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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1 / 1)

呀,原来她的名字叫陈兰若。兰若二字出自佛经,意思是出家人修行的森林,又指僧院,很好听啊只是,这女将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和悲天悯人的佛家却是扯不上半点关系。女将:“是,义父,女儿领命。”这个时候,王慎这才大吃一惊,原来陈兰若是李成的义女,难怪如此剽悍,武艺好象也非常不错。正在这个时候,李成又喝道:“王慎听命。”包括女将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落到王慎面上。王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愕然指着自己:“天王唤我”李成点点头:“王慎,穿越干旱大湖突袭李昱中军老营的计策出自你手。你是主,我们是客。在座诸人中只有你熟悉道路,烦劳你做乡导给陈兰若将军带路。”语气不容质疑。王慎这几日铁与血看得实在太多了,只想快些交卸了差使带着安娘姐弟离开这四战之地。如今他本派到李成军中,本以为就是个客人,呆上一阵子,等这一战打完就可以离开了。却不想,如今却被李成派出去引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既然李成已经下了命令,根本无法推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慎心中大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天王。”“很好。”李成喝道:“各军也准备一下,李昱的主力马上就要过来了,无论陈兰若将军和王慎那边打得如何,我等也要准备出击。兵者,以正合,以奇胜。我们正军,也该和李昱接触了。某要教教那个济南来的流寇山大王,什么是真正的战争。”说着,一支支令箭扔了出去,命令一道道流水般下达,整个平原镇笼罩着大战之前的气氛。第四十一章 婚约所谓踏白就是侦察骑兵,大军的开路先锋。战时,肩上责任有三。一,搜索探路,防敌伏击;二,查明敌情,游弋警戒;三,闪电突袭。真若比拟,相当于后世的特种部队。只不过,这支部队都是重装。类似二战时期德国的机械化、摩托化集团军。能够成为一军之踏白,需要开得强弓,骑得烈马,必要的时候还要先登陷阵,武艺也要极其高强。这在古代,简直就是标准的技术化兵团。只见,三百骑人人铁甲,手执马槊,腰挎手刀,背背硬弓。鞍边还挂着斧子、骨朵、铁蒺藜、绳索、解绳骑。一人双马,武装到牙齿。所有人都立在地上,排出整齐的阵型,没有人说话,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这队人马虽然不多,可装备昂贵,兵员多是百战西军老卒,乃是李成军精华中的精华。当初和刘光世交手的时候,李成屡屡率领这支军队突袭淮西军中军大旗,打得刘平叔看到李成就心中发毛。如今,李成可以说将手头最值钱的家当都交给了陈兰若,交给了王慎。天上依旧是乌云堆积,鬼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下雨。如果像几日前那样的暴雨再下得几场,说不定湖水就会涨起来。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军议之后的第二天黎明,部队就开拔了。天气已经彻底凉下去,在微曦的晨光中,三百身材雄壮的健儿,六百匹高头大马肃然而立,口鼻间喷吐而出的白气在头顶连成一片。一面接一面红旗呼呼招展,铠甲铮鸣。好大威势,这还是王慎第一次看到李成骑兵集结。看到他们从头包到脚的镔铁扎甲,看到这支金属部队,顿时有呼吸不畅的感觉。这才三百人,就如此可怕。却不知道当年西军的三千胜捷重骑、三千白梃骑兵集合时又是何等光景。而在北方,女真却有上万精骑,还有那传说中同样浑身钢铁的铁浮屠,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千军万马,排山倒海,谁人又抵挡得住在王慎身后跟着辎重营那群兄弟,这些人以前属于淮西军的二线部队,在来平原镇之前很多人都没上过战场,更别说见识大宋西军铁骑。看到眼前这群矫健的杀戮机器,回想起当初他们屠杀济南军步卒时的情形,都被震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难怪当初刘太尉在人家手上吃过这么多败仗。接受招安之后,辎重营的士卒都被李成从监牢里放了出来,安置在帐篷里,军官们也有单独的居所。