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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1)

卓阳说:“抱歉,想请教你点事。”张雪璧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狠狠敲击着,看也不看卓阳一眼说:“说。”卓阳道:“你认识小陆比我久,知道玉慈航是什么吗?”“玉慈航?”张雪璧重重按下回车键,这才将电脑椅转了过来道,“你问这个干嘛?”卓阳说:“你知道。”“我是知道。”“告诉我。”张雪璧自认自己是个怪咖,现在他觉得卓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来很想说我干嘛要告诉你,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得罪这个人的好,他可是比其他人都更清楚卓阳过去的身份和经历,也绝对相信这个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比大多数人都心狠手辣。思及此,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存储卡说:“喏,自己拿去看。”卓阳接过了道:“上次的电脑再借我用一下。”“还在隔壁。”卓阳这次连“谢谢”都忘了说,急匆匆地拿着卡就到隔壁去了。望着卓阳的背影,张雪璧的嘴角微微一翘,他觉得陆蓥一这次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不过那又怎样呢,反正与他没有关系!“情情爱爱什么的,最无聊了!”张雪璧这么想着,重又沉浸到自己最喜爱的0与1的世界中去了。卓阳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伴着外间隐约的雨声,将整间图书室衬托得格外温馨。卓阳在老位置坐下,打开电脑,插入了存储卡。存储卡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份ppt文件和几个word文档。卓阳先打开的是ppt文件,那是在两个多月前也就是黄杨案结束一周后举办的a国文化周东亚拍卖会上展品介绍ppt,他一页一页翻看过去,很快发现了目标。“明·玉慈航骑犼像。”卓阳眯起眼睛,仔细浏览着说明内容。说明部分十分简短,除了交代了这尊玉慈航的工艺特点以及价值所在,只着重说明了这是明朝嘉靖二十七年时任太子少傅的奸相严嵩进献嘉靖帝的寿礼,后来因故辗转流落到了a国,成了一位私人收藏家的传家之宝。卓阳思索着,这尊玉慈航像与陆蓥一或者说陆家有什么关系呢,与蛟的宁远蓝家又有什么关系呢?随后他又打开了旁边的word文件,这份文件里主要是对c国镖局历史进行了一个概要性的回顾,从镖局的起源、业务、行规等方面做了相应介绍,其中有一大板块是历数了各个朝代声名远扬的镖局,卓阳心中一动,找到了明朝嘉靖年对应的部分,果然看到这里有些异常。文档中写道:“明嘉靖年间,镖之一行发展兴盛,江湖上有名望的镖局甚多,但皆以太原扬威镖局陆家为首,沧州宁远镖局蓝家为次,其后才是威海、振宇、长隆,然而因‘玉慈航’一案,扬威镖局受到重挫,宁远镖局亦不得不解散,这才给了后来者长隆以取而代之的机会。”联系,找到了!卓阳慢慢地将文档一个一个打开,仔仔细细地阅读其中的内容,大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竟是如此!卓阳不由得在心内感叹,当年的沧州蓝家因太原陆家而获罪,因而对陆家后人心怀怨恨这一事并不难理解,他所难以理解的是,如果当初‘玉慈航’像已然毁损于弯月镇,那么此时出现在a国拍卖会上的‘玉慈航’像又是来自何处?是原物的修复件?是古时工匠的仿造?又或者根本就是一尊现代赝品?同样令卓阳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当年的“玉慈航”一案看着证据确凿,事实清晰,然而细究下去却十分违和。蓝肃身为宁远镖局的当家镖头,不说富甲天下至少也是富甲一方,加上镖师这一行当历来要求从事之人清白刚正,这样的一个人缘何会去偷盗“玉慈航”像,被发现后又为何不逃跑,反而要留下死战,他和那些白莲教徒有什么关系?