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不值得同情。
所以才特别想要补偿她，去祈求她的原谅。
……只要她再喜欢他一点点就好，只要这样，他这辈子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爱她。
可是什么都已经改变了。
少女看他的眼神，由炙热欢喜变成冷漠疏离。
她不肯给他一点点的机会，哪怕他放下身段，对她温柔微笑，甚至情绪失控来诘问，来恳求。
他不可能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
季眠厨艺很棒，这是前世练出来的。
只是今晚她有些心不在焉，霍霆在她身边帮忙，单手打蛋时的动作利落干净，根本不像是个养尊处优脾气乖戾的少爷。
那些人将她护送了回来。
事已至此，季眠不可能再相信那是霍霆口中所谓道上的朋友，他来X市才几个月，怎么可能结识那些危险人物?
可更让季眠耿耿于怀的，是喻寒所说的“阿沉”。
他说那些人都是替阿沉卖命的，可是阿沉又是谁。
季眠其实心里差不多有了答案，只是有些难以相信……这也太荒唐了，她宁愿相信只是喻寒在信口胡诌，混淆视听。
走神之时，手上一滑，正好撞上刀口。
痛意并没有将少女的神识唤回，她面上怔然，呆呆看着流血的手指，所幸霍霆反应快，拉着她到手龙头底下冲洗。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是受伤……”
他连叱责声都是低沉温柔的，与从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
周围静谧，只有水声。
她指尖微微颤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明明是很亲密的举动，霍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等一下，我去找创口贴来。”
他微微抬起眼睛，凝视着她。似乎正准备离开这里，亦或是离开她目光里的审视。
“你是……阿霆，对吧?”季眠喃喃问出了声。
少年怔了半瞬，本坚定的眸光，似乎顷刻间破碎开来。
他忽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季眠的指尖软软搭在她的肩膀上，血色弥漫开来。
能感觉到的，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
季眠没有挣扎，而是双臂缓缓朝前探去，亦紧紧搂住她的颈脖。
这样，两个人才密不可分，前方等待着她的还不知是什么，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感受得到温暖，仿佛救赎了她失落的灵魂。
什么都无所谓了，她想。
很是主动的，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少年整个身体都蓦得收紧。
而那一吻带来的身心动荡不止如此，他微伏身体才能将她牢牢锁在怀里，面容则抵至她耳畔，气质那样冷硬的一个少年，唇却意外地温暖柔软极了。
“我爱你，我好爱你。”
声线也在微微抖动，这种灭顶的喜悦一刹那盖过了一切，连心脏都仿佛处在微微麻痹的状态，发出的声音，接下来的行动，全然不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