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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难民营里巡逻。然而三天两晚过去了,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好在这三天里也没有人死亡,看来,之前死去的难民应该是被人所杀。”“不过就在第三天晚上,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我看到一个人突然消失在帐篷后面。虽然不能确定那是谁,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我轻轻挑开帐篷一角,借着一点微弱的火光,发现那人正是陆云轻。只见他拿出一个布囊,轻轻捂住一个难民的口鼻,很快,那个难民就不省人事了。过了一会儿,他撬开那人的嘴,灌了一些药物进去,然后就起身离开了。当时,我傻乎乎的以为他是在给人治病,也没多追问。哎,都怪我太年幼,怎么也想不到师门之中竟会有如此败类,不然那个难民或许不会死。”“天亮之后,那个难民死了,就如同被鬼怪摄取魂魄一般,虽然毫发无伤,却再也没有气息。这下子,难民营里炸开了锅,难民们纷纷要求离开营地,师父拦不住,只得放他们离开。难民辗转经过附近几个村子,由于村民不愿意接收难民,双方甚至大打出手,又有不少人在争斗中死亡。后来,剩下的难民只好继续流亡。”“虽然那晚我看到了陆云轻的可疑举动,但是我并不能确信他那是在杀人,或者说,当时的我还对这个师兄抱有一丝幻想。于是,我私下找到陆云轻,问起他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有些惊慌失措,只是坚持对我说,他那是在给病人补药,我不能相信他,于是打算告诉师父。”“可谁知,我刚要起身离开,他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感到胳膊上一阵刺痛,转头一看,才发现他手中竟然夹有毒刺。没过多久,我就感到头晕眼花,这下我终于确信陆云轻就是杀害难民的凶手。我猜测他断然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于是我用尽全力拔出炎炽剑,与他打了几个回合,并在他右脸砍出一条疤痕,可是终究没能将其斩杀。”“后来我才知道,我所中的毒名为水芷草毒,是一种奇特的毒药,中毒之后奇痛难忍,而且只有制毒之人才能解毒。陆云轻想以此毒为要挟,迫使我放弃告发。要不是我当时没有防备,也不至于被毒倒,换做平时,他绝对接不了我三招,可那毒药实在太过猛烈,虽然剧痛无比,却又令我神志不清,几招之后,我便不省人事了。”“等我醒来才知道,是公皙师兄救了我,而陆云轻下毒杀人一事也已经完全败露,师父勒令陆云轻为我解毒,而后又将他囚于禁山之中。一年后,师父念他年幼,不忍永远囚禁他,遂将他逐出师门。”“事情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姬政一口气讲完这段过往,几人纷纷咋舌惊叹,只有公皙然默不作声,面容中透出一丝别样的愁绪。张循问道:“可是他为什么要杀那些难民”“这得从我们所学的功课说起。师父授业,向来因材施教,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主修功课,比如我吧,主要是武学和兵法;小循你呢,主要是论辩和工匠;公皙兄,则是政略和医术。”“陆云轻主修什么”“也是医术,他所修和公皙兄相似,不过偏向草药和病理,只是他后来迷上了毒药和疫病。”张循仍然不解,追问道:“虽然毒药和疫病是恶毒之物,但解毒、治疫也是正道,师父向来教导我们与人为善,他又为何无故杀人呢”“事情败露之后,陆云轻坦言,杀人是为了试验毒性,毕竟要想做出点学问,典籍上的东西是根本不够的,毒药毒性如何,怎么解毒,疫病症状如何,怎么医治,这些都需要试验,而那些难民,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试验者。”张循突然愤恨的说道:“这个陆云轻怎能如此草菅人命难民怎么了难民不是人么一个个大活人怎能任由他随意杀害难民本就无家可归,本就妻离子散,他又怎能对这些可怜之人痛下杀手可恶小姬你当时真应该一刀劈了他可恶太可恶了”和予也气愤的说道:“是啊这个陆云轻也太可恶了就连同门师弟也不放过”姬政扼腕叹息,“欸都怪我当时没能杀掉他不然这次出征也不会如此艰难”张循冷静下来说道:“不过说起来,陆云轻,也就是我们这次遇到的萧摄,他还真是挺厉害的,我们这一仗打得太不容易了。”“你说的没错,这个人非同小可,指挥作战,兵法战术,样样不俗,而且尤其擅长火攻,更关键是他不择手段,毒药、瘟疫,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我有种预感,这次交锋不算完,日后恐怕还会与他见面。”“是呀,你与他本来就有过节,这一仗下来,他还夺了你的炎炽剑和月刃,可谓是旧仇又添新恨。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下次难免再拼个你死我活。”姬政笑道:“若真是那样,便再好不过了,我巴不得与他早日交锋,不过到那时,我绝不会再放他生路”“好小姬到时候我助你一臂之力”张循用力把手搭在姬政肩上。“嗯”10第七十七章 团聚一日劳顿,晚饭之后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姬政回到房间,发现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崭新的铺盖整齐叠放在床上,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些一定是哈娜为他特意准备的。姬政脱掉外衣躺在床上,虽然旅途疲惫,他却毫无睡意。过了好久,他依旧无法入眠。或许是夜空太过寂静,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砰砰的律动声仿佛不断拍打岩石的海浪,焦急而汹涌。自己就像那片大海,等待着云雾尽散露出无垠的天幕,等待着月出海上倾洒皎洁的月光。然而,厚重的云雾遮住了天空,只在边缘洒下如丝一般的寒露。他无处寻觅明月的踪影,气愤的卷起滔天巨浪,狠狠摔碎在锋利的山岩上,飞洒的水花和泡沫溅起千层仞雪,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幻化出梦中那色彩斑斓的画面。他记得那样的画面,那是他见过的最美好的景象,那一次,他曾将纯净的明月拥入怀中。或许,这样的等待并没有价值,此时那轮明月近在咫尺,又怎能被云雾遮掩他站起身来,轻推房门。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门缝里,而她,也恰好就在面前。第二天一大早,和予便带着霜荼来到院子里。公皙然刚刚结束晨读,见到和予、霜荼,便上前问好。