还有那凭空出现的女真、狮吼又是怎么回事?数百年前已然了结的案件,已然化为飞灰的古人,此时却在数百年后的这个雨夜,在卓阳心中埋下了一颗深深的种子,只待有朝一日生根发芽,长出参天大树,还复其本来面貌。※“早……”李景书愣了一下说,“怎么,昨晚没睡好?”卓阳“嗯”了一声,他半夜爬起来查“玉慈航”的资料,之后分析了很多也推想了很多,不由得就在三楼沙发上睡着了。可是睡也睡得不是很安生,难得的做了一晚的梦,在梦里,他和陆蓥一都回到了那个古老的年代,陆蓥一便是陆家少主陆修吾的身份,而他则变成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影。他眼睁睁看着陆蓥一押送“玉慈航”上京,途中投宿弯月镇客栈,半夜却出了事,冲天的火光中,慈航大士凭空出现,身下是一条浑身喷射火焰的金毛狮吼。狮吼见陆蓥一与人混战,突然大吼一声,向他冲去,卓阳想要阻拦,却被它当胸穿过,回过神的时候,狮吼已然将陆蓥一扑倒在地,正要咬向他的咽喉。情急之中,卓阳抓起一块砖头向之砸去,但听“乒乓”清脆的一声,金毛狮吼不知怎么变成了“玉慈航”像,被这一下砸了个正着,顿时碎了个彻底,而陆蓥一大睁着眼睛,看着漫天的碎片溅射,眼神中流露出了无尽的哀凉与绝望,他说:“玉慈航碎了,我只能死了。”卓阳惊出了一声冷汗,就这么从梦中醒了过来,整个人翻倒在地,身上还砸着个笔记本,疼得要命。回过神来,卓阳清了清嗓子对李景书说:“没什么,昨天半夜被雨声吵醒,后来就没怎么睡着。”李景书没多问,只说:“那我去给卓少爷做早餐,顺便再泡壶茶。现在不开旅馆也没那么多事要做,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吧。”卓阳感激地点点头说:“谢谢你,景叔。”李景书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厨房忙碌去了。卓阳却还是闲不下来,呆呆站了会,便又去盥洗室挤了块抹布,擦起桌子来,擦到一半,只听得门口“叮铃”一声,门口探进来张陌生脸孔。“您好,请问你们这里上班了吗?”来人长着一张显年轻的圆脸,大约二十来岁的年纪,是一名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的青年男子。见卓阳点了头,他才舒了口气,推开门进来说,“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你们,我叫赵远,这次来是有桩委托想要麻烦你们。”第40章 case 02-2 赵远十分钟后, 赵远坐在了空空保全的餐桌上, 兴高采烈地和陆蓥一、卓阳、房立文一起享用丰盛的早餐。李景书笑眯眯地站在桌边伺候大家用餐,——卓阳最初也曾试过让他入座, 后来发现老人家似乎更享受看着大家因为他的服务而高兴的样子, 也就作罢。至于张雪璧, 自然正在楼上日夜颠倒地呼呼大睡。不得不说,赵远这个人十分地讨人喜欢。虽然从他的穿着来看, 并非什么有地位、有身份的有钱人, 但是从他的谈吐到他的神态都能够让人感到舒心和安心,而且他的这种令人放松的气质并非是有意的讨好, 而是真正发自内心, 毫不矫揉做作。赵远吃完李景书为他做的臊子面, 连汤都喝了个精光,把碗一放,然后才擦着嘴真诚地道谢说:“景叔,你做的面真是太、太、太好吃了, 我连一滴汤都舍不得剩啊!”说着很自然地起身要把碗端进厨房去洗。李景书笑着拦住他道:“喜欢吃的话下次再来, 碗放着给我就好。”赵远说:“那怎么行, 你劳动了前半段,后半段就交给我吧!”他说着,又去收其他人手里的碗说,“我没出饭钱,这么好吃的面,也让我劳动劳动当报答呗。大家放心, 我在餐馆打过工,保管洗得干净又省水。”他这番话把不怎么擅长人际交往的房立文都逗笑了,房立文说:“赵远,你可是我们的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还是我来吧。”说着伸手去拿赵远手里的碗。陆蓥一赶紧摸着肚子说:“哎,老房也别折腾家务,就你这动手能力,我怕碗不够摔的,还是交给景叔吧。”李景书这才从两人手里接过了碗道:“就是,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们一个二个都别抢我的饭碗,茶我已经泡好放在会客室了,你们过去谈正事吧。”