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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1(1 / 1)

的事他真不愿多管。到了平康坊西北角,刚上春明大街,满怀心事的李昂就差点和东来的一辆马车撞上,车夫急忙勒停马匹,对李昂斥喝道:“瞎了眼了吗”“阿福,不得无礼。”车帘掀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坐在车子里,向李昂拱了拱手,从掀起一边的车帘望进去,车里似乎还有女眷,李昂不好多看,也拱了拱手说了声抱歉的话。那男子放下车帘的那一瞬间,突然发出一声惊咦,又迅速将车帘掀开,然而此时李昂和伍轩已经策马绕行而去。车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水陆转运使兼御史中丞杨慎矜最为信任的史敬忠,他望着李昂远去的身影,凝神片刻,才吩咐车夫往东市驶去。东市内同样是灯火辉煌,商家多没关门,趁着这两三天取消宵禁的机会,张灯做生意。入夜之后,在市上游玩购物的人有增无减,很是热闹。史敬忠的马车好不容易才穿过拥挤的人流,来到墨韵流香书肆前停下。史敬忠独自下了车,书肆里的掌柜将他迎了进去,直接带到了后堂。穿着一身男装的萧鸾走下台阶,对史敬忠敛衽一福道:“史先生,晚辈已恭候多时。”史敬忠回礼道:“小娘子不必多礼,当年若不是令先师相救,史某早已是枯骨一堆。救命之恩未及报答,只可惜故人已然驾鹤仙去,实乃史某平生最大的憾事啊”提到自己的师父,萧鸾神色有些黯然,但很快调整过来,对史敬忠说道:“先师在世之时,曾与晚辈提及史先生,说史先生天赋异禀,神通广大,不仅精通周易八卦和阴阳术,能测人生祸福,驱鬼除邪,还能勘断世间治乱。晚辈早就想请益于先生,今日有幸得见,先生快请入内奉茶。”“令先师过奖了,小娘子请”两人入堂分主客坐定之后,史敬忠主动谈了一些当年与萧鸾的师傅杨锦瑟的旧事,又不禁一阵感叹。堂外有人守着,堂内只有萧鸾与史敬忠两人,往事虽不堪回首,但却增进了双方的信任;萧鸾把话头引回到正题上,说道:“当日家师听从史先生指点,退隐剑南,一晃已是二十多年。家师临终之时,曾叮嘱晚辈,欲知天下运势,可求教于史先生。难得今日先生有闲暇,还望垂教。”萧鸾跪坐着,躬身长揖。史敬忠悄悄观察了一下萧鸾的面相,心中暗暗诧异,今夜,这已经是每二张让他惊诧的面孔了。杨锦瑟以反李唐,扶杨隋为毕生之志,史敬忠对此再清楚不过,因此萧鸾此问,他尝观天象,再以阴阳八卦推算,得知天下将乱,是以劝杨慎矜避居临汝,购买田产,积蓄力量为将来做打算。杨慎矜乃隋炀帝杨广玄孙,他扶佐杨慎矜与杨锦瑟反唐复隋之志殊途同归,这也正是今夜他会亲自来见萧鸾的原因。萧鸾问及,他便将观察所得告之,萧鸾听了,忍不住收紧拳头,追问道:“史先生,这天下真的即将大乱”史敬忠颔首不语。堂外一阵风来,架上的灯火微微摇晃,萧鸾那明眸之中,却是光芒大盛。如今的大唐,还处在鼎盛时期,在此之前,萧鸾几乎看不到一丝希望。史敬忠精通周易,在长安有史半仙之称,据说能勘断世间治乱,在萧鸾看来他的话虽不足全信,但总是一个希望。史敬忠接着说道:“若能善加经营,乱起之时,令先师遗志未必不能实现,纵观明皇帝嫡系子孙,杨慎矜最为干练有才,堪为英主,小娘子欲扶隋室,杨慎矜实为不二人选也”炀帝是李唐给杨广的谥号,其实上,在杨广死后,杨广的孙子杨侗称帝时,曾给杨广上过一个谥号:世祖明皇帝。史敬忠所说的明皇帝,指的就是杨广。杨隋的灭亡,并非亡于李唐手中,客观来说,杨隋与李唐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冤仇,因此李唐对隋朝皇族相对宽容,很多隋朝皇族后嫡在唐朝为官,这一现象在历朝历代的更迭中极为罕见。像杨男的父亲杨浄,以及咸宜公主的驸马杨洄,水陆转运使杨慎矜等,都是隋朝皇室后裔。但这些入唐为官的人,在萧鸾的师父杨锦瑟眼中,都是软骨头,是杨隋的叛徒,他们不思复隋,却甘为李唐走狗,因而杨锦瑟一直都没找这些人。现在,史敬忠让萧鸾去扶助杨慎矜,这与她师父的意愿相左,她于是沉默不语。史敬忠劝道:“小娘子,欲成大事,必须有大义名份。