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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的人:其一,他刚到陇右,被董延光派去修缮烽火台,为了降服五十唐军,李昂眼也不眨一下就把当时的队正给砍了。其二,董延光是他的上司,但他从未对董延光低声下气,最后甚至当街把董延光给杀了。李光弼毫不怀疑,这个时候违抗李昂的命令的话,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李泌淡淡地笑道:“要拖住达扎路恭不易,李长史还有更适合的人选为使吗”李昂不禁苦笑,哪还有什么更适合的人选除非他亲自走一趟,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最终,李昂不得不同意,让李泌走一趟,去会一会达扎路恭。李泌拿上了盖有李昂官印的文书,骑上青骢马,一身白袍,身边带着二十名护卫,打着一面唐旗,就这么出发了。李昂亲自送他过骆驼桥,认真地说道:“泌,不管能不能拖住达扎路恭,你安全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李泌轻松地笑道:“李长史放心吧,我唐旗所到之处,天下诸国谁敢逆之如今尺带珠丹一心想和大唐议和,量他达扎路恭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现在的大唐,确实有傲视天下的底气,也难怪性情一向恬淡的李泌,手持节旗之时,也会说出这样豪迈的话来。李昂也笑道:“国威不能丢,性命也重要,总之,你要安全回来。”“长史珍重”“珍重”道完一声珍重,李泌带着护卫向西驰去,很快消失在山道那边。这时有手下来报:“禀报李长史,静塞军两千前锋人马到了。”“好李将军,咱们去瞧瞧。”李泌看上去像个文弱的书生,但骑在飞驰的战马上,却比他身边的护卫还轻松自在,仿佛闲庭信步一般。他们西行不足十里,就被吐蕃的游骑围了上来,李泌手持节旗大声喊道:“我乃大唐使节,奉陇右节度府长史李昂之命,要面见你们达扎路恭将军”李泌道明了身份,那些吐蕃游骑上来验过了他的节旗、文书之后,没敢故意为难,连忙带着李泌去见达扎路恭。又西行了大概百里,在一片平坦的草原上,只见黑压压的吐蕃大军,如地平线上出现的浓云,浩浩荡荡地压过来,数万人马,见首不见尾,蹄声隆隆,烟尘漫漫,那惊人的声势给人带人了难以言述的压迫感,让人几乎窒息。李泌一袭白衣,跨着青骢马,神态自若地持着大唐的节旗,驻马于吐蕃千军万马之前。西风紧,烟尘扑面,节旗迎风飘扬着。随着吐蕃大军越来越近,大地也为之颤抖,无数吐蕃士兵看着前头那面突兀的唐旗,不会错了,那是大唐的节旗,天底下最繁华、最强盛的国度,一个有着最豪迈的诗篇、最华美的衣裳、最壮丽的河山、最勤劳的人民、最雄伟的城池宫殿的国家。大唐大唐的使节李泌的淡定从容,充分体现出了一个大国使者应有的气度,二十名唐军受李泌所感,列队于李泌两侧,面对吐蕃浩浩荡荡的大军,横刀立马,不动如山。吐蕃大军起了小小的骚动,很快停了下来,接到禀报的达扎路恭,让人把李泌带到了他的面前。李泌一身白衣让达扎路恭非常意外,他长年与大唐作战,对大唐有很深的了解,在大唐,身着白衣通常就代表是没有功名的庶民。李昂竟然派一个庶民做使者来出使,这是对他的一种轻慢,也是对吐蕃的一种轻慢,达扎路恭心中有些恼怒,只是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然而李泌却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恼怒,李泌微笑上前一揖道:“在下李泌,是陇右长史李昂派来的使者,见过达扎路恭将军。将军一定奇怪,李长史为什么会派我一介白衣为使吧”达扎路恭道:“本将确实奇怪,难道大唐无人了吗竟以一介白身为使。”李泌笑道:“听说达扎路恭将军集结了七万大军,准备从牛心堆、石堡、骆驼桥等处,同时对我陇右发起进攻后,李长史和陇右军民正在积极备战,只有我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李长史就派我来了。其实,在我看来,谁来出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使的目的何在,不知达扎路恭将军以为然否”李泌不经意间一步步地牵引着达扎路恭的思路,达扎路恭恍如未觉,顺着他的话问道:“不错,大唐既然不愿与我吐蕃议和,不知李昂派你来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吐蕃大论朗梅色和苏毗部的卓玛公主一起走进了达扎路恭的大账。