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真是让你见笑了。”谢恒颇为不好意思的。
霍凌满不在乎的笑道：“恒哥哥见外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好在恒哥哥父亲健在，即便是有再大的怨气，那也会有消解的一天，可比我幸运多了！”
谢恒却不以为然，满脸惆怅：“若真如此，那便好了，可惜我和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怨。”
霍凌安抚道：“父子俩哪有什么真的仇恨呢？气过一阵就好了。”
“你不懂……”谢恒摇头，面带苦涩：“若是没有我母亲的生命为代价，或许真就只是生气而已，但是我母亲因他而死，那就不能原谅！”
霍凌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听他继续往下说。
谢恒拉了张椅子，同霍凌坐在院子里，看着朦胧的月色，面上流露出几丝忧伤：“我母亲和父亲本是一对门当户对的夫妻，我父亲也承诺过母亲，一生只娶她一人，奈何父亲却辜负了对我母亲的诺言，还是娶了别的女人，这也就算了，不但日渐冷落我的母亲，还处处诛心，以至于我母亲忧思成疾病……”
“她自缢的时候，我才10岁，跑去叫父亲，父亲却只顾和那个妾室卿卿我我，嫌我碍事，还让人把我拉走，罚我关在书房里不得出门，等他发现母亲自尽，放我出书房时，我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说到这里，谢恒陷入沉默，脸上有着痛苦，仿佛又再次置身于当时那种痛苦又绝望的情景中。
霍凌对此颇为同情，但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况且今天看那个妾室，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否则在这父子俩吵的不可开交时，早就是幸灾乐祸添油加醋，而非婉转规劝力求和睦了。
而她生养的几个子女，都低调谦逊不作妖，
算是她遇到的妾室中一股清流了。
霍凌最后只得往好的安慰他道：“我相信你父亲也是懊悔莫及，不然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把那个妾室扶正，她生的孩子，显然地位也远不及你，说明你母亲和你，在你父亲心里，还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谢恒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浑身震了一下，懵懂的看着霍凌。
嘴唇蠕动半晌之后，才终于叹了口气道：“或许吧……”
霍凌见他对父亲的怨恨似乎有了丝动摇，于是连忙打发他道：“时间不早了，恒哥哥赶紧回去休息吧！今日为了迎接学政大人，我看你可是辛苦坏了。”
她还想趁夜潜去学政大人房里找名单呢，哪里有空当他的解语花！
谢恒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勾勾的盯着她，欲言又止。
霍凌忍不住道：“恒哥哥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谢恒这才面带羞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今日我同父亲说的那番话，不知道凌妹妹是如何想的？”
霍凌当下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为了符合现在扮演的人设，只得先装傻的睁着一双无辜大眼：“什么话？”
谢恒咽了下口水，这才鼓起勇气道：“就是……我说要娶你的事，不知道凌妹妹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