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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3(1 / 1)

泗州军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作为正经读书出身的方我荣对他是极为不齿的,忍不住叫道:“军使,让我们踏白上吧,再迟若是因此而动摇我军军心,就麻烦了。”王慎看到这一幕又是气恼又是痛心,他也在犹豫是不是将胜捷军后撤,稳一稳,让骑兵现在出击。可是,听到吴宪法这句话,他却狠狠咬牙喝道:“骑兵现在上去做什么,那地形适合骑兵冲锋吗难道你想带着老子的骑兵下马步战,然后继续被李宏压着打你是愚蠢还是急昏了头”“军使”听到他的喝骂,方我容低下头去。王慎:“给吴宪法传令,时辰不等人,叫他把山坡给老子夺回来。我给他一柱香工夫,如果还没拿下来,自己了断了干净”他气恼到了极点,忍不住爆了粗口。吴宪法和武陀是他一手从低级士卒中提拔起来的,要的就是告诉军中士卒,只要你们奋勇杀敌,立了功劳,多大的官都由得你做,我泗州军提拔有功将士,不问出身,惟才是举。上升通道宽阔得紧。后来,王慎才知道自己这吴宪法给骗了,这就是一个奸诈的小人、泼皮、人渣。可他官是自己升的,部队是自己亲手交给他的,难不成还能把他给免了。如今的吴宪法就是他王慎树的一面旗帜,是他的脸面。就算这人再可恶,自己也得替他撑腰,总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该死的狗吃不剩的东西,你今日大败,如果战死某还敬你是一条汉子。如果灰溜溜逃回来,那就是辜负了我的恩义。”王慎牙齿都快咬碎了。吴宪法听到王慎的军令之后,眼睛都红了。不断有士兵从上面溃退下来,红土的山坡已经被人血染成了黑色,一层层尸体铺在土地上,射线所及,小溪一样淌下来的血水。三个都被彻底打得建制不存,还有四个都的损失超过四成。山坡上的敌人也不好受。不过,他们人多。而且,敌人的将领也开始拼命了。他排出一队督战队,以长刀大斧压阵。只要有人胆敢后退,就是一通乱砍。很多次,眼见就要崩溃的敌人就这么硬生生被满山坡乱滚的人头逼得再次掉头冲来。胜捷军伤亡惨重,这已经超过部队所能忍受的极限,听军使给大家传授兵法时说过,大凡一个野战军团只要的伤亡只要超过一成,部队就会士气不存,彻底崩溃。如果以严格的军法约束,可忍受三成以上的死伤。只要能够忍受这种程度的伤亡,那就是天下一等一个强军,足以击败一切来犯之敌。要想让部队承受巨大的伤亡而不崩溃,依靠的是什么残酷的训练,严格的纪律。纪律,纪律,纪律“敌人人数占优,敢战之精神不逊色于我,地形又不利我军。这真是一片吃人的山坡啊”吴宪法脑袋一阵阵发热,转头又朝另外一边看去。那边,背嵬军、破敌军、前军、选锋军还在不住冲阵,敌人的已经被他们连破六阵,被紧紧地压缩成一块。不过,岳云、呼延通、陆灿和谷烈他们也冲不动了,战况已经陷入焦着。“正面的敌人有四万多人,敌阵也非常高明,如果硬打看来一时半刻也拿不下来。天一黑,今天一天的努力就白废了。要想彻底解决战斗,必须靠骑兵迂回。所以,我这边是这一战的关键。”吴宪法已经看明白现在的局势,精神顿时大振:“只要我拿下这该死的山坡,大功就到手了。嘿嘿,能够成为关键人物的感觉真好。军使啊军使,你也别骂,你骂得越难听,越说明我这里的重要。好,末将就让大伙儿看看我这个天子门生真正的本事。”作为王慎一手提拔的干将,吴宪法一向以自己的出身为傲。他紧了紧身上铠甲的皮带,摘下一柄狼牙棒跳下马来:“预备队准备,随我一道打过去。”在刚加入泗州军的时候,这样的重兵器在手中舞上几纪他就会喘个不停。好在他身体底子本好,经过一年的锻炼,如今这柄重达二十来斤的棒子在他手中如同竹竿一样轻飘飘如若无物。“是”预备队的一百人同时发出一声大吼。“禀吴将军,甲都溃败,阵亡三十六人,伤者和失踪人员无法统计,只剩二十六人退下。甲都都头已被要押到,请将军处置。”有几名士兵押着一个军官走过来。“斩了”吴宪法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只最后检查了一下狼牙棒手柄上用来吸汗和防滑的麻布,对预备队士卒喊道:“你们是我手头唯一可用的机动部队,其他的袍泽兄弟都已经投入战斗,等下跟着我向前冲。