王慎这次随陈兰若出征,也分得两匹战马,一匹用来乘坐,另外一匹则用来驮运铠甲、兵器、给养。这次出击李成预计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赶到安河,干粮早已经准备好了,也用不了多少,但战马的马料却多,足足装了一大口袋。据说,供应一匹战马足够装备七个步兵。这六百匹战马每日消耗都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再加上手头数万人马,可想李成军所面临的巨大经济压力。李昱裹胁十万如蝗虫般走一路吃一路,所经之处当真是寸草不生。泗州实在太小,如何养活得了这么多兵马。其实,就算李天王不受招安,两军也回大打出手,这也是王慎当着李成的面向刘光世提出剿灭济南军的原因,他也是吃准了这一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乱世,一切都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安娘从府库里寻了一套索子甲,套到王慎身上。刘光世府库中宝贝不少,铠甲、兵器堆积如山,不过大多已经损毁成零件模样。这件索子甲也是如此,听说王慎就要出征,安娘剪了几个士卒的头发,搓成绳,连夜将散开的铁索串在一起,到天明的时候总算弄好。也因为一夜没睡,安娘眼睛红红的,却是一句话不说,只麻利地将索子甲背后的几根带子系牢。接着,又提起一副扎甲就要朝王慎头上扣去。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一句话,神情好象很伤心的样子。王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只得没话找话:“安娘,天气还热,你给我穿着两套铠甲,这是要热死我呀”安娘还是不说话,只用力地扯了扯铠甲肋部的皮带,箍得王慎有些透不过气来。倒是旁边的岳云有点不耐烦,喝道:“叫你着甲,直穿就是,罗唣个甚真以为你是沙场骁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实,你这厮武艺稀松得很。小爷是身子不好,若是往常,就算是捆了一只手也能在一招内把你放翻。索子甲只防刀箭,却防不住铁锤、骨朵、连枷,需要在外面再罩一件扎甲。阿姐这也是为你好,你懂什么”“应祥,你身子好象好了许多。”王慎看了他一眼,这小孩子还是皮包骨头的样子,但面庞上已经带着红润。十二岁的孩儿,恢复起来真快。先是得痢疾,接着又被人一连枷打出内伤,可睡上两天,又生龙活虎了。“关你鸟事”岳云对王慎恶感极甚,翻了个白眼。不跟一个小孩子斗气,王慎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转头对安娘道:“安小娘子,我和陆虞侯还有谷都头是淮西军军官,得了刘太尉军令,在李成军中负责联络沟通。你和应祥不是淮西军的人,我昨天已经跟李天王说过,他也答应放你们姐弟离开。你等应祥身子好些,就去扬州吧,说不定在那边能够寻到你们母亲。”岳云和安娘离家出走,要将母亲带回老家的事情前番王慎已经听安娘说过。结发妻子被人和人私奔,乃是大英雄岳飞心中永远的痛,是岳家最大的耻辱。这事也是写进史书里的,后来,岳飞的孙子在记述祖父事迹的时候,也不隐瞒。作为一个现代人,王慎自然知道安娘和岳云的母亲现在就在韩世忠军中,嫁给一个低级军官。韩世忠在平定刘、苗之乱之后,应该驻守在扬州、建康一带,姐弟两只要往南走,就能找到。当然,这事他也不好跟安娘明说,否则就解释不清楚了。安娘却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王慎有点急,皱眉道:“你呆在这里做什么,有意思吗我这是出去打仗,能不能赢两说,搞不好就回不来了。对了,万一有个好歹,你能不能在家里给我立个牌位,逢年过节的时候烧上一柱香,烧上几张纸”是啊,当初在平原镇以两百弩兵硬扛李昱一万前军,那是被人家包围,不得不拼命。一是自己战术使用得当,二是运气不错,这才让大家得以保全。兵凶战危,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且不说这一仗是胜是负,就算是赢了,自己说不定中上一枚流矢,当场挂掉。运气这种东西谁说得清楚呢,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下一个故事的主角。经过那一场大战后,王慎身上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伤,如今都结了痂,一入夜就痒得厉害。这次在李成面前提议越过洪水泽湖突袭李昱中军,王慎也是危急关头胡乱献策,鬼知道湖里有没有路,能不能走。