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青姐，你知道我这里有？”她结结巴巴地道。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紫青不解地笑着反问：“难道你没有？”华灵檀咬着唇，换了个问题问道：“青姐，你们都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么？仙神泯灭，天道规则大变，那是谁救了你们？”紫青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安的样子, 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很认真地问道。“你不知道？”华灵檀默默摇头，确实不知道，她原本以为是系统。可是越相处她就越觉得，系统似乎不是真正的系统。紫青低头想了一会, 恍然地拍了拍手道：“我还以为你知道的, 原来你竟是不知。有意思, 真有意思。他不说，我也不能随便告诉你，其实很好猜的，要不，你猜一下？”紫青眨眨眼, 笑得有点羞涩, 笑得华灵檀想打人。“青姐, 你就告诉我吧！”“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呢。”紫青道。华灵檀震了一下，是啊，她可以自己亲自问的。指点完她之后，紫青摸了摸猴子们的脑袋，就跟罗波一起抱着两只熊猫幼崽离开了。其他大妖们也都陆续离开，肉肉骑在小水背上让它背着离开岛上。运输船也从植物园上空离开。原地只剩了华灵檀一个人，此时天还没亮，月亮不甚明亮地映在水中，耳畔是虫鸣水声和猴子的吱吱声。华灵檀在原地踟蹰了一阵，思量着该怎么开口才好。“系……”一个字刚刚出口，系统就主动先开口了。“我确实不是真正的系统。”“咦？那，那你是谁？”其实华灵檀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猜测，只是她不敢往那方面怀疑，因为相差的太大了。“你想的没有错。”“啊？！”这下她是真的震惊了，“可是，可是怎么会，一点都不像。”华灵檀下意思地想要看看自己怀里，可是在见到熊猫幼崽之后，她就把花瓶遗忘掉了，这会花瓶还在运输船上。而运输船，刚刚就离开了。她心中猛地一紧，起身就去追，又给罗波发了消息，让他赶紧拦停运输船。不过人还没跑出湖中岛，她的脚步就倏地顿住了。面前出现一个人。玄洺静静地站在河边看着她。“灵檀。”他喊道。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华灵檀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手使劲握紧了似的，有点喘不上气来。“前辈……”她讷讷地道。玄洺的脸埋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面容，也看不清楚眼神。“叫我的名字。”华灵檀微微低了头，嗓子发紧地喊出俩字：“玄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玄洺道。“系统，是前辈么？”华灵檀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她很低地问道。玄洺凝视着她，点了点头：“是。”“为什么？”为什么选中了我，为什么要伪装成系统？这些问题没有问出来，可是全都盘旋在脑海中，让玄洺能清晰地感知到。“变成系统，能让你更容易接受一点。”玄洺的回答甚至有点儿戏，华灵檀无语凝噎。她更想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要选中她？她自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顶多是关于她本体的传言玄乎了点，可是那些传言的主角也不是她，甚至跟她压根就不是一个品种。黑色曼陀罗，跟红色的能一样么？红色的好歹还能被人认错，来一句这是不是曼珠沙华，彼岸花啥的，要多玄乎有多玄乎。可她又不是，她长得黑乎乎，像朵中了毒的喇叭花，还被人嫌弃长得丑，不吉利。她就是个不起眼的苦逼花妖而已，怎么会被选中呢？