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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1)

她捂住脑袋,努力想要从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想起什么。可是除了越发痛苦的脑袋什么也没有。白叶看着她,“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你到底是谁?”瓦姬特死死地看着他。“我是谁?一个从地狱中复活的幽魂罢了!复活之人还将增多,死去的亡魂会将从九幽黄泉之下回到阳世,”白叶的声音有些疯狂,他手里的金壶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瓦姬特,你还记得甄湄这个名字么。”甄湄。瓦姬特头越来越疼,无数的画面从脑海里疯狂闪现,像是要炸裂了。她看着那些缸子上的亚麻布都被顶了起来,人脸在亚麻布上凸显,这里的房间也变得湿润阴寒了起来。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膝盖一凉,两只异常病态的白的小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一个戴着黑色的高帽子的小女孩趴在她的膝盖看着她,她看起来三四岁,长得十分可爱,但那猫眼般的大眼睛配上病态的肤色,和冰凉的气息,就有些渗人了。小女孩咧开一个笑,天真又邪恶,“妈妈,你忘记宝宝了吗?”瓦姬特的头疼到极点,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白叶道:“魂主,您似乎把她吓到了。”小女孩爬到瓦姬特的怀里,抱着瓦姬特,“我的妈妈没有这么脆弱,可是她总是想要离开。”她天真道,“不如把妈妈杀了吧,这样我就可以永远拥有她了,她也不会离开我了。”“....他会生气的。”小女孩眼神一瞬间冰冷下来,可看着瓦姬特,那冰冷中又有些受伤,“我知道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啊,那里呆着好无聊,又冷,哥哥天天冬眠。”白叶无奈地看着小女孩,“我们现在不能让神发现了,法老的记忆还未完全复苏。”“他的演技可真烂,每次见到妈妈就什么都忘了。被蒙骗到现在还认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是傻子吧。”小女孩过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小声,“你说,我们能成功吗?”“神现在的目光全部都被她吸引了,法老将她从无尽虚空拉回副本世界,恐怕令神头疼不已。只是这一次她不能再死了,空间的漏洞在上一次就被神修复,而这一次她必须光明正大地以甄湄的身份回到虚无之间。”白叶语气有些激动,“成为虚无之间的皇帝!到时就连神也无权抹杀她,皇帝可是统治整个虚无之间的帝王。”小女孩却黑了脸,“他不是算过了么,妈妈成为皇帝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还要她去拼命,却又什么都不告诉她。”“因为唯一能带我们离开虚无之间的人,只有妈妈。”“哥哥!”一只手从半空中露出来,将小女孩给拉了进去,“麻烦你照顾妈妈了。”声音稚气未脱,但却自带一种威严。“是的,魂主大人。”那黑色的漩涡消失了,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白叶盘腿坐在地上,这脏兮兮的地面他也不在乎,有时候他都觉得现在这个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他心里隐藏着一股怨恨,压抑在绷带下的躯体里,掌握别人生死的神,也该尝尝被别人戏弄的滋味了。而这样预谋已久的报复,将由她点燃。也只能是她。在埃及,名字是一个人的灵魂,它是与生俱来的,当得到属于自己的名字时,前世的力量也会回到后世的身体里。这是这个副本独有的诅咒,而当亡灵复活的那一天,所有的木乃伊都将睁开它们的眼睛。宣读亡灵之书的法老,将把名字还给亡灵。诸神黄昏之日,便是这虚无破碎之时。