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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忍着激荡的内心,松开安娘的手,道:“安姑娘,我老家遭了灾,这一年来都四处游荡,也不知道现在都到什么地方了。这样,我换个说法,现在是哪一年”安娘:“王慎大哥,现在是建炎三年,大宋建炎三年。”建炎三年,南宋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2016已是八百八十七年以后了。王慎静静地坐在那眼泉水边上,坐在大旱之后的淮西平原上。眼前一片枯黄,目力所及,无树无木,只远方地平线在天边勾勒出微微的弧线。满天黄土,身周荒草起伏如涛。历史的狂风在八百年前呼啸澎湃,吹动他和安娘的衣裳,襟飘带舞。建炎三年正是南宋赵构小朝廷建立的第四个年头,女真在靖康年破太原,攻占东京开封俘虏徽宗、钦宗二帝之后,正处于国势的最顶点。这支可以说是冷兵器时代最强的军队在这十多年间崛起于按出虎水,带着北地的冰雪和北地人特有的坚韧的剽悍,如同狂风一般南下。先灭辽国,再灭北宋,所经之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从靖康到现在,整整六年之中,女真几乎没有碰到过象样的敌人。在渔猎民族刀下,农耕民族似乎是不他们的对手。如今,女真消化了战果,在燕云的统治已经牢固,大军再次南下,搜山检海捉拿赵构,欲要彻底灭亡南宋。中华汉民族仿佛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只差一步就亡国灭种。如今,南宋小王朝的皇帝赵构刚逃到扬州和江宁府也就是后世南京一带,准备据长江天险而守。古人有一句话,守江必守淮。也就是说,若丢了两淮,长江一线也守不住。现在是建炎三年八月,很快就是秋凉。待到秋收马肥,就是女真南下之时。王慎此刻就穿越到这个操蛋的年代,穿越到这个马上就要变成大战场的淮西。第五章 氟哌酸实际上在射杀那四个山贼的时候王慎就已经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只是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这或许只是我脱水后产生的幻觉吧此刻听到安娘的话,王慎这才肯定,是的,网络小说中的穿越情节确确实实地叫自己碰上了。苍天,别人穿越到古代,要么是皇帝、太子,要么是王公贵族,至不济也是一个世家子弟读书相公,所处的时代也是鲜花着锦的太平年月。偏偏自己连身体带魂魄囫囵地来到这里,还是一个残酷到极处的乱世。嘿嘿,老天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呀说来也怪,王慎并没有像其他穿越者那样又哭又笑。相反,他心中有的只是麻木。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心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看到王慎这般模样,安娘心中担忧:“王慎大哥,你刚醒过来,不要紧吧,要不再喝些水”说着话,又用手去捧泉眼里的脏水要来喂王慎。看到她手中那一捧浑浊的泥水,王慎瞬间情形过来,忙摇头:“这水不能吃,吃了会死人的,我们要活下去。”是的,以前在现代社会混军史论坛的时候,他还曾经和人讨论过一旦到了宋末乱世,该如何招兵买马,又该如何建立自己的班底,进而席卷天下,挽天之将倾地之将覆。但此刻,他只想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想起先前横飞的血肉,想起敌人临死前的惨叫,怎不叫人毛骨悚然这样的世界他一点不想要。这一句“活下去”刚说出口,王慎心头悚然而惊:“剩下那两个贼子呢”听说喝了水要死人,安娘眼中疑惑:“不会呀,我和阿弟方才喝了这水并不觉得不妥。王大哥你箭术了得,那两个贼子已经被你吓退了。”听到她说其他两个贼子已经逃了,王慎猛地站起来,“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否则那两个贼子若是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你我都走不脱了这位是”刚才王慎中暑昏厥,这猛一站起来,只感觉头昏眼花,背心阵阵发冷。只见,在安娘身边还躺着一个男子。“对对对,王大哥你说得是,此地不宜久留。这位是我的阿弟,他叫应祥。”安娘拣起王慎落到地上的湿巾,盖在那个叫应祥的男子额上,低声唤道:“应祥,应祥,阿弟,快醒醒,我们要走了。”那男子一动不动,只眼皮动了动,显然正处于昏迷之中。