如果真走不通,贻误战机,会受军法的。乱世人命如草,百姓如此,普通士卒、小军官也是如此。要想平安,起码得混到一军统制那一步啊突然,安娘叫起来:“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要你活着回来。”眼泪就扑簌地流下来,她猛地推了王慎一把:“你滚,你滚呀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说罢,就捂着嘴跑开。声音竟沙哑了,看不出她温温柔柔的样子,一发起怒来力气却这样大。“道思,一路保重。”陆灿苦笑着拱手。众人也同时拱手:“王将军保重。”王慎也跟着苦笑,“各位的弟兄你们也保重。”和众人做别,正要上马。岳云却一把拉住缰绳,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你今年多大”王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二十七岁,怎么了”“家中可有娘子”“我一芥流民,哪里有女子瞧得上,怎么了,你查我户籍”岳元继续问:“王慎你都二十七了还没有成亲,是不是身上有什么毛病”王慎大窘,是啊,古人结婚都早。比如眼前这个桀骜不逊的岳云岳小爷,在真实历史好像十三岁还是十四岁就成了亲。风波亭遇害的时候才十八岁,就育有二子一女。我王道思二十七岁还没有成亲,在古人看来就是个怪胎。不但是岳云,其他人看王慎的目光也是怪怪的。王慎心中恼火:“某身强体健,正常得很。”“那就好,等活过这一阵回来,等我做完那事,你叫媒人去俺家下聘吧”岳元喝道:“你这厮既对我姐有意,缘何只顾着撩拨,说些疯言疯语欺人,却不谈正事。你给俺小心些,小爷铁拳须饶不了你。”说着话,他就狠狠捏紧拳头。大约是太激动了,牵动身体的伤势,就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满头热汗,面庞通红。“原来是这事,你没事吧”岳云直咳得鼻子里都沁出血来,怒道:“不不,不用你管,死不了。”“算了,你好生养伤,别说话。”王慎心中也是喜欢安娘,叹道:“如今兵慌马乱,还谈得上其他吗等过了这阵,我还活着,等安定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他就扬声对远处的安娘道:“安娘,若卿有意,王某必生死相许。”安娘听到弟弟说起自己婚事,本羞得满面通红,此刻却又大声地哭起来。谷烈突然大笑:“好了好了,这贼世道,大家都是过了今日没明日。等到将来道思成亲,俺也要讨口喜酒喝哎哟,我得头好晕。不行,不行,我这脚下地怎么在转。”他的脑震荡还很严重,又开始干呕。众人都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长槊抽来,啪一声抽在岳云的胳膊上。岳云皮粗肉糙,倒不觉得痛,但声音却无比清脆。“你”岳云愤怒地转头看去。却见陈兰若全副披挂骑马站在旁边,冷冷道:“怎么,不服气”岳云一字一句:“自然不服,咳,咳咳”“应祥。”王慎忙喝止岳云,拱手对陈兰若道:“陈将军,咱们该出发了。”陈兰若冷哼一声:“王慎,你方才生离死别,难不成这一路行不得也只有义父相信你这口中抹油的家伙,须骗不得我。我提醒你,这一路就跟在我身边,不许离开。否则,休怪我军法无情。”王慎骑马跟了上去:“我如何敢哄骗天王”他有种感觉,这个女将对自己恶感极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那天斩了她的马头,战阵之中,你死我活,务尽全力,谁怪得了谁没道理啊反正这一路上我小心为好。又回头看了安娘一样,那边红旗招展,在旗杆下,安娘一手扶岳云的肩膀,一手掩着小嘴,不住的哭。这个坚强的女子今天怎么软弱成这样,她身体里还要岳爷爷的基因吗倒是岳云岳应祥很不耐烦,不住口地跟阿姐埋怨着什么。战马轰隆向前,黄尘滚滚,安娘和岳云、陆灿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被烟尘淹没,只剩那一面红旗还在飞扬。却知道,那面如同燃烧的旗帜下有一个女子正在等着自己平安归来。土坯房、灰色帐篷、林立的栅栏、拒马、望楼、箭楼,一副古典战场画卷,已然在岁月中发黄发脆。可是,被朦胧泪光一洗,却清亮起来。而我,已经成为画中人。穿越到此十二天,直如一场大梦。而我已经有了牵挂。有了牵挂,有了真正需要守护之人,一切都变得真实。王慎猛地转头朝前路看去,洪择湖一片青绿,那是初秋的草海。他抹了抹眼睛,一声长啸: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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