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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1)

可那眼睛之中却没有杀气, 流露着淡淡的哀伤。在阴影所过的地方,凡事没有躲过的生物都被吸去了魂魄, 变成尸体。岸上的树木绿草, 渐渐泛黄枯萎,原本生机盎然的尼罗河就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死气沉沉。生活在两岸的埃及人都惊呆了, 这等可怕之事发生,自然要尽快上报法老。“陛下!大事不好了!”王宫之内, 报信的侍卫之后还有一群得到消息赶来觐见的大臣。侍卫不敢擅闯法老的寝宫, 守在门口。因为跑得很快,连气都喘不匀, 他浑身都在颤抖,“尼罗河出事了!”尼罗河对于整个埃及的意义不言而喻, 一旦尼罗河出现了大问题,整个埃及王朝都不复存在。这也是为何格尔赛才出现异常, 整个儿白城都震动了。寝宫之内,安静异常。过了好一会儿, 才传来法老略显沙哑的声音, “传大祭司。”“大祭司前几日去了格尔赛, 说是因为格尔赛有人看见袭击村庄的怪物。”另一个守夜的侍卫接道。门被推开,里面十分阴暗,一盏灯也未曾亮起。侍女去哪儿了?侍卫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一丝血腥气,正有些犹疑时,法老已经走出来了。他看着外面的大臣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格尔赛草木枯死,洪流不断,已经有好几个村子被淹没了。而且那水,也喝不得。人只要一喝,就拉肚子,呕吐,驻扎在格尔赛的神员也无药可救。”侍卫说着,后面的几个大臣听着也是骇然不已。首相伦农道:“恐怕这次的灾难就跟那个怪物有关。”“会不会是大祭司去了,才激怒了怪物,导致了这灾祸?”财务大臣扎克利忧心道,“这耕种时候错过了就大事不妙了,几年战争早就耗尽了存粮,再出现这样的灾祸,恐怕产生暴动。如果尼罗河水不再能孕育生命,那更是无法想象的可怕。”神庙在这时也来人了,恰巧听到扎克利的话,长老巴洛冷笑道:“怪物早就开始袭击村民,灾难是预谋已久的,大祭司冒险前去,倒成了罪过了?这怪物来得蹊跷,重要的是先查查它到底是什么来头。”扎克利道:“大祭司去了几天,怪物没除掉,反倒令尼罗河出了问题,这是何缘故?我当然不是质疑大祭司,只是这等诡异之事,是神庙的责任,而我们除了拿人命去堆,又能有什么办法?”听到这里,法老开口了,“巴洛,大祭司走时,有说过这怪物的事情吗?”“大祭司临走时曾占星问过神灵,但卦象模糊,没有定论。如今只有派人找到大祭司,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巴洛忽然转了话题道,“这件事暂且交给神庙处理。还有一事,我不得不问问法老您。”夜里寒凉,法老披着一件豹皮制成的短袍御寒,里面是纯白色的亚麻长衫。可能是刚起床,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头发也松散地披在肩上,顺滑得如流水一般,脸色出奇地好,相貌越发俊美迷人。他听见巴洛的话,道:“你说。”“本来法老您作为我们埃及之王,至高无上,我不该有此一问。只是,那些宫人奴隶也还罢了,前日大公主在花园不小心唐突了法老,听宫人说是陛下您带走的,两日未归。”巴洛低咳了一声,“大家都知道您要娶王妃了,马蒂尔德身份贵重,是前蝎王之女......”法老道:“难道马蒂尔德没有回去?我并没有留她在王宫。王妃只会是拉神和蛇神之女瓦姬特,这件事神庙不用担心。” 他看着巴洛后面跟着的王室之人,大多都是前蝎王的直系,今夜来,只怕并不简单。“马蒂尔德进了王宫就没有出来,最后知道的消息,也是她单独跟陛下呆在一起。我妹妹一直仰慕陛下,不会做对陛下不利的事情,现在人不见了,希望陛下念在她的一片赤诚,放过她。”说话的人是马蒂尔德的哥哥,前蝎王之子伊西多。放过她?这三个字说出来,法老还未说话,一直闷声的首相伦农先忍不住了,“亲王这话就有些严重了。”法老近年来虽然喜怒无常,有时候过于冷酷,但对待这些王室贵族,倒多是留情担待。马蒂尔德和伊西多是前蝎王的子女,为了安抚蝎王旧部,也不会对他们下手。