王慎定睛看去,这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嘴唇上还生着一层细密的绒毛。在缺乏营养的古代,古人大多数只一米六十的个头。可这个孩子却长得颇高,都快一米八十了,若是再壮实些,叫人不禁怀疑他才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中学生。是的,在现代社会,成天大鱼大肉的养着,又有良好的体育锻炼,十一二岁的孩子都发育得极好。一米七十也就刚刚好,甚至一米八十也不鲜见。应祥好象是生了很重的病,面如金纸,颧骨高高耸起,看起来就好象是一具骷髅,显然已经支持不了几天。见应祥不动,安娘眼泪又落了下来。王慎一把将他从地上扶起,背在背上,问:“我来吧,他怎么了,病得厉害,怎么不找个郎中看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约是得了瘟疫,十天前就开始又吐又拉”安娘低声抽泣:“这一带都没有人烟,又从哪里去看郎中”“又吐又泻”王慎刚将应祥背在背上,先前嗅到的那股臭气更加浓重,真真是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这是大小便失禁的味道,又看了看身边那一汪已经变成黑色的泉水,心中立即明白。气道:“痢疾,你给你弟弟喝这种水,不得病才怪。”“啊,痢疾”安娘惊得满面煞白,不觉退了几步。痢疾在现代社会或许不算什么,输两天液就好了,可在古时候却是不治之症。眼见着安娘又要哭出声来,王慎忙道:“别哭,别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我背上应祥,你去将我的背包拿上,咱们走。等找到干净水,再喂他两颗药丸。”“啊,你是郎中”安娘一脸的欢喜:“你能救应祥”“我可不是什么郎中,不过,行走江湖,哪能不带药品干粮。能不能救应祥我可不敢说,尽人事听天命吧。”王慎背上应祥,提起力气,大步朝前走去。“恩。”小姑娘急忙拿起王慎的登山包跟了上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小姑娘也不害怕,在尸体上摸索了半天,寻了几块干硬的饼子,想了想,又从刚才那个古头儿身上摘下刀鞘,将那把横刀收入鞘中,递给王慎:“王大哥你带上兵器,至少能够当拐儿杵杵。”“却是一把宝刀。”王慎接过来挂在皮带上,笑道:“安姑娘,这么多死人,你却不怕”安娘叹息一声:“这一路走来,死人看得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心中自是畏惧,多了就没什么了。这人死如灯灭,没有了魂魄,也就是一块死肉。王大哥,我们该去哪里”王慎想了想,心道:根据史料记载,现在是建炎三年八月,开封留守司那边的南宋兵马起了内讧,留守司的部队都已经尽数南撤。西面都是溃兵,兵荒马乱,自然是去不得;黄河那边又都是金国的领土,北方也去不得;至于东面,还有两月女真大军就要来了;那么,只能朝南方走,只要过了长江,至少短时间内是安全的。就道:“我们朝南走。”“好的。”“不过,哪边是南”“我知道,我知道。”小丫头看着天上的太阳,道:“现在是上午已时,太阳还没有到顶上,算是早上吧。”她张开双臂,念道:“早上起来,面对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边是北,右边是南。王大哥,向着我的右手走。”阳光强烈,她身上破烂的衣衫被照得仿佛透明了,勾勒住妙曼的身姿。好美,好可爱一刹间,王慎竟是痴了,喉结滚动,不觉“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唾沫。这个时候,背后的应祥轻轻地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恼怒。他右腿勾起,膝盖在王慎的屁股上顶了一下。如果他不是因病浑身无力,这一记膝撞自然后瞬间将王慎的脊椎撞断。只吃了这一顶,王慎大窘,这小子并没有彻底昏迷,发现我正在偷看他的姐姐:“走走走,快走。”篝火燃起,将一间破屋照得通明。火上架着一口铁锅,里面的水已经开了一段时间,正汩汩翻腾。这是一座不知名的村子,在里面寻了半天,除了满村的白骨,却没看到一个活物。不过,有水井,有干净的饮用水还是叫人非常欢喜。这半天的辛苦跋涉,一口气走了至少十五公里,总算没有白费。淮西位中国的东面,天黑得早,偷偷看了一眼还剩百分之一的手机,正是后世北京时间晚上六点,但天已经彻底黑了。王慎热伤风之后,又在烈日下走了一个下午,背心更冷。此刻虽然是大暑天,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他忙将身体朝篝火边靠了靠,身边的地上,应祥闭目一动不动地躺着。“就在方才,这小子又拉了一次肚子,排泄物全是白色的涎水,臭死了。”