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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后期,吐蕃逐渐虚弱的原因,正是因为出现了强枝弱干的局面。各部首领各怀异心,争权夺利,甚至自立为王,以致吐蕃各部形同散沙,再也没有现在强大。苏毗部原是一国,其文明程度原比吐蕃本部还要高,现在吐蕃兵马粮草,也半出于苏毗。苏毗部真的甘心接受吐蕃的统治吗吐蕃赞普尺带珠丹因为自己制造的一些流言,便对达延部大肆清洗,这虽然有吐蕃内部权力斗争的因素在,但何尝不是因为尺带珠丹对手下的部族存有猜忌之心,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呢苏毗部作为吐蕃各部中最强大的部族,尺带珠丹心里会没有顾忌吗伍轩刚才的话,让李昂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以苏毗取代现在的吐蕃。再坚固的堡垒,都难以抵御来自内部的破坏。如果能和苏毗部达成协议,里应外合,灭掉吐蕃或许真不是痴人说梦呢。他娘的,管他什么身世,管他什么来历,吐蕃与大唐之间的战争持续不断,这对双方的老百姓来说,都是灾难。要想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只有彼此融合。要达成这种融合,苏毗部无疑是最理想的切入点。不过现在这事不好提啊,否则自己很可能就真的被认定为苏毗部派来的奸细了。李昂正想着,伍轩一手将茶托了进来。李昂翻身坐了起来,接过茶,大大咧咧吹了吹水面的浮茶,啜了一口,对伍轩说道:“南门啊,有时间就到城中多走走,应该有咱们的熟人到鄯州了。”伍轩知道他因何有此一说,这陇右本不应有谁清楚他的底细,但董延光在庆功宴上,甚至连野戎城守军曾将其当吐蕃奸细抓回的细节都如此清楚,董延光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派人去剑南道把一切查得这么清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剑南故人到鄯州了。“属下这就去查。”“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吗”“郎君放心,这不影响属下的行动。”“好,那就辛苦你了,尽快查清楚是什么人在给董延光通气。”“喏”伍轩刚应完,门外就有使衙小吏叫道:“李兵曹,李兵曹,王大使请您过去一趟。”李昂和伍轩对看了一眼,放下茶杯,跟着小吏来到使衙后院。王忠嗣换了一身常服,坐于大厅的屏风下。除了他之外,掌书记费冠清、牙将哥舒翰也在场。李昂略微紧走两步,上前一拜道:“下官见过王大使。”王忠嗣从李昂步入大堂之时,就一直在观察李昂的一举一动,此时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见他很平静地抬了抬手说道:“李兵曹,坐吧。”“谢大使赐座”李昂态度谦恭,却并不卑下地又向费冠清和哥舒翰拱了拱手,才在下首跪坐下来,目光清朗地看向王忠嗣,道:“不知王大使相召,有何吩咐”王忠嗣仍然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李兵曹这次深入吐蕃,立下大功,本应立即给予相应的封赏,不过李兵曹是新科进士,生擒吐蕃大论亦非小事,本使不好擅自主张,已经如实上奏朝廷,请圣上及朝中重臣就封赏一事加以定夺,李兵曹静侯佳音便是。”李昂猜想,王忠嗣身为四镇节度,并非没有权力对自己赏功,他将此事推给长安,很可能是为回避某些潜在的危险。很显然,董延光的话,让他对自己也存有了疑虑。李昂简洁地答道:“多谢王大使”“李兵曹,你说你之前身上确实有把金刀,可以解释一下这把金刀的来历吗”王忠嗣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却隐隐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回王大使,在下从小被人遗弃在路边,被我的师傅收养,便从小跟着师傅四处游历。师傅在临死之时,将那把金刀和一个玉扳指交给我,却未及说明缘由便仙逝了。说实话,下官一直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来历。”王忠嗣不置可否地说道:“那如今那把金刀和玉扳指呢”“不瞒王大使,在大非川,下官等被那位卓玛公主五千骑兵追得紧,为求脱身,下官无奈之下只得让一个吐蕃女子带着金刀去见那位卓玛公主,同时让她带去几句话。”