她还想安安静静地窝在人类世界中，每天咸鱼地追剧看番，偶尔修炼一下，哪怕实力并不强大，但是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不需要去想。怎么就要被带到这里，每天过的那么刺激。想着想着还有点委屈，但是也就委屈了片刻，来到后他得了不少好处，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再一想她平时跟系统撒娇打屁，说话不着调还开车，自吹自擂自夸，怎么不要脸怎么来，顿时就想把自己埋进土里。系统是玄洺，她跟玄洺说了那么多不要脸的话！这一定都是假的！不存在的，一切都不存在的！“没有嫌弃你。”然而，她的想法玄洺都能洞悉，才刚想完，玄洺就直接回答了。这感觉太过奇怪，自己所思所想都被玄洺完全知道。那之前斩仙说他们是道侣的时候，她还害羞了一会！不，不能想，什么都没发生过。华灵檀差点把自己从黑色逼成了红色，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她的三观有点崩！“前，玄洺，你能，从我的，身上离开么？”她艰难地道。玄洺默了一会，摇摇头：“抱歉，不能，我做不到。”咦，他说做不到？华灵檀猛地抬头看他，怎么会，玄洺那么厉害，比所有大妖们都要厉害的魔尊，他怎么会做不到。“怎么会这样？”玄洺没有解释，只是跟她道歉：“至少现在不能，我的能力，被封了一部分，现在只能依附与你。”这句话能稍微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了，也许是迫不得已，随便挑选了一个人罢了。能让堂堂魔尊低头道歉，甚至被魔尊依附，换个人，不知道该多高兴了。可是华灵檀却莫名的有点担心。他出了什么问题？“很严重么？”玄洺摇头，衣袍在夜风中微微摆动，他仰头看看月亮，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无碍，会好的。”华灵檀只能按捺下担心。她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系统相处，也不知道怎么跟玄洺相处了。玄洺转头，唇角微微翘了翘，既然说开了，他也不需要一直绷着了。他笑了下，语气中带了些调侃：“你只需要像平时一样即可，你活泼的样子很好。”华灵檀大囧，是说她不要脸的样子么？玄洺伸手，手中出现一节树木：“给你。”华灵檀接过，问道：“这是什么？”“疆木。”只见那节树木呈黑色，像是被摩挲了很久似的有些光亮感，上面还有些奇异的纹路。“可种在水畔。”玄洺道。华灵檀左右看了看，外面开放区域是不能种了，被围住的地方虽然没人进来，但是池塘被挖通之后，以后也慢慢不能偷梁换柱了。但现在种了这么多柳树，倒是可以往里面混一混。于是她找了片稍微偏僻地的拐弯处，把树木种了下去。它的枝叶也如同树干一样，黑沉沉的，并不像柳树一样翠绿。且叶子非常稀疏，像是秋天时快要落光的枫树一般。如果疆木是个人，那大约会是个秃顶。疆木生的很高大，枝桠跟多，也很粗壮。华灵檀仰头看了看，抱着树干试探一下，想要爬上去。只是人还没上去，就被玄洺给揪了下来。“我来。”玄洺掌风如刀，两根最粗壮的枝桠瞬间就落了下来。接下来也不需要华灵檀动作，玄洺就三下五除二地把这两根树枝砍去头部，从中劈开，然后招了两根藤蔓绑在一起，一个极其简易的舟就做好了。华灵檀跟在后面屁颠颠地捡疆木掉落的叶子。疆木入水不沉，如果真落水了，握着树叶也不会沉下去，能等到救援。玄洺瞥了她的动作两眼，迅速做了两个不大的舟出来。然后华灵檀喊了金丝猴的首领过来，头猴背上背着小猴子跳了出来。然后对着华灵檀龇牙，倒是没有再做出攻击状来，显然是紫青的命令管用了。华灵檀把树叶分到头猴手中道：“这个给你们，握着它，你们就不会溺水淹死了。那两艘船是为你们造的，你们可以乘着它去对岸，山上也能去，在外面小心点，千万不要随意伤人。”头猴的灵智似乎高了不少，也不知道紫青做了什么，此时华灵檀说的话，他都能听懂，甚至还点了点头，对她拱了拱手，像是在道谢。这让华灵檀非常惊奇。头猴捏着一叠树叶，窜出去分给了族人们，然后带头往河岸边窜去，身后跟着一窜猴子们，很快一艘船上就站满了猴子们。没有准备浆，用的就是剩下来没用完的枝桠。头猴非常机智地抓着枝桠往水中探去，似模似样地开始划了起来，舟就这么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