赵远这才挠了挠后脑勺说:“那麻烦你了景叔,对了,我那儿有乡下摘的新鲜西瓜,个大又甜,等会给你们送几个过来。”陆蓥一笑着打趣道:“行啊,西瓜我们自然会收,不过你也得把委托给我们先说清楚了,那才是大头呢!”赵远忙道:“哎哎,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几人鱼贯走入会客室,在沙发上坐了,赵远说,“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你叫赵远,在对面工地工作嘛,刚刚吃饭的时候已经说过了。”陆蓥一说。赵远道:“哎,这就是个大概,我还得再说具体点,因为这跟我待会的委托有关系。”他想了想,大概是在理思路,然后一张嘴就是流利的一串话语吐出,“我叫赵远,今年27岁,在天工建筑有限公司当工人。天工就是刘文军老大的公司,我来找你们也是他给介绍的。”卓阳正斟了茶,一杯杯摆到众人面前,听了此言问道:“刘老板跟你是朋友?”赵远摆摆手道:“我倒是想,但是哪能啊,我就是刘老板手下一个小工,只不过我们刘老板人好,所以对下面兄弟们都很照顾,才会给我介绍了你们。”卓阳却是心里有数。刘文军不能算是个奸人,但是要说他人好那是绝对的胡扯,充其量他就是个利益为重却又尚有几分义气不灭的典型的黑道人。赵远跟刘文军的关系应该不差,这跟赵远这讨喜的性格想必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应该还有点别的原因。赵远说他是个工人,但是他身上并没有一般建筑工人有的那些石灰沙土的污渍,反而是机油味更重一些,看他小巧的体格和灵活的身形,也不像是干重活的人,所以做技术活的可能性更大。卓阳才想到这儿,陆蓥一那头已经喝了一口茶,慢慢道:“阿远不是建筑工人吧,我看你倒像是个机修工。”赵远把眼睛睁大了说:“这你都能看出来啊?陆先生,你们果然很厉害!”随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刚刚没说清楚,不好意思啊。我的确不在工地上做事,平时主要是帮刘老板保养他的车子,要是哪块工地上的机械设备坏了,也是我负责修理,偶尔刘老板缺人手了,我还会去给他开开车。”“这可是技术活啊。”房立文道。同样是从事“技术活”,在房立文眼里看来,机械也好,微生物科学也好,都是十分有趣的领域,只可惜他在前一方面没有天赋,否则也想去学一学。赵远摸着脑袋说:“我那点小能耐哪能跟房博士你比。我读书读得少,念到中专就不念啦,学校出来后一开始在社会上混过两年,没怎么学好,好在也没出什么乱子,24岁以后才算是让我外婆省了心,在刘老板那谋了份工作,做到现在也有三年了。你们应该知道,刘老板在郊区有家汽车修理厂吧。”他又灵活地把话题扯了回来,这回准确地看向了卓阳。卓阳微微一愣,心里一想便明白了,说:“知道,就是刘老板那部哈雷883停放的地方吧。”当初为了送房立文去b城,刘文军曾经二度借了摩托车给卓阳用,当时车子就停在陆蓥一设计偷渡房立文的中转点——一处偏僻的修理厂,原来那竟是赵远的地盘。赵远“嘿嘿”一笑说:“那个修理厂是我在管,除了帮老板保养车子,帮公司里修修东西,有时候我也会接点朋友的活,偶尔还会去垃圾场买些报废的车子拉回来练手。我今天说的这个委托就跟一辆报废车有关。”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叠东西摆在桌上。陆蓥一用眼神询问“可以吗”,见他点了点头,便将那东西拿了起来。那是整整一摞包在三层塑料袋中的信件,全部用的是老式的牛皮信封,看起来得有二十多封。赵远说:“这些都是我从一辆报废桑塔纳的手套箱里找到的,我猜测车主人原来可能是想要把信给寄出去的,结果不知忘了,以至于这些信到了我手里,所以我想委托你们找一下收件人。”陆蓥一“嗯”了一声说:“我能打开看看吗?”赵远道:“当然,您随意。”陆蓥一先是端详了外面的塑料口袋一番,然后才伸手进去取出了那一摞信件。信件总共有二十九封,从信封的外表来看,有旧有新,旧的边缘已经磨损,新的还比较光滑。