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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1 / 1)

南蔚如今全身上下空无一物,只有那根金焱藤条还缠在腰间。他见老虎摆出前扑的姿势,手臂一抖,金焱藤条上已是金红双色闪耀。柔软的藤条倏然间犹如灵蛇一般,刁钻无比地往老虎额前刺去。吊睛白额老虎又是一声吼叫,抬爪就往金焱藤条挥去。它的前爪单只是挥动,就响起一阵阵破空之声。无数金光随着老虎前爪挥动向南蔚激射而出,密密麻麻,如同弩矢一般!南蔚内心叹息:若是本尊修为再高上些许,这区区法术又算得了什么!可惜他现在仅有炼气六层,哪怕明知其中颇有一些破绽,但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南蔚只能尽可能地用出身法,躲闪掉其中的大部分。于是他才刚刚愈合没多久的身体,瞬间又重新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吊睛白额老虎似有些得意地朝天吼叫一声,却没有继续动手,而只是盯住南蔚,目光久久不曾偏移。南蔚全身上下毫无遮挡,见状他挑了挑眉,只挺直身体站着,一点不自在也没有。他正思考这畜生究竟在作甚,又有何图谋。但瞧那老虎前爪一点一点的样子,南蔚心里一动,生出一丝猜测来。待到又过了一会,老虎另一只前爪也加入进来,南蔚就知道自己没想错。这吊睛白额老虎是在数数。片刻后,老虎总算点了点巨大的脑袋:“吼——”然后转身往里行去。南蔚立即跟了上去,果真这一次,此虎并未阻拦。想必方才这头吊睛白额老虎,是在数他身上所受伤痕的数目,来判断他是否通过了这一道关卡。路过那流水石桥、田园苗圃,老虎一直不曾停步,也不让南蔚停步,而是径直走到了那一排房屋中最中央那间的门口。老虎歪头示意:“吼吼——”南蔚道:“你是要我进入此门?”老虎点头:“吼——”南蔚就走了进去。进入门中,南蔚立刻对上了一双慈和双目——屋内竟然站着一名身穿广袖长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南蔚心知这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所留魂念寄托在器物之上,辅以灵元,才显现出栩栩如生的状态,实际上并非真人,不过他仍然十分识时务地拜了下去。那白发老者并不言语,只静静看着他。南蔚跪下后,手掌撑在地面,忽的一痛,手心猛然沁出一颗血珠。这血珠瞬时被前方老者捞了过去,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终于露出笑容:“果真是老夫后辈子弟。”南蔚仰起脸来,做天真状:“您是……”白发老者微微一笑:“孩子,你不要怕,老夫是你南氏先祖的一道魂念,老夫本人已早就不在人世。方才白额告诉老夫你修习的法诀乃是《一气培元诀》,怀疑你乃是老夫后辈子弟。如今看你血脉,果真如此。嘿嘿,孩子,这是你的机缘却也是老夫的机缘。老夫在此地留了许多年,却始终不曾有人能够闯入,若是再过上数年,这一道魂念只怕也就烟消云散了。”南蔚眨眨眼:“这么说来,您是我的老祖宗啦?”白发老者颔首:“不错,孩子,既然你有缘来此,哪怕你只有三灵根,老夫也保你能修炼至老夫这般!”南蔚好奇道:“老祖宗,您是什么修为啊?”老者笑道:“老夫死时乃是元婴后期。”南蔚惊呼道:“元婴后期!应该很厉害吧?”老者道:“对一些人来说是很厉害,但对另一些人就未必了。罢了,这些老夫也不必同你多说。孩子,你如今才炼气六层,老夫便是想将洞府全部传承给你,恐怕反而会给你带来祸患,倒不如……缓上一缓。唔,你既然来此一趟,老夫这儿有一枚玉符,可以让你以后都能自如进出。但你进来也只能在方才遇到白额之处,再要往里,就得先跟白额打上一场,让它满意了才能继续。”“老夫还有一只须弥戒,是老夫当年所用储物之物,虽说里面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却也能让你方便许多,而且寻常人不可能发觉它的特异之处。其他东西暂且存在老夫这座洞府里,等你修为增长一些再来取出。”他一边说,南蔚一边接下了玉符和须弥戒。说了这些之后,白发老者的形体已是愈发虚浮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南蔚露出紧张和不舍的神色:“老祖宗,您方才不是说……要再过数年才会消失吗,怎么现在就……”老者微微一笑:“傻孩子,老夫若是静静不动,自然还可维系数年,但跟你讲了这许久的话,又将须弥戒给了你,还如何维系呢?”南蔚忙不迭地将须弥戒递出去:“那我不要这个东西了!”白发老者目露欣慰之色:“不必如此,老夫本人早已离世,老夫这道魂念也早就该消失了。只盼你好好修炼,早日掌控这座洞府,也替老夫好好照看着南氏一族。你若是要离开此地,只需用灵元激发玉符便可。”待白发老者彻底消散,南蔚魂识确定他是真的不可能再出现,门外那吊睛白额老虎也发出一声哀嚎后,南蔚才收敛了面上神情。他板着脸仔细查看须弥戒,上面没有任何暗记,也没有额外的封印禁制。看来此人当真是南氏先祖,而且是真的并无其他目的,不像他怀疑的那样打算夺舍之类,南蔚一边想着,一边用魂识探入须弥戒一看究竟。里面果真如对方所说,只有一些下品灵石和一些杂物。