在朗梅色面前,达扎路恭不好托大,连忙起身施礼,朗梅色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立即转头盯着李泌上下打量了个遍,才开口道:“你就是李昂派来的使者李昂派你来做什么”趁朗梅色问话的当口,李泌好奇地看了卓玛公主一眼,才答朗梅色道:“回大论,达扎路恭将军也正在询问本使,如果按先后顺序,本使应该先答达扎路恭将军才是;但若以身份尊卑而论,本使则应先回答大论您,如今要先答谁的话,这倒让本使有些为难了。”李泌此来的本意就是拖延吐蕃大军,如果能顺便挑拨一下朗梅色和达扎路恭的关系,自然是再好不过。李泌可谓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朗梅色满心不快地说道:“自然是先答本大论的问题,快说,李昂派你来干什么”地说道:“自然是来议和的。”第0390章李忽悠李泌严肃地说道:“自然是来议和的。”朗梅色脱口追问道:“李昂不是不愿意议和吗为何现在又派你来”李泌一脸诧异地反问道:“奇怪我们李长史什么时候说不愿议和了,正所谓国虽大,好战必亡。我们李长史乃是进士出身,岂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不过大唐和吐蕃毕竟已经兵戎相见,双方都战死了大量士兵,恨怨结得太深。所以,我们长史认为,双方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才能取信于对方,只有这样,议和才会有结果,敢问大论阁下,我们李长史这样的想法何错之有”想到被李昂驱逐出境的羞辱,朗梅色心头恨恨的,语带火气地说道:“李昂一言不合,便悍然将我驱逐出境,此乃对我吐蕃极大的羞辱,大唐何来议和的诚意,既然如此,两国只能继续兵戎相见,你滚回去吧,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李昂做了初一,现在机会来了,朗梅色自然想做还十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泌处变不惊,从容地答道:“为人主者,不可怒而兴师;为将帅者,不可愠而至战。大论身为一国宰执,难道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吗我大唐连战连捷,士气正旺,如今以逸待劳,何惧再战如今李长史派我来出使,作为胜利的一方,这本身就显示了十分的诚意。大论且莫忘了,现在贵国赞普就算真想再次一战,若我猜得不错,贵国赞普此举的本意也是想以战促和。也就是说,议和是贵国最终的目的;如果大论驱逐了本使,以此来羞辱我大唐,我大唐作为上国,受辱于小国,长安君臣一定群情激愤。以我大唐君主的圣明,到时便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恐怕也不会再与吐蕃议和。皆因在国体受辱的情况下接受议和,君威必将尽失,再难让天下诸国继续臣附大唐;届时贵国赞普若因不堪兵祸连年,有意议和的话,只能问罪于大论,以平息我大唐君臣怒火,方能达成议和的可能。大论,要不要为出一口气,驱逐本使,还须三思啊”听了李泌的话,朗梅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一思二思三思,思来思去,还真不敢象李昂驱逐他那样,悍然驱逐李泌出境了。可当着达扎路恭等人的面,他又拉不下这个脸服软,一口气憋得那叫一个难受。李泌暗暗一笑,转头对达扎路恭道:“达扎路恭将军是吐蕃名将,我们李史长早有耳闻,也领教过达扎路恭将军的风采。这次达扎路恭将军准备以重兵围困树敦城,围而不破,引我军过河增援,然后再一举锁住骆驼桥,戴断我军归路欲图全歼之,对此,我李长史早已算到,并有了万全之策以应对,本使听说,达扎路恭前几次因战败曾被贵国赞普降罪,只是因为无将可用,才重新启用达扎路恭将军,本使好奇的是,如果达扎路恭将军再次战败,还会这么幸运东山再起吗”李泌毫不客气地把达扎路恭的作战计划点破,令帐中吐蕃诸将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惊。要知道两军作战,谁不是尽量掩饰自己的作战意图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最终获取胜利。而一旦自己的战争部署先一步被敌人猜到,敌人就可以提前挖好坑等你去跳。