即便王慎不是医生,也知道应祥已经处于最危险的关头,如果再不止泻,小家伙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另外,我也得吃一颗感冒药。”“安姑娘,水凉没有”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的叫了一声,屏幕黑了下去。原来,电量已经耗尽,彻底变成了装饰品。实际上,在没有任何信号的这片时空,这玩意儿也没有任何用处。“凉了,凉了。”安娘手里捧着一只满是缺口粗陶碗,扶起应祥,小心地将水喂入他的口中。应祥已经虚弱得没有半点力气,头一歪,水就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还是我来吧。”王慎着扶住应祥,打开背包,掏出一板药,想了想,抠出两颗塞进小家伙的嘴巴,然后灌了一口水进去,接着在他的喉头上一捏。药丸顺利地顺喉而下,但应祥也醒过来了,无力地睁开眼睛,满是敌意地看了王慎一眼,又闭上了。王慎弄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如此仇视自己,也不放在心上,将那板药递给安娘:“安姑娘这药你拿着,一日三次,每次两颗。哎,也吃不了一天,还剩两道,能不能救回你弟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安娘谢了一声,接过去看了一眼,一呆:“这是什么药,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是的,这药约一寸长,半白半红,就好象是玉雕而成,又用银箔密封正一个银扳模样,看起来煞是珍贵。“氟哌酸。”王慎顺口应道。“什么复盘”“没什么,就是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从一个无名老道那里求来的,说是可以治内重外急腹泻之症。”所谓氟哌酸乃是后世常见的抗生素类药物,五快钱一盒,随便哪个药店都能买到。主治胃肠道感染和伤寒和其他沙门菌属感染。虽然是普通药物,却是现代医药工业中的典型产物,代表着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成就。作为一个经常在野地里露宿写生,立志成为大画家的成功人士,每次出门,王慎都会带上感冒药、腹泻药和创可贴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他包里还有六颗氟哌酸和一包感冒冲剂,希望这六颗药能够把应祥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实在不行,希望能够先吊住他的命,等到了有人的城市,再找个郎中给他开几副中药。包中的干粮已经在这两天吃完,手机已经停电,将最后一把感冒冲剂融入水中,一口饮尽,王慎心中突然有些苦闷:现代社会的一切痕迹对自己来说都已经消失了,在这如同外面长夜一般的古世界中,我又该怎么活下去喝了一碗滚烫的药水,吃了安娘递过来的饼,烤着篝火,身上热起来,有汗水不住渗出。王慎神识一阵恍惚:我是谁,我从何来,又往何处去药好象对应祥没有任何用处,第二天一大早,安应祥依旧那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倒是王慎夜里出了一身汗之后,一起床只感觉精神抖擞,浑身都是力气。“安姑娘,不用担心,安小哥拉了这么多天肚子,身体脱水严重,加上又没有吃东西,虚得紧。我们抓紧朝南走,找地方买些东西吃,再养上一阵子,应祥就会好的,你喂他热水没有”如果古代有吊针就好了,一瓶葡萄糖输下去,管叫那小子生龙活虎的。说着话,王慎提起锄头挖起泥土填入身前的土坑里。安娘:“已经喂过了,王慎大哥你在做什么”“没什么,没什么。”王慎扔掉手中的锄头,拍了拍手,在土坑前站了半天,口中喃喃道:“再见了,再见了,我的过去,今天是个新的开始,加油吧,努力活下去。”就在刚才,他将自己的登山包和已经没有电的手机都埋进土里,埋葬了所有的现代痕迹,他可不想让别人把自己当成一个妖怪,除了包里的画板和一整套文房四宝。他用一张破布将文房四宝裹了,交给安娘:“安姑娘,麻烦你帮我收着,我去背安小哥,咱们今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好的,王大哥你是个读书人吗”安娘刚问,却见王慎伸出手来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啊”安娘羞得脖子都红了,低着头,颤声道:“大大哥你在做什么,我我我”王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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