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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7(1 / 1)

晏良顿住脚,回头望他。林如海笑:“敬大哥帮我找房子的好意,妹夫也一样记在心上,他日必定酬谢。”晏良微微勾唇,转身去了。这个林如海还可以,算是机灵,总算是在贾家这群亲戚里头,能找到个品行端正,且眼睛明净些的人了。他当初打发吴秋茂暗中帮忙找房子的事儿,小用意是帮林如海,但更大的用意是考验林如海查察事情的能力。林如海将消息告知贾敏后,夫妻俩自是欢喜。只是这件事俩人都觉得不应当立即通知贾母,等明天皇帝的旨意确实下来了,再行通知也不迟。所以第二天一早儿,林如海乘车从梨香院通往外街的大门出去的。因为园子里住的都是林家的下人,本就都不知道什么事儿,只知道老爷是穿着官服走得。再者太太交代不许多嘴,他们也就什么消息都没有往外传。贾敏一大早儿,就罚了王奶妈下跪。昨日她不守规矩,隐瞒纵容宝玉跳窗进屋,实属大错。因是在荣府,贾敏不好罚她打板子,就叫她连跪三日,每日八个时辰,月钱扣一整年的。王奶妈哭着领罚,似乎有点委屈。“你真觉得委屈”王奶妈咽了口唾沫,摇摇头表示不敢。“你要是真觉得委屈,你就滚,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拦你。你的卖身契我也不要,白白还给你”贾敏气道,“好在这还都是娃娃,这要是大一些,十二三了,出了这等事,你叫姑娘的闺誉往哪儿搁我告诉你们,谁都别仗着在这个家年岁大了,就劳苦功高,可随意使性子。我没那个仁慈的心宽容你们”王奶妈吓得直磕头,连连赔错,称自己再不敢了。贾敏又重新整肃提点了这些下人。本来从扬州城跟过来的,都是在身边得用机灵的,所以这些人都还算好教导。这些都妥当了,贾敏就召来管家,将一叠银票交到他手上,叫他尽快跟那个宅子的主人谈好价钱。这个荣府,尽管是她的娘家,她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就当是外嫁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她不反驳王夫人还琢磨着怎么请晏良过府,一大早儿就勤快的去贾母那儿卖好。嘴里说得全是为这个家好,也是假意操心妹妹的家事,劝慰贾母该多上心。“你说得对,你妹妹千里迢迢带着一家人来这投奔咱们,咱们岂有怠慢的道理。宁府那边,跟咱们再不顺当,那也是贾家一族的人,关起们来说事儿不分你我。快去叫老大来”贾母转头吩咐身边人。不大会儿,贾赦就被贾母撺掇的,不得不来宁国府打扰晏良。“今儿个是琏儿生日,因他大哥才走,没什么好过的。你去一趟,挂记着他,还能叫他觉得好些,顺便也帮我教教那孩子。”贾赦嘿嘿笑道。“小辈过生日,我过去乱凑什么。”晏良道。贾赦急道:“好兄弟,您还是去一趟吧,权当是陪我,过去逛逛荣府也成。”“你们荣府有什么好逛景致会比宁府好”当初虽说都是敕造的府邸,但毕竟宁居长在前,荣在后,这已经说明这两府在建造上的规模差异了。晏良背着手,带着贾赦去宁府的园子,而今刚开春,家仆们都在忙着规整园子里的假山顽石,也准备再移栽些好看的花草进来,重新布置。“诶,你这里改动挺大的。”贾赦没心没肺地叹息。晏良笑:“懂了么”“懂什么”贾赦呆住。“宁府园子里的景致我尚不满意,何况是你们荣府的。可别忘了,你们荣府还有半边花园隔了出来,花园不是花园,房子不是房子的。”晏良暗指的是贾赦原来的住处。贾赦当然听明白了,害臊道:“你这话我同意,老太太真不把我当亲儿子看”“知道还为她跑腿儿,嗯”晏良冷淡的眯起眼睛,给贾赦传递出他对其很失望的信息。贾赦没料到晏良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慌张地解释自己的苦衷。“我真的是听老太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要为林妹夫真心好,我才会认真跑这趟腿儿,我发誓绝没有对你存背叛之心”“行了”晏良听不惯贾赦儿的用词,皱眉警告他别再说,叫他赶紧滚回去。