“和予,这么早就来了。”“公皙哥,昨晚工人们加紧生产,终于把新一批货制好了,我和商户们约定今天拉货,一会儿厂里面肯定乱作一团,我得赶紧去厂里面盯着,霜荼就拜托你们照顾啦”公皙然点了点头,说道:“真是辛苦和予了。”“不辛苦,不辛苦,我乐在其中呢”说罢,和予冲霜荼摆了摆手,便离开了院子。正好这时张循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打了个哈欠,“哈刚才和予是不是来了我好像听见他声音来着。”“小循哥哥早。”霜荼打了个招呼。“小霜早呀”张循一见到霜荼,立即精神了起来,慌乱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公皙然招呼张循过来,说道:“小循,我要去府里处理一些公务,大王给你们数日休假,这几天便好好休息玩耍一下,霜荼今天就交给你照顾了。”“可是”张循面露难色。“怎么你有安排”“嗯算是吧对了,小姬和哈娜姐呢怎么还没起床”公皙然微笑道:“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哦”张循迷茫的点了点头,“我今天是有些事情,我想去看一个人,我怕霜荼跟着我去的话会觉得无聊。”霜荼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的,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小循哥哥一起去,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哦,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等完事之后我带你去集市逛逛。”“好”于是,三人便一起离开了宅院。公皙然直奔司民府,张循和霜荼则向出城的方向走过了几条街,他们沿途买了一些点心,然后穿过简陋残破的街道,来到一处破落的小屋前。“小循哥哥,这里是谁家啊”“你还记得去年荷灯节,跟小然哥对弈的那个书生么”“嗯,还有一点印象。”“我们去看看他的妻子吧。”“他们一家人都住在这么”张循忧伤的说道:“现在只剩下他的妻子一个人了”看着张循低垂的眉头,霜荼大概猜到了这背后的故事,她不再追问,只是默默跟在张循身旁。张循走到门前,轻轻敲门,“有人么请问有人么”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张循又敲了几下门,“我是介隐的朋友,请问有人在家么”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张循轻推了一下木门,残破的门板吱呀一声向内旋开。门没有锁,张循小心的推开门,拉着霜荼走进残破的堂屋。环顾四周,土砌的墙壁上白灰剥落,腐朽的房梁和残破的瓦砾下面有多处漏风的空隙,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手工制做的几案和两个粗糙破旧的书架。虽然房间简陋至极,但再细一看,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几案上一个豁口的陶罐里插着几朵粉嫩的小花,小花旁边摆放着几个新鲜的水果,书架上整齐码放着各类卷册。墙壁虽然漏风,却挂着一幅山水画,风吹入屋内,画卷随风飘动,画中溪水也好似随着风流淌起来。“主人不在家吧”霜荼小声说道。“有人么”张循冲着堂屋侧面的寝室喊道。依然没有回应。“看来他的妻子出门去了。”“那我们等一会儿吧。”“好。”张循低落的皱起眉头。过了许久,依然没有人回家。张循按捺不住,轻轻推了一下寝室的房门,一样没有上锁,门板缓缓旋开。然而,那里面的景象却令张循大惊失色,他难掩震撼和悲伤,后退几步,呆呆的站在原地。“怎么了小循哥”张循无言。霜荼走过去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却被张循死死拽住。“小霜,别去看了她”张循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哽咽道,“她她已经已经收到消息了所以她”听到这话,霜荼已经能够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悲痛顿时充斥心扉,她扑进张循怀里,眼泪默默流淌。随后,张循派人安葬了介隐的妻子,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才安顿下来。纵然一天过去了,二人心绪仍旧难以平静。夕阳西下,张循与霜荼并肩坐在明心湖旁边,落日的余晖中,湖水泛起层层金光,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整个世界没有一丝声响。良久无语,霜荼却悄悄抹起眼泪。“小霜,别伤心了,我相信,他们夫妻一定能在天上团聚。”“小循哥哥,我心里好难受,虽然不认识她,但我能想象到她的心里有多么绝望、多么痛苦,她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准备了水果和花儿,心心念念期待着丈夫回来,但是只等来了呜呜,等来了一句噩耗,呜呜”霜荼把头埋在膝间,伤心的哭泣。张循递给霜荼一块洁白的锦帕,一簇淡粉色的荼蘼花缤纷盛开着,花朵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霜,那是他出征之前霜荼送给他的礼物。霜荼轻轻擦拭眼泪,仰望着绯红的云霞,一双鸟儿嬉戏盘桓,渐渐飞过天空,就仿佛两个消逝的生命化作了自由的灵魂,从此再无牵挂,再无痛苦。霜荼敏感的内心深深触动,满怀悲伤的说道:“一个人离开了,留下的那个就要承担所有的痛苦,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都会变成可怕的噩梦,最后摧垮那个留下的人。我知道她一定非常非常爱自己的丈夫,她无法承受这一切,所以才选择离开人世。换做是我,可能也没有勇气一个人面对”张循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一个人离开了,留下另一个人形单影只,我知道,留下的人会承受很大的痛苦,但是他同时也背负了另外一个人的希望,他要用自己的眼睛替另一个人去看,用自己的双脚替另一个人去走,用自己的生命替另一个人活着,即便背负痛苦,即便被回忆侵蚀,即便无数个夜晚都会在梦中哭泣,但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珍惜曾经拥有的一切,努力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带着足够美好的故事和回忆,去讲给那个一直在天上守护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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