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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2(1 / 1)

,也不用多想,反正平日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至于对伤亡的恐惧他们更害怕军官的惩罚。至于身边倒下的同伴,既然军官没有下令,就别管。恍惚中,他们竟然忘记了,如果自己和同伴一样中了敌人的刀枪,也会痛,也会死。除了执行命令,其他的都不重要。是的,天大地大,军法最大。军人就是要服从,服从,服从,抛弃所有的思想,把自己变成机器。杀人的机器,战争的机器。“我泗州军现在能够和这世上最强的军队之一打得有声有色,算是初步练成了,却也简单。”王慎心中喜悦,不禁用手轻轻摸着下巴,绷紧的身体松弛下来:“部队伤亡已经超过一成,阵形依旧稳如泰山。接下来,就开敌我双方谁能坚持,谁敢于付出巨大死伤坚持倒底不溃,谁就能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王慎也把练兵这事看简单了。在古代,如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一类的兵法,到处都有,花钱就能买一本日夜研读。但这种兵书也只是纲领性文字,并不实用。真正有用的东西是士卒该如何训练,上战场后怎么排兵布阵,部队行军的时候该走什么路,后勤如何保障,军营该扎于何处又怎么扎,诸兵种该怎么配合而此种种,你一个普通古人根本无从学习,除非你是家学渊源的将门子弟,或者百战还生从战场上积累经验。不过,这些东西在讯息爆炸的现代社会都变成大路货了,随便找一个军史发烧友出来,人家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王慎并不知道自己所使用的这一套乃是先辈两千年战争经验的总结,脚下所立的是巨人的肩膀。正当他在端详这前方的战斗时,身边有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思,你确定这支敌人是金军”王慎回头看去,只见杜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在自己身旁,定睛朝前望去。在先前,那群卫州官吏被泗州营的士兵扶的扶,抬的抬弄到这里,一个个已是累得彻底瘫软了。也顾不得摆官员的架子,一个个白着脸,浑身颤抖。战斗一起,他们就被眼前奔流的热血惊得彻底呆住,就那么瘫软在地,张大嘴巴想叫,却叫不出声来。此刻,见泗州军顺利地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大家才好了些。相比起其他人,杜束的胆子要大得多,此刻竟是一脸的好奇。王慎点头:“不是金军又会是谁”杜束:“不对呀,金军乃是虎狼之师,可依我看,前面这飙人马好象不怎么样呀,道思你是不是弄错了”王慎指着前面敌人光秃秃的脑袋道:“你看那金钱鼠尾头发,不会错的。不过,你说得也对,这群人都是女真征发的契丹签军,并不是真正的女真。”“哦,原来是河北签军啊,难怪。”杜束立即放松下来,转头对众人道:“诸君不用担心,是契丹,不是女真老鞑子。他们人马也不多,打不过来的。”王慎心中苦笑:好你个杜束,还真把契丹看轻了,真当人家是软柿子。否则,当年童贯的西军主力在北征的时候也不至于被人杀成尸山血海。我本以为,当初西军之所以败,是因为童贯指挥失误。今天从耶律马五部的战斗力来看,西军输得不冤。我军八成以上都是新兵,能够和契丹精锐打得旗鼓相当,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这一个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部队再训练一年,打上几场硬战,说不好一支无敌雄师就这么炼出来了。有这样的勇士,某当在这片时空展翅翱翔。想到这里,一股豪气从心头升起,竟是不可遏制。突然,杜束低呼一声:“道思,糟糕了,部队快抵不住了。”原来,就在他们说话的时,战局又发生了改变。皮室军的加入,让胜利的天平向契丹人那边倾斜。