可伊西多对于蝎王将王位交给纳尔美尔一直耿耿于怀,作为蝎王之子,他一直认为自己会继承上埃及。却没料到半途杀出个提尼斯首领,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伊西多从来都没有遮掩过他的不忿,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一旦有机会,就不会放过。“那就请法老告诉我,马蒂尔德在哪儿!”伊西多语气有些重,充满对纳尔美尔的质疑。即便是这般仓促,伊西多也没有忘记穿上昭显亲王身份的服饰。不过他长相平凡,站在纳尔美尔面前,还矮上一截儿,仿佛是觉得自己气势不够,往前走了两步。法老淡淡道:“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他转过身,“另外,马蒂尔德的仪态实在有些不妥,作为她的哥哥,伊西多你需要好好教教她。”接着又道,“伦农,这次我会亲自去格尔赛,白城的一切事务由你全权指挥。”伊西多心里恼怒不已,妹妹找不到,上哪儿去教她?明明就是法老贪图美色,诓走了她,还怪马蒂尔德教养不好?如果马蒂尔德不顾一起跟法老有了苟且,他就会召集王室其他的人,逼法老娶了她。至于之后,只要马蒂尔德嫁给法老,她在政治上就有了说话的一席之地,他才能真正摆脱闲散亲王这个职位,重新接触权利场。“是的。”伦农应道。格尔赛有大祭司坐镇,法老也将亲自去平定怪物造成的灾难,这件事一定会有个结果的。便也不管伊西多等人,回到寝宫内室。纳尔美尔随手扔了身上披着的豹短袍,里面的白色亚麻长衫前鲜血斑驳。几个侍女惊恐地缩在墙角,她们看见纳尔美尔进来,捂着嘴巴仿佛要哭出来了。而在屋子中央的草席上,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躺在上面,只是她的胸有一个大洞,眼睛睁得很大,仿佛在死前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血液已经干涸,纳尔美尔看着那尸体,微微皱眉:“太暗了。”侍女们脸色煞白,她们哆哆嗦嗦地从角落出来,一盏盏地点燃灯光。灯光明亮了,这里面的血腥场面越发叫人胆寒。侍女们都不敢看中央,也不敢说话,点完灯后就在外殿不敢进来。纳尔美尔倒了一杯水,里面化了蜂蜜,喝了两口。“把她处理了。”“是...是。”“我可怕吗?”纳尔美尔突然道。侍女们跪在了地上,连连摇头,只是连个回答都说不出来。她们怕一说出来,就会崩溃。“让他们准备骆驼,我要今晚就到格尔赛。”杯子忽然落到地上,碎裂成几瓣。纳尔美尔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笑了一下,“看来,打起来了。”遥远的尼罗河上,太阳初升,光芒播撒人间。但两岸的人,却没有感到一点温暖。望着可怕的不停奔涌的河流,人们跪拜着太阳,祈求阿蒙神能够拯救他们。就在这时,河面传来爆炸般的巨响,一片白雾从水下飘出来。如梦如幻的雾气带着尼罗河的水汽,飞鸟碰到雾气,一瞬间变得焦黑,落入河中。这雾气有腐蚀性!云碰到了这雾气,竟也被消融了。没有了云的遮挡,阳光直射在雾气上,形成光怪陆离的彩光。而那些彩光,只要碰到,就能生生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烧焦。白雾在范围在扩大,眼看着就要将两岸的村子给笼罩进去。一片巨大的阴影遮挡住了阳光,人们惊愕地看去,那遮天蔽日的是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白色的长发犹如冰雪般晶莹。天神一般的女子浮出水面,她的手只要轻轻一抬,就能触碰到天空。羽翼展开,就能将所有的光芒遮挡住。因为雾气的遮掩,她的容貌不甚清晰,但雾里看花,也能感觉到那惊世之美。她素手探入水中,从尼罗河中抓起一漆黑的影子,手中腾起黑色的火焰,将那一片雾气都烧灼干净。却原来那黑色的影子是一条长长的尾巴,上面还有毛,一点水都无法沾染到毛发上。“是荷鲁斯!荷鲁斯来救我们了!”看到此情此景的埃及人欢呼雀跃。然而有人心道,荷鲁斯分明是男神,这里怎么会是一个女神?第82章 82 法老二十一“那那是--”萧阳秋惊骇地看着那浮在水面的巨大身影, 因为她的出现, 幻境被打破。破晓的阳光洒满一片狼藉的村子, 这里再没有那源源不断的水了。