陆蓥一挨个伸手摸了一下,每一只信壳中都装着信纸,有的薄一些,有的则很厚,然而没错,最奇怪的一点是,尽管这个写信的人写了那么多封信,并且好好地封了口,但是所有信封上都既没有邮编也没有收信人的详细地址,统统只有短短的五个字“同舟兄(亲启)”。陆蓥一将这些信封一枚一枚排开放在桌上,于是便有了整整二十九个“同舟兄(亲启)”。房立文看了一阵子说:“这些字好像不是一个人写的?”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29封信中,有些信封上的字迹清晰有力,有些则显得孱弱无力,还有一些根本乱七八糟,不努力看几乎看不清楚,此外,写信人使用的笔也不尽相同,有一些是蓝黑色的钢笔墨水写的,还有一些是圆珠笔的痕迹,甚至有两封使用的似乎是炭笔,导致信封上黑糊糊的,很难分辨字迹。卓阳却只看了一眼便下了结论:“不,是同一个人写的。”他指着其中“同舟兄”的“兄”字那一钩说,“竖弯钩最后那一笔往内斜收的风格是一致的。”“那怎么会区别那么大?”房立文疑惑地问。“因为不是同一个年代写的。”陆蓥一一边比对着那些信封,排布着什么,一边说,“你看到用钢笔书写,字迹清晰的那些都是这个人正当意气风发,身体也十分健康之时写下的,而这一部分圆珠笔的恐怕不是重病就是年老到手已经哆嗦了,至于使用炭笔的,可能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无法使用正规的文具来书写。现在你再看看。”他说着,指了指桌子上排好了的信笺。房立文低头看去,忍不住“啊”的一声。零散看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当陆蓥一有意识地排列过后,这种年代变迁的感觉确实十分明显。不仅是写信人字迹的变化,使用书写工具的变化,同样变化了的还有牛皮纸信封本身,从一开始的竖排红框格式,到如今的横排加邮政编码框的形式,以至于光是这么看着这些信笺,便会有一种时光荏苒的感觉铺面而来。“还有简体和繁体的区别。”房立文也发现了一个佐证,由于“同舟兄”这三个字不论简繁都是一样写法,所以看不出问题,但是“亲启”这两个字却有了显著变化,从初始繁体的“親啟”变成了后来简体的“亲启”。“繁体字简化是哪一年的事?”他问。“有两次。”陆蓥一说,“近代以来,我国对繁体字简化做过两次大规模改革,第一次还是在1935年的民国时期,当时公布的《第一批简体字表》中有‘啟’这个字但并没有‘親’这个字。第二次则是在1956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公布汉字简化方案的决议》,同时公布了一份《简化字总表》,这份总表共分三个部分,里面把‘親’、‘啟’两个字都收录了进去,所以就有了你看到的这个变化。”卓阳看着那些信说:“使用‘親啟’的信共有十二封,剩下的都是‘亲启’。十二封‘親啟’中有七封字迹清晰,另有三封字迹格外颤抖,难以分辨,此外用炭笔写的两封也是‘親啟’,并没有发现使用‘親启’的信。”陆蓥一说:“那是因为1935年8月的简体字改革并未能推行下去,这批简体字表在第二年也就是1936年的2月就因为受到极度反对而收回了。”房立文说:“我明白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在1935年以前出生,并且在1935年第一次简化字改革的时候至少已经到了会写‘親啟’的年纪,也就是说至少有七八岁了,所以他并没有受到这短短半年多改革的影响。”陆蓥一却笑着摇摇头说:“不对。”“不对?”陆蓥一说:“1935年,当时的国民政府推行第一批《简化字总表》的时候同时出台了《推行简体字办法》9条,其中一条提到‘凡小学,短期小学,民众学校各课本,儿童及民众读物均应采用部颁简体字。’同时期还通知各印书馆,从1936年1月起,课本、读物不用简体字的不予审定。”房立文更糊涂了,说:“这是什么意思?”卓阳说:“他的意思是,这个人在1935年的时候不可能是学生。原因很简单,尽管只有短短半年的改革,但是当时政府格外看重学生,可以说简体字改革就是从学生开始的。而一个人,在他童年时期学东西的速度是特别快的,为了巩固这个东西养成的习惯也是特别牢固的,反之,如果一个人成年了,想要灌输新事物,培养一个新习惯可就难得多了,所以,如果这个人当时是念书的年纪,后期会有很大可能写出‘親启’这两个字。”