这支部队的前身乃是辽国皇帝的天子亲军,乃是契丹和奚人中一等一个勇士,这些年转战千里,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他们都中都是又长又厚的大刀,在耶律马五的率领下,冒着如雨而来的弩箭,如同一块从山顶滚落而下的巨石,瞬间砸进泗州营的阵中。转眼,就将最前排的牌子手冲垮,手中的大刀在呐喊声中不住砍下。泗州营毕竟都是新兵,打起仗了未免机械呆板,不外是列成阵势,按照军官的口令和中军旗鼓,按部就班战斗。突然间,这群悍不畏死的人浑身背箭的冲上来,即便你手中长矛刺中人家身体。他们还是不肯就这么倒下去,而是在临死前死死地抓着你的长矛,把你拖翻在地。一时间,已经被千万双脚踏得稀烂的山坡上到处都是相互纠缠在一起满地乱滚的人影。而后面的皮室军却毫不怜惜地踩过尚未落气的同伴的身体,凶猛地朝前突破。遭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泗州营的新兵们才猛地意识到,自己也是人,也一样会受伤,一样会死。强烈的恐惧占据了心胸,队伍开始混乱了。已经没有什么阵势,长矛手还在不住朝前乱刺,牌子手却不住后退,和枪手裹在一起。至于最后面的弩手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人在胡乱射击,有人则在敌人靠来时慌乱地扔掉手中神臂弓,去抽挂在腰上的手刀。“杀光宋狗,一口气冲进敌营”耶律马五口中发出霹雳般的大吼,他一马当先冲进泗州军队伍里,一斧就砍开了一个宋军副都头的脑袋。不待那红红白白滚烫的浆液溅起,又回手将斧背狠狠地砸到另外一个对手的胸口上。肉眼可见,那人的胸甲瞬间瘪了下去。待到烫得人血液沸腾的脑浆子淋到脸上,那两条人影才同时跌落在地。尸体顺着山坡溜下去,一口气绊翻三个正在仰攻的契丹兵才停下来。眼前,前番如同岩石般似是无法动摇的敌阵瞬间被皮室军这片激起的凶浪击垮,露出巨大的豁口。所有的契丹军士兵都同时发出高亢的恍惚,从这个缺口锲入,手中刀枪劈头盖脸斩向已经呆滞的宋人头上。兵刃到处,血肉横飞。欢呼声,惨叫声,惊慌的歇斯底里的呐喊,兵器切入人体沉闷的响声,一刻不停。火光闪烁,黑压压一片,好象到处都是契丹人。已经有泗州军士兵开始不段后退,就快要移到中军帅旗下面了。杜束一脸脸瞬间失去血色:“败了,败了,道思道思快派援兵啊”“啊,快派援兵,王将军,快派援兵啊”卫州官吏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同时大叫,目光落到背嵬军将士身上。到现在,岳云手头那支背嵬军一直做为总预备队留在后面没动。王慎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老实说,手下的新兵能够在打老了仗的契丹精锐手下坚持到现在,他已经非常满意了。但是,光靠满意,并不能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在战前,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部队会遇到困难。眼前的一幕,并不让他感觉惊讶。按照他的计划,先以主力正兵硬扛契丹人的进攻。岳云的背嵬士做为总预备队,做为奇兵,要在最后时刻使用。要等到双方僵持在一起,打到大家都没有气力时才会派出去,一锤定音。实际上,对面的敌人也是留了预备队的,就是刚才投入战斗的皮室军。只不过,皮室军的凶悍和耶律马五如此急噪地,却有点出乎王慎的意料。那么,是不是现在就把预备队押上去王慎猛地举起手来。见自己终于可以出动了,在旁边看得心痒难搔的岳云猛地跳起来:“将军,是不是该我们上了”其他背嵬士的身子也是一凛,身上的铁甲哗啦着响,所有人手上都是一紧,捏紧了长斧的斧柄,直捏得手背上的血管突突跳动。王慎的手举了半天却死活也不落下去,良久,却软了下来:“再等等,再等等,生死存亡之战,谁能够承受巨大的死伤,会就能活下去。”第八十八章 我只要胜利岳云叫起来:“将军,形势已到最后,再不派背嵬士上,部队就要崩了”其他卫州官吏也乱七八糟大叫:“将军,快派援军啊,要完了,完了”“到最后时候了吗”王慎喃喃自语:“不到最后时刻,谁能知道呢契丹人还有力气吗,如果我现在把总预备队投进去,却没有任何作用,反让背嵬军陷入乱战,那不是连仅有的反制手段都没了”“我该做何决断”冷兵器战争的壮丽和残酷对于王慎来说并不陌生,他已经经历过平原镇和安河两场血战。