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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还好他们遇到的是6灿,如果换成军法官陈达,估计两人都免不了一吃一顿军棍。得了6灿的提议,各军都派人士卒收集木材。这其中又有一个问题出现,蕲春新城已经被孔彦舟一把火烧了,一时间哪里去找那么多木材。于是,部队就散到各处征集资材和民夫。现在的泗舟中有过一半是刚招降的孔彦舟的降兵,这些人以前在中原和山东抢劫惯了,军纪败坏。战斗力虽说还不错,可这半年来千里溃逃,有刚经历过和泗州军的血战,整个心理都已经扭曲了。而且他们也不习惯泗州军严格的军法,这次出来征召木料,身上的兽性立即爆出来。只一日工夫,蕲春附近的乡村就被他们烧杀成了白地。尽管陈达的军法处全体出动,可依旧弹压不了暴动的士兵。五千多降兵加上充实在辅兵和民夫中的另外那六千余辫子兵杀红了眼,提着兵器四下乱蹿,但凡看到活物,就一涌而杀乱砍乱杀一通。最令人气恼的是,孔彦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带了两百锐士乘泗州军陷入混乱时杀出城来,一把火将已经建了一半的浮桥和堆在河西岸的木料付之一炬。若不是岳云带着背嵬军出击,人家说不定还打进王慎的老营里来了。“真是一群混帐东西。”6灿终于爆了,暴跳如雷地喝骂着跪了一地的诸军指挥使和副使们:“出息了,出息了,知道祸害百姓了,知道烧杀虏掠了。看看你们的样子,还算是官兵吗我军来蕲、黄,朝廷的旨意是剿灭乱贼,吊民伐罪。我看,先就得讨伐你们陈军法官,按照军使所制订的军法,依律该如何处置”陈达:“依律,所部若乱,军官一律二十军棍”6灿:“当然,你等都在指挥部队作战,都打杀了也不可能。该如何定夺,还请军使示下。”王慎心中也是恼火透顶,他也没想到封建社会的军队兽性竟然大成这样。如此一来,自己和那些贼军流寇又有什么区别,今后还怎么怎么养望,怎么以恩义和民族主义收拢人心。最要命的是,部队军纪一坏,以后再要想牢牢掌握到自己手中就难了。说不好,别的人许下厚赏,见钱眼开的军队就被被人拉跑了。“此风不可涨,此例不可开”王慎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进攻蕲春老城的事情先停一停,反正孔彦舟也逃不掉。先整顿好军纪,恢复秩序。除岳云的背嵬军留下防守之外,所有人都下到部队里去,把乱军给我抓回来。该杀就杀,绝不姑息。”上次击溃孔彦舟主力,各军兵力都膨胀了将近一半,惟独背嵬军因为选员严格,没有增加。也因为这样,这场骚乱也没岳云什么事。这个“杀”字一出口,所有人背上都有一股寒流生起。8第一百三十六章 困城这次军乱有四个营的人马参与其中,一旦开始整肃,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头滚滚落地。其中或许还包括那些和自己出生如死,亲如兄弟的老卒。又如何下得去手既然军使已经下令,大家也顾不得多想。当级,所有的军官都匆匆跑了出去。又花了两日将散到各处,正在百姓家中虏掠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捆了回来,交给军法处调查审决。最后得出的数字触目惊心,这次祸害百姓的士兵总计有六百二十四人,其中还包括七十多名泗州军老卒。处决他们的那天,王慎下令,所有都头以上包括都头一级的军官都要去观刑:“另外,不要砍头了,毕竟是一起在战场上流过血的袍泽兄弟,留他们全尸。”城外有一条已经干旱的水渠里,六百二十四个受刑的士兵被捆了双手推了下去,一声令下,行刑的士兵提着铲子将泥土铲起来,朝他们头上盖去。下面的人自知必死,都默默地低着头。突然,有一人大喊:“陈达,你拉我起来,我为军使出过力,我为军使流过血,我要见军使,我要见军使”远处,军官们都站在高处,低头看去,这人却认识,姓刁名昂,现任选锋军都头。他却是个老人,真正的老人。在平原阵一战的时候就是辎重营的士兵,是最早追随王慎的亲信。那头,陈达冷笑着喝道:“刁昂,你犯了死罪,今日处决你们的命令乃是军使下的,由我负责执行。午时三刻已到,军法无情,谁也救不得你,老实点”刁昂:“我要见军使,我要见军使。陈达,直娘贼,我为军使出生入死,军使视我等为袍泽弟兄,怎肯杀之一定是你这贼厮鸟假公济私要害爷爷,不就是玩了一个女人而已,也不至于要杀我吧”6灿再也忍不住了,大步朝那边跑去:“且慢动手”岳云欲要去追,王慎摇头:“不用,我相信6副使会处理好的。”看到6灿跑过来,刁昂面上露出喜色,大声喊:“老长官,老长官快救救我,姓陈的要害人了。”