贾赦乖乖空着俩手回去给贾母复命。“人家一眼就看出我的目的,不来”贾母气道:“我就这样求你,你竟还跟我耍小心思,我就不信了,你若不说,他怎么会怀疑”“他当然会怀疑,您们之前刚骚扰过他,不是么”贾赦不服气的嘟囔着。气得贾母面红耳赤,抬手就指责他,厉害的叫他再说一遍。贾赦闷声垂着脑袋,哪敢再跟贾母顶嘴。王夫人有点坐不住了,想了想,起身道:“我去跟琏儿说去,叫今儿个的小寿星亲自请。”“谁请都不能来。”贾赦对王夫人道。贾母和王夫人对一眼,看着贾赦:“你且留着看吧。”不多时,便有贾琏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敬老爷被琏二爷来了。贾母一听就笑了,“瞧瞧,还是琏儿机灵,比他老子强。”王夫人眼睛亮起来,拿管家的理由托词出门,跟周瑞家使了眼色。周瑞家的忙转身去吩咐金钏等丫鬟去将准备好的香烛、狗血、红绳等物安置周全了。大师说过,这些的东西一定要现摆才会灵验,就安置在从荣禧堂前往贾琏住处的必经之路上。晏良带着微笑,由着贾琏引荐他走。半路上,见一树根底下放碗水,他以为是在那种地方喂猫狗之类的,就没有多虑。不过走两步,又见到伸展在小路之上的树杈绑着奇怪形状的红绳,红绳上似乎还串着什么黑色的东西,因为树枝比较高,东西又很小,晏良看不大清具体是什么。再往前走两步,见迎面走来四个小丫鬟,年纪都不大,眼睛左右溜溜的转,看起来还有些顽皮。四人见了晏良,忙立在一侧让路。晏良却突然停下脚步,看其中一人。四名丫鬟都吓了一大跳,似乎都没料到堂堂敬老爷会注意到她们。“你叫什么”晏良看着这名穿着青缎掐牙背心的小丫头,没多大年纪,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脸天真烂漫。“奴婢名唤金钏,姓白。”金钏垂着脑袋,嘴角带着笑意又有些紧张的说着。敬老爷的威名在整个贾家都是响当当的,更何况他现在是皇上御封的吏部侍郎,掌握着好多官员的生杀大权。那些大官儿们都怕,别说她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小丫鬟了,自然更怕。更何况她们作为王夫人房里的丫鬟,听到关于他的“阴狠”事迹就更多了。现在四名丫鬟之中,紧张的不仅仅有金钏,其她三名也快绷不住了。“你”晏良未及发话,就见这几个丫鬟神态有异,但晏良还没从其她的丫鬟身上看见因业。她们该是受命做了什么事儿,自己不清楚,但觉得该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个个紧张起来。而实际上,这件事对人根本不会造成伤害,所以才会显不出因业来。晏良忽然觉得可笑,后半句话也不说了,打发那些丫鬟散了就是。贾琏觉得奇怪,问晏良:“敬大伯,是不是有事”晏良往前走了几步,又看见路边的花丛里的一片叶上沾了红,转即就看到有血在地上粘得。再往那边的树根底下看,又是一碗水。“你该知道,你这次生日非要请我来,是谁主张的意思。”晏良只是陈述。贾琏愣了下,想了想也瞒不过晏良,就亏心的应承。“那你可知道你婶子她们非引我过来,图什么”“自然是想打探林姑父是否能升迁之事,也望您体谅她老人家关切”贾琏话说一半,就见敬大伯伸手指向一棵树。他看过去,歪头仔细瞧,那树根那边似乎放了一碗水,正要笑说是谁干的这种事儿,又见敬大伯的小厮吴秋茂走进花丛,掏出一张白帕子在地上沾了下,在拿起来白帕子上就粘着混着泥土鲜红色的血迹。“天啊,这是什么。”贾琏惊讶的半张嘴,缓了半晌,他再傻也明白眼前这些是什么东西了。这是摆阵看样子是针对敬大伯摆得什么阵法巫蛊之术在本朝是大禁,最是害人的东西。这个罪名贾琏万万承担不起,忙跪下来给晏良磕头,哭着表示他真不知情。贾琏心里是十二分的委屈,他今儿个好好地要过个生日,偏偏闹出这种事儿来冤枉在他身上,倒不倒霉“这是你家的事儿了,你们自己解决。不过却要给个答案给我,别糊弄,你该知道我不好糊弄。”晏良冷言放话后,便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贾琏气得想哭,红着眼怒气冲冲的去找贾母评理,非得把这事儿闹大了,把他的委屈平反了才成。