吴某当冲在最前头,我若战死,副指挥接替我的指挥。副都头死,虞侯接过指挥权。虞侯死,甲营指挥接过指挥权。不打到最后一个人,这一战不算完。”见自己就要被吴宪法就地正法,那个被押来的都头大叫:“吴宪法,你真要杀我吗实在冲不上去,贼人太多了,我们手中的兵器刺中一个贼人,身上就要中上两三记。这样地形,根本就谈不上配合,纯粹就是拿人命来填。就算一命换一命,我们就算是所有是弟兄都耗光了又有什么用处”“又有什么用,你说有什么用”吴宪法转过头去,狠狠地看着那个都头:“占威,胜利,我们的牺牲可以赢得这一场战争的胜利,这还不够”这个都头姓占名威,乃是吴宪法刚加入泗州军的时候同一个都的战友。想当初,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甚至还一起欺负过武陀。只是这一年来吴宪法在战场上屡立战功,职位越来越高,二人的身份和地位的差距也越来越大。不过,大家的交情还是摆在那里的。吴宪法:“为了军使,为了这场战斗的胜利,所有人都可以牺牲。兵打完了,可以再补。但是,如果输了这一战,我泗州军却无处可去。自我军从黄州出征以来,军使在战前动员的时候已经将话说得明白了,军中无粮,蕲、黄两州糜烂,已经养不活咱们这么多人。打下安陆就是海阔天空,退一步却是万丈深渊。某给你说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军法摆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情面可讲。斩了”“等等”占威大力挣扎着,生死关头,他也管不了那么多。骂道:“吴宪法,你他娘现在行市了,做一军统制了,却在老兄弟面前说这种屁话。什么为了胜利,为了咱们泗州军,还不是想让弟兄们的血染红你告身上的鲜红大印。你想做官,想出人头地,就拿弟兄们的命不当命直娘贼大家都是一个马勺舀过食的,谁不知道谁呀”“你这厮野心勃,偏生人品低劣。别以为俺不知道你这个官儿是怎么得来的,你有脸说这话”“苍天啊,苍天啊,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好人没个下场,咱们军中出奸人了军使啊军使,你糊涂啊,怎么信任了这种小人”听他又提起往事,吴宪法身边的卫兵人人皆面带愤怒,就要动手。吴宪法一摆手:“让他把话说完。”他面色苍白地看着占威,道:“是,我吴宪法以前是做过许多错事,以前不是条汉子。你要骂我尽管骂,就算一口唾沫吐过来,老子也也不回躲。错了就是错了,要认。不过,我现在既然是胜捷军的指挥使,军使让我拿下前面那片高地,某就要不惜一切手段完成任务。一切都为了胜利,为了俺们泗州军,占威,难道我说错了等下,某就会亲自带队冲锋陷阵,某会冲在最前头,要么是敌人倒下要么是我倒下。如果拿不下敌人的右校冲骑阵,我第一个死在上面。可是,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前进的道路上。”“占威,我知道所有人的人都在笑话我,不齿我吴宪法,今天就让我用鲜血来洗刷这个耻辱吧军法无情,我会砍下你的脑袋的。不杀你,我还如何统帅军中士卒不过,我将把你的头颅悬挂在高处,让你看到我吴某人也是一条汉子。”刀光一闪,占威的头颅落地。吴宪法泪水夺眶而出,他大声喝道:“将占威的头颅挑在长矛尖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咱们胜捷军已经没有退路了,后面就是军使的中军大旗所有人都随我冲上去,直到最后一刻”惊天动地的战鼓再次响起。第二百二十九章 红旗漫卷西风一身后的大旗已经被横飞的劲矢扯得稀烂。手机无广告最省流量了。李宏口干舌燥,每吞一口唾沫,都能尝到苦涩的血腥味,眼前全是红黑两色。黑的是鏖战双方交织在一起的身影,右校冲骑的士兵和这一支泗州军的突袭部队已经彻底混在一起,再分不出彼此。他们都大声呼喊着,将手中兵器狠狠朝敌人身上砸去,兵器折断了,就摘下头盔不要命的打下去。甚至索性用拳头,用牙齿,大家抱在一起从山坡朝下滚去。红的是热腾腾的人血。好多的血,就那么朝下流淌。疏松的土地已经彻底被血液沁透,人脚一踩上去吧嗒着响,深没足踝。不片刻,山坡就被踩成烂菜地,一步三滑。是的,敌人的兵力是处于劣势,可他们身上却带着一股狠劲。就好象一圈弹簧,一用力轻易就被压缩了。