第75章 法老(十四)她醒时,已是日落时分,薄暮之光将天地映得通黄。素手支在桌上,有些酸乏。屋里晦暗不明,那些异常的景象早已消失。“王妃?”白叶见她醒了在出神,唤了一声。“你还是叫我甄湄吧。”她偏头,温和一笑,“倒是没想到,醒来还能看见老朋友。”白叶这才知,她是恢复了记忆。他没料到甄湄能够在一次“呼唤”中就能恢复全部记忆,这能证明一点,就是她的智力值极高,甚至到了一种可怕的界限。黑魂主撺掇自己让她恢复记忆,也不知是好是坏。虽然已经从魂主那儿得知她已经通过了官职任务,甚至成为了九卿之一,但白叶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说话轻声细语,美丽冷静却又有些娇气的豪门千金上。当年甄湄在杀死徐福后,回到千年前,利用时间差“送死”。完成任务的玩家自然不会被规则杀死,但她回到千年前,就成了“没有完成”任务的假象,骗过了神,也骗过了系统。所以她的记忆并没有被清除,能力也未被归零,后知后觉的神还不能彻底抹杀她。只能想尽办法,把她拖入无尽虚空。虽然成功了套路了神,只是未免对自己太狠了些。一个聪明到可以利用虚无之间的漏洞,反设计神的女人。也可以狠到,杀死自己的女人。现在的她,明明是含笑的,可却令人感到一种压迫感。“的确很久不见。”白叶听她这么说话,倒是回忆起那已经有些遥远的画面了。其实想来,为何魂主以及他从那么多灵魂中独选择了他复活,或许就是因为自己与甄湄那一点小小的纠葛吧。这是托她的福了。甄湄从椅子上起来,推开了窗户,“过去多久了?”“五年了。”从官职副本“死去”,已经过去了五年了。窗外是一条胡同,能看见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这个地方十分僻静,也少有人愿意自己房子边住着与死尸为伴的工匠吧。“时间怎么会这么长?”甄湄猜想她“死去”,应该会立即进入另一个副本,像当初在官职任务中遇到白叶一样失去记忆,成为一个剧情人物。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白叶没想到甄湄醒过来,没有问法老的事,或者问魂主他们的事,反而是立刻察觉到这小小的疑点,追问于他,实在是理智得有些可怕。他解释道,“你被神拉进了无尽虚空。”“无尽虚空?那是?”“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所谓的虚无之间只是一个表象。而无尽虚空是虚无之间的一个被废置的空间,你可以想象为宇宙中的黑洞。那些神无法处理的,扰乱了虚无之间秩序的存在,都被扔进了黑洞中。当年虚无之间的皇帝,也是如此。”甄湄垂眸沉思,眼睛蓦地眺望那远方已经落下的太阳的余晖,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思绪飘远,嘴唇微动想要问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其实她一直在想,一直在猜,虚无之间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神花费这样大的力气,苦心孤诣,难道只是为了捉弄凡人取乐?她双手合在一起,指尖相碰,手心的空间成为了一个囚笼。如果说,他是这个囚笼的中心,神也惧怕的存在,一直阻挠他恢复记忆,那么他的本身,是不是也有问题呢?他的苏醒,又意味着什么?甄湄回想起在坠落血池时,空间错乱的那几秒,让她描述自己看到了什么,她说不出。整个世界都是崩坏的,混乱的,无序的,画面闪回得太快,只能感到从心底透出的震撼和绝望。她尝试着站在神的角度去想问题,假如说,神并没有私心。一个需要被关押得如此严密的“罪犯”,比神还要“厉害”的“罪犯”,他能造成最大的破坏会是什么?指尖错开,握在一起。“灭世。”发现甄湄一直不说话,白叶有些疑惑,传信的鹰就在这时回来了。白叶取下被鹰抓在爪子上的信,道:“发现他们的踪迹了,在格尔赛。”“我出去一趟。”门被推开,白叶还没来得及跟上去,甄湄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如果纳尔美尔的苏醒真的会导致那样可怕的结果,那她成了什么?日后毁灭世界的帮凶?甄湄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假的,当她察觉到神对于白起的针对时,就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了。