“什么话”“金刀持有者在我手上,要想让其活命,就别追得太紧。”李昂神色坦然,说得跟真的一样,“事实证明,下官赌对了,自下官率军突入祁连山之后,那位卓玛公主果然不敢再追得太紧,下官等才得以返回陇右。”“这么说,你确实不知道那把金刀的来历”王忠嗣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李昂的双眼,略施威压地不急不徐地问出这句话。“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它确实是那位卓玛公主的金刀。不过为什么会落到先师手上,那就不得而知了。”李昂面无波澜地坦然对视着王忠嗣的双眼,眼底有些许地疑惑,更多是坦然。第0297章玉扳指疑云有关金刀,李昂的话难辨真假,他说不知道金刀来历,又称危急之时,让人带着金刀去见那苏毗公主,进行威胁,而且还成功了。这似乎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能在敌人百倍兵力的围追堵截之下,他们能安然回来了。但这一切,都没有佐证,只能让人将信将疑。“李兵曹,照你所说,在你师父临终前共交给你两样东西,那玉扳指呢可否借本使一观”卓玛公主在信上,对玉扳指只字未提,李昂也不知道玉扳指的来历,但毫无疑问,从上面的汉字可以断定,那不是吐蕃的东西。李昂之所以提它,就是想把大家的注意力从金刀转移到玉扳指上,这对他眼下的处境相对有利一点。“王大使要看,自无不可。”李昂从怀里掏出玉扳指,交给掌书记费冠清,费冠清对他点了点头,很快将玉扳指呈给王忠嗣。王忠嗣一直莫测高深地看着李昂,直到玉扳指递到他面前,才转回视线。“咦”谁也没料到,王忠嗣刚接过那玉扳指,便惊咦一声,随即站了起来,那虎目如炬,精光投注在李昂脸上。费冠清吓得后退了一步,坐在李昂对面的哥舒翰也迅速弹起,一手已经按在腰间刀柄上。直到王忠嗣向他摆摆手,哥舒翰才重新坐下。王忠嗣眼睛都不眨一下,灼灼地盯着李昂。李昂也大为惊诧,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大使,怎么了”王忠嗣收回目光,又仔细审视了一下那枚玉扳指,然后对费冠清和哥舒翰摆手示意,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向王忠嗣拜了一拜,便退出厅去。宽敞的大厅内,只剩下王忠嗣和李昂两人时,王忠嗣才开口说道:“李兵曹,请坐上前来,本使有话问你。”“下官恭敬不如从命。”李昂一个抱拳、起身,仍然保持着刚进大堂时的步调,略微紧走两步走上前去。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似乎即将揭晓,让他差点失态。李昂坐到王忠嗣左近之后,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这一刹那间,李昂心如电转,看来王忠嗣很可能知道这枚玉扳指的来历,而且来历恐怕不简单。否则一向镇定自若的王忠嗣,在看到玉扳指时是不会有那样的反应的。李昂也十分期待,王忠嗣能替他揭晓玉扳指的来历。“李兵曹,你那师父姓甚句谁何方人氏”王忠嗣一字一顿地问出,语气带着凌厉之风,若是平常人,恐怕面对这样情形,会吓得脊背发凉,冷汗直下。“下官那先师生前算是个风尘异人吧,自称丘处矶,带着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靠给人算命治病维生,但通常生意都不好,我记得七岁之后,便经常得去乞讨。”“丘处矶”王忠嗣紧紧盯着李昂的双眼,逼问道,“你师父真的叫丘处矶是个道士”李昂面色从容,眼底是一片清朗,不闪不避地迎视着王忠嗣,答道:“至少他自称丘处矶,他并非道士,不过喜欢扮成道士。”“你这玉扳指,确实是你师父临终前连同那金刀一起交给你的”李昂点头道:“下官愿意把玉扳玉拿出来给王大使看,就不会在这件事上加以隐瞒。这玉扳指确实是下官的先师临终前给我的。”王忠嗣对这枚玉扳指极为关心,问得非常详细,李昂的回答滴水不漏,他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或其他可供穷追猛打的疑点。相较于李昂的从容,反倒显得自己有些着相,因此强行压下心中那莫大的疑团,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才又追问了一句:“你那师父确实没有跟你提及这玉扳指的来历”李昂坦然地说道:“从王大使的反应,下官不难猜到,这玉扳指来历恐怕非同一般,如果下官早知道它的来历,一定不会轻易拿出来示人。”