令先师一生矢志不移,然终无所成,细究其因,缺的正是大义名份,是以从者寥寥无几。杨慎矜乃明皇帝玄孙,且才华出众,天下乱起之时,以其为首,高举义旗,方能一呼百应啊”史敬忠极力劝萧鸾扶保的的杨慎矜,如今正在天牢里,处于一种矛盾的心态中。阴森的大牢里,正传来一声声惨厉的尖叫,听得人毛骨悚然。为了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杨慎矜不得不表面上依附李林甫,但在内心中他又不太情愿与李林甫同流合污、为虎作伥。大牢里一声声的惨叫,就像鞭子抽在他心头上一样,他心里更是被内疚和负罪感所笼罩。自谴自责的意识时时地折磨着他,他越来越感到,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前程,于心难安。于是,他采取了回避的办法,具体的刑审,全部交由王鉷和吉温去办,自己作壁上观。这让王鉷和吉温暗中对他很是不满。吉温性情阴诡,果敢狠辣,他可不管你这么多,一到大牢,就把牢中的一些死囚提上来,当着韦坚和皇甫惟明两家人的面,施以种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吓得两家人心惊肉跳,面无人色。这就是吉温的高明之处,他没有直接对韦坚和皇甫惟明两家人施以大刑,却以杀鸡儆猴的方式,来吓唬两家人,好让他们乖乖按自己的意思来招供。而一旦皇甫、韦两家人招供之后,若是太子或是他人上奏说他是屈打成招,皇帝让人来复查,皇甫、韦两家人又不曾受过刑,那么别人就挑不出什么不是来。把几个牢里的死囚弄得死去活来之后,吉温也不找韦坚与皇甫惟明两人,而是先提审两人的管家。韦坚的管家韦福清刚被单独提上来,就已吓得瘫倒在吉温面前。吉温那阴诡的脸凑上前去,阴森似鬼地说道:“本官的手段,可不止你看到的那些。韦管家,你最好一五一十地细细招来,否则本官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招招什么”韦福清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顺当,三魂六魄都飞了。吉温突然沉喝道:“说,昨日你家主人与太子会于东市,可有此事”第0248章命悬一线吉温突然沉喝道:“说,昨日你家主人与太子会于东市,可有此事”韦福清吓得脱口道:“有。”吉温立即对负责记录的官吏说道:“记下,韦坚的管家韦福清承认,元宵节当日,韦坚曾与太子于东市私会。”“你家主人与太子在东市说了些什么”吉温继续讯问。韦福清稍稍定下神来,答道:“小人只听到家主与太子殿下打了个招呼,其他的就没听听到了。”吉温立即对记录的官吏说道:“记下,韦坚与太子私会于东市,寒暄过后,屏退左右,所谈之事,即便是心腹随从也不得所知,行为慎密无比。”韦福清听了,吓得小便都了,他弄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也没说,可经吉温这么一理解,就成了他主子与太子密谋什么,行为诡密无比。照这么问下去,用不了几句,他主子和太子谋反恐怕就成为事实了。如此这般,韦福清怎能不吓得小便吉温一脸诡诈的冷笑,继续问道:“你家主人韦坚可是与太子密议谋逆之事”韦福清紧紧咬着牙,这回打死他,也不说一个字了。结果吉温又对负责记录的官吏说道:“记下,问及韦坚是不是在与太子密议谋逆之事时,韦福清吓得小便,哑口无言。”韦福清听到这,突然“啊”的一声,竟一头撞向了墙壁,看押他的两个狱卒及时拉住,韦福清只受了轻伤。吉温脸上的冷笑更浓,接着对记录的官吏说道:“记下,随后,韦福清欲撞壁寻死,以求脱罪。”尚书省的刑部大牢里,经过吉温这名酷吏一夜的刑讯,不断有人招供,不断有捷报传给右相李林甫。第二天,坐站不安的太子李亨连忙上表,极力撇清与韦坚、皇甫惟明二人的关系。李适之闻知此事之后,感觉一切恰如李昂所料,连太子为求自保,都开始试图与韦坚、皇甫惟明撇清了,如果自己独自上表为韦坚与皇甫惟明求情,必定是凶险万分。李适之不敢再犹豫,立即按照李昂之计,上表弹劾韦坚身为戚里,私会边帅,有违圣喻,亦有陷太子于不义之嫌,应贬谪出京,以儆效尤。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当朝左相,先后上表,不仅没有为韦坚和皇甫惟明求情,反而有支持问罪韦坚、皇甫惟明之意。