这是极为危险的事,也难怪帐中的吐蕃诸将如此心惊了。达扎路恭不动声色地说道:“猜到了对方的战略意图,并不等于就有办法应付。本帅倒想问问,若我围攻树敦城,李昂有办法应付吗李泌微笑道反问道:“请问达扎路恭将军,石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固吗”嗡的一下,大帐内的吐蕃将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这就是人的名,树的影。李昂是什么人他带五十人,就能大破吐蕃各部族,毁伏俟城,擒莽布支。在董延光五万大军已经败退的情况下,李昂带五百轻骑就能袭取石堡,扭转乾坤。创造了一次次神话般战绩的李昂,有办法应付达扎路恭这次进攻吗这样的问题需要回答吗吐蕃诸将心中自有盘算,你要硬说李昂没办法应付达扎路恭的这次进攻,还真没几个人相信。就连达扎路恭内心也没那么自信满满了,本来处境尴尬的朗梅色,终于找到了摆脱尴尬的办法,他冷笑道:“达扎路恭,你的雕虫小技已被别人看穿,继续领着大军前去,恐怕只会再落个惨败的下场。”苏毗部的卓玛公主顺口接了一句:“大论所言不无道理,既然我方的作战部署对方已经一清二楚,便不能再继续走下去,否则难免会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卓玛公主领军作战近二十年,少有败绩,在吐蕃有很高的威望,现在连她也这么说,大帐内的吐蕃诸将都不禁纷纷附和,大家甚至忘了还有李泌在场,立即七嘴八舌地劝起达扎路恭来。这对达扎路恭而言,是极大的挑战,他之前接连几场战败,已经让他的威名大为受损,如果这个时候改变作战计划,无异于承认还没正式开战,自己已经落了李昂的下风,大军未战而被吓退,士气也会受到难以估量的打击。但如果强行继续实施自己原定的作战计划,首先要过朗梅色这一关就不易,诸将心里恐怕也会疑神疑鬼的,难以齐心协力,这将是很危险的事情。达扎路恭扫了李泌一眼,这一刻,他再不敢轻视这个一身白衣的书生了。厉害厉害达扎路恭终于恍然大悟,李昂这个时候派使者来干什么了。他对李泌愠怒道:“好一张利嘴,你以为凭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吓退我数万大军吗若真的就这么被你吓退了,我们赞普的脸面何存”达扎路恭这句话与其说是对李泌说的,不如说是对朗梅色等人说的。对他来说,朗梅色这个大论才是最难缠的。李泌笑道:“达扎路恭将军,本使是来议和的,达扎路恭将军暂时休兵,只是应我方之请坐下来议和,这对贵国赞普的脸面有何损害呢如果明知前面是火坑,达扎路恭还要往里跳,只是不知道,到时贵国赞普的脸面更又何存”李泌这话也是说给朗梅色听的,果然,朗梅色立即欣然道:“唐国派使者来议和,我们暂时休兵与唐国议和,乃理所当然之事,实无可厚非”不等朗梅色说完,达扎路恭就急声说道:“大论,唐国根本没有议和之意,这只是李昂的缓兵之计罢了,来人先带唐使下去歇息。”李泌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他暗暗一笑,临被带离大账时补了一句:“大论,还望上奏贵国赞普,我大唐乃上国,以战促和,我大唐绝不会接受,吐蕃若真有心议和,必须先行休兵,至于议和的条件,双方可以谈,说白了,这不过是双方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过程,最终双方都愿接受了,议和也就成功了。”李泌的话倒提醒了朗梅色,当初他前往陇右,李昂确实没有一口否决议和,只是提出的条件非常苛刻,让吐蕃难以接受,现在想来,谁说李昂不是在“漫天要价”呢,只是李昂当时没有给他落地还钱的机会。但“落地还钱”其实也是可以分很多种方式的,比如有明着还钱,也可以暗打折扣,以大唐以往的做派,最在乎的无非是脸子而已。只要让大唐皇帝脸子上光鲜了,吐蕃在和议条件上暗打些折扣,大唐未必真会在意。朗梅色自为以弄清楚了大唐的意外,心中暗喜,等李泌被带出大帐,他立即对达扎路恭说道:“达扎路恭,唐国皇帝的意思我已经弄明白了,你立即下令大军就地驻扎,不可再轻进,一切等我上奏赞普之后再说。”达扎路恭一听,差点没吐血。开什么玩笑就地驻扎,先不打了先不说你的奏疏送到逻些,再等赞普的旨意,这一来一回要多久时间,几万大军等在这里人啃马嚼,要损耗多少粮草。光说在这拖上个十天八天,士气就拖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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