可是,只要你稍微松上一口气,他们就会瞬间反弹,然后狠狠咬你一口。恍惚中,李宏又想起自己当年在东京留守司和女真人作战时的情形。曾经有一次,他指挥两千人马将大约一百鞑子围在一个村庄里,打了一天,竟死活啃不下来。到天黑的时候,却被女真人一口气突了出去。那一战,自己付出了两百多条人命的代价,部队的士气几近崩溃。打到最后,无论自己如何下令,手下也不肯再冲。如今的情形和那次是如此的相似,虽然自己手下的兵力是这队泗州军的数倍,又占了地利。可是,敌人还是无惧性命,无休无止地涌来。他们举着盾牌高举着红旗不顾性命扑来,简直让人绝望。到处都是人,整个山坡已经被人体覆盖,正微微蠕动,仿佛已经活过来了。自己手下的士卒已经惧了,脚步也开始迟疑,有的人甚至已经转过头来寻找逃命的路线。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泗州军也不足万人,他们和女真人比也就体形和力量上差一些。但那悍不畏死的精神和冲天杀气,却并不逊色多少。或许,再过得几年,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军队能够硬杠王道思的正面冲击了。一刹那间,李宏竟起了将部队撤下去喘上一口气的念头。反正张用大哥的兵多,右校冲骑已经没有力气了,下面这股敌人也好不了多少。换上另外一支生力军上来,没准还能将他们打回去。可是,旋即,李宏就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如此地荒唐可笑。在另外一边的主战场上,泗州军的主力步军已经连破数阵,已经快要将张用的长虹之阵压扁了。若不是靠着人多,长虹阵已经被人家彻底打崩。现在,双方都处于僵持阶段,就看谁能坚持。坚持住了,就能获取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最要命的是,王道思的骑兵还没有出动。他们大概是等着我这里的右校崩溃,被打出一条通道然后迂回到张用的中军吧我若是一退,在攻防转换的这个关头,狡猾的王慎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的骑兵只要一冲起来,谁能抵挡况且,张用是真正的信任我李宏。我丢了所有的部队之后,张大哥不但不落井下石,反委我以重任。先是让我带着前军在大阵顶端抵挡泗州军的正面进攻。见右校危急,又让我过来维持。他是真的拿我当亲兄弟看啊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罢,今日老子就用这条命报答他的恩义吧“反击,所有人都投入反击,把泗州人赶下去”他正要命督战队再杀几个人立威。突然,却看到前面一阵喊,所有的士卒都不要命地丢掉手中的兵器逃回来。人实在太多了,当真是兵败如山倒。督战队不但约束不住,反被溃兵冲得东倒西歪。“怎么回事”李宏定睛看去,却见一面红旗高高树起。在红旗下,一个泗州军的高级军官正身先士卒,率领所有的手下不要命地朝上杀来。他手中的狼牙棒也没有什么章法,就那么提起来夹头夹脑地朝前砸去。每落下,都带起一团血雾。是他。正是先前自己一箭没有射死的那个敌将。李宏喝一声抽出弓,拉圆了,又是一箭射过去。可是,一条人影扑来,挡在那个敌将的身前,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接着又是一箭,接着又是一个卫兵替那个敌将受了。第三箭,依旧如此。“杀贼,杀贼”见这三个卫兵死得如此之惨,泗州军士兵同时悲愤地大叫,响亮的呐喊声回荡在原野。李宏的手颤抖起来,就在射出这三箭的关头,那个敌将的脚已经踏到了山坡的最高处。狼牙棒一扫,就将一个张用军的士卒连人带甲打扁。但同时,他腰上也中了两刀,鲜血随着他的步伐撒得到处都是。可他还是奋力地挥舞着手重兵器,口中继续大喊:“泗州军,泗州军”“天下第一”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不顾生死的敌人。一道寒流从心底生起,让李宏浑身上下爆出鸡皮疙瘩。“真是一个勇士啊,要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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