一时间,上风向一边倒,原本一些还在观望的中间派官员,也纷纷上表弹劾韦坚与皇甫惟明,再也没有人为皇甫、韦二人求情。右相府里,李林甫却并不因此而得意,反而蹙紧了眉头,那清癯的脸容上,看不出多少情绪的波动。普通官员跟风弹劾韦坚和皇甫惟明的奏章,都被他扣下来了。他要的,绝不仅仅是定皇甫惟明和韦坚的罪,他最终的目标是要利用此招扳倒太子李亨,否则现在对李亨的党羽打击得越严厉,将来一旦李亨登基,报复也就来得越猛烈。吏部侍郎公孙谨看过吉温传回的供状后,对李林甫说道:“相公,吉法曹手段果然高明,这些供状足以让圣上龙颜大怒,只是”李林甫微抬双目,寒光一闪即逝,“公孙侍郎有话请直说。”公孙谨拱手道:“相公,吉法曹刑讯的手法虽然高明,这么快就取得了突破,但卑下看了之后,总觉得缺了些主料。”李林甫听了,目光不禁再次投向公孙谨。诚如其所言,吉温讯问的方法虽然巧妙,但不免有剑走偏锋之嫌,如此虽可伤敌,却难直击要害。这些供词,多是含沙射影的臆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正是李林甫所担心的。自李亨入主东宫以来,他就没停止过对李亨的攻击。然而近十年过去了,他每次势在必行的攻击,最后都被皇帝有意无意地压了下来,没有对李亨造成致命的伤害。有鉴于此,若不能直指要害,这次难保不让李亨再次逃出生天啊公孙谨接着说道:“相公,太子与李适之若是上表为韦坚与皇甫惟明求情,事情就好办得多,可眼下二人双双上表,以求弃卒保车,事情反而不好办了。卑官以为,事到如今,还须再加一把火才行。”李林甫不动声色地说道:“公孙侍郎认为这把火怎么加才好”公孙谨稍加思索后,说道:“相公,太子与李适之上书之后,各部官员也纷纷跟风上书,这对我等反而不利。卑官以为,现在理应让官员上书为韦坚与皇甫惟明求情,上书求情的人越多越好。”可以说公孙谨所言,正合李林甫之意。为韦坚与皇甫惟明求情的人越多,说明同情他们的人越多,就会让皇帝觉得太子的势力越强,从而引起皇帝强烈地忌惮,只有这样,才能置太子李亨于万劫不复。李林甫轻抚着长须,淡淡地说道:“此事,就由公孙侍郎去办吧,动作要快。”“卑官遵命”公孙谨离开右相府后,就开始到处散布种种言论,说是经过刑讯,韦坚与皇甫惟明密谋之事证据不足,右相李林甫无奈之下,准备结案云云。总之,他散布的言论都是对韦坚与皇甫惟明有利的。李林甫也全力配合着,在一些公开场合,隐晦地透露出了对此事的无奈。如此大唐朝堂之上,党派之争日趋激烈,各部官员也多学会了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于是乎,在李林甫和公孙谨精心操作下,上书为韦坚与皇甫惟明说情的人开始出现了。其中第一个上书为皇甫惟明和韦坚说情的工部员外郎谢安泰,在第二天竟然升了官。虽然官面上说给谢安泰升官的理由是他政绩出色,与为皇甫惟明、韦坚求情一事无关,但这次谢安泰升官的时机太过敏感了。按理说,谢安泰第一个上表为皇甫惟明和韦坚求情,这等于是和李林甫作对,李林甫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不可能升他的官。那谁有能力越过右相李林甫,给谢安泰升官呢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这不禁让人怀疑,这是皇帝在向百官示意什么。如果真是皇帝想通过给谢安泰升官向百官示意,那也不奇怪。近十年来,李林甫无时无刻不在谋害太子,一有机会就咬上一口,但每次皇帝都把事情压下,保了太子。这次韦坚和皇甫惟明的事情太敏感,涉及太广,皇帝也不好直接为太子脱罪,所以只好示意百官给韦坚与皇甫惟明求情,这样皇帝才能找到台阶,顺应百官之意赦免韦坚与皇帝惟明,以保住太子。大批官员以为猜到了皇帝的心思,于是纷纷上书为韦坚与皇甫惟明说情,风向一下子又逆转过来。对这些奏章,李林甫不再扣押,让它们像雪片一样直接飞到皇帝御案上。大明宫中,皇帝看了这些奏章,神色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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