“呸,你也知道我是你老长官,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军中的条例你们也都是倒背如流,怎么,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某听人说军法处抓到你的时候,你这厮正好扑在一个妇人的肚子上。依我说,你就是该死”刁昂面露愕色:“老长官,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伤人心的话来,你忘记了咱们的袍泽之情吗”“怎么可能忘记,忘不了,咱们在平原镇的时候可以一起流过血的。”6灿突然流下泪来:“可是刁昂,军法无情,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认帐。你是条汉子,别给老子丢人。”看到6灿哭出声来,刁昂也落下泪来,反道:“老长官,你是何等铁骨铮铮的汉子,又何必为我流泪,叫其他人看了笑话。我丢不起这个人,咱们选锋军丢不起这个人。死就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还求老长官给我一个痛快的,我可不想被人埋在泥里憋死”“咻”6灿张开弓,一箭射中刁昂的额头,泪飞如雨:“这就是干犯军纪的下场,无论是谁,多大官,以前立下多大功劳,绝不饶恕。”陈达:“动手”泥土如雨点一样落下。半天才将那六百二十四人埋完,最后还策马在上面跑了两圈踩实。高处,所有军官都低下头去。现在的泗州军也就一万不到,六百多人一杀竟去了将近一成。六百人,在后世中学就是十个班,相当于一个年级团灭。王慎心中也是痛得厉害,半天,道:“各部将官当引以为戒,若有再祸害百姓者,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说完,铁青着脸骑马走了。一口气活埋了这么多人,三军为之大震,军纪总算恢复过来。“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陈达一副阴骘模样,偏偏要做出潇洒淡定神情:“主公此番严明军纪,抚恤百姓,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虏掠,虽古之仁义之师也不过如此,我等能够在这样的主公麾下效力,是何等的荣耀”“陈达,我干你娘”谷烈恶狠狠地骂。陈达一愣:“你说什么”“贼厮鸟,小人,你跟老子等着”呼延通也开始骂起来。有了他们二人起头,其他军官都红着眼睛看过来,惊得陈达脖子一缩,尖声叫道:“你们想做什么,我要禀告主公,我要禀告主公,你们就等着我的军法吧”陈达这次审决作乱的士兵手段狠辣,几乎一个不落地判了死刑。这已经是犯了众怒了:这可是老子的兵啊,你陈达就不能少判几个,随便杀几十人应个景干你老母,你这厮文不能治民,武不能上阵上敌。一心只知道杀人,好在军使面前表现,直他娘坏透了。军使身边出奸臣了。经过整顿,又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三军为之肃然,部队又恢复了纪律。而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纪律是基础,也要从这个方面得到体现。但乱军大掠蕲春的后果却已经显现出来,在以往,王慎没事的时候就会让部队下到民间搞点军民联友之类的活动。抚恤百姓,慰问孤寡。帮房东打扫院子,挑水劈柴什么的,彼此之间甚是亲热,颇有军民鱼水情的味道。此刻,迎接泗州军将士的则是冰冷甚至带着仇恨的目光。每到军士们帮着百姓干活的时候,蕲春人都会吓得浑身乱颤抖,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军爷,军爷,不要啊,我等如何受得起还请饶了小的吧”每到遇到这个时候,看到百姓偷看自己的目光,他就觉得如同芒刺在背。在蕲州人的心目中,自己和孔彦舟甚至刚寇掠过他们的女真人又有什么区别。王慎本想以真实历史上的岳家军为表率,但这个时候的他在百姓心目中也就是一个流寇。不,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或许泗州军比流寇匪军更坏吧这场讨伐孔彦舟的正义之战也演变成两个军阀之间的势力之争,和蕲州百姓也没有任何关系了。王慎感觉心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闷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这一场蕲春攻城战怕是不那么好打了。