他们小队十几个人, 如今只剩下他, 太仆大人和崔易。太仆更是和大祭司亚里斯两败俱伤,现下两人对峙着,不敢轻举妄动。本来他们都快撑不住了, 水怪忽然停止了攻击, 消失在水里。现在看来, 反倒是甄湄救了他们一命。太仆那金色面具上都沾染上了血迹,活佛慈悲的笑容添了几分邪气,他疑惑道:“她怎么可能拥有神级的技能,天地法相?”那面具的平静越发维持不下去了, “这不可能。”就在一旁的萧阳秋听到了太仆的话,震惊不已:“神技?她,难道已经成神了?”“不是。如果她已经成神,在白沙漠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死人了, 她不至于躲躲藏藏。可是, 她是从何处得到了一个神技的?以凡体催动神技,即便她拥有某种伪神的血统,也不可能支持太久。”这大概是太仆说得最长的话了,他心里的震动不像表面那么平静。“那我们可以趁她精疲力竭之时---杀了她!”萧阳秋心道,若是能亲手杀了她,自己就可以利用官职榜的“夺取”,得到神级的技能。现在太仆大人伤重,崔易又只是个小喽啰,他的优势很明显。太仆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尼罗河上的大战。她成长得太快了。这已经不是单纯地用奇迹能够形容的了。神容不下她,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就像一个植入虚无之间的病毒,迅速地扩散壮大,或许有一天,她会,到达他们一直想要到达的地方。现在格尔赛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消息很快就通过传信的飞鹰传遍了整个埃及。一些人甚至专门为了瞻仰神的容颜,不远千里跋涉而来。而尼罗河上的大战还在持续,两方僵持不下,甄湄也渐渐从杀欲中恢复了正常。她感到身体传来的疲惫与痛苦,只要稍稍松懈一下,她就会立即被打回原形。她手里的尾巴就像有千斤重,显然,尾巴是它的致命处,现在它一动不动就是因为致命的地方被抓住了。水底那双蓝眼睛注视着她,如蒙上了一层了薄雾的星辰,眼里蕴积的哀伤似要满溢而出。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几乎已经可以猜出它要说什么了,甚至有点难以直视这双眼睛,甄湄硬了硬心,不能被它再迷惑过去。若不是“感知”高到察觉了危险,早就被这家伙给杀掉了。竟然还伪装成纳尔美尔勾引她?甄湄的不忍变成了恼羞成怒,她抬起另一只手,直接将尼罗河上掀起到了上空,气壁隔断了河水,暴露隐藏在河水里面的水怪。一只,黑猫?甄湄怔怔地看着趴在河底的大猫,它的眼睛水蓝水蓝的,浑身是不沾水的黑色绸缎似的皮毛。而在它的屁股上,一根、两根、三根......包括她手上在内的,一共九根长长的尾巴。黑猫的身上弥漫着白雾,它的一只耳朵上有一个刻着符文的黄金耳环,脖子上也戴着一个黄金项圈。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家猫那样纯良无害,只是它身上弥漫着那股死气和不祥之气,昭显着它的危险。水哗啦啦地从天空流下,好似瀑布一般。甄湄没有料到水底的这只怪物会是陆地动物,它的体格显然也不是一般的大,这么大的一只猫藏在河里,尼罗河的压力也不小吧。黑猫猛的直立起来,巨大的力道直接将甄湄扑倒。甄湄连忙握紧了手中的尾巴,黑猫又停顿了。她被压进水里,面前的黑猫危险地咧开嘴露出里面的尖牙,若不是甄湄拉住它的尾巴,它恐怕就咬上来了。这几个动作,使大地都在震动,吓得岸边的人都往后面退了许多。甄湄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甚至都快握不住手中的尾巴。她招出骨刺,黑色的煞气浮在骨刺之上,抵在黑猫的脖颈处。杀神之气锐不可当,即便是强如水怪,也没办法抵挡这股杀气。蓝眼睛鼓得很圆,里面似是要溢出眼泪,黑猫竟是吐露人言,“为什么?”“因为他吗?那我,杀了他好不好。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就会爱上我了。”黑猫的话透着一股绝望,杀了纳尔美尔,它也会死,这根本就是悖论。可它是诅咒,是永远孤独的言语之灵。它呆在谁的身边,就会给谁带来死亡。甄湄感受到的危险,正是来源于此。