但南蔚已是心满意足,他首先就找了一件衣裳换上。虽然不大合身,也比一直光着身体要体面。他也没有继续探索洞府,南蔚可不认为那头成丹的吊睛白额老虎会允许他如此。穿好衣服后,南蔚直接用灵元激发玉符,离开了此地。当眼前一暗又一亮,南蔚就发现自己竟然身在南府后院的那座园子里!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南蔚稍一思忖,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里面此时空无一人,也不知他被魔修掳走一事是否叫言嬷嬷和丹桂知道了。这却正好方便了南蔚行事,他迅速换上一套跟之前一般无二的衣服,悄悄出了府,往竞渡大典现场而去。第31章 回归靖池河畔,早已是人山人海。丰城一地不管是不是修士,每逢竞渡大典之时都会前来凑这个热闹。到底是五年一度的盛会,光是那些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卖些零嘴儿的小贩,都因此养活了不知凡几。南蔚运起《枯木决》,悄然潜入到人群中,未被任何人发觉。周遭的人们觉得似乎身边有谁挤动,但看过去时却毫无异状,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而他的魂识则潜入得更远,清楚瞧见南氏众人所在的位置,南秉礼面上仿佛有些忧色,他身侧南斐却是一脸的快活神色。南蔚的魂识往另一边“看”去——南蔚遗憾:也不知丹桂这丫头究竟哭了多久了,瞧她现在像是哭得累了,只怕本尊一现身,她的眼泪就会缩回去。言嬷嬷在低声安慰着丹桂,眼中却藏着更深的忧虑,注视着靖池河一角不断汹涌的激流。“那位淳于仙师还未能将大哥儿救出吗?”言嬷嬷问道。南秉礼道:“此时尚无动静,想必仍在与那魔修激斗。”果然那势均力敌的魔修与剑修依然在靖池河中相斗——南蔚在破禁进入到先祖洞府以前,便估计那两人的战斗只怕会持续相当之久。因为松鹤与剑修两人的实力相差仿佛,在伯仲之间。魔修松鹤修为稍微高一些,但剑修攻击却更犀利,杀伤力要大上一些。且剑修讲究的是一往无回,加之外界都在关注,除非魔修壮士断腕,否则也不易逃脱。当然,若是他们已经结束战斗,南蔚就要采取别的法子现身,譬如再将那子虚乌有的白胡子爷爷拉出来说一说。但既然魔修与剑修仍在激斗,对南蔚而言就方便多了。他不假思索地再一次运起《枯木诀》。此种敛息法诀,除了能让身上修为呈现出自己想要让别人看到的等阶,还另有妙用。其一便是能让他的气息、心跳、灵元波动都消失无踪,外人看来,仿佛他只是一截枯木。南蔚选了稍远的一处悄无声息地下了水,又不断接近正激斗中的二人。比起当时被松鹤制住,被放开后也在其攻击范围内,眼下南蔚有更大的把握不被波及。他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剑修身后不远处,魂识一扫,便知他们的战斗也已到了尾声。只见松鹤将手中幡杆再次挥动,浓浓黑气排开流水,化作无数兽形,狰狞又凶恶地朝剑修张牙舞爪而来。剑修仍是掐动法诀,剑光闪烁,将松鹤攻击挡下。两人虽未显露半点疲色,那剑修倒是神色冷淡,但松鹤眼中精芒连闪,明显有了几分退意。南蔚眼珠一动,蓦地往上浮去,在靠近水面处现身,脑袋起起伏伏,嘴里叫道:“仙师赢了!仙师赢了!”水中两人俱是一惊,松鹤惊疑不定地看向忽然出现的南蔚,剑修冷冷睨了南蔚一眼,却是一招紧似一招。松鹤早有退意,见状终于是虚晃一招,拼着肩头被剑光擦伤,果断抽身飞掠而去。剑修从靖池河中倏然冲出,顺手拎起南蔚甩在岸上,朝南秉礼淡淡点头:“总算是不负所托。”南蔚冷眼瞧着,南秉礼虽然看似诚恳地道谢,但在言嬷嬷和丹桂冲过来扶起南蔚的时候,这位父亲眸光却有些闪烁。那剑修已经回到了观礼台上,在南蔚的魂识中,南秉礼一直探究地注视着自己的背后。他心下冷笑,也懒得再理会南秉礼,注意力转而全数投在了丹桂身上。这丫头一见到他,先是停住了哭泣,喜出望外地同言嬷嬷一道上上下下地查看,然后又哭了起来,大约是喜极而泣。言嬷嬷好笑道:“大哥儿都平安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好哭的。”丹桂眼泪嗖的一下缩了回去:“是,是,我不该哭,少爷好端端的……”南蔚很后悔没有阻止言嬷嬷说话。言嬷嬷又道:“大哥儿,此番被那魔修掳去,可受了什么伤?”南蔚便露出一脸羞涩笑容:“嬷嬷放心,我没有大碍,万幸有那位仙师相救。”言嬷嬷满怀感激地望了一眼观礼台:“也是,若是你此次得以拜入仙宗,很该好好感谢仙师一番。”南蔚乖巧点头:“我会的。”才怪……本尊能全须全尾地回来靠的是本尊够机智,关那剑修什么事!既然来砸场子的魔修已经知难而退,丰城竞渡还是照常进行。仍是在五年前曾见过的青石台上,一众人等进行对决。南蔚亦是其中之一,第一场他就遇到了来自丰城另一个大家族许氏的一名弟子。此人叫做许彤,跃上青石台时神采飞扬,显得很是跳脱。南蔚多看了他一眼,因为许彤模样的确出众——虽说比不上南秉礼以及他身边那两个小厮,更比不上南衡,但俊眉修目衬着那股活泼泼的气质,似乎又耀眼了几分。许彤道:“请!”话音方落,他手中长剑就是一招,数道绿色光华如箭矢一般直射向南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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