在和孔彦舟决战之前,吕本中本联络了不少蕲州士人以为内应,甚至还有人约定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打开城门放泗州军进城。这些天里,每日都会将大量的情报送到军中。但部队一开始抢劫百姓,这些消息都断了。孔彦舟新败,几乎被全歼,按照王慎的计划当马不停蹄一口气拿下蕲春这个战略要点,不给敌人喘息之机。只要拿下这座城市,孔彦舟无险可守,将无法在蕲、黄站住脚。可惜军乱一起,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要之急是要平定军乱,其他的也顾不上了。当然,岳云也提出过不妨由他带着部队先打,背嵬军人马虽少,但对上惶惶不可终日的孔彦舟,赢面还是很大的。不过,王慎一味执重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事实证明,这个决策犯了大错。事实证明,王慎现在的预感是正确的。整顿好兵马之后,王慎让人在蕲水上搭建了三座浮桥。因为受到地形限制,也不可能全军去攻,只命呼延通带着前军试着打了一下。迎接这一千多前军士卒的是连天箭雨和雹子一样从城墙上落下的檑木滚石,压得他们在河滩地上抬不起头来,根本就不给呼延通部在城墙下展开的机会。这一战呼延通稍一与敌接触就被王慎撤了下来,损失不大,也就阵亡三十来人,轻重伤号百余。攻坚战不同于野战,可谓是残酷到了极点,攻守双方都是在拿命来填。也如此,不可能紧着一军使用。打上一阵,都将进攻部队撤下来换其他人上。否则,伤亡一大,士气就会呈直线下降,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部队就会被打残了。在冷兵器战争时期,部队只能承一成的伤亡。呼延通的前军撤下来之后,换上6灿的选锋军,依旧没有任何作用。再换上吴宪法的胜捷军、谷烈的破敌军。如此两日,眼见着城墙上的敌人已经被剽悍的泗州军打得乱成一团。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天空上响起了剧烈的呼啸声。抬头看去,王慎等人大惊失色。只见,十多口磨盘被人用投石机从城里吊射出来,蓬蓬地落到士卒之中。这些磨盘蕴涵着巨大的势能,一但落下,那就是打着就死,擦着就伤,根本就没办法阻挡。王慎就看到一口磨盘落地之后在地上滚出去十来米,一口气撞断了三个士兵的腿才停下来。这是古代的大炮啊,虽然不多,杀伤力也不大,可对于士卒心理的压力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一时间,往日悍不畏死的泗州军竟人人面上变色。“轰隆”恰好,一颗大石头落到浮桥上,直接将一艘小船砸得粉碎。桥断了,一个士兵满脸扎着木屑惨叫着落水,然后被同伴搀扶着艰难地走了回来。就在投入进攻的泗州军有些混乱的时候,突然,孔彦州带着一队甲士从城楼下的水门里冲出来动反扑。好在谷烈立即组织好队伍把敌人又打了回去,才不至于让部队被人彻底打崩。但是,破敌军还是付出了百余人的代价。城上依旧又大量的檑木、滚石落下,无边箭雨一阵阵泼水般淋下,前面的河滩上的鹅卵石都被人血染红了。“城市攻坚战还真是叫人气恼啊”是的,这对王慎来说就是一个新课题。自建军以来,王慎就着力把自己的部队打造成一支野战军团。此刻面队着这座坚固的堡垒般的小城,他竟有点手足无措之感。他心中也是奇怪,按照先前的计算来看,孔彦舟本有部三万。先前一战被自己俘虏一万有余,剩余的大多逃散。如今,姓孔的手头兵马不足三千,且士气低落,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能打了。而且,看他守城的架势,打得也有章又法。不但建造了精良的器械,战术也显得非常灵活。时不时还派精兵从水门杀出,或者缒城而下,抽冷子给泗州军来上一记。穿越者并不是全能全知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古人,尤其是孔彦舟这种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都不是简单货色。吕本中的飞鸽传书到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信上说,孔彦舟在烧掉蕲春新城之后将所有的百姓都裹胁进了老城,并征了所有民夫上城防守。本来,孔彦舟兽军抢劫蕲春,百姓同仇敌忾,他还可以想个法子在城中制造内乱。可惜泗州军溃败大掠乡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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