,开口低声道:“等等。”江元柔一愣,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莫奕,问道:“怎么了?”莫奕面色凝重地伸手接过江元柔手中的病历夹,然后重新翻开到了最后一页,接下来,他用手指捻住最后一张空荡荡的纸面,翻到了后面——二人同时心头一跳。只见一只丑陋的蝴蝶出现在了纸页背后,在灯光下浮现在黯淡的纸张表面,臃肿的身躯狰狞而不祥地占满了整张纸上,巨大翅膀上的花纹形成了眼睛的形状,死气沉沉地回望着所有看着它的人。这只蝴蝶恰巧出现在这一张页面之后意味着什么吗?倘若埃德温在自己身上进行的实验导致了那个邪恶人格的诞生的话……那么这只蝴蝶,其实和埃德温的其他几个人格没有关系吗?莫奕一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江元柔,低声问道:“之前在负二层的时候,你在被那个女人抓到之后,就和她一起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直到我去救你,对吗?”江元柔被莫奕问的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莫奕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盯着江元柔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在那段时间里,你还有意识吗?”他还不等江元柔回答,继续问道:“你还记得那段时间里她对你做了什么吗?”江元柔缓缓地蹙起眉头,有些犹疑地说道:“我当时失血过多,而且泡在冰水里,记忆有点不太清楚了,但是我好像有印象……她似乎在……和我说话?或者是讲故事……什么的……”莫奕的喉咙微动,声音有些哑,他冷静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在20世纪之前,精神疾病的治疗主要分成两个流派,其中一个流派是手术派,他们希望用手术疗法,譬如开颅电击等,来对病人进行治疗,还有一种是温情疗法,通过对病人施予足够的关心来希望他们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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