王夫人已经从周瑞家的口中听说阵法被发现,不仅不着急叫人去收拾干净,反而有打发人在荣府其它地方也摆上几个。又叫周瑞家的去请个道士来,好好帮自己圆话。如此安排好了,她才去找贾母。“你到底干了什么蠢事啊你个作死的贱妇,是想把全荣府拉下水,跟着你去陪葬么”贾母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都这关口了,她骂人就怕话不够重了,捡着词儿劈头就骂王夫人。她们只是单纯想知道林女婿是否升官罢了,最多不过厚着脸皮看看能不能求一下晏良,可从没存过什么害人的坏心思。用巫蛊之术害人这种下贱伎俩,怎可能发生在她们这样大家。王夫人忙镇定的跪下,听贾母骂完之后,她才开口,解释自己的冤枉。“媳妇儿那阵法其实早就摆了的,是给老爷们和荣府转运用的。您别说那地方,荣府花园,还有我住的那地方,都摆了一模一样的阵法。”贾母气儿才消了些,“你说的可是真的”“儿媳妇儿愿意发誓,真真确确是。您不信,媳妇儿就把那道士叫来,由着您问她。”王夫人想了想,接着试探地对贾母道,“其实媳妇儿之前跟您提过一嘴,要请个人看看,能不能给老爷摆阵提运。不过那会子说话的时候,您正和宝玉玩得欢,估摸是没听到吧。”“是么可能还真是忘了。老了,就容易糊涂。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我错怪了你,不过来了客人,叫人瞧见这些乌七八糟的,到底是不好。也不知回头跟你敬大哥解释,他是否会信。他那个人,你心里清楚的,爱斤斤计较。”贾母连叹两口气,得了那道士的口供,确认王夫人所言非虚之后,便唤来贾赦贾琏父子,好生对他们解释,然他们父子二人好好去劝慰晏良。贾母自然少不了给他们父子一些好处,给晏良准备的道歉礼也很厚重。只是这礼还没来得及送,林如海就回来了,带来他晋升工部侍郎的好消息。这可是天大的喜讯,贾母突然感觉自己的腰板都直了,之前的郁结被一冲而散,嘻嘻哈哈笑了会儿。王夫人等也算开心,家里有个出息的人,好歹能指望着他丈夫靠一靠。只是今后她又要看着小姑子风光狂妄,还有她那个一脸刻薄相的哭鼻子女儿整天在老太太跟前受宠,真有些不爽。贾赦和贾琏父子此刻高兴了一小会儿,就开始都发愁赔罪的事儿。父子俩人都愁眉苦脸,一前一后登门宁国府。晏良未见他们,他们甚至连宁国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只是吴秋茂前来听了后续事情的解释,去传达之后,晏良就赶他们走,不见。贾赦忙抓着吴秋茂赖皮,“这好说歹说的,好歹让我们看他一眼,当面解释清。”“老爷说他要的是真正的理由,假的不听,听了也没用。”“这就是真的”“他们说了,你就信”吴秋茂一句话堵住了贾赦,“这话也是老爷说的。”贾赦吸口气,到底没法子,转身带着贾琏走了。贾琏还记着晏良临走前跟自己叮嘱的那些话,他明白他的敬大伯怀疑什么。全程没说话,回到家后,他叫身边的人去查,总算从一个嘴不严的人那里得知消息,府里其它地方的阵法其实都是王夫人后来摆的。什么因为荣府近来连连出倒霉的事儿,为了转运摆阵,都是假话那分明就是针对敬大伯做得阵法,当时那几个丫鬟的神色绝不会骗人。贾琏因此事心里大为震撼,他真没想到素日对他很好的二叔二婶会有这般恶毒的心思。他真的是错看他们了,以前竟还存着自己做他们的儿子多好的想法。太可耻贾琏恨不得自扇自己一个嘴巴。其实王夫人的这阵法摆得挺隐秘的,小小的碗儿,碗里装得是写了晏良生辰八字的符水,放在离路挺远的树后面。还有那些红线和撒在花草叶遮挡下的地上的血,如果不是特意去观察这细微地方的人,根本很难发现,谁没事儿走路会去瞧树根花地和头顶的树杈。偏偏晏良,是个走到哪儿都喜欢纵观周围环境的人。这次王夫人算是倒霉,但好在她能稳住事儿,沉着地把事儿给完美解决了。她弄得这个阵法,也不是什么害人命的,据那个白发道士说,这阵法要是成功,就可以把中阵人身上的官运转嫁到贾政身上。可惜她费尽心机撺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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