在现代世界,从好莱坞大片和战争记录片中也不知道看过多少,这基本的军事常识还是有的。总预备队的使用,那是要等到敌人将最后一丝力量都投入战场之后,或者自己的部队将要彻底崩溃时。纸上得来终觉浅,这个时机究竟该如何把握,却不是靠看电影电视,靠几场战斗就能知道的。这次出击,不能早,早了毫无用处。也不能迟,迟了,大军已然崩,再将预备队派出去,不过是给敌人增加战果。“我不能急,不能急,要相信自己的部队。”这个时候,前方的部队已经开始朝后溃退了,都头汪大年已经被几个契丹兵围中,他手中的枪杆子已经折断了,只抽出手刀,发疯似地朝前砍去。每砍翻一个敌人,身上就要中上好几刀,转眼就变成了血葫芦。他一边长啸,一边大叫:“将军,将军,援军过来顶一下,我手下的人马就要散了,伤亡已过百”声音盖住战场的喧嚣,远远传来。王慎咬牙,对身边一个传令兵道:“把话传过去,汪大年,我不要你的伤亡数字,我只要你顶住。”传令兵跑进人群,拍了拍前面士兵的肩膀:“带话过去,汪大年,我不要你的伤亡数字,我只要你顶住。”“传话,不要伤亡数字,只要顶住”“顶住,顶住,顶住”“败了,败了。”有几个新兵丢掉手中武器,尖叫着转身跑来。一人动,百人人,转眼就是涌动的人头。王慎面无表情:“陈达”陈达跑过来:“属下在”“督战队,维持一下”一股寒流从所有人脊柱处生起,直冲天灵:王道思将军这是要执行战场记录,要杀人了都是袍泽兄弟啊“叮”有流矢射来,射中陈达的左肩,从锁骨处穿了过去。陈达疼得脸色都变了,他闷哼一声,用手一扯,羽箭带着一团肉出来。他手一挥,手刀瞬间将一个溃兵的脑袋砍下来,大喊:“军法处,随我来”十来个督战队士兵冲上去,十几颗滚滚人头落下,满地乱滚。血腥手段让溃兵又转过头去,红着眼再次投入战场。陈达身上的铠甲已经脱了下来,赤裸着肩膀,裹伤的麻布已经变成了红色。他右手提刀立在阵后,一脸狰狞,如同地狱里出来的恶魔。仗打到这个时候,生生死死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是:向前,向前,向前,拼到最后一刻。杜束的身体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停,话也说不囫囵了:“道思道我军排在最前头的士卒已经死得干净他们他们明知必死,为什么还会义无返顾向前冲冲呼,冲杀”“魏武帝有云:凡人所以临坚阵而忘身,触白刃而不惮者,一则求荣名,二则贪重赏,三则畏刑罚,四则避祸难。非此数事,虽圣王不能劝其臣,慈父不能厉其子。明主深知其情,故赏必行,罚必信,使亲疏、贵贱、勇怯、贤愚,闻钟鼓之声,见旌旗之列,莫不奋激,竞赴敌场,岂厌久生而乐早死也厉害悬于前,欲罢而不能耳。”“约之,今天有不少士卒会牺牲,但他们为国家为民族而死,重如泰山。你没上过战场,经历今日,你就不会害怕了。国难当头,你我皆须坚钢不可夺志。”“擂鼓,让士卒们向前压”说完话,他紧咬着有关,面庞棱角分明,目光中全是锐利的光芒。那光芒落到远处的战场上,落到耶律马五身上。激烈的战鼓响起来,震得空中的飞雪更乱。耶律马五一身黑色厚实的铠甲,铁盔里面还戴着一顶貂帽。长长的貂尾拖在脑后,被风吹得四下招摇,将粘在上面的人血甩在身边士兵的脸上。也因为这个打扮,使他显得异常醒目。不断有宋人的兵器朝他身上招呼,这使得他所着的铁甲已经烂了好几处,胸口的护心镜已经被人用长矛挑开,背上有一处的铁甲叶子还被人砍飞,露出一条长口。还好,他贴身还穿了一件软甲,只受了些皮外伤。血不住流,穿在里的衣服已经贴在皮肤上,湿漉漉叫人很不舒服。但这并不让他有丝毫畏惧,相反,内心中却兴奋莫名其妙。敌人确实强悍,那些宋人的营阵布得甚紧,一人倒下,立即就有人一人悍不畏死地上前补位。虽然在皮室军的凶猛冲锋下,敌人承受不了巨大的死伤,有崩溃的迹象。可在督战队的维持下,他们又挥舞着兵器嗷嗷叫着转身扑来。敌将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竟然能稳住阵脚,今天我马五算是遇到硬手了,没错的,眼前这一千人就是杜充军中的精华,最后的大宋西军。杀死这样的敌人才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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