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她早就迷失在无知无觉的幻境深渊中,然后神魂耗尽而死。而黑猫自己都不会知道,是自己杀死了爱人。甄湄手中的骨刺停顿了许久,最后还是刺了下去。从黑猫的脑袋刺了进去,这一次,它流血了。黑色的血液如同蚀骨的毒药,混在黑色的毛发见,几乎有些看不出来。它注视着甄湄,忽然笑了,一只脑袋被开了大洞的黑猫像人类一样笑了起来,着实诡异。甄湄手中的尾巴突然断掉,黑色的血从断尾处喷洒了出来。黑猫耳尖脖颈的黄金饰品发出光亮,它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她面前。甄湄背脊一寒,飞出了水面,刚刚她所在之处溅起巨大的水花。下一秒,她的眼前看见了那八根黑色的长尾,翅膀一重,黑猫不知何时到了她的后背上。甄湄撑起气壁,黑猫却又再一次化作黑雾,穿透了她的身体。彻骨的寒冷令她无力维持这法相之身,就要消散的时候,一股力量传到她的身体里。甄湄侧脸看向传来力量的方向,在她的肩上,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正坐在那里,他歪着身子一副软绵绵懒洋洋地模样。从根根晶莹剔透的银白长发,到细皮白肉嫩生生的肌肤,再到半睁着的白色眼眸,简直就像是雪堆里钻出来似的。他伏在甄湄的肩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好似随时会睡着了。察觉到甄湄的目光,他才勉强睁全了眼睛,软软地喊了一声:“妈妈。”甄湄一时心都软化了,不过这里不是母子叙情的地方。她将最后的力量化作了手心里的一朵莲花,花瓣一层层向外展开,下边洁白如玉,顶上似染了血般的朱红,阵阵清香随着旋转淡淡飘散。她指尖弹出一缕黑色的焰火,绽放于莲心中。不再犹豫,将这朵看似无害的莲花送到了黑猫刚刚凝形的身体上。黑猫发出凄厉的叫声,莲花最是圣洁之物,荡除一切邪气,恰恰是克制黑猫的,所以它的威力到了黑猫身上,呈现几何倍数的增高。以莲花为中心,爆炸开来,荡开一道扩散千里的波纹。黑猫化作黑气,彻底地被莲花“净化”。最后的眼神是看向甄湄的,蓝色似冰淬的宝石,哀伤如无尽的深渊。昙花一现,消失在空气之中。甄湄静立了一会儿,迷雾散去。她袖手一挥,萤火般的淡淡绿光洒满天地。春风化雨,万物复苏。绿光渗入那些死寂的植物中,绿意再次冒出来,重新拥有了生命。河水变得安静,缓缓流淌。太阳已升至最高,阳光洒落,尼罗河波光粼粼,河水澄,呈现出青蓝的色彩,就像画家的调色盘泼洒进了河水之中。法相之身消失了,她退化成了人身,从空中坠落,连一点点力气都没有。就在这时,三个人出现了,是那群玩家!太仆拔出了腰刀,阳光在那霜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甄湄眼睛闭上,避开了那光芒,想要动一动,却连动指头的力气也没有。“年轻人,我们埃及的神,还轮不到你来动手。”说话的人,竟然是亚里斯!他祭出死灵书,飞出一长着翅膀的狮身人面的怪物,将甄湄接住。甄湄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到两岸熙熙攘攘的埃及人,以及那在最显眼位置的那个人时,才明白为何亚里斯会出手相救。他必须掩盖自己来这里的真相,而且,整个水怪事件他一直没露头,身为大祭司,自然要为自己的声誉着想,不可能再袖手旁观。太仆又跟亚里斯怼上了,一旁的萧阳秋突然变成了一块石头落入河中。甄湄心下一惊,果然,是替身术!日本忍术的一种,萧阳秋的真身从甄湄下方的河水里冲出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现在根本无人能阻拦他了!神级技能属于他了,九卿之位,也将有他的一席之地!他的身前飘出三种颜色的光球,每一种元素,交替组合,都能使出一种技能,最多可变幻出九种技能,技能组合控制,也成了他的绝技。光球都变成了蓝色,冰寒之气将那狮身人面的怪物冻结住了。萧阳秋没有停顿地从空间中拿出他的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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