只是她把自己和白起都看作无辜的受害者,可若是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了呢?如果无辜者并不无辜呢?最好,不是。作为整个埃及的法老,王宫自然极尽奢侈。尤其是法老的寝殿,拥有绚丽图案的吊顶,黄金的柱子,大理石的地面。当天宣布了要娶瓦姬特为妃,整个王宫的人都在准备法老的婚礼,而婚礼的主人公却正和心腹大臣们临时加班开着会议。纳尔美尔既然答应了瓦姬特要护着下埃及,自然得费上一些心力。“波顿,你明日将下埃及蛇神成为法老王妃的消息传遍整个埃及。”波顿宰相犹豫道,“可是陛下,蛇神是下埃及的保护神,这样上埃及的子民恐怕会认为法老您偏爱下埃及,产生怨言。本来您迁都孟菲斯,就已经颇有争议了。”“波顿,你说错了。蛇神不仅仅是瓦姬特,她还是荷鲁斯。她拥有尊贵的白色长发和白色的尾巴,也拥有荷鲁斯一样的黑色翅膀。她是阿蒙神和蛇神的孩子,代表着阿蒙神对上下埃及统一的赐福。”大臣们听得都是懵逼,那个从东方而来的女子先是莫名其妙成了下埃及的蛇神,现在又成了上埃及的荷鲁斯。白色的头发倒是见过了,可那尾巴翅膀是哪儿瞎编来的?法老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而我将会娶她,生下属于上下埃及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将成为下一代的法老。如果是这样,想必没有人会抵制,不是吗?”“可是法老,并没有人看见.....”“有没有人看见并不要紧,只要上下埃及的大祭司都认可了结果,即便是假的,也会是真的。我想亚里斯对于他亲自献上的王妃不会否认,而下埃及的大祭司只要看见王妃的容貌,也不会否认的。”也就是说,让神庙给平民们洗脑么?在这个神权至上的埃及,这样的确比武力镇压更管用。甄湄进入王宫,确实没想到自己白天才说,纳尔美尔马上就行动起来了。这令她有些触动,他确实在改变不是吗。他半靠在王座上,手指抵在太阳穴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看来是有些乏了。甄湄看着那个人,心里百味杂陈,他欺她瞒她甚至利用她,可她还是会被感动被俘获,被那华丽的表象迷惑,像扑火的飞蛾,明知是深渊依旧义无反顾。成为瓦姬特的日子是无忧无虑的,也是她第一次感到恋爱的甜蜜和温存。但今日若是问了,或许就再也回不去了。“婚礼时,我将会同时戴上白冠和红冠,代表着上下埃及一体。到时将下埃及原本的各诺姆首领都请来观礼,包括被关押的下埃及全部神庙神员。”问,还是不问。“陛下,王妃来找您了。”虽然还未成婚,但是全王宫都知道了一位来自东方的名唤瓦姬特的蛇神,将要嫁给法老成为王妃。也受了法老的旨意,直接王妃称呼了。“那就散了吧,我吩咐的事情必须办好,不许有半分差池。”众臣应了,就都一一离开了。南宫燕此刻又换了身衣裳,那是东方的旗袍,她依旧戴着面纱,身段曼妙,婀娜动人。“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议事?我特地给您做了些东西吃,先尝尝吧。”甄湄小心藏好,屏住气息。南宫燕看起来还真是对纳尔美尔动了心,就是不知道,她是单纯的喜欢现在的纳尔美尔呢,还是另有企图。作为瓦姬特时,她知道的太少,所能猜到的事情,只能被局限于知道的那一小部分。现在恢复了记忆,所思所虑便不如以往简单了。那装着食物的器皿是景德镇的大宛白瓷,揭开盖子,食物的香气顿时传遍整个儿宫殿,甄湄闻着都有些意动,这些日子她还真被埃及的食物给折磨惨了。这南宫燕倒是明白,要取得一个男人的心,先取得一个男人的胃的话。这么想来,甄湄反倒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跟纳尔美尔有过普通人的恋爱。永远是在生死间挣扎,不得解脱。那饭食令人食指大动,但纳尔美尔却没有露出什么惊喜的表情出来:“你怎么了来了。”“难道我不可以来吗?”南宫燕俏皮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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