“那我也没说错,我说的是至少,也就是说这个人在1935年的时候至少已经有七八岁,更大的可能是已经成年了!”陆蓥一却再次摇摇头说:“不是。”“怎么还不是啊?!”房立文都有点着急了,说,“别卖关子了,你快说清楚啊。”陆蓥一“呵呵”一笑道:“你再猜。”房立文真心猜不出来了,求助地看向卓阳。卓阳说:“笔。”他无奈地看了眼陆蓥一说,“房博士一直在国外生活,有些事情知道得没那么清楚。”陆蓥一说:“那你说说看。”卓阳说:“这些信大多是用钢笔写的,钢笔是从1930以后才在国内大量使用起来的,在那之前,读书识字的人用的多是毛笔,尤其是湘笔。”房立文恍然大悟说:“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在1935年以前就已经成年了,那他一定会比较习惯用毛笔来书写,就算改用了钢笔,多少也会带有一些软笔书法的书写习惯。”陆蓥一点点头说:“这次对了。”房立文说:“那这个人在1935年的时候既不是学生也不是成年人,所以要么是1935年的时候年纪在小学入学年龄6岁以下,要么就干脆是1935年以后出生的,加上他习惯使用‘親啟’,那便一定是在1956年前出生的。”卓阳说:“字迹最潦草的几封信信封上写的都是‘親啟’,证明这个人在年岁上去,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由于童年习惯,无意中又使用了老式写法。”房立文说:“也就是说,1956年第二次简体字改革的时候,这个人至少已经有了十五六岁年纪,不大容易改变习惯了,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在1929-1941年间出生。”卓阳说:“嗯。1929-1941年间出生的话,到今天是74-86岁,也符合了最后几封信表现出来的笔迹形态。”赵远在一旁一直听得连连点头,此时终于开口道:“原来如此,你们真是太厉害了!”陆蓥一却微微一笑说:“阿远,明人不做暗事,你既然找到我们下委托,我觉得咱们彼此都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封信的原持有者是谁,什么背景情况身份地位,如果你不把真实情况给我们说清楚,我们可是很难替你完成委托的。”第41章 case 02-3 赵远赵远微微一愣, 随后咧开嘴笑道:“陆先生,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么,这些信是我从一辆报废的桑塔纳手套箱里找到的。我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 好奇心强, 爱管闲事, 我想这个人既然收藏了这么一大摞信件一定是很看重这些信的,如果就这么丢了那就不好了, 所以我才想做点好事, 把信送出去算了。”陆蓥一慢吞吞地拿起茶盏,掀开盖子吹了吹, 然后又慢条斯理地饮下了一口才道:“这件事你跟你外公说过吗?”话音才落, 赵远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盯视着陆蓥一,就像是在看一只怪兽一样,过了好半晌才又坐下来,这一次他低着头想了半天,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 一直挂在脸上的亲切可爱的笑容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有点尴尬又有点紧张的笑:“陆先生,你真的是很厉害,你已经都知道了吗?”房立文莫名其妙地问:“知道?知道什么?”卓阳说:“这些信件并不是从什么废弃车辆中偶然发现的,它们原本属于赵远的外婆。”赵远搔了搔头发说:“卓先生,你、你也知道了啊。”陆蓥一说:“阿远,我们无意让你难堪, 只是你既然决定了把事情委托给我们,那么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的目的就是帮你完成委托,所以一些有助于委托完成的,该让我们知道的事情你还是应当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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