王忠嗣神色有些复杂,将玉扳指还给他后说道:“你且退下吧,本使奉劝你一句,今后这玉扳指,还是不要轻易示人的好。”“王大使”李昂还想追问清楚玉扳指的来历,王忠嗣已再次摆手逐客,一言不发。李昂无可奈何,只得带着满腹疑问退出,心里不停地腹诽,他娘的,还跟我打哑迷,屁的四镇节度,哪天你千万别求到老子头上来。就李昂所知,王忠嗣好像是任四镇节度使没多久,便被革职问罪了。李昂心里很不爽地出了使衙,刚到街上,便意外地看到了一位熟人,他稍为思索便想起此人的名字:乐三川。乐三川看到李昂似乎有些惊讶,迎上来施礼道:“乐某何其幸哉在这鄯州竟能遇上李探花,乐某有礼了”真是偶遇吗李昂可不这么认为,他微笑说道:“能在鄯州遇上乐先生,着实让人意外。乐先生来陇右,不知有何贵干”“乐某为了一点小生意而已,不想一到陇右,但听到人人都在传扬李探花大破吐蕃,以五十轻骑生擒吐蕃大论的事迹。李探花果非凡人也今日有幸遇上李探花,岂非乐某前生修来的福气,只是不知乐某可否有幸请李探花小酌几杯”李昂虽然暂时猜不到乐三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更乐意接受这样的邀请。李昂和他闲聊着剑南的旧事,还问起了鲜于仲通的好。鄯州是边城,出于军事需要,更是严格遵循了大唐的里坊制,城内被纵横的街道划分为四十二坊,夯土的坊墙有一人高,街上人流往来,非常繁华,只是比内城的州县多了一些边城的气息,驼铃声声,角声时传。俩人随着人潮边聊边走,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陇上春酒楼。乐三川要了顶层的一个包间,点上好酒好菜,与李昂对酌。从包间的窗口,可以眺望城中街景,李昂看了看,目光从窗外收回,突然问道:“乐先生和董副使交情不浅吧”乐三川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李探花所说的,可是陇右节度副使董延光”李昂端着酒杯,笑而不语。东三川不改疑惑之色:“乐某与董延光并无交情,不知李探花何出此问”李昂借着倒酒,不着痕迹地留意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一丝一毫也没放过,从他的观察所得,乐三川的话倒不像作伪,很可能真不是他把自己过去的经历透露给董延光。当然,光从神色上判断,是不能完全打消他的疑虑的。他一边举杯邀饮,一边笑道:“鲜于支使和乐先生都是做大事的人。而王大使刚到陇右,所以我猜测乐先生和董副使关系不错。”“哈哈哈那李探花这回可猜错了,每到一地要拜地头这不假,不瞒李探花,乐某拜的是崔司马,而非董副使。就乐某所知,还真有李探花的一位老熟人拜到了董副使门下。”“哦剑南故人,纷至沓来,还真让李某意外,只是不知这拜在董副使门下的又是哪位故人”“赵上益,这算是李探花的老熟人了吧,哈哈哈”乐三川笑得很玩笑,李昂为什么刚才突然来那么一问,他多少猜到一些端倪了。“还真是老熟人,嘿嘿,这下可热闹了。”李昂从未轻视过赵上益,甚至在心里把他当成很重要的对手,只是没想到,这厮阴魂不散,竟然也到陇右来了。“赵家大郎如今的生意是越做越大,攀上董副使这根高枝之后,几乎垄断了陇右的茶马贸易,就连鲜于家的生意,也受到强力的挤压,乐某才不得不跑来鄯州”说到这,乐三川突然懊恼地改口道:“瞧我,李探花轻骑破敌,大捷归来,生擒吐蕃大论,很快必将轰动整个大唐,加官进爵定是少不了,我竟没向李探花道贺,真是失礼,恭喜李探花,贺喜李探花”“乐先生不必客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乐先生一定懂的。”李昂与董延光的恩怨,李昂在城外的题诗说得一清二楚,早已传遍鄯州一带,乐三川自然是知的,因此他对李昂的话,并不感意外。席上美酒佳肴极为丰盛,李昂敞开了吃,乐三川却很少动筷,在一旁频频给李昂斟酒。“李探花与董副使之间的事,乐某也有所耳闻。在乐某看来,李探花也不必过于介怀,您如今大功在身,说不定朝中一道圣旨下来,李探使升迁入京了。”李昂知道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笑道:“若我依然留任陇右呢”“若是李探花依然留任陇右,倒是有些麻烦,董延光毕竟是上官,总有机会给李探花穿小鞋,除非李探手上